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搜索情境下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研究

2022-03-13张玉洁

新世纪图书馆 2022年2期

摘要研究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有助于探索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产生原因，帮助大学生有效地搜索健康信息、了解跨屏现象，为刻画用户跨屏图景提供理论依据。论文运用扎根理论研究方法对38名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的访谈内容进行编码与分析。研究发现个人特征、信息特性、设备特点以及情境因素会对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产生影响，并以此建构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分析框架。

关键词健康信息;跨屏行为;扎根理论

分类号 G252.7

DOI 10.16810/j.cnki.1672-514X.2022.02.009

Abstract The research on the cross-screen behavior of college students’ health information is helpful to explore the causes of the cross-screen behavior of college students’ health information， helps college students search for health information effectively， understand the cross-screen phenomenon， and provide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describing the cross-screen picture of users. Based on the grounded theory， this paper coded and analyzed the interview content of 38 college students’ health information cross-screen behavior. It is found that personal， information， equipment characteristics and situational factors will affect the cross-screen behavior of college students’ health information， and a framework of cross-screen behavior of college students’ health information is constructed.

Keywords Health information. Cross-screen behavior. Grounded theory.

0 引言

健康信息是醫生为病人及其家属、普通人群等提供的医学资讯和健康咨询，主要包括预防、保健、康复、医疗、健康教育等内容[1]。随着社会和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健康信息传播方式变得多样，其传播不在局限于单一的载体形式，改变了人们传统的健康信息搜寻与获取方式，逐渐从线下门诊转为线上问诊、网上寻医[2]。在移动互联背景下，人们可以在智能手机、平板电脑、PC端、可穿戴设备等多种载体上搜索和浏览感兴趣的健康信息，形成个人多屏生态系统（Personal Multi-screen Ecosystem，PME）。据报道，2019年今日头条健康资讯阅读量由2018年的336亿增至540亿[3]，增幅超过60%[4]。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后，公众对各类载体的健康信息越来越高度关注。年轻人是移动终端的使用主体，随着生活、学业、工作压力不断增大，青年一代健康问题日益严重。大学生作为青年群体的典型代表，对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的研究有助于了解青年人的跨屏特征。基于此，本文对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进行分析，深入探讨健康信息跨屏行为的影响因素，意在为用户更好地获取健康信息、了解跨屏行为提供参考，并对我国推进“健康中国”战略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和应用价值。

1 跨屏行为相关研究回顾

跨屏行为（Cross-screen Behavior， CSB）是用户在移动互联网环境下产生的新兴信息行为，是指用户在不同类型设备之间切换使用的行为活动，即用户使用设备的转移[5]。其作为一个新兴的研究范畴，在我国尚处于起步阶段，大多研究成果来自国外。Montanez等对个人跨设备搜索进行了分析，探索了用户在手机、平板电脑、PC端等设备间的切换情况，认为用户使用不同设备搜索信息的时间分布不同，常见的跨屏发生在PC端与手机、PC端与平板电脑之间[6]。Song等认为用户使用不同类型设备的时间、搜索主题以及搜索模式有所不同，平板电脑晚上的使用率高于白天。此外随着用户使用设备种类的增多，用户搜索的内容更加全面，信息来源更为广泛[7]。

在我国，吴丹将跨屏搜索（Cross-screen Search）定义为用户在执行同一搜索任务过程中在不同屏幕或者设备间发生的转移或切换[8]。胡蓉等学者认为跨屏行为包含了起点屏和后续屏，是移动互联环境下由情境驱动的多设备使用行为，其行为模式与路径受时间、地点、任务与设备等因素的影响，并根据时间和任务维度将之分为同一任务同步跨屏、同一任务异步跨屏、不同任务同步跨屏及不同任务异步跨屏四种类别[9]。据此，把跨屏用户划分为偶尔跨屏用户、普通跨屏用户、专业性跨屏用户和先锋派跨屏用户[10]，并针对复杂的跨屏行为做了多向度、细粒度的探索，构建了跨屏行为“流”概念模型[11]，提出了UTIT整合分析框架[12]。陈晓韬对大学生跨屏消费行为进行了探索，研究了大学生不同场景跨屏消费路径以及大学生多屏消费习惯[13]。可以说，国内外从跨屏行为特征、行为动因以及行为实现等方面认为用户随时间、地点、任务以及设备的变化会有不同的跨屏行为表现，跨屏数据分享主要通过“终端”和“云端”两种方式实现[14]。

