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契约”中找寻“不再痛苦的秘密”
——《妖猫传》的契约定位结构主义分析
2022-03-10徐碧晗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徐碧晗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一、《妖猫传》与契约定位结构主义分析
2018年,电影《妖猫传》登上荧幕,整个故事从白居易和空海的视角出发,追溯至前朝唐玄宗与杨玉环的往事,描写二人在探索“贵妃之死”真相的途中所经历的故事。影片结合传统妖魔传说,融合中日两国的美学,展示了盛唐景象,探索了人心与哲学,给观影者留下了深刻印象,并获得多项电影奖提名。
影片改编自日本作家梦枕貘的小说《沙门空海》。陈凯歌选择原著中关于妖猫的故事,定名为《妖猫传》。关于电影的剧本,编剧王蕙玲和导演陈凯歌进行了五年的打磨,其中穿插着“幻术”“妖魔”“佛学”等元素,具有奇幻色彩,兼有宗教哲学内涵。此外,结合了众人原本熟悉的传奇故事中的形象。譬如黑色妖猫这一形象,在唐传奇《广异记》中就曾经出现过①。高兰、姜峰更是直接评价其为“讲述历史事实的新神话”②,整个故事极具传奇和神话色彩。
在种种华丽却虚伪的“幻术”的包裹与冲击之下,电影所想解释和表现的“真相”,同样使得观影者在影片结束后反复回味和思考。在电影的结尾,空海见到历经人世离苦的丹龙问道:“不再痛苦的秘密,你找到了吗?”。这句话与其说是在问彼时已是高僧的丹龙,不如说是问荧幕前的观众:是否已看透一层层故事中的深刻内涵?
《妖猫传》这个围绕“幻术”展开的故事,想诉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它又是通过怎样的方法来诉说的?笔者拟从结构主义的角度出发,对《妖猫传》的故事进行结构主义的分析,从而解答这两个问题。Roberts Scholes在《结构主义在文学》(Structuralism in Literature:An Itroduction)中所介绍的结构主义理论、方法,格莱马斯(Greimas)和普罗普(Poulet)共同研究民俗故事时所归纳的“三结构模式”,被认为是最适合传奇或神话故事的结构分析方法。这里的“三结构模式”所指的是:实践的(考验、挣扎);契约的(契约的建立与破坏);离合的(分离与回归)③。
台湾的古添洪先生却认为“三结构模式”主要是围绕契约本身展开,实践、离合则更偏向是对契约的延伸。“从弗雷泽的‘圣王’神话,从《旧约》的梅瑟传说,从卢梭的《民约论》,我们确认契约是人文现象的基本形态,抓住了人文现象的骨髓。”④因此,古添洪先生将其改进为更适合传奇故事的“契约定位结构主义分析”,即以契约来定位,分析故事的结构。故事的每个单元,往往围绕契约的发现、建立或破坏等实践所展开。其中有的契约是人与人签订的,有的契约则是签约者本身不知情的天命或者是某一宗教道德的标准。主角可以通过发现真理性的契约推进一步,从某一境界到达另一人生境界,从而完成过渡祭礼的结构⑤。运用契约定位结构主义分析的方法,可以通过拆分情节,以契约定位情节单元,分析立约者、签约者、契约要求、酬偿、惩罚等内容来分析故事单元。同时,这样的单元与单元之间,也有着不同的关系,以此来构成完整的传奇或故事。古添洪认为,这样的“契约定位结构分析”可以更好分析传奇故事,使其结构清晰、脉络分明。
二、《妖猫传》中的契约单元分析
将《妖猫传》的故事结构分解如下:(甲乙丙丁……代表叙述顺序,子丑寅卯……代表时间顺序)
甲 皇帝遭施咒去世 空海欲进入青龙寺被拒 与正在写作《长恨歌》的白居易相识 辰
