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空间句法的传统村落公共空间形态研究——以江永县古调村为例

崔婉玉，姚 磊

(湖南农业大学 风景园林与艺术设计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1 引言

传统村落空间形态是由物质空间、社会空间和精神空间3个部分组成的，主要体现了传统村落的历史文化与当地的地域文化。而传统村落中的公共空间是村落中的核心空间，主要承载着村民日常生活、生产等行为活动的物质空间载体，同时也是百年来当地村民文化信仰的精神空间载体[1]。

2 传统村落概况与研究方法

2.1 古调村概况

古调村位于潇贺古道永州段沿线，地处江永县源口瑶族乡西北部。村域南、东临小古漯村，西靠广西桂林恭城瑶族自治县龙虎乡，北与粗石江镇光明村相邻，古调村是江永四大民瑶之一的“古调瑶”。古调村于2018年列入第五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全村共有333户1256人，村内基本按照姓氏而居。古调村的选址布局科学严谨，是研究湘南古建筑群空间布局的实例。村落由“山-水-田-村”构成的自然空间形态，村落成山环水绕的格局，典型的山地农耕文明。每一族均各有门楼、宗祠，分别有周家巷、盛田巷(何家)、上何巷、中央巷(莫家)和蒋家巷，巷巷相通，户户相连。

2.2 古调村历史文化价值

清代光绪永明县志第263页《地理志》中记载：镇峡乃楚越夙称险要即龙虎关。古调青山距镇峡六七里，在清溪岭之左，竹木繁茂，青映云天故名。最高处曰“天门岩”，又名燕子岩。有熟瑶二百余户居其麓山，由青山迤而北。清溪岭高将万仞广袤十余里，有熟瑶三百余户居其内。明朝招安后，古调瑶奉命把守楚越关隘“镇峡关”(今龙虎关)，在镇峡关开辟边贸市场“湖南街”，与广西恭城人在镇峡关进行边贸往来。古调村地处湖南与广西两省交界处，在军事上、经济上、文化上都有一定的影响，具有一定的历史研究价值。

2.3 研究方法

空间句法这一理论由伦敦大学巴利特学院比尔·希利尔与朱莉安妮·汉森首次提出[2]。空间句法以数学拓扑关系来分析空间之间的定量关系，探讨如何通过空间的模式研究人类活动行为与空间形态之间的联系[3]。本文通过空间句法相关理论分析方法，运用Depthmap软件，分析古调村的公共空间形态，并且对公共空间的形态特征所存在的问题进行分析与研究。

3 古调村公共空间构成

瑶族村因历史上长期遭遇战乱，村落空间布局多为内聚防御型，古调村设古树为隘口，利用自然地形，背面靠山而建，设古门楼防守，确定界限，形成内聚型村落[4]。古调村平面呈现扇形，中间由几条古巷道穿行而过(图1)，村内建筑大多为坐北朝南，古村内由各姓氏比邻而居，门楼连接着街巷，街巷旁均有排水沟，由线性空间构成了村落的面状空间。古调村的公共空间根据平面特征分为点状空间、街巷空间、面状空间三类[8]。点状空间包括了古树、古井，以及居民住宅门前空间，属于街道与建筑的过渡空间，主要成为村民交流的小场所空间[5]。街巷空间包含了村内的河道、街巷等，是村落的骨架，将各种类型的交往空间串联起来，它具有一定的延展性和渗透性；面状空间包括了古调村的入口广场、晒坪、古门楼等空间，村口的“关厢门”已于1970年拆毁。

图1 古调村平面(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3.1 节点空间

将古调村的节点空间村民活动类型分类，主要分为必要性活动与自发性活动两种[6]。其中，承载必要性活动的公共空间主要是古井、祠堂和庙宇等，古调村原有3座庙宇，天仙庙、山岐庙和供奉唐皇婆婆的婆王庙，但均已被毁。这一类空间可达性相对较低，独立性较弱，无必要的活动并不会前往；自发性活动的公共空间包括古树、街巷转角处以及门前空间等，只在村民自主参与并且时间点都允许的情况下发生活动。

3.2 线性空间

古调村的线性空间主要由门楼连接周家巷、盛田巷(何家)、上何巷，以及中央巷与村落西面的蒋家巷的街道组成，道路曲折迂回。街巷将各种类型的公共空间联系起来，构成了村落的交通网络。古调村的街巷布局具有向心性，门楼连接着古巷道，阻挡村落的外部空间，是构成防御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

