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的百年历程和基本经验

王喜满，巩效忠

（辽宁大学，辽宁 沈阳 110036）

对外党际交往是党的对外工作的独特渠道，始终为党和国家的中心任务服务。 “党的对外工作做得怎么样、其作用和成效大不大，要放到服务国家总体外交的实践中来衡量，最终要放到服务党的中心任务的实践中来衡量。”[1]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始终围绕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主题展开，为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幸福作出重要贡献。

一、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对外党际交往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历经总体上服从共产国际指导、独立自主意识萌发、 “半独立” 对外党际交往、独立自主对外党际交往四个一脉相承的阶段，始终为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主要任务奋斗。

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李大钊、陈独秀等就与俄共（布）代表维经斯基等接触，讨论建立共产党等诸多问题[2]。上海、北京等早期共产党组织成立后，旅日、旅法等早期共产党组织也相继成立，为中国共产党成立后的对外党际交往奠定了一定的思想、组织基础。

建党初期和大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处于总体上服从共产国际指导的时期。中国共产党建立之初，党的早期领导人认识到，要想在中国建立共产主义组织，开展运动， “唯有靠俄国的积极支持”[3]，实际上这就蕴含着依靠俄共（布）和共产国际进行对外党际交往的思想。党的二大通过《中国共产党加入第三国际决议案》，明确宣布中国共产党为国际共产党之中国支部[4]，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进入服从共产国际指导的时期。以共产国际为纽带，中国共产党与德国共产党、法国共产党和丹麦共产党等建立联系，为党的发展和国内革命推进汇聚力量。如1927年4月，德国共产党在柏林发起援助中国大革命并反对帝国主义干涉中国的群众运动[5]。在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在共产国际的指导和帮助下逐渐发展起来，并与多国共产党展开了交往，特别是欧洲各国共产党成为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的重要对象，有力地促进了党的建设和国内革命的进行。

土地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的独立意识萌发。1931年11月，外交人民委员部作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的部门之一，主要负责党的对外党际交往工作，标志着中国共产党拥有了专门的对外交往机构，对外党际交往的独立自主性得到一定程度发展。1935年1月，遵义会议的召开标志着党开启了独立自主解决中国革命实际问题的新阶段，党的对外党际交往的独立性由此极大增强。1937年5月，毛泽东同志准确分析帝国主义和中国的矛盾，提出将中国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世界的和平阵线结合起来。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也从依靠共产国际和苏联到结合国际、国内形势，独立自主地提出自身对外党际交往策略的转变，为中国共产党茁壮成长和抗战胜利作出了贡献。

全面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开始 “半独立” 性质的对外交往。1939年4月，中共中央南方局设立专门的对外宣传小组（后来改为外事组），积极与在重庆的大使馆、境外媒体等进行联系，在了解国际形势和美、英等国家的对华政策的同时，阐释中国共产党的主张，为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打开了新局面。1944年8月，包瑞德等美军观察组访问延安后，中共中央发布《关于外交工作的指示》，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开始了 “半独立”①所谓 “半独立” 对外交往是指：一方面，中国共产党对外交往不能以执政党身份与别国政党进行直接交往；另一方面，中国共产党可以经过国民党政府的允许，与各国政党及其成员进行接触。性质的对外交往[6]。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超越共产国际的范畴，有效地争取了国际社会的同情和支持，向世界发出 “中国声音” ，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取得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作出重要贡献。

解放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进入独立自主的新阶段。在独立自主对外交往原则的指导下，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准确把握国内外局势变化的脉搏，开始站在执政党的角度考虑党的对外交往，提出了 “另起炉灶” “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 和 “一边倒” 的外交方针。其中， “一边倒” 方针对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影响最大最直接，明确将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执政党确立为党的对外交往对象。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策略为新中国的建立营造有利的外部环境。

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的对外党际交往

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始终坚持独立自主原则，围绕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中心任务展开。

社会主义革命时期，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独立自主对外交往原则，掀起了对外党际交往的高潮。第一，设立专门的对外交往机构。1951年1月，党中央宣布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简称中联部）正式建立，由王稼祥同志担任第一任部长，有力地推动了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的发展。第二，将与全联盟共产党（布尔什维克，1952年后改称苏联共产党）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执政党的交往放在重要位置。在这种交往策略指导下，中国共产党与保加利亚、匈牙利、波兰等国家执政党建立联系，对外党际交往事业不断发展。第三，中国共产党开始将支援亚洲各国人民和共产党争取民族独立和解放的斗争作为对外交往的主要任务。在思想层面，中国共产党积极宣介中国革命的基本经验，帮助各国共产党制定纲领和政策；在实践层面，中国共产党积极协助日本共产党解决内部纠纷，支援越南人民的解放斗争、朝鲜人民反抗美国的侵略。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巩固了新生人民政权，为社会主义革命营造良好的环境，为社会主义建设的顺利开展奠定重要基础。