乙 妖猫作乱谋害陈云樵一家 空海白居易试图帮助 巳
丙 空海和白居易各自的心事 午
丁 空海和白居易在妖猫的指导下发掘前朝真相 未
戊 极乐之宴 安禄山造反在即 子
己 马嵬驿兵变 皇帝欺骗贵妃 丑
庚 贵妃自尽 寅
辛 白龙守护贵妃并复仇 卯
壬 空海与乐天再次收到极乐之宴的帖子 丹龙点化 白龙放下执念升天 申
癸 空海领悟佛法再访青龙寺 成功成为慧果弟子 白居易不再执念于更改长恨歌 酉
《妖猫传》的故事结构分解如上,在该故事中,情节与时间并非平行。其中最明显的一个契约,应当是“佛法契约”。“契约,是诸种人文现象的基本形态,每一人文现象几乎都可归结到契约论上。如基督教教义和相关活动、中国封建时代的纲常伦理、现代社会的法律法规等都可以理解为一种契约。”⑥因此,将宗教教义与其在某一方面所衍生出的世俗道理作为契约的一种,是符合契约结构主义分析的要求的。
在故事开头,日本僧人空海希望进入青龙寺被拒,白居易写作长恨歌也尚未完成。经过中间的历练,在结尾时,空海如愿进入青龙寺成了惠果的弟子,白居易也不再更改《长恨歌》。而这些变化,都是来源于二人对于佛法的领悟。因此,整个故事可以说是空海和白居易发现契约到领悟佛法的过程。
空海和白居易对佛法契约的发现,是贯穿所有情节的契约。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发生的故事,亦是由几个不同的契约故事单元串联而成的。因此,笔者以契约为定位,将影片分为几个不同的情节单元进行分析。
(一)第一契约单元——幻术中的真相
情节“乙、丁”是第一个单元的契约,即“幻术”的契约。
在电影中,幻术是一种可以让人看到虚假景象的法术。妖怪或者是幻术大师往往通过制造幻觉,使人陷入虚假的快乐、迷茫或恐慌之中。不沉迷于幻术,发现隐藏在幻术中的真实,是这一层契约的要求。能够堪破幻术,则可以逃离施术者的掌控,更进一步了解真相,此为遵守、发现契约的酬偿;沉迷幻术,则可能沉沦其中乃至丧命,此为违背契约的惩罚。
在这一契约中,幻术的制造者是立约者。而被施加幻术的人,则是在无意中签订了这一契约的签约者。
在情节乙中,陈云樵破坏契约,在妖猫的幻术中杀死了自己的妻子,最终精神失常、疯癫度日。而空海则遵守契约,凭借“月光下人没有影子”“只有猫才喜欢在屋脊上行走”等发现,堪破妖猫的幻术,并通过幻术中妖猫所吟的“云想衣裳花想容”猜测出妖猫所希望他们探寻的往事,因此得以更加接近真相。
通过第一个小单元,二人都发现了第一个契约,即“幻术”的契约。在这之后,白居易和空海开始了对前朝往事的探索,同时也指向了第二个契约。
(二)第二契约单元——“情之真假难辨”
情节“戊、己、庚、辛”则是第二个小单元,展现的是“情之真假难辨”的契约。情节戊中,极乐之宴上,大唐盛世的荣耀与光辉看似已到达顶峰。李白在此作诗,高力士为之脱靴。然而在繁华的背后,却潜藏着安禄山即将造反的危机。这也为未来契约的发现做了准备。盛世即将崩塌,所有真假必被重新评估。
这一部分的契约是有关“真情假意”的契约。这一契约要求人们能够看透世间感情的真假,珍惜和付出真情。并且能够辨别感情真假并且愿意付出真情的人,得以获得心灵的安宁;无法辨别感情真假或是付出虚伪感情的人,则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在这里没有真正的立约者,这一契约是作为一条真理性契约出现的,而每一个付出感情或者对他人感情作出回应的人都是签约者。
在这里,李隆基看似十分疼惜杨玉环,却在阿布面前写下“极乐之乐”四个字。能够掌控所有人的帝王之乐才是他的终极追求,而杨玉环,只不过是唐玄宗想要掌握的一部分罢了。