但是，通过梳理国内外对健康信息搜索行为的相关研究文献，可以发现学界还未将跨屏行为细化到健康情境，目前并没有学者将健康信息与跨屏行为的交互联系在一起，用户健康信息跨屏行为的相关研究处于空白阶段。因此本文在已有跨屏研究的基础上，意在构建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理论模型，以便探索大学生跨屏查询、阅读、分享和利用健康信息时出现的多屏切换使用行为的理论依据，帮助用户根据自身所处情境选择合适的设备，指导用户高效查询健康信息、使用健康信息;为健康信息服务提供商和开发商在不同终端界面的设计、搜索功能的设置、用户定位以及情景识别等方面提供数据支持。

2 数据来源及其研究编码

本文通过扎根理论进行探索性研究，旨在揭示新的理论要素与其他要素之间的关系，并借鉴Strauss的三阶段分析法对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的影响因素进行深层次的挖掘与探索。首先利用深度访谈法收集数据，接着通过开放式编码、主轴编码、选择性编码对用户数据的内在逻辑进行剖析直至理论达到饱和，最终总结归纳资料，形成系统的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分析框架。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于2020年11月5日至2020年12月30日采用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方法对38名大学生（19名本科生，19名研究生）开展访谈，其中男性18名，女性20名。为了消除专业及地区对健康信息跨屏行为的影响，本次实验访谈了不同专业、不同地域的大学生，消除了同一专业对研究结果产生的偏差;访谈对象来自我国东部、中部以及西南地区，避免了同一地区用户的使用习惯给数据造成的不准确性。

半结构化的访谈提纲为：（1）平日是否关注健康信息？关注哪类健康信息？（2）通过哪些设备关注健康信息？（3）在关注健康信息时是否存在跨屏行为？一般如何跨屏？（4）搜索健康信息时，不同设备的使用情境有哪些？（5）跨屏行为对健康信息搜索/观看是否会产生影响？

2.2 开放式编码

扎根理论研究中编码基础阶段是开放式编码，本研究在开放式编码阶段借助Nvivo11作为数据分析工具，Nvivo是由QSR international开发的一款支持质性和混合方法研究的软件。本文通过Nvivo软件对访谈对象生活中健康信息跨屏行为的资料进行定性的管理与分析。在数据分析过程中，笔者基于原始资料给数据片段赋予不同的“标签”，并且反复对比提炼出数据的初始概念，最终形成若干概念范畴。

本次研究共有38个受访者案例，随机选择30份访谈文本（其中另8份用于数据饱和度检验）进行案例编码，共获得380个参考点（参考点可以是词语、句子或段落）。通过不断比较、合并、提炼参考点，析出用户使用习惯、关注度、信息详尽度、软件支持程度等40个节点即初始概念（以A1…An表示初始概念）。接着，对所得的初始概念进行整合和范畴化，得出使用偏好、意识程度、社交驱动、效益驱动等15个范畴（以B1…Bn表示每个范畴），开放式编码结果如表1所示。

2.3 主轴编码

主轴编码基于开放式编码之上，通过整合聚类发现范畴之间的内在关系，建立各个范畴之间的有机联系。本阶段对开放式编码的15个范畴进行对比、分析、归纳，最终形成4个主范畴（以C1…Cn表示主范畴），即个人特征、信息特性、设备特点和情境因素（见表2）。

2.4 选择性编码

选择性编码在主轴编码基础上梳理形成了4个主范畴间的联系，并挖掘分析框架中的核心范畴。接着，比较分析核心范畴与其他范畴之间的关系，从而构建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的理论框架。本研究将主范畴分为了四个维度：个人特征、信息特性、设备特点和情境因素，并将“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确定为核心范畴，探索出了范畴间的关系，如表3所示。

2.5 理论饱和度检验

本研究通过对预留的8份访谈文本进行理论饱和度检验，未发现新的概念和范畴。因此，本次实验认为理论框架达到饱和。此时，结束数据收集，归纳并建构移动搜索情境下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為分析框架。

3 模型建构和各因素阐释

基于上述扎根理论的归纳结果，本研究发现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受用户使用偏好、信息延展性、设备安全性、时间地点等因素的影响，用户特征以及情境等因素的改变会促使大学生在移动搜索环境下检索目标从一台终端转换到另一台终端，出现用户在多屏幕或多设备间转移或切换的现象。该框架涉及了4个因果关系、5个中介关系，并总结归纳出个人、信息、设备、情境四个维度，形成了四维立体框架模型（见图1）。

