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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CEP视角下推进长三角地区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与对策研究※

2022-03-16顾欣韦柳馨

现代经济探讨 2022年3期
关键词:开放型价值链长三角

顾欣 韦柳馨

内容提要:RCEP是推进长三角地区开放型经济纵深发展的重要契机,在解读长三角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基础上,探究长三角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机制及实践路径。研究显示,长三角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表现为经济运行效率提升、区域协同发展与要素动态优化配置及增长模式变革。RCEP背景下,长三角地区能通过推动制度联通、优化区域布局、产业转型升级、发展数字经济四个渠道,将现有开放秩序更新为适应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要求的模式,但仍需在发展进程中把握区域产业链面临两侧挤压、双向开放存在堵点、国际合作中风险防范三个关键问题。最终认为长三角地区应通过推进协定生效准备、构建国内外产业循环格局、加快形成先进制造业产业集群及加强风险防范等具体路径,促成地区开放型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一、 引 言

2020年11月15日,伴随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的签署,一个涵盖世界最多人口、经贸规模最庞大、发展潜力巨大的自由贸易区发展新历程正式开启。RCEP表现出 “现代、全面、高水平、互惠”等典型特征,与现存的众多大型高水平自由贸易协定相比具有其独特意义:第一,RCEP建构了东亚地区经济合作的统一框架与秩序,改善了“意大利面条碗”现象。东亚地区原先存在的多个自贸协定中规定了大量不同的优惠措施、原产地规则等,产生交织重叠的“意大利面碗效应”(田云华等,2021)。而RCEP不仅整合多个“10+1”自贸协定以及多对自贸伙伴关系,且促成中日和日韩间建立全新自贸伙伴关系,预期释放更大的贸易红利。第二,RCEP互惠属性更为突出,高质量与包容性并行不悖。与CPTPP、USMCA等协定相比,RCEP成员国在经济体制、发展水平等方面的差距更为明显。通过在制定规则过程中兼顾“高标准”与“灵活性”,给予部分最不发达国家以特殊与差别待遇,RCEP能够削弱多国使用统一的高标准展开经贸合作时面临的阻碍性压力,从而奠定促进本地区互利共赢、包容均衡发展的制度基础。第三,RCEP成为引领自由贸易发展的新引擎。近年来,逆全球化浪潮有席卷全球之势,企业海外投资合作的风险急剧上升。在此背景下,RCEP的签订被视为自由贸易与多边主义的胜利,其通过加强成员国产业合作,有助于缩小区域内部经济差距,为亚洲经济增长提供新的动力(周晓剑和宋思源,2016)。

从国内视角看,过去中国主要凭借劳动力要素比较优势基础深度融入全球贸易和分工网络,以开放带动经济发展,取得卓越成就。但现今由于传统的低端劳动力资源正在加速枯竭,中国在全球供应链价值链重构过程下陷入被动(郭周明和张晓磊,2019)。基于内外经济形势的改变,中国开放型经济体制建设的发展目标也从初期的发展对外贸易、吸引外资逐渐转向对内打造多元平衡、安全高效的开放型经济体系,对外构建公正和谐、合作共赢的开放型世界经济(裴长洪,2016)。RCEP与中国构建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目标相契合,有利于中国不断优化对外贸易与投资布局、加强与国际高标准贸易规则接轨,最终实现更全面、更深入、更多元的对外开放。同时,RCEP也将在扩大国际合作、拓展需求市场与经济发展空间等方面为长三角地区实现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战略机遇。自改革开放40多年以来,长三角充分利用其作为东部沿海地区的地理优势,通过发展出口导向产业、大量吸引外资,形成完备的制造业体系,并实现经济的全面发展。RCEP背景下,长三角有望通过构建更高层次的开放型经济体制进一步巩固作为中国经济发展最强增长极的地位,并依托科教人才富集、庞大内需市场、优越战略区位等优势,促成开放型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新形势之下,长三角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这一定义被赋予怎样的新内涵?RCEP将如何作用于长三角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长三角地区在利用RCEP机遇扩大对外开放、实现发展转型时或将面临何种新障碍?长三角地区在实现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这一目标的过程中又应遵循何种实践路径,采取怎样的战略对策?在借鉴和发展相关理论与方法的基础上,本文力图针对上述问题展开新的探索。

二、 长三角地区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解读

长三角城市群共包含沪苏浙皖一市三省在内的二十六个城市,现已跻身世界第六大城市群,是中国综合实力最雄厚、经济增长动能最强劲的区域之一。根据新经济地理学,开放型经济背景下的经济活动将自发向港口地区集聚以实现运输成本的节约与规模效应的发挥(刘洪愧和刘霞辉,2019)。长三角发展的实际情况遵循这一理论基础,采用适应地区经济社会发展逻辑与理论逻辑的开放型经济体制而加速经济腾飞。从经济发展阶段看,长三角地区已步入工业化后期,富有潜力的内需消费市场、完备齐全的产业基础与成熟灵活的开放举措奠定了长三角地区由传统的“数量驱动型”向“质量引领型”开放型经济发展模式转型升级的基础,为顺应国家双循环新发展战略要求与适应自身发展趋势,长三角也正逐渐转入高质量发展阶段。