看似在滔天宠爱之中的杨贵妃,不过是一个沉迷权力的男人的牺牲品。看似震惊古今的爱情,实际上不过是假象。这一点,在情节“己”中体现得更为明显。马嵬驿兵变,要求处死杨贵妃,远渡而来的阿倍仲麻吕要带走贵妃,贵妃为了爱情拒绝了。相识不过几日的白龙即便被打断腿也要保护贵妃,而那个号称要倾天下之力宠爱杨玉环的男人李隆基,却和幻术大师黄鹤商量着怎样“欺骗贵妃去死”。
这里值得分析的是杨玉环临死前的两个动作,在听到“尸解大法”的骗局时,杨玉环的表情是绝望的。喝下李隆基递来的尸解酒时,她的眼中含泪。此时的杨玉环为自己轻信他人的感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喝下尸解酒后,杨玉环转身原准备离开,停顿片刻后又回过身来,将自己的一缕头发交给了唐玄宗。这一刻,杨玉环已经与前一刻不同了。她看透了李隆基的假意,但是同时也做出了自己在感情上的选择。面对眼前男人的欺骗,她仍然选择付出自己的真情。最后的杨玉环虽然为假意欺骗而死,却在临死前成就了自己的爱情。这里的杨玉环,既是契约的破坏者,也是契约的发现人。对契约的破坏,使她付出了生命和情感的代价,但下一秒对于契约的发现,让她在临死前获得了心灵的安宁。
情节“辛”中,化作妖猫的白龙找李隆基复仇,此时的李隆基正在拿着杨玉环留下的信物伤心。他虽然因为玉环的成全,而逃脱了“背负杀死贵妃的罪名”,但是却因为自己的假意而内疚痛苦不已,最后更是被妖猫夺取双眼。这也是其破坏契约后遭受的惩罚。
(三)第三契约单元——“生死真相”
杨贵妃的死同时也指向了下一个契约——佛教世界观中的“生死真相”。佛教、婆罗门教、印度教都认为人有前生前世、来生来世,并且生生世世、生生死死轮回不断。⑦即人真正的核心是灵魂,而非肉体。这一契约要求人们明白生死真相,不要执着于生死。破坏契约的人,会为生死所执着拖累,犯下大错;明白生死真相者,则能进入新的人生境界,甚至超越生死,获得解脱。
这一契约同样没有立约人,是一佛教世界观性的契约。而所有经历生死之人,都是签约者。
在情节“辛”中,马嵬驿兵变后,白龙和丹龙想救贵妃,却发现贵妃已经痛苦地死在棺材之中。明白生死真相的丹龙离开了,因为他知道贵妃的魂魄早已不在这副躯壳之中,他选择去寻找“不再痛苦的秘密”,并在后来成为一代高僧,得以回来拯救自己幼时的伙伴。这是丹龙遵守、发现契约得到的酬偿。
而不明生死真相的白龙则开始日夜守护贵妃的尸身,为了保住贵妃的尸体不毁,不惜用自己的血液引出蛊虫,让自己的灵魂堕入畜生道。白龙的灵魂进入妖猫的身体,去找李隆基和太子报仇,甚至逼疯了陈玄礼无辜的儿子陈云樵,杀死了他的妻子。在这里,破坏契约的白龙受到了惩罚,堕入畜生道,且造下许多杀业。
某一日,白龙回到藏有贵妃尸身的洞穴,发现贵妃的尸体不见了,竟然痛苦到吐出一口血来。也是在此时,他收到了“极乐之宴”的请帖。情节“壬”中,白龙终于来到昔日繁华如今却无比破败的极乐之宴旧址,并且看见了自己多年前的尸体,他感慨:“我不是这个身体已经很久了。”此时空海也回复他:“这也是杨玉环想跟你说的话,她不是那个身体,也已经很久了。”
至此,白龙终于发现以佛教世界观为基础的“生死真相”的契约,得知过去那个叫自己“白鹤少年”的杨玉环的灵魂早已不在他所守护的这个身体之中,放下了对于已死的贵妃的执着,化作昔日的白鹤少年,飘然而去。发现并完成了这一契约的白龙,最终得以解脱。
(四)第四契约单元——“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辨别真假,去伪存真”
到这里为止,三个按照叙述顺序出现的契约单元已经叙述完毕。此外,片中还有一个贯穿全文所组成的契约,即前文所说的佛法契约,笔者将其简要概括为“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辨别真假,去伪存真”。