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按照独立自主原则妥善处理与苏联共产党的关系，努力保持并拓展党的对外交往范围。第一，反对大国沙文主义，正确处理与苏联共产党的关系。20世纪50年代后期，中国共产党敏锐观察国际形势和苏联共产党发展实际，指出苏联共产党以 “老子党” 自居的错误做法，与苏联共产党的关系逐渐恶化。1960年7月，苏联单方面撤回1390名在华专家，撕毁了12个国家协定、343个专家合同和合同补充书，257个科技合作项目[7]，是中国共产党与苏联共产党党际关系恶化的鲜明实证。第二，维护对外党际交往范围。在中苏两党关系恶化时期，中国共产党提出 “既反帝又反修” “两个中间地带” “一条线” “一大片” 等对外交往理论，努力同社会主义阵营国家的执政党和欧美发达国家共产党继续正常交往。如中国共产党与意大利共产党、美国共产党和澳大利亚共产党等继续保持联系。虽然在 “文化大革命” 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受到严重打击。但是，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仍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

三、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的对外党际交往

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党的对外党际交往由坚持独立自主原则发展到坚持党际交往四项原则，并实现党际交往四项原则两次纵向延伸，围绕探索中国建设社会主义的正确道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使人民摆脱贫困、尽快富裕起来进行。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原则由坚持独立自主原则发展到坚持党际交往四项原则。1982年9月，党的十二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章程》指出： “在马克思主义基础上，按照独立自主、完全平等、互相尊重、互不干涉内部事务的原则，发展我党同各国共产党和其他工人阶级政党的关系。”[8]66党际交往四项原则为中国共产党与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关系的恢复和发展奠定基础，并成为党与发展中国家民族主义政党、社会党交往的重要原则。截至1990年，中国共产党与非洲43个国家的49个政党和政党组织、拉丁美洲27个国家的89个政党建立联系，与南亚和东南亚国家民族主义政党的关系取得突破。同时，中国共产党与德国社民党、意大利社会党等40多个社会党进行接触，拓宽了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的范围。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对象的恢复和扩展，为我国探索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正确道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奠定了良好的外部环境基础。

苏东剧变后，中国共产党秉持的对外党际交往四项原则的内涵得到新发展，超越意识形态差别，与资产阶级右翼政党进行党际交往成为显著特征。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世界局势风云突变， “民主化” 浪潮席卷原社会主义阵营。面对严峻形势，中国共产党沉着应对，将党际交往四项原则推向新高度。1992年10月，党的十四大将 “发展我党同各国共产党和其他工人阶级政党的关系”[8]66调整为 “同各国政党建立和发展友好关系”[9]，党的对外党际交往对象突破单一的共产党和工人阶级政党，将西方国家各类型政党纳为重要交往对象。在非洲，中国共产党多次派代表团出访科特迪瓦、厄立特里亚、肯尼亚、塞舌尔等十几个国家，打开了对非洲各国政党交往的新局面。在拉丁美洲，中国共产党与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近100个政党建立联系，还同圣保罗论坛、美洲基督教民主联盟等建立和保持经常性联系。在欧美，中国共产党抓住发达国家经济不景气、发动海湾战争等有利时机，积极同发达国家右翼政党进行交往，促使发达国家逐步改善对华态度。如1990年，中国共产党同西班牙社会民主中心党进行接触、对话，翻开了与自由进步党建立正式交往关系的一页。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为我国应对苏联解体造成的复杂国际局势，推进改革开放稳步进行作出了重要贡献。

21世纪初，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四项原则再次纵向拓展，蕴含着明显的机制化和多边化特征。第一，深化与世界各国政党的双边交往，机制化特点凸显。截至2011年底，中国共产党与越南共产党先后举办了七届理论研讨会，与老挝人民革命党举办首次理论研讨会，举办两届中俄政党高层论坛、两次中俄执政党对话机制会议、四次中日执政党交流机制会议，与印度政党和政府有关部门建立定期交流机制，与英国、美国政党对话机制建立，同德国、法国政党签署有关政党交流协议。第二，更加积极地参加政党多边活动，加强与国际性和地区性政党组织的交流。21世纪以来，为应对经济全球化加速发展、国际性或地区性政党组织增多、各种全球性问题频发的新形势，中国共产党主动接触国际性和地区性政党组织、参加国际性和地区性政党大会。如中国共产党应邀参加社会党国际二十二大、社会党国际的理事会会议、社会党国际二十三大、可持续世界社会委员会及裁军委员会会议，并与社会党国际共同举办了主题为 “可持续发展问题” 研讨会，中国共产党迈出了与国际性政党交流的重要一步。除此之外，中国共产党同亚洲政党会议、拉美和加勒比政党常设大会、欧洲人民党等政党组织的关系不断密切。这一时期，在应对亚洲金融危机、推动改革开放顺利进行、探索中国建设社会主义的正确道路等方面，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发挥了重要作用。