与国内其余主要城市群相比,长三角地区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目标与扩大开放举措密切相关。京津冀协同发展重在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探索建立人口密集地区的优化开发模式;建设粤港澳大湾区则为探索“一国两制”下建设国际一流湾区及世界级城市群。长三角目标则聚焦于统筹区域一体化与高质量发展,在深化对外开放基础之上实现渐进式制度改革,探索建立现代化经济体制,以产业集聚促成世界级产业群形成,最终形成示范效应与扩散效应。

具体而言,高质量发展是一个综合性的概念集合,本质性特征具有多维性与丰富性(金碚,2018;刘志彪,2018)。自中共十九大提出这一概念以来,国内众多学者对其理论内涵展开探讨,普遍认为高质量发展集中体现为一种以新发展理念为主导、以提升经济发展质量与效率为核心的新发展模式,标志着以资源高投入、高消耗为特征的粗放式发展的根本性变革(田秋生,2018;赵剑波等,2019)。完成对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内涵的科学把握后,学者们进一步将经济增长质量由抽象概念转化为可量化形式,利用经济社会多方面指标对其加以衡量,如全要素生产率、人力资源质量、科技创新能力、市场资源配置效率以及金融体系效率等指标(殷醒民,2018)。但由于单一指标对高质量发展的测度往往具有片面性与缺陷,另有学者通过构建专门的多维度指标体系对高质量发展进行全面测度(任保平和李禹墨,2018;张涛,2020;杨耀武和张平,2021)。

考虑长三角发展实际,开放始终是其经济发展的立足点,而实现高层次开放是推动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目标实现的重要着力点。自改革开放以来,长三角地区开放型经济先后经历引入外资发展货物出口贸易的初步发展时期、参与经济全球化并深化对外经济贸易体制改革的加速发展时期,以及当前面临的构建“内外联动、互利共赢、安全高效的开型经济体系”全新发展时期。长三角经济发展的外向型特征意味着其增长前景与世界经济紧密相连,一方面,加大开放的深度、拓展开放的广度将能刺激区域贸易与投资的有效整合,促进要素的流通以及产业结构的升级。另一方面,高质量开放延伸市场边界,刺激多边需求而放大贸易创造效应。同时,相互开放的国家间的竞合关系也间接推动高质量发展目标的实现:各国在产业、要素、市场之间的互补通过开放能够实现互补性资源的互换进而带动经济循环。而各国间的竞争则能为经济发展注入活力,改善消费者福利,刺激经济的持续增长(朱顺和等,2018)。结合长三角经济发展现实基础与高质量发展的多重理论内涵,可将长三角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应有之义概括如下。

第一,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是经济运行效率提升的发展。长三角地区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仍未脱离供给、需求、要素配置、投入产出比以及经济循环等关键环节,而是在发展过程中,通过把握供需互动、创新驱动、空间结构优化、制度变革、产业升级、治理深化六个方面,以提高要素质量、提升创新发展动力、开发具有竞争力的关键技术为主要途径,提高要素的流通与利用效率,带动企业、产业、宏观经济三个不同层面实现充分、均衡、永续发展,并在此过程中将促进发展理念转变、供给侧结构改革、以开放连接内外部市场与要素作为推进高质量发展目标的重点工作(陈耀,2018)。

第二,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实现区域协同发展与要素动态优化配置的发展。在中国建设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之际,长三角地区作为双向开放枢纽,需将自身发展融入这一长期战略中,在促进国内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基础上以高质量内循环带动外循环发展,同时借由高质量外循环反赋能于内循环的畅通。一方面,在发展过程中需注重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的解决,促成区域经济发展模式由高速度经济增长向高质量协调发展(任保平,2018;郭湖斌等,2018)。另一方面,统筹 “对外开放”与“对内融合”,促成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伴随长三角优势禀赋的变更,原有贸易结构和方向也必将随之改变。因而需加强国内市场和国外市场的联动开放,扩展区域经济发展空间并利用全球资源促进经济的有效循环(赵红军等,2018)。最终,对内建立新的产业发展生态,打造活力强劲、集聚高效、错位发展、优势互补的产业分工布局,对外扩大国际市场需求,拓宽国际贸易与合作的领域。

第三,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增长动力更新与模式变革的发展。经济增长的根本源泉是创新,经济高质量发展程度的高度亦取决于地区的创新能力。经济增长建立在内生技术进步基础上,一国创新能力的提升将通过提升劳动生产率、全要素生产率等渠道作用于经济增速(Romer,1990;Crosby,2000;Josheski和Koteski,2011;白俊红和王林东,2016) 。在开放背景之下,国内国际间的高端创新要素的流动以及科技、人才交流将促成区域创新能力的提升,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新动能,有利于长三角地区逐步构建制度、人才、战略以及发展模式等多方面协同的创新体系为发展的核心动力(任保平,2018)。