《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⑧这句话点明了佛教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思想,即人们亲眼看到现象、物质等事物均是无常的,都有可能是假象。六祖慧能亦曾写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⑨这《菩提偈》则进一步强调了所谓智者,不应为虚假事物所执着迷惑,应该努力发现自己真实的“自性”⑩和世界的真相——“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要善于辨别,最终去伪存真。这便是空海通过这些情节所领悟的佛法契约。
这一契约,是由目睹或经历了所有情节的空海和白居易二人发现的。这一契约的发现,可以说是一个“问道”“悟法”的过程。
“甲、乙”情节发生之后,陈云樵被吓到疯癫,白居易也被妖猫说的话深深打击。情节“丙”中交代了二人的心事。白居易得知玄宗对贵妃可能并非真心,不愿继续再追查,因为不愿相信自己在无数个夜里冥思苦想所写下的《长恨歌》是假的。在这里,空海也讲出了自己的故事,他也不是真正的“空海”,他是借由自己师父的名字来到大唐的。
白居易追求写一个真实的《长恨歌》,却发现玄宗的爱情故事可能是假的。空海追求真相,不屑于幻术,却是顶替着一个假的名字出来求道。可以说两人都在为真与假的关系而迷茫痛苦。情节“丙”中的这种迷茫和痛苦,可以说是对后来二人发现“佛法契约”的预先准备。
二人在经历完“幻术真相”“情之真假”“生死真相”三个契约单元的情节后,也终究完成了自己对于这一佛法契约的发现。在“幻术真相”中,幻术是假,而幻术背后所暗示的真相是真;在“情之真假”中,杨贵妃得到的是假意,但不影响她回馈真情;在“生死真相”中,已故者的尸体是假,而不灭的灵魂与情谊是真。二人得以明白,所谓世事不过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所谓智者则应当“分辨真假”“去伪存真”。
在情节“癸”中,空海终于明白自己虽担着虚假的名号,却秉持着和师父一样学习佛法普度众生的真心,得以放下忧虑,最后进入了青龙寺学习大唐无上密。而白居易也决定不再更改《长恨歌》,因为这看似虚假的皇帝与贵妃的爱情故事之中,其实隐藏着白龙的真情。
三、契约单元间的联系与意义
《妖猫传》全片可以通过契约定位,分为四个故事单元。第一单元、第二单元和第三单元为因果关系。
一方面,第二、第三单元均由前一个单元的契约为接下来的情节做准备,引出下一个单元。第一单元中契约的完成——“幻术中的真相”指引着空海和白居易发掘出第二单元的故事。第二单元中契约的完成——“辨别感情真假,付出真情”使得白龙被迫走向了对于第三单元契约的破坏。
另一方面,第二、第三单元分别是通过对第一、第二单元契约的破坏或是升华,来完成本单元的契约。第一单元“幻术的真相”,强调无视幻术,注重幻术背后的真相,尊重真实发生的事或真正存在的物,而非幻术营造的世界,以此来了解真相。然而第二单元中,即便能够了解幻术背后的真相,知道极乐之宴上有幻术的参与,也很难直接看透皇帝在宴会上对玉环是否真情。从第一单元到第二单元的契约,要求人对于真假的辨别,从实物上升到不可见的感情。而第二单元契约中要求人堪破感情的真假并付出真情,但是第三单元“生死真相”中却要求白龙放下这种不顾一切的感情付出。从第二单元到第三单元的契约,要求人对于真假的辨别,从包括事物和情感在内的今生今世的内容,上升到生生世世、来生来世之上。前三个单元,可以说是通过破坏、升华前一个单元的契约这样的形式联系在一起的。可当你以为妖猫那句话是真相时,却又会发现在第二单元中,它也只是一个不明真相的旁观者。当你以为杨贵妃那般不计一切付出的真情是真时,又会发现在第三单元中,这种真情又变成了白龙的拖累,使其不能看透生死的真相。前三个单元的故事,带领着主人公和观众,一起探索着“真真假假”“真假难辨”的世界。
