唐宋时期的经济繁荣与白话语的发展
2022-03-17任莹
任 莹
(天津外国语大学 国际教育学院,天津 30011)
语言的发展变化总是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一种文学形式的正式形成总是与它所处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存在必然的联系。在对文言小说和白话小说的界定上,学界一致认为,“唐传奇的出现,标志着文言小说的成熟”[1],宋朝“话本”白话小说的成熟也标志着白话文学的逐渐兴盛,但是白话文学的发展成熟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它从萌芽到成熟必然经历漫长的发展阶段。不可否认,唐宋时期的经济繁荣、国力强盛、社会安定等各种因素在一定程度上推动文白演变的进程,加快文学中书面语与口语的分化和发展,促使白话文学形成。
白话和文言都是在口语的基础上形成的,文言类似于书面语,是在口语的基础上经过加工而形成的,白话则随着口语逐渐发展,具有通俗的性质。口语和书面语是语言的两种表现形式,都处在语言系统之中,随着语言系统内部因素的演变而发生变化。因此,白话文学产生的根本原因仍是在于语言系统内部自身的发展变化,例如在词汇系统中,单音孳生法被词根复合法取代,词义的扩大、缩小和转移都是语言自身演变的结果。唐宋时期的经济繁荣使城市市民阶层形成并迅速发展、坊市制度被打破、运河两岸经济发展以及人口流动的加快,促使语言系统为适应社会需要而加快变化发展的速度,促使白话文学发展形成。
唐宋两代经济繁荣是由相对和平的国家环境、稳定的社会政治、开明的政策等因素造就的,而经济繁荣又反作用于政治、文化等各方面,使白话语的发展表现在文学的诗词、话本和语录佛典等具体的文学载体上。从共时语言学的角度讲,一种具体语言的发展变化表现在语音、词汇和语法三个方面。就语言的结构类型来说,汉语是一种缺乏词形变化的孤立语,主要依靠语序和虚词等语法手段来表示语法意义。在汉语系统中,词汇的变化发展速度是最迅速的,社会中的新事物、新现象都会在一般词汇中表现出来,语音的变化速度次之,语法的变化发展最慢。我们研究白话语的发展过程,需要借助具体的文献资料来进行,语音方面的变化发展与社会交际、人口迁徙、语言社团等因素有关,语法的变化速度又过于缓慢,无法从中得出众多具体有效的信息。因此,白话语的发展变化主要通过文献中的词汇和由词组成的句子体现出来。词汇需要通过记录语言的书写符号系统文字记录下来,成为可以通过视觉感知的书面上的篇章,因此,我们研究词汇的演变、白话语的发展,也要借助具体的书面上的篇章,即白话文献资料,从各种不同的书籍中语言的特点来探明白话语发展的不同阶段。
根据徐时仪先生的《汉语白话史》,古白话的文献包括“汉译佛典、敦煌吐鲁番文献、禅儒语录、诗词歌曲、戏曲、散文、小说、方言”[2]31等十个类别。唐宋时期白话语的发展最突出的成就是宋朝“话本”白话小说的成熟,唐传奇是文言小说成熟的标志,但在唐朝也存在着白话文学艺术,从具体书面内容看有白话小说和白话诗词,从口头文学来说表现为民间“说话”艺术和寺庙僧侣的“俗讲”。这里笔者认同俞晓红先生对白话小说的界定,认为:“20世纪初敦煌发现的变文写本,是唐五代时俗讲的书录本,其中大部分作品已经具备了白话小说的基本特征,应视作中国早期白话小说的滥觞。”[3]此后,宋代话本小说的形成更是集中体现了当时白话语的发展。下面我们将从唐宋时期的禅宗语录、诗词、唐代的“说话”伎艺和宋代话本小说形成来具体论述当时白话语的发展情况。
一、禅儒语录
语录体是中国古代散文的一种体式,禅儒语录分为禅宗语录和宋儒语录两类,禅宗语录为佛门的传教记录,宋儒语录为门人弟子记录导师的言行。语录体侧重只言片语的记录,将通俗易懂的口语表达记录下来,便利思想的传播。
禅宗语录盛行于唐朝,唐朝采取开明的宗教政策,使佛教得到稳定的发展,禅宗思想得以广泛流传。相传禅宗南宗六世祖慧能不识字,主张人人可以顿悟,立政佛性,掀起了“佛教史上的一大革命”和“中国思想史上的一大革命”[4],也促进了白话语的发展。禅师们在讲解经文的时候往往会有所顿悟,通常会即兴发挥,用自己的话来阐述经文思想,不喜欢按照书本上固定的经过修饰的繁复的文言句子照本宣科。而禅宗语录就是记录禅师接引人的言语和行事,含有很多口语成分。六祖慧能的《坛经》也被认为是“中国第一部白话作品”[5]。