3.1 情境因素

情境因素作为用户跨屏行为产生的首要原因，由时间、地点和任务情境组成。随着情境改变，跨屏行为加剧用户设备使用碎片化、流动性的特征，任务情境是用户跨屏行为产生的“容器”（Container）[15]。在本次访谈过程中，受访者提到情境因素对跨屏行为具有较大影响。受访对象表示，在户外运动情境下会使用智能穿戴设备记录自己的健康状态，如行走的步数、心率等，回家后打开手机查询一天的行走距离、运动状态以及能量的消耗。此外，与Song的研究结论一致，不同设备的使用时间不一样，智能手机白天的使用次数较多，平板和电脑晚上使用频率较高[7]。在图书馆、教室、自习室等学习场所，大学生完成学业任务之余更偏好通过电脑或平板查阅和浏览健康信息。研究还发现，伴随着情境的改变，大学生电脑与手机之间交替跨屏使用的频次最高。

3.2 设备特点

需要说明的是，笔者将“屏”“屏幕”“设备”“终端”视为同义词，不做严格的区分，因此“健康信息跨屏行为”亦可称为健康信息跨设备行为”或“健康信息跨终端行为”。设备特点包括设备的种类、功能、大小等，对用户跨屏行为的产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是跨屏行为产生的外在因素。随着社会发展，大学生平均拥有2～4个智能设备，其中智能手机是用户使用最频繁的设备，适用于即时通讯;电脑适合处理难度大、注意力要求较高的深度工作和学习，因其不方便携带多出现在较为固定的场所，如宿舍、图书馆、自习室等;平板属于手机和电脑之间的过渡终端，适用于中度的学习、工作和娱乐。在本次访谈过程中，四分之三的受访者表示在日常生活中主要通过手机查看健康信息，例如在手机百度上查询健康知识、在医院官方微信公众号上挂号问诊等;当看到内容较多、花费时间较长的健康信息时，用户才会选择将其转移到其他设备上继续观看。此外，手机、平板、电脑和可穿戴设备有着不同的性能，如软件支持程度、续航能力、显屏大小等都会促使用户产生跨屏行为。

3.3 信息特性

信息特性是用户产生跨屏行为的直接原因。由于信息具有复杂性和可拓展性，当用户想要深入了解某一信息时，会多层次、全方位地对感兴趣的信息展开搜寻。用户利用不同设备对信息展开搜索，会将起点屏的相关信息发到后续屏，留下信息线索（Information Scent）[16]并利用线索对信息进行深入的探究。在此过程中，信息就像“接力棒”一样在不同屏幕间“接力”。需要说明的是，本文在研究中涉及到的信息是指互联网中与健康相关的主题信息。因此，访谈过程中，受访者表示，当看到比较感兴趣的健康信息并且想要深入了解时，会给自己发微信或以收藏、上传云盘、发送链接等形式将手机上的信息传输给平板或者电脑，以实现信息传递的连续性、流畅性和一致性[11]。在此过程中，信息线索对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的完成起到了重要的支持作用。

3.4 个人特征

基于个人对健康信息的需求，用户的多屏幕切换使用行为会由于用户设备的使用偏好、意识程度和效益驱动等存在跨屏行为产生的内在隐性因素。对于同一类别的健康信息，一些大学生习惯通过手机查看，另一些大学生则喜欢使用电脑观看，还有些学生偏好多种设备交叉使用。值得一提的是，多数用户在日常生活中没有意识到自己存在的跨屏行为。访谈初始，笔者在询问访谈对象是否存在跨屏行为时，有些受访者否认其存在跨屏行为，但在了解跨屏行为相关概念以及跨屏行为外在表现之后，该部分受访对象意识到自己确实存在跨屏行为且跨屏频率较高。这一现象说明，跨屏行为在人们日常生活中较为普遍但容易被忽略，属于一种无意识的信息行为。因此，认识到个人特征对跨屏行为的影响至关重要，就个人因素跨屏层面的解析有助于用户更清晰地了解跨屏行为，为用户结合所处环境等因素选择适当的设备提供了参考与借鉴。