3.3 面状空间

面状公共空间主要包括宗祠的前广场、戏台和晒坪等。这类公共空间主要承载着村内的宗族活动、庆典等，现在对于这类活动相对较少，随着时代的变化，这类使用功能也随之退化。古调村的入口广场，主要是由多条道路汇集而成，包含了节点空间的古树，进入村落内部可看见许多车辆停放于此处，村民往往会自发性的汇集在此休息与交流(图2)。

图2 古调村入口处(图片来源：作者自摄)

4 古调村公共空间形态句法解析

运用CAD软件对古调村的空间形态进行轴线建模，再将轴线图导入Depthmap软件分析古调村的轴线模型全局整合度，各轴线的参数值通过冷暖对比颜色直观地呈现出来，暖色代表句法数值较高，冷色则代表数值相对较低(图中以黑白色呈现，黑白明度低代表句法数值低，相反则高)(图3)[7]。

图3 古调村轴线(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4.1 整合度分析

整合度( Integration )是指空间系统中某一元素与其他元素之间的集聚或离散程度，衡量了一个空间作为目的地吸引到达交通的能力，反映了该空间在整个系统中的中心性。整合度表示可达性，全局整合度反映出村落的商业中心区域，该区域容易聚集人群，通过轴线法分析可得古调村的整合度图(图4)[10]。

图4 古调村全局整合度(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从古调村的全局整合度图中可以看出，轴线由内部向外扩张逐渐由深变浅，可达性也是逐渐由高变低。图4中展示出使用率最高的道路为中间的主要道路，该道路也是古调村历史悠久的古巷道，该区域连接村内各个巷道，包含着古建筑前的晒坪、门前空间、古门楼与多个道路汇集成交叉口空间，空间可达度较高，是村内休息的主要场所。该条古巷道较为宽敞，其宽度为1.8～2 m，属于生活型干道，可达性高，虽道路不宽，但是通过实地调研发现村民与外地游客常常通过此路进入古调村，使用率高。

4.2 选择度分析

选择度(Choice)是指空间系统中某一元素作为两个节点之间最短拓扑距离的频率，考察空间单元作为出行最短路径所具备的优势，反映了空间被穿行的可能性，选择度越高的空间，则更有可能被人流穿行。基于线段分析法对古调村的选择度进行分析，结合当地村民常见的步行出行的距离，将半径设置为300 m和1000 m，300 m半径代表步行5 min的社交距离，1000 m代表长途出行活动范围。

从图5可以看出，当R=300 m时，选择度较高的轴线有两处，分布在古巷道上，一处分布在古调村的入口，另一处在门楼附近，是一个丁字形的交叉路口，这表明村民的活动范围常与节点空间相关。通过实地调研也发现，该条道路常有村民停留休息和闲谈；当R=1000 m时，选择度的轴线相对于300 m有所增加，对于村外新修的道路也有了选择，表明村民长距离出行则会使用该条道路。

图5 不同半径选择度图(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4.3 可理解度分析

选择古调村全局整合度(R=n)和局部整合度(R=3)的可理解拟合度分析，X轴表示全局整合度(Intergration[HH])，Y轴表示局部整合度(Intergrantion[HH]R3)，R2表示可理解度。当R2=0.5以上，代表着该整合度较好；当R2小于0.5则表面该空间的整合度较低[9]。古调村的可理解度为0.54说明村落的可识别性相对强，当村民通过此易通过局部空间感知整个村落空间，通过实地调研，对于外来游客来说看，古调村的街巷看似简单，但走入古村内却会让人分不清方向。

5 结语

通过实地调研与空间句法量化分析，整合度高的公共空间主要包括古巷道、入口广场和门前空间。入口广场不仅包含了树下空间，还包括了门前空间，是村民的休息交流的公共空间，还是游客进入古调村的唯一入口。古巷道可达性高，由南往北进入古调村内部，连接着各个公共空间。研究发现，深度较大的街巷可理解度较低，一般是通往当地居民的家，可达性低，私密性大。村内许多古建筑因没有及时修缮而毁坏，以及因房屋老旧推倒建新房，导致与周围的古建筑风格不搭。综合以上内容可以看出，空间句法能够分析古调村中空间与人们活动之间的关系，以及发现传统村落中所存在的问题，利用量化分析对传统村落进行合理的规划与保护。

在传统村落中无论是生活生产空间、祭祀空间还是防御空间都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在现代社会中，传统村落空心化严重，应当注重对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发展，现在要继承村民公共生活，活化公共空间，增加村民之间的交流与交往，培育传统村落村民的公共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