宋儒语录主要记载宋代理学家讲学时用口语表述的对儒家经典的理解,是一种文白混杂的半口语化的语言。根据徐时仪先生书中记载,五代宋的儒生理学家敢于标新立异,提出异议,喜欢给儒家经典以新的解说,于是就有讲学或谈话的记录。宋代著名的理学家有朱熹、程颐、程颢等,他们都有语录且口语化程度较高,采用通俗粗浅的话来讲解经典中的思想内容,让市井之人都能够听得懂,借此达到宣传儒家思想的作用。比如在记录大儒朱熹言行的《朱子语类》中学生问:“天即理也,命即性也,性即理也,如此是否?”朱熹回答:“然。但如今人说,天非苍苍之谓。据某看来,亦舍不得这个苍苍底。”[6]朱子的回答中用“据某看来”“亦舍不得”“……底”这些俚俗口语用法来增加意趣。
二、唐宋诗词
唐宋诗词中有不少诗词内容保存了当时当地的口语词,这些诗词句子也是我们研究白话发展史的重要文献资料。诗歌可以分为民歌和文人诗两类。唐代诗歌中有不少句子是当时口语形式的表现,唐代的词汇受文化、经济等方面发展影响而出现一种兼收并蓄的趋势,词汇中含有佛教偈语、少数民族词语以及众多方言口语词。唐代不少文人在外放任职期间会吸收当地的民俗特色,又依据当地的民歌曲调,作出含有独特风格的诗句。如唐刘禹锡根据《楚辞·九歌》作《竹枝词》九首,运用民俗语句,流传当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竹枝词》)都用平白浅俗的话揭示深刻的道理,让不识字的平民百姓也能听懂句中的意思。唐朝科举制使文人数量剧增,不少文人写诗已不同于宫体诗绮丽婉媚的风格,注重朴素自然,平实易懂。在孟浩然的《春晓》一诗中,“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朗朗上口,又令人回味无穷,即使是垂髫小儿也可以听懂诗句表现的意境与含义。有“诗圣”之称的杜甫关注国家危亡,有现实主义之风的诗歌中也多用口语记录现实场景,用直白的语言表现现实战争的残酷和动荡不安的格局,揭示百姓的孤苦生活。如《三吏》和《三别》也是如同说话的史诗,实实在在写出了当时真实的社会生活。[2]135以白居易和元稹为代表的元白诗派,重写实,尚风俗,语言方面力求通俗易解。唐代的民歌和文人诗都不同程度推动了文白演变和白话语的发展。
宋代的诗歌更受儒家理学思想的影响,侧重于真实描写现实生活现象或揭示其中的道理,更加理性睿智。如朱熹“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观书有感》),苏轼“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惠崇春江晚景》),杨万里“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小池》)等都是通过一些生活现象来揭示其中的道理,从而使思想传播的范围扩大到市民阶层。
词又叫做曲子词,是一种合乐歌唱的新体诗,形成于唐而盛于宋。南唐后主李煜所作词多用白描写法,直抒胸臆地表现亡国之恨,他的词中也不乏有白话词语嵌在其中,如“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望江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虞美人》),借助“车如流水”“马如龙”“几多愁”等白话词语来表现李煜亡国的悲苦感情。白描手法的运用可以直接抒发感情,推动了曲子词中白话词语的增加与发展。词在宋朝逐渐发展到顶峰,其通俗的风格也日益明显。宋代词人多采用日常口语来表情达意,如李清照“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声声慢》),辛弃疾“些底事,误认哪,不成真个不思家”(《鹧鸪天》),虽然词在苏东坡“以诗入词”的主张提出之后,逐渐雅化而归于唐诗的高远古雅,但宋词中俚俗口头词语的运用仍促进了白话语的发展。
三、唐代的“说话”伎艺
“说话”是唐宋人的习语,是宋代民间艺人讲说故事的特殊名称,相当于后世的“说书”。[7]我们一般认为,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提到的“谈论故事”[8]是“说话”最早的源头。“说话”伎艺的发展是与商品经济的发展紧密相关的,在商业贸易充分发展的唐朝才能够说是真正出现“说话”伎艺。唐代“说话”伎艺按照内容的不同可分为民间的“说话”即白话小说和寺庙的“说话”即俗讲。
(一)民间的说话