结合长三角地区发展的现实基础,本文认为长三角实现开放型高质量发展需从要素流动畅通、资源配置优化、核心竞争力培育、增长动力与模式变革这四方面着手。

三、 RCEP背景下推动长三角地区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机制

对新形势下长三角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进行深刻解读后,本文拟进一步探究RCEP对长三角地区高质量发展进程产生影响的具体渠道与影响效应。

RCEP背景下,东亚地区经济一体化向纵深发展,该协定拟通过加强成员国经济合作以达成涵盖拉动经济增长、创造就业岗位、提升人民福利、建立便利贸易与投资规则等在内的多重目标,从而也为推动长三角地区开放型经济向更高层次、更高质量方向发展提供机遇。针对前文所述的要素流动畅通、资源配置优化、核心竞争力培育、增长动力与模式变革四个推动长三角高质量发展的着力点,本文认为借助RCEP机遇,长三角地区可通过推动制度联通、优化区域布局、产业升级、发展数字经济四个渠道分别作用于四个突破口,最终推动开放型高质量发展目标实现,具体如图1所示。

1. 以制度互联互通实现要素自由流动

RCEP的签署适时响应东亚地区对经济治理体制变革的诉求,以统一规则框架为整合区域生产网络、促进贸易自由化奠定制度基础。从全球经济治理格局发展现状来看,一方面,现存多边贸易体制已不再满足基于全球价值链的经济全球化治理的内在需要,而逐渐被区域性的诸边治理体系所替代(马飒和张二震,2021)。另一方面,伴随经济数字化、网络化的深入发展,国际经贸规则逐渐向朝着更加有利于贸易投资自由化和便利化的方向变革(杨丽花和王跃生,2020)。在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背景下,长三角地区新时期的开放战略在RCEP框架下也将得以实现,重点在于实现由传统要素型开放转向制度型开放,再以新一轮改革开放获取经济发展的资源与空间。

RCEP签署背景下,实现制度联通将从以下具体路径影响要素流通:一是促进贸易与投资自由化。从RCEP内容来看,其核心内容是大幅度削减关税,在协定中囊括了高水平的贸易便利化条款与投资便利化条款,在强调货物贸易中关税减让承诺的同时,重视制约服务贸易自由化的限制性因素与歧视性措施,致力于实现缔约各方在标准、技术法规和合格评定程序上的统一,为实质性破除区内贸易投资扩张的壁垒奠定规则基础,最终释放贸易创造效应,促进区域内部贸易与投资相互需求的扩张及人流、物流、资金流和信息流等生产要素在全域高效便捷的流通。二是打造吸引高端要素集聚的优质营商环境。RCEP强调良好的政府治理及可预测、透明和稳定的商业环境对经济效率的提高和贸易与投资发展的促进作用。长三角在开放型经济纵深发展加速融入区域发展过程中,通过打造兼顾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以相应配套的政府管理、产权关系、税收体系以及优惠政策等多方面制度体系增强新开放条件下的适应性,将以更具竞争力的制度环境,强化要素在区内畅通流动的规则基础,降低企业利用RCEP走向国外市场中的制度性成本,实现贸易与投资的促进、保护、便利化和自由化。

基于上述分析,以制度联通促进要素自由流动的具体机制可归纳为:长三角与成员国基于RCEP制度框架实现政策互联互通→制约区域贸易的显性、隐性壁垒破除,营商环境改善→贸易成本降低,贸易与投资自由化程度提升→提高劳动力、资本、数据等多种生产要素在区内的流动效率→促进贸易与投资扩张→实现开放条件下的经济高质量发展。

2. 以优化区域分工实现资源优化配置

开放型经济空间布局本质上是开放背景下的空间经济学,它需要参照例如经济集聚理论、“中心—外围”理论、产业转移的“雁阵”理论等空间经济学的基本理论与规律来构建(刘洪愧和刘霞辉,2019)。基于中国已步入高质量发展阶段的现实,国内区域发展模式的基本逻辑已由以区域率先为特征的非均衡发展转向以区域协调为内涵的均衡发展(杜宇玮,2021)。长三角 “两头在外”的加工制造工厂的低端定位成型于原先的开放秩序与经济条件,该定位源于中国过去开放实践中资源在时空上的错配,与长三角现有优势要素禀赋已不再匹配,且该定位与现下长三角拟依靠科技创新实力攀升至价值链高位的发展目标明显相悖。新局势下的定位与产业分工布局亟需调整,现阶段长三角欲实现开放型高质量发展的要务在于借助RCEP与双循环战略获取资源重新配置效应,并重新定位自身在新一轮改革开放中的角色。