3.5 因素之间相互关系

本实验共得出4个因果关系和5个中介关系，其中情境因素、设备特点、信息特性以及个人特征是健康信息跨屏行为产生的主要原因。不同的情境、设备功能、屏幕大小、搜索能力、健康信息的可信度、以及使用偏好和意识程度等都会促使大学生的搜索焦点在不同设备之间发生转移。此外，情境和信息因素会直接影响大学生转换使用设备的类型，通过设备的匹配产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因此笔者将情境、信息与设备的关系称之为中介关系。在访谈过程中，受访者表示，情景不同、健康信息不同，使用的设备也会有所不同。同时，情境、设备、信息也会通过个人因素产生跨屏，因此情境、设备、信息与个人因素之间形成中介关系。即不同情景、设备性能以及信息种类影响个人的使用习惯、意识程度等，从而产生跨屏行为。在访谈中笔者发现：外出时，大学生更喜欢用手机查询信息，手机小巧便携的特性，使其成为大学生出门必备的智能终端。大学生也会结合不同类型的健康信息选择适合的设备，如简短的健康知识或视频，大学生直接通过手機查看;对于比较复杂、阅读时间较长的健康信息，用户为了追求观看的效果及舒适度会选择使用平板或电脑，从而产生大学生在观看健康信息时出现的跨屏行为。

4 研究结论与启示

大学生健康信息跨屏行为受个人特征、信息特性、设备特点以及情境因素的影响。个人特征包含了大学生的使用偏好、意识程度以及生理驱动、社交驱动等;情境因素由时间、地点以及任务组成;设备特点包括了设备的安全性、功能性和示能性等;信息特性主要指健康信息线索以及健康信息的延展性、可信度和复杂性。健康信息服务企业和开发商应该结合跨屏行为影响因素，根据用户所处环境、使用设备以及所需信息类型，为用户推送适合阅读和浏览的健康信息;此外，还应重点关注用户的个人特征，针对用户的使用习惯和信息需求进行更为精准的个性化跨屏服务设计。除此之外还应做好以下几个方面。

4.1 提升大学生对健康信息跨屏行为的认知

随着智能穿戴设备产业的蓬勃发展，拥有智能手表或手环的大学生人数在逐渐增多。通过手表或手环记录健康状态，再利用手机查询健康数据，大学生在智能数字设备间的跨屏行为逐渐显著。然而，经过访谈笔者发现，大多数受访者不了解跨屏行为且没有意识到存在的跨屏行为。基于此，要提升大学生了解自身存在的跨屏行为意识，加强对日常生活中的跨屏行为以及跨屏行为规律的认知。此外，要帮助大学生根据时间、地点及任务等不同，结合设备的特性有策略地选择智能终端，使大学生健康信息的搜索与利用更为高效。

4.2 提高大学生的在线健康信息搜索效率

参照“大学生在线健康信息检索行为表现出明显的跟随性且缺乏检索技巧”[17]的结论，本研究认为大学生在线健康信息跨屏行为具有明显的主观性且缺乏跨屏技巧。这里的主观性是指用户仅依据使用习惯及主观意愿等，随意选择设备进行跨屏搜索。过于主观和无序的跨屏行为，会造成用户健康信息搜索效率低下并且浪费较多时间。有受访者表示，跨屏行为虽然会使信息搜寻地更全面，但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从一个屏幕盲目地跨到下一个屏幕，用户会在其中重复浏览与查询信息，反复对比与检验信息，从而占据用户较长时间。因此，大学生应当提升跨屏信息素养，逐渐适应多屏生态图景，并对日常跨屏路径做出合理的规划和选择，把控在设备中“穿梭”的时间，有效地避免跨屏过程中出现的干扰，从而提高智能终端搜索健康知识的效率，充分发挥多屏在人们工作和生活中强大的引擎作用[10]。

4.3 加强对大学生健康信息识别能力的培养

跨屏信息搜索有助于用户更加全面地收集所需要的信息，也有利于搜索引擎供应商针对用户的跨屏搜索需求提供更好的搜索服务[18]。然而研究却发现，跨屏虽然能为大学生提供更为详尽的健康信息，但是对大学生识别健康信息的真伪造成困难。有受访者表示，不同设备搜索到的健康信息的内容与质量良莠不齐，比较手机和电脑上的健康信息，会出现不同终端搜索结论不一致甚至相反的情况，增加了健康信息真伪辨别的难度。同时网络健康信息可信度低、不具权威性、与实际偏差较大。例如在搜索发烧的后果时，网络得到的回复比较严重，甚至会夸大常见病情的后果，易使用户对自己健康状况产生消极情绪，误导学生极端地看待自身健康问题，不利于大学生身心健康发展。除了大学生自身要提升鉴别网络健康信息的能力以外，政府也应加大对互联网健康服务的监管、加强健康法治建设，净化网络健康信息环境，为网络健康信息的治理提供有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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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洁云南大学历史与档案学院图书情报专业硕士研究生。云南昆明，6500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