有一条可以被认为是确证的史料记载,唐朝诗人元稹在《酬翰林白学士代书一百韵》中写道:“乐天每与余游,从无不书名屋壁,又尝于新昌宅说‘一枝花话’,自寅至巳,犹未毕词也。”其中的说“一枝花话”,根据罗烨《醉翁谈录》记载“一枝花是李娃的别名”,因此说一枝花话也就是讲李娃的故事。而在唐传奇中也有《李娃传》这一用文言讲述的故事,作品成于贞元十一年(795),相传可能是根据唐代的民间说唱故事一枝花话改编而成的。[9]由此可以推出,白居易和元稹讲的一枝花话应该是从唐代民间的说唱艺人中听得的故事,或者是其他友人在听到这个故事之后再说给白居易听,口耳相传,从而故事就在社会阶层中开始流通,从这一则史料中也可以反映出“说话”艺术在社会各个阶层的流传范围的广大。
民间的说话被艺人用文字的形式记载下来,就成为“话本”,但因为保存问题现今已无法获得。虽然没有具体的文献典籍资料,但从上段材料可得出唐代说话伎艺的发展,语言上的文白演变也逐渐加快发展的步伐。
(二)寺庙的俗讲
唐朝佛教思想传播广泛,除了记录德高望重的禅师的言语行为的禅宗语录之外,寺庙中的僧侣也会为了化缘筹资的目的而进行“俗讲”活动。孟昭连先生在《白话小说生成史》中也提到禅宗说法与“俗讲”的区别之处就在于:“禅宗说法是以口语阐释佛理,俗讲是以口语讲述故事。”[10]与“俗讲”相对的是“僧讲”,两者的不同在于受众群体的不同,俗讲面向的是普通的佛教徒和广大人民群众,也就是城市市民阶层,而僧讲是讲给出家弟子听的[11]。俗讲的内容就是一些用通俗的语言改编的佛家故事或非佛家故事,以达到普及佛教知识、推广佛教思想、吸引信徒而最终营利的目的。
唐代的经文俗讲从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都与“僧讲”存在较大的区别,俗讲适应了社会市民娱乐消遣目的的需要,具有浓厚的平民化色彩。从内容上看,俗讲的内容囊括佛家经文中的故事和非佛教故事。俗讲和尚为了使故事更符合唐朝人的思想,将传统儒家的“孝道”思想加入“俗讲”内容,如《目连变文》,写目连救母的故事;将民间说话的话本内容吸收进“俗讲”故事中,如秋胡故事、昭君和亲故事,这些都是与佛教思想相违背或与佛教无关的故事,目的仍旧是为了吸引听众获取钱财。从形式上看,俗讲僧人在讲故事的同时还会配以相应的图画来弥补个人说话时生动形象性不足的缺陷,同时俗讲有说有唱、散韵结合的形式也突破佛教传统的讲经模式,更具有趣味。
唐代的“俗讲”也会形成固定的场所,叫做“戏场”,但是戏场是依附于寺庙存在的,一般就是建立在寺庙中,是一个露天的广场。僧侣在广场中进行“俗讲”,传播佛教思想的同时也赚取一定的“香油钱”。戏场由于是露天的,没有遮蔽的顶,所以受气候的限制比较大,而且唐朝的坊市制度还比较严格,有宵禁的存在,所以受时间的制约比较明显,它只是一种传播佛教思想的尚不完善的市场,也没有体现出营利性的目的。唐代戏场的出现也为白话语的传播提供了场所,并对宋代瓦舍文化与贸易为一体的市场的形成有奠基作用。
20世纪初敦煌石窟中发现有一些被称作“变文”的作品,口语化程度相当高,被语言学家视作唐五代白话书面语发展的一个顶峰[1]。孟昭连先生认为变文的出现,是第一次真正实现了以白为主、以文为副的文学作品。学界多数学者认为变文是俗讲的底本或者说变文是俗讲的记录本,这两种观点都肯定了变文与“俗讲”存在一定的联系。变文是以白话为语体的书面语文学,由于在敦煌发现的说唱文学作品的内容结构存在较大差距,学者们又对变文有了广义和狭义之分的认识。广义的变文指所有敦煌俗文学作品,而狭义的变文,则是专指那些散韵相间、有说有唱、铺陈故事的作品[12]。我们认为,对“变文”的理解可以从“变”字入手,变即是转变、演绎,变文是对故事进行改编之后用俗讲的方式演绎出来,僧侣进行俗讲时通常借助自身的表情和姿势动作,也会挂上图画,形成视觉感官上的画面,对自己的演绎进行补充。寺庙中的“俗讲”的一种主要形式是“转变”,而转变的底本就是变文。学者们对“变文”的研究仍在继续,但不可否认的是,“变文”的产生对白话语的发展起到强大的促进作用,变文、俗讲和唐代的“说话”艺术推动宋话本小说的发展。
四、宋话本小说的形成