放眼全球,贸易生产网络因全球经济治理格局动荡、地缘政治紧张、疫情持续蔓延等多重因素日渐瓦解。而经济全球化的历史表明,屡次全球经济经历较大波动后,就会有更多资源在全球范围内进行重组(江小涓和孟丽君,2021)。伴随全球性的疫苗推广与经济复苏,全球产业开启活跃重组,相应在全球市场上涌现更多可配置资源。放眼国内,内循环地位的上升与国内价值链的“补链”行动将改善产业链原先在国内区域间的割裂现象。区域协调发展导向之下,现有的要素禀赋差异铸就国内产业重新分工的基础,引致产业链在国内延伸进而形成产业优势互补、错位竞争的新格局。基于此,国际与国内的发展条件将使长三角调动自身生产禀赋与汇集外部优质生产要素以实现资源重新优化配置成为可能。伴随国际贸易分工格局已转向以“要素”为界, RCEP将引致成员国凭借优势要素进行内部分工,在以市场价格所体现的资源配置信号引导下,活跃的重组资源将通过实现资源优化配置,改善要素扭曲错配,实现效率最大化。

RCEP签署背景下,优化区域分工将从以下路径影响资源配置:一是根据地区禀赋新优势进行资源跨区域整合。面向国内,伴随区域行政壁垒破除,长三角将部分低端制造业转至劳动力成本优势更突出的中西部地区,以国内价值链分工格局重构带动城市空间结构的优化与土地利用效率的提高,进而形成高效的区际产业合作网格结构。面向国外,由于长三角产业目前处于由组装加工环节向出口中间品环节升级的过渡期,利用RCEP促成产业渐进式转移是“腾笼换鸟”实现产业升级转型的关键。RCEP背景下,贸易与投资领域的市场准入放宽与原产地规则、海关程序、检验检疫、技术标准的统一,一方面破除各类壁垒使各成员国得以将自身充裕要素作为区域分工基础,优化资源流向,另一方面将减少如为规避贸易壁垒的产业转移等现象而产生的资源配置成本,提升区域生产网络的资源重组效率。最终,长三角将重塑国内和国外经济地理,集聚整合国际国内两个市场的资源,以构建内外互动、协调发展的区域发展新格局的方式扩充经济发展空间,打造开放条件下高质量发展的市场环境。二是实现互补性资源互换。RCEP提供开放的国际合作平台,并推动市场经济作为资源配置的主导力量,有助于长三角外向集成全球资源。长三角工业体系完整、制造业体量庞大,但原材料及高精尖技术方面的资源略显匮乏,而RCEP经济体经济结构高度互补,域内资本要素、技术要素、劳动力要素齐全,互补性强。通过重整东亚地区因不同优惠待遇和原产地规则共存而导致混乱的区域经济治理格局,RCEP将降低国际经济协调成本,使单一缔约方在部分资源上的缺陷能被其余成员国补足,进而促使东亚各经济体的优势资源自发调整去向,在“平轴模式”下进行多维的平行和垂直交叉的产业分工。进一步创造更多附加值的产业链环节集聚至RCEP内部,产生贸易转移效应,并实现区域内部经济循环畅通。

因此,以优化区域分工实现资源优化配置的具体机制可归纳为:长三角与成员国基于RCEP框架实现区域分工优化→国际经济协调成本下降→经济体互补性资源互换,按资源禀赋实现区域生产分工→资源跨时跨区错配现象改善,资源配置效率提升→促进内部经济良性循环→实现开放条件下的经济高质量发展。

3. 以产业转型升级实现核心竞争力提升

产业链联系是国与国之间经济联系最重要的基础,在过去经济全球化纵深发展背景下,各国经济基于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而形成的产业上下游关系紧密相连。在国际疫情影响下,原有的全球产业链、价值链呈现各环节的分隔,疫情后可能进一步演变为纵向分工上缩短、横向分工上区域化集聚的态势(刘志彪等,2020;徐康宁,2020)。

在此背景下,RCEP为长三角提供实现产业结构优化与价值链地位攀升的机遇。RCEP作为一个巨型区域贸易协定,在联结市场、深化区域一体化的同时,也在解构与重塑现有全球价值链,对世界施加系统性影响。当前,RCEP内部制造业的增加值来源内向化趋势明显,且在电子产品、汽车、石化等多个领域已形成齐全产业链体系,各国间经济相互依赖程度日益加深,区域经济从“利益共同体”朝向“命运共同体”发展,为区域价值链的重构奠定基础。依托RCEP对长三角现有产业结构进行优化,既有利于制造业减少对现行全球价值链的过度依赖,又有利于对制造业的生产和市场实现区域化转型(葛阳琴和谢建国,2017)。同时,考虑到美国在高科技领域设限、长三角全球价值链攀升路径受阻的现实,借由RCEP区域价值链培育新技术、新市场和新规则,长三角能够积累技术比较优势,探索制造业向高端攀升的新路径,灵活融入重构后的全球价值链与创新链之中(张彦,2020)。