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对外党际交往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党的对外党际交往由坚持党际交往四项原则发展到新型政党关系，助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围绕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开启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新征程，朝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目标进行。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原则实现从党际交往四项原则到新型政党关系的跨越。新时代以来，世界正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新型政党关系，搭建全球政党伙伴关系网络，助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2017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中指出： “不同国家的政党应该增进互信、加强沟通、密切协作，探索在新型国际关系的基础上建立求同存异、相互尊重、互学互鉴的新型政党关系” 。[10]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新型政党关系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将党的对外党际交往推向新境界，为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实现提供了新动力，展现了中国共产党的世界胸怀。

在新的交往原则指导下，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的内容和形式不断丰富和完善，具有三个显著特征。第一，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线上对外交往成效显著。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巨大挑战，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开辟新思路，政党线上交往迅速发展。截至目前，中国共产党举办线上视频交流会超过150场，为同世界各国政党高层领导人交往搭建新的 “桥梁” 。第二，双边与多边相结合，多边交往有新突破。2021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领导人峰会上指出， “政党作为推动人类进步的重要力量，要锚定正确的前进方向，担起为人民谋幸福、为人类谋进步的历史责任。”[11]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积极组织或承办 “中国共产党与世界对话会” “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 等世界性或地区性政党大会，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世界和平与稳定贡献了中国智慧。第三， “走出去” 与 “引进来” 相结合， “走出去” 内容更加丰富。新时代以来，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相互交织，中国共产党积极同世界各国分享脱贫攻坚经验、抗疫经验、治国治党经验，与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建立政党共商机制，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方案助力构建新型国际关系，实现全球治理体系变革，为促进人类进步事业发展作出了历史性贡献。

五、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对外党际交往的基本经验

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在服务国家发展大局、维护国家核心利益中积累了宝贵的经验。总结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的历史经验，对于推动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为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服务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始终坚持党的领导

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党的对外党际交往也不例外。 “中国外交必须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对我国对外工作来说，这是管根本的一条。”[12]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取得的诸多经验，其中最根本的就是始终坚持党的领导。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克服各种艰难险阻，提出了 “半独立” 对外交往、独立自主、 “一边倒” 等一系列新思想，向世界发出 “中国声音” ，为党的对外党际交往积累丰富经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在党领导下，新中国第一个专门的党的对外交往机构——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成立，并培养了一批高素质的外事工作队伍。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以邓小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沉着冷静观察世界，确立党际交往四项原则。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后，以江泽民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进一步指明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的方向，即同各国政党建立和发展友好关系，并在交往中融入大量的发展因素。党的十六大以后，以胡锦涛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进一步统筹对外交往工作，增强与世界性或地区性政党组织的交往，使党的对外党际交往对象更具全面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全局，举旗定向，确立新型政党关系，实现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的新发展。新时代以来，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充分发挥高层领导交往的引领作用，推动人大、政协、地方和民间力量对外交往的深入发展。党的十九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不断加强党的对外工作队伍建设，组织对外交往工作人员学习党的十九大和十九届二中、三中、四中、五中和六中全会精神，开展对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的专项巡视，对推动党的对外党际交往发挥更大作用，具有深远的意义。

（二）始终坚持理论创新

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的百年，不仅是为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和人民幸福不懈奋斗的百年，更是始终坚持理论创新的百年。《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党之所以能够领导人民在一次次求索、一次次挫折、一次次开拓中完成中国其他各种政治力量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根本在于 “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13]。在对外党际交往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始终将马克思主义作为洞察世界局势的强大思想武器，并且不断实现马克思主义理论在中国的创新发展。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逐渐探索出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对外党际交往策略，并创造性地提出 “两个阵营” 一个 “中间地带” “一边倒” 等对外党际交往理论，极大地丰富了马克思主义党际交往理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创造性地提出 “既反帝又反修” “两个中间地带” “一条线” “一大片” 等对外党际交往理论。改革开放后，以邓小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提出 “独立自主、完全平等、互相尊重、互不干涉内部事务的原则” 。[8]66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以来，以江泽民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进一步丰富党际交往四项原则，将对外交往对象扩展到同一切愿意与我党交往的各国政党进行交流与合作。党的十六大以来，以胡锦涛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提出广泛开展双边和多边外交，积极参与国际交流和合作的方针，实现了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理论的新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将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推向新高度。2017年1月，习近平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的演讲中指出， “让和平的薪火代代相传，让发展的动力源源不断，让文明的光芒熠熠生辉，是各国人民的期待，也是我们这一代政治家应有的担当。中国方案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共赢共享。”[14]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形成为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提供新思路，成为中国共产党与世界各国政党的广泛共识。同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的主旨讲话中明确提出了求同存异、相互尊重、互学互鉴的新型政党关系。新型政党关系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不仅是对党际交往四项原则的守正创新，更是将马克思主义党际交往的国际主义精神推向新高度。