王国维先生曾经认为伦敦所藏唐人小说《唐太宗入冥记》“为宋以后通俗小说之祖”[13]。同时,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也对“话本”进行了具体的说明,他认为宋代的话本包括有小说和讲史两部分,也就是宋代白话小说[8]。宋朝的“说话”伎艺随着商业贸易的繁荣和城市市民阶层的壮大而发展兴盛并逐渐成熟,具体表现为:形成了固定的娱乐表演场所——勾栏瓦舍,有专门从事于“说话”的说话人和编写话本的书会先生,组成固定的团体——书会。印刷业的发展,又使得将“说话”书面化,把“说话”的内容用文字记录下来,使之可以随身携带、随时阅览的愿望成为可能。宋代众多说话艺人或文人学子将口传故事记录下来,发行于世,就形成了“话本”。胡士莹先生在《宋代话本概况》中通过考证指出,如今可以确定的宋话本有以下几类:一、词文——《梁公九谏》;二、诗话——《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三、小说,《京本通俗小说》七种;《清平山堂话本》十一种[7]。其中《清平山堂话本》是主要的研究对象,它被认为是现存刊印最早的话本小说集,它基本保存了话本的原貌,是研究中国小说史的重要资料。
宋话本小说作品表现出世俗化、生活化气息,可以从内容和表现形式两个方面来说明。从内容上看,话本小说的题材内容更为广泛,语体风格逐渐表现出口语的浅俗特点而又富于变化的色彩。
(一)题材内容的丰富化
“小说”是专门讲唱短篇故事的,题材内容广泛,根据罗烨《醉翁谈录》一书,当中记载了当时小说所包含的各类故事的名目,共分灵怪、烟粉、传奇、公案、朴刀、杆棒、神仙、妖术等八类一百零七种。从具体内容上看,灵怪、神仙、妖术的主要人物是神鬼精怪,烟粉、传奇讲的是爱情故事,传奇多讲夫妻离散而又复合的故事,不同于唐传奇,公案是断案故事,所涉题材覆盖众多方面,都是适应通俗化的社会风尚、符合下层市民阶层消费者的娱乐消费观的。
(二)作品主角的市民化
小说作品中的主要人物也都取自社会生活中的小市民形象,更加“接地气”。例如《碾玉观音》中的崔宁是碾玉工人,璩秀秀是贫寒的装裱匠家庭的女儿,可以被父亲随意买卖,《志诚张主管》中的员外张士廉是线铺老板,张胜是线铺的主管,《花灯轿莲女成佛记》中莲女的父亲张元善是做花的手工艺人。作品中的人物都是处于社会底层的小市民,他们所说的话,所做的行为都表现出一种强烈的市民风格,语言浅俗泼辣,行为大胆热烈,能与受众产生强烈共鸣。
(三)语体风格的浅俗化
话本小说中的语言词汇的运用较少使用晦涩艰深的文言词汇,而更多地采用口语词、方言词和双音节词。如在《志诚张主管》中张媒婆心里思量:“大伯子许多年纪,如今说亲,说甚么人是得?教我怎地应他?”用的就是日常说话交际时的词汇,白话词语明显增加。接近于口语的语体风格生动活泼自然,富于变化。
从表现形式上看,话本小说的情节内容更加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在文体形式上也沿袭唐变文的结构形式,具有诱人深入的特点;在情节设计上表现出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戏剧性,故事情节跌宕起伏;而在结构形式上,对唐代讲经文的形式进行了模仿改造。敦煌文献中记载唐代俗讲仪式的过程:
讲《维摩》,先作梵,次念观世音菩萨三两声,便说押座了,便素唱经文了,唱日法师自说经题了,便说开赞了,便庄严了,便念佛一两声了,法师科三分经文了,念佛一两声,便一一说其经题名字了,便入经说缘喻了,便说念佛赞了,便施主各发愿了,便回向发愿取散。[14]
从中可以看出唐讲经文由三部分构成,押座文、正文、解座文,与之相对应的宋话本小说也分为入话、正话、收煞三部分。入话是全篇篇首作为引文的部分,相当于押座文;正话是本文的主要内容,即为正文;收煞即在正文末尾以诗词结束全文,等同于讲经文中的解座文。话本小说采用具有口语语体风格的词汇,符合下层民众喜爱的表现方式和广泛的题材内容都推动了话本小说本身的发展与兴盛,也是白话语在唐宋时期快速发展的具体表现。
唐宋时期的经济发展有力推动社会政治、文化的发展,具有整体性的社会处于联系之中,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也会影响到社会其他因素的变化,唐朝开明的宗教政策使佛家思想充分传播从而产生众多佛家典籍,城市市民阶层的壮大为俗文学的发展奠定重要的群众基础,科举取士制度使文人数量成倍增长为话本写作提供众多执笔者,社会众多因素的变动一同推动白话语的发展进程,从而出现宋话本小说的成熟与白话文学的兴盛,为明清白话小说的盛行奠定了强有力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