结合后疫情时代全球价值链重构趋势与实现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需求,长三角亟需认识到产业竞争力是提升长三角地区在东亚区域价值链乃至全球价值链地位的核心,该竞争力的强弱主要反映于产业链、供应链的灵活性与产业的科技创新实力两方面。主要途径即通过RCEP实现开放与产业竞争力提升的相互促进:在开放中注重技术比较优势的培育与发挥,建立世界先进的产业集群、实现价值链上的地位攀升,进而越有动力在获取资源与市场过程中促进开放型经济的纵深发展。

RCEP签署背景下,产业转型升级将从以下具体路径实现产业竞争力提升:一是充分融入地区产业链、价值链,获取产业升级的稳定环境。全球价值链的高效率优势因疫情冲击有所削弱,区外发达国家市场萎缩激发内生性合作需求,打造兼顾效率与安全可控的区域产业链、供应链已成为RCEP各缔约方共识。多元化的成员结构意味着区域内各类生产要素齐全,对外依赖程度低,所建立的区域产业分工体系的抗风险能力与稳定性更强,有利于形成区域经贸合力,削减价值链重组成本,从而推动亚洲贸易板块扩大。同时,长三角有望围绕自身发展需求在区域产业链上下游中配置资源,降低产业升级中的不确定性,逐渐探索在区域价值链中的分工定位。二是在国际产业竞争中实现产业升级,打造利于自身的分工网络,培育链主企业逐步掌握制度性话语权。当前,中国制造业的全球价值链战略目标步入攀升阶段,以创新驱动制造业的全球价值链攀升是第一要务。对长三角地区而言,一方面,双循环背景下以国内价值链为基点构建协同发展的产业集群,能够实现在本国地域空间内的动态优势转移与延伸,从而释放内循环中阶梯型分工结构的发展效能以巩固自身技术比较优势。另一方面,面向国际市场开放时,可通过竞争倒逼产业科技实力提升,并汲取外来资金中流入的竞争要素,增加知识密集型产业在产业结构中占比。最终推进传统生产部门的转型与促进新兴生产部门的崛起,引致产业链条的革新与产业结构的优化,重构有利于自身产业升级的产业分工协作网络体系。此外,RCEP可通过培育链主企业实现制度性话语权提升。从微观视角看,“高质量”的企业是支撑中国开放型经济发展模式向“高质量”转型的微观基础(陈昌兵,2018),提升产业链供应链控制力的核心,在于具备核心竞争力和较强资源配置能力的链主企业(韩剑,2021)。RCEP缔约各方以搭建制度性平台的方式,破除国际市场进入门槛,中小企业亦可参与区域价值链。长三角民营经济发达,利用开放国内外能量互换可提升本土企业对国际市场的适应性与竞争力,进而利于培育以创新实力奠定区域价值链的强势地位的链主企业,获取制度性话语权,进而打造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全球价值链,拓展长三角在区域价值链中的竞争力与影响力。

因此,以优化区域分工实现资源优化配置的具体机制可归纳为:与成员国基于RCEP促进区域内价值链、供应链、产业链的融合→建立高效、安全的区域产业链、价值链,创造稳定的产业发展环境→产业结构优化,技术比较优势巩固→长三角培育世界级先进产业链集群与强势链主企业→产业核心竞争力增强,技术比较优势建立→长三角实现在区域价值链、全球价值链上的地位攀升→产出效益提升,全球价值链上制度性话语权增强→实现开放条件下的经济高质量发展。

4. 以发展数字经济实现增长动力与模式变革

内生增长理论认为,由人力资本积累引致的技术创新和技术进步作为驱动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源泉,是引致不同国家和地区经济发展呈现明显差距的根本原因(Grossman和Helpman,1991)。当前,在中国新一代技术变革的产物如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为增长动力变革提供新途径,数据作为新的生产要素融入生产函数中,对传统经济增长理论予以补充。在此背景下兴起的数字经济成为当下驱动高质量发展的引擎。作为技术高度密集的经济形态,数字经济不断推动技术变革,改变生产与消费方式,并在整合资源、匹配供需、优化要素配置效率、提升生产效率等方面产生积极作用(丁志帆,2020)。同时,数字经济发展通过影响技术创新和要素配置效率有效推动了TFP增长(李宗显和杨千帆,2021)。数字经济技术进步带来新兴产业的繁荣,有助于在新发展阶段摆脱自然资源总量约束与人口红利式微的掣肘,形成以创新促经济增长的良性循环。最终将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正外部性,使整体经济产生规模报酬递增,改善资本收益递减现象。