（三）始终坚持独立自主

独立自主是中华民族精神之魂，是我们立党立国的重要原则，更是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的基本原则。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工作始终独立自主探索符合中国发展实际的对外交往策略。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在接受共产国际指导的同时，就开始积极探索独立自主的对外党际交往方针，特别是在全面抗日战争时期，党的对外党际交往对象突破共产国际的局限，开始与西方政府、政党和进步人士交往。新中国成立前，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提出 “两个阵营” “一个中间地带” “另起炉灶” “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 “一边倒” 的外交方针。其中， “一个中间地带” “另起炉灶” “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 是中国共产党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对外党际交往的实证。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面对美国等西方国家实行军事包围、经济封锁和外交孤立，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始终秉持独立自主的原则，继续与各国共产党正常交往。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中国共产党不仅确立 “独立自主、完全平等、互相尊重、互不干涉内部事务” 的对外交往四项原则，更是实现党际交往四项原则的两次新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求同存异、相互尊重、互学互鉴的新型政党关系，蕴含着更深层次的独立自主基因，成为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的重要指导方针。《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 “党历来坚持独立自主开拓前进道路，坚持把国家和民族发展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坚持中国的事情必须由中国人民自己作主张、自己来处理。”[13]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既不 “输入” 外国模式，也不 “输出” 中国模式，更不要求别国 “复制” 中国模式。

（四）始终坚持胸怀天下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 “中国共产党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的政党，也是为人类进步事业而奋斗的政党。”[15]在百年发展进程中，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的指导思想、交往原则和奋斗目标的确立始终坚持胸怀天下，走和平发展道路，为人类文明进步作出重要贡献。

大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站在人类进步的一边，积极与国民党进行合作，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大革命运动，旗帜鲜明地反对封建军阀、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为维护人类进步贡献自身力量。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与日本帝国主义不懈斗争，并积极支持西班牙、波兰的反法西斯斗争，对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发挥重要作用，并极大地鼓舞了广大亚非拉地区人民开展摆脱殖民统治的斗争。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人正确认识和处理同外部世界的关系，对内紧紧依靠人民群众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对外坚持奉行 “两个中间地带” 理论，积极与世界社会主义国家政党和其他国家进步力量建立联系。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中国共产党作出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积极拓展对外交往范围，为世界和平与发展贡献力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敏锐洞察世界形势，作出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战略判断。面对新形势、新挑战，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这种理念以为人类文明进步贡献智慧和力量为导向，更加凸显中国共产党人的世界胸怀。新冠肺炎疫情危机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胸怀天下，向近400个外国政党提供医疗物资和技术援助，并积极组织 “云端” 对话，向各国政党宣讲抗疫经验、复工复产经验、脱贫攻坚经验，展现中国共产党博大的胸襟。

（五）始终坚持敢于斗争

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始终坚持敢于斗争，攻坚克难，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直面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将对外党际交往对象从共产国际和苏联扩展到西方进步人士和官方机构，争取到了国际社会的同情和支持。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打破美国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军事包围、经济封锁和外交孤立。20世纪50年代末期，中苏关系恶化。中国共产党面对更加严峻的国际环境，积极坚持同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进行交往。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中国共产党积极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政党进行交流，成功应对亚洲金融危机、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等艰难险阻，与各国执政党、在野党和参政党的交往不断加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同贸易保护主义、逆全球化潮流等进行坚决斗争，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理念。2019年底起，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新冠肺炎疫情危机相互交织，对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提出新挑战。面对新挑战，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沉着冷静，敢于斗争，坚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和构建新型政党关系，将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推向新境界。

回顾百年，中国共产党对外党际交往事业从弱小到成熟，历经风雨，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建设面向世界、为人类进步事业而奋斗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历史担当，为维护世界和平繁荣、推动世界共同发展、推动世界文明交流互鉴等作出了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