在长三角,以数据资源为核心要素、以数字技术和现代信息网络为支撑的数字经济方兴未艾,其已成为推动长三角实现开放型高质量发展的着力点。2020年,中国数字经济规模达39.2万亿元,同比增速达9.7%,而长三角数字经济总量达到10.83万亿,占地区GDP总量的44.26%,数字经济的总体规模与发展水平均显著优于国内其他主要城市群,不仅在5G、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兴数字产业领域的发展位居全国前列,且已经建成以电子器件、集成电路为代表的信息技术产业体系,是全国数字经济发展的新高地。RCEP为长三角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引入新契机,在协定中亚太地区首次将电子商务相关规定纳入高水平规则中,具体包括促进无纸化贸易、推广电子认证和电子签名、加强针对非应邀商业电子信息的监管合作等规则,鼓励各成员国通过数字化方式改善现有贸易管理与程序。同时,协定涉及的数据跨境治理与合作是国际经贸合作的前沿议题,代表以中国及东盟国家为主的发展中国家打破欧美单边主导数据流动规则的局面,在引领本地区协同监管方案建设的同时强化在数据流动规制方面的制度性话语权。在此背景下,长三角将以数字经济作为新比较优势,在开放环境中发展探索全新贸易与产业发展模式,实现高质量发展阶段中经济发展模式与动力的切换。

在RCEP背景下,发展数字经济将从以下具体路径实现增长动力与模式变革:一是降低关键生产成本,促进规模经济的实现。数字经济下的数据资源通常具备易复制性、零边际成本、非损耗等特性,能够克服传统要素的稀缺性和排他性,突破传统资源约束与增长极限(杨汝岱,2018)。同时,数字产业发展中释放的网络外部性将改变传统的边际成本定价模式,所产生的边际递增效应和网络联动效应使传统理论中阐述的边际效用递减规律不再生效(丁志帆,2020)。在RCEP背景下,一方面,数字经济将突破地理距离与行政壁垒对企业经济活动的约束,贸易协定带来关税壁垒与制度限制的减少,推动了生产要素实现跨区域流动和重组,降低企业从资源获取到产品销售过程中涉及的运营成本,利于企业扩大生产实现规模经济。另一方面,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实现深度融合,在区域经济体关联度提升的同时释放竞争效应,既促成传统产业如制造业向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方向转型,亦培育具有成长优势、符合发展需要的新兴产业,并不断增强新旧产业之间的协同性,降低研发资源的搜寻和匹配成本,促使碎片化研发资源和知识信息实现有效整合,引致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与生产效率提升(韩先锋等,2019)。二是提振需求市场,以内需市场促创新增长。数字经济通过精准匹配机制促成产能提升与产能消化之间的同向发展,并以精准的匹配机制弥合产品供给侧与需求侧信息鸿沟,降低因信息不对称产生的沟通成本,进而形成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良性互动:数字经济下产业数字化转型升级而增加的优质供给及诸如电子商务、互联网金融、信息消费等新模式、新业态的出现满足消费者的多样化消费需求,同时大规模数据资源将需求信息转化为便于流通的数据形式,实现供需的有效整合与精准匹配,提高资源配置效率,有利于形成正向反馈机制,提振有效需求。同时,伴随RCEP将长三角与国外新兴国家市场联通,数字经济将推动创新要素高效汇集,以技术变革促进社会经济运行方式与逻辑的重构,有利于打造共享共建的区域创新共同体。基于数据所显示的海量用户群体的需求端反馈,企业能根据市场导向识别创新方向,降低创新风险,激发企业作为微观主体的创新积极性。且消费市场扩张通常伴随体量巨大的产品技术需求市场形成,从而为企业推行新技术、新产品进行大规模应用推广提供应用场景与市场空间。在消费需求激励下,企业将加速技术和工艺的迭代和提升。依托内需市场发挥创新效应,也将有利于提高本土企业对全球创新资源的配置、利用和整合能力,从而促进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推动区域经济实现创新驱动发展(杜宇玮,2020)。

结合上述分析内容,以发展数字经济促进增长动力与模式变革的具体机制可归纳为:长三角依托RCEP发展数字经济→关键要素成本削减,信息不对称现象改善,供给侧与需求侧形成良性互动→需求驱动企业跨区域竞争与生产创新,数字经济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萌生→提振消费需求促进区域市场的扩容升级,市场需求反哺创新→经济效益提高、社会福利提升,增长动力与模式变革→实现开放条件下的经济高质量发展。

四、 RCEP视角下推进长三角地区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问题

利用RCEP签订契机,长三角地区有望通过畅通要素流动、优化资源配置、培育核心竞争力、变革增长动力与模式四方面着手,带来经济增量的开拓与经济效率的提升,并通过推动制度联通、优化区域布局、产业转型升级、发展数字经济四个渠道,借助RCEP最终逐渐形成开放型经济高质量的发展模式,但当前依然存在三个需予以重视的关键问题。

1. 融入区域产业链中的双重挤压问题

加快构建安全可控产业链供应链、实现全球价值链地位攀升是长三角在RCEP签署背景下实现开放型高质量发展的主要目标。但鉴于长三角产业结构与位于价值链低端与高端的成员国均有重叠,伴随关税与非关税壁垒的大幅削减,长三角与缔约国间在产业层面的竞合关系将更为复杂,需同时应对来自价值链两侧的竞争。例如,在纺织业、橡胶与塑料业等中低端制造业领域,长三角与东盟国家存在竞争关系,RCEP框架下的贸易投资自由化与便利化趋势将加速此类产业的转移风险,在长三角未完成产业结构转型时增加产业“空心化”风险。而在光电设备和机械制造业等中高端制造业领域,长三角则主要与日韩等发达国家存在利益冲突。面对长三角这一向高端及中高端制造业领域进发的全球价值链“攀升方”,作为价值链中的原有“链主”,日韩原有高端优势产业将与长三角产业展开攀升与反攀升的博弈。存在上升至国家层面的贸易摩擦的可能,且此类摩擦将具有结构性、复杂性和长期性的特点(陈继勇,2018)。

同时,RCEP背景下长三角打造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价值链的目标势必需要能够驱动经济向高级化方向发展的“链主”主导产业。链主强势地位的确立通常取决于其全球资源配置能力、高级要素流动管理能力与全球产品供应链整合能力,技术创新实力是这一经济竞争力的内核,是竞争优势的根源。近年长三角城市群创新网络的技术知识遍在度和多元度虽总体上升,但高端科创要素仍然匮乏,区域创新高地建设受阻(徐宜青等,2018)。此外,地区内部以龙头企业为核心的区内生产网络尚未形成、具备技术外溢效应与价值链话语权的链主企业数量不足等因素直接对长三角实现开放型经济发展模式的良性、可持续循环和竞争力提升产生制约。

2. 对内对外双向开放过程中的堵点问题

长三角地区在区位上由西向东横贯中国,具备同时向沿海与内陆开放的区位优势,RCEP背景下,以开放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联动、推进国内产业分工格局重构是缓解国内各区域之间的经济竞争,共同分享国际大市场的重要手段,而当前在机制体制改革与开放配套政策体系构建上存在堵点,进而制约要素在更大范围内的畅通流动与合理配置。

从国内视角看,中国在经济转轨过程中,无论中央政府还是地方政府都暂时未能抛弃惯常使用的“非均衡战略”,此类战略本质上是一种政策歧视,以创造政策差异形成政策“洼地”,是时下中国地区间难以一体化发展的主要制度掣肘(刘志彪等,2019)。而长三角地区自改革开放以来因对外贸易的剧增使外向化程度高的产业在地区内高度集聚,并在全球价值链中被赋予“世界工厂”“国际制造基地”的定位,面临“低端锁定”风险。在促进国内大循环畅通的背景之下,长三角对内开放的跨地区协调机制建设,仍然面临政策配套、立法和资金等保障机制不完善、利益协调机制不健全等现实挑战,未能充分利用国内发展腹地,实现产业有序转移以发挥生产力布局的整体联动效应。例如,面对流动性本身不充分的数据资源、土地、资金、技术等带有明显公共性的要素,现有要素市场的改革措施仍未扭转过去积累的资源跨时空错配的扭曲现象。

从国际视角看,加深制度型开放的关键在于实现国内开放政策与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有效对接。RCEP生效背景下,长三角地区尚处于制度型开放探索期,现存开放配套政策体系存在不足。例如,在国际瞩目的知识产权保护法规方面尚有漏洞,难以完全保障技术的创新收益。这一疏漏既削弱产业企业进行研发的动力以及与外国高新技术企业的合作意愿,也间接导致不同经济活动之间的投资收益关系扭曲。此外,针对RCEP开放承诺与现行经济体制中不相适应的部分,长三角仍需逐步形成科学管理体制和机制以实现制度对接。如何用好国家赋予的改革自主权,探索掌握结构性改革与国际高质量经贸规则间的平衡关系亦是一大考验。

3. 国际合作中的风险防范问题

从战略视角出发,长三角地区应努力争取参与RCEP规则制定,保持亚太地区生产网络的同时大胆接受更高水平开放承诺,并加强风险防范(张彬和张菲,2016;全毅等,2017)。RCEP成员国经济实力悬殊,一方面为区域经济循环提供多样化的互补资源,另一方面亦在开放领域、利益诉求等方面增加协调难度。当前长三角面临的开放风险主要集中于开放敏感领域的合作困境与中美战略竞争加剧的影响外溢两方面。

总体上看,RECP协定的文本及规则专业性强,内容纷繁庞杂,加之原先存在的自由贸易协定规则相互交错,客观上要求长三角在协定生效窗口期加强对接准备工作。伴随数据资源成为驱动全球经济与贸易增长的主要因素,跨境数据流动成为新开放形势中无法回避的议题,而该议题覆盖面广、复杂性高,囊括数据主权、隐私保护、国家网络安全、数字产业发展等多领域内容。RCEP主张多元化的数据流动治理与合作,并强调了欧美FTA中较少提及的数据安全议题。但由于协定缔约国多为发展中国家,在数字技术与经济领域刚刚起步,并不具备数字产业发展的比较优势,通常对于保护本土技术企业的发展和减缓外界对国家安全的影响更为关注,因而有可能无法达成数据跨境治理与合作的良好预期(冯洁菡和周濛,2021)。基于此背景,长三角仍需灵活调整自身的数据流动规制与数字贸易合作策略,率先探索数据开放领域的规制方案,提升自身在RCEP数据治理工作中的话语权。

此外,美国构成最大区外不确定性因素之一。鉴于美国居于亚太价值链核心及构成多数RCEP成员国高度依赖的外部市场的事实,考虑其重返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的趋势,未来能否如愿在统一的RCEP框架下实现以区域内部贸易投资市场为主、产业链创新链高度融合的理想化东亚区域生产网络仍存疑虑。当TPP与RCEP在东亚地区共存,部分成员国将陷入战略选择困境。面对这一局势,长三角如何在多方利益诉求中寻得平衡,在RCEP中以灵活主动的开放姿态应对此类不确定性因素,仍需结合当前国内外复杂的宏观经济形势进行前瞻性布局。

五、 RCEP视角下长三角地区实现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实践路径与对策建议

RCEP背景下,长三角地区迎来全新发展契机与考验,结合前述部分对推动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机制探讨及结合现实背景分析的关键问题,本文拟提出以下实践路径。

1. 推进RCEP生效准备工作,加快与高质量国际经贸规则对接

在RCEP生效窗口期,长三角亟需加强扩大开放与加深改革间的双向互动,以开放倒逼改革,以改革推进开放,在深化要素型开放的同时稳步推进制度型开放。一方面需完善制度的顶层设计,将长三角开放型经济发展融入国家战略,根据企业实际需要转变政府职能,基于以往开放经验与全新开放要求推进配套政策与指导规则的制定。另一方面应推进现行规则标准与高水平国际惯例衔接。在开放中坚守全球自由贸易秩序,依据RCEP落实开放承诺,逐步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一流营商环境,加快实现协定所述的贸易与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水平,率先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2. 构建多层次国内产业循环格局,以一体化赋能开放型高质量发展

长三角可依托国内发展资源,一方面加强与京津冀、粤港澳大湾区等城市群的技术合作,围绕集成电路等重大关键领域,加强技术和产业互补,形成跨区域创新网络。另一方面,通过加强和中部、西部、东北地区对接合作,发掘利用国内各区域板块的比较优势和潜力,拉伸产业链的国内纵深和厚度,增强产业链的稳定性和韧性。同时,结合长三角地区科教、人才资源富集的优势,利用RCEP开放契机加强对内合作与对外交流实现科技攻关。对内构建协同创新网络,以一体化思维打造完善的产业链条形成区域合力,实现一市三省的科技资源、人才优势和教育成果的协同利用和开发,建立在市场竞争基础之上的区域间政府通力合作,推动关键技术领域的跨越和突破,将长三角建设成为全国乃至世界的科创示范区。对外则继续吸引高质量外资,实现RCEP区域内部产业链、创新链耦合发展,并加大对国外先进科技产业的投资力度,扩大对高新技术产品进口以汇集国外创新要素,并将从外部汲取的发展动能向其他地区进行扩散,发挥示范作用。

3. 加快形成先进制造业产业集群,加强开放进程中的风险防范

长三角应借助RCEP平台发展数字经济,激活数据要素以释放经济发展红利,着力提升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在生产总值中的比重,依托产业基础优势持续培育先进制造业集群。引导长三角地区传统产业发展围绕高端化、智能化、品牌化等发展思路主动实现转型升级,鼓励新兴数字产业抢抓5G、工业互联网等发展风口机遇,以长三角制造业协同发展规划为遵循,着力打造空间相对集聚、功能深度融合、国际竞争力强的跨区域先进制造业集群,促使长三角以具备强劲产业竞争力的整体形式深度融入东亚区域产业链、价值链。依托协定成员国在资源方面的互补优势,参与建立高效安全的闭环产业链,加强区内市场的经济循环,强化长三角与国外生产网络的互动,逐步提升在区域价值链中的掌控力。同时,面临复杂严峻的外部形势,长三角需化被动为主动,充分开拓国内外市场,提升在更大范围内调动生产资源进行优化配置的能力,统筹国内内需市场开拓与出口市场多元化两大举措,减轻对传统欧美市场的高度依赖,在RCEP契机下深度参与东亚生产网络的重构,借助区域统一大市场规模优势减少对外贸易风险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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