而第四单元则与前三个单元则是涵盖关系。情节“甲、丙”,是为第四单元的契约发现作预先准备,正是因为空海和白居易二人有了情节甲中的困扰和丙中的疑惑,才会先要思考真假之间的关系。而前三个单元则是第四单元契约发现的过程。
慧果引导着空海,或者说导演和编剧引导着观众,从肉眼可见的真相,到不可见的情感的真相,再到涉及生死的真相,抽丝剥茧的去探寻真与假的定义和关系。在这个过程中,空海和白居易逐渐发现了事物是无常的。既没有固定的、永恒的真相,也没有全部的、无所可取的假象。最终,二人得以发现了第四单元中的契约——过渡至人生的新境界。
从前三个单元到第四单元,是从具体的某一事物、感情或是世界观的真假,到可以运用于任何事物的佛教真理的契约。在第二、第三单元中被破坏的第一、第二单元中的契约,也因为第四单元契约的发现而得以重新被解释,不再以被破坏的契约形象存在于影片中,而是作为第四单元契约的发现过程,作为完整的结构的成分之一存在于电影中。
第二、第三、第四单元中的契约,在文中都属于公认的宗教真理的一部分。打破契约的人往往招致悲剧,比如误信了玄宗爱情的杨玉环。不能发现契约的人,往往处于痛苦与迷茫之中,比如早期的空海、白龙和白居易。而遵守或发现契约的人往往能得到解脱并且过渡到新的境界中,比如白龙在发现“生死真相”后得以被超度;空海明白“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后释然了自己的身份进入青龙寺学习;白居易自己也不再为诗歌内容的真假而痛苦。这一切,其实也隐藏着作者与导演对于每一单元契约真理性的肯定。
至此,可以回答在文章的开头,也是电影的结尾处空海所提出的问题:“不再痛苦的秘密,你找到了吗?”这个不再痛苦的秘密,便是明白“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假难辨,去伪存真”,人们不应为了生活中的一些“假象”而执着,也不能以为一切都是假的,而消极至失去去发现“真相”的勇气和动力。不为“假”而执着,勇敢地去追求“真”的生活,这应当就是丹龙所找到的“不再痛苦的秘密”。因此,几十年前,他放下了对贵妃尸体的执着,选择去寻找使人离苦得乐的“真相”。几十年后,他虽已是青龙寺的高僧惠果大师,也仍坚守自己和白龙之间的“真情”,冒着危险回来超度白龙。
这个秘密的答案,是对剧中空海的回答,也是笔者此次契约定位结构主义分析中第四单元的契约。与普通的传奇故事相比,长达两个小时的电影《妖猫传》的故事情节更为丰富,蕴含的思想也更不浮于表面。本文采用古添洪先生的“契约定位结构主义”,将其分解为多个单元中的不同情节。在契约定位的分析方法之下,可以见得《妖猫传》的故事情节虽然复杂,但是结构总体较为完整清晰,前三个单元上下互文、环环相扣,组成了第四单元的契约发现过程。借互为因果的前三个契约单元,完成了贯穿全片的第四单元,讲述了一个不平凡的传奇故事,展现了大唐盛世繁华与没落的图景,并将自己想表达的佛教思想融入其中。
注释
① 胡嘉桂.电影《妖猫传》的传统美学特色分析[J].西部广播电视,2020(03):76–77.
② 高兰,蒋峰.《妖猫传》:银幕野性思维,绘制神话新篇[J].电影评介,2019(10):19–21.
③ Roberts Scholes,Structuralism in Literature:An Introduction(N.Y.:Vail Ballou Press,1974),p.10.
④ 叶舒宪(编).结构主义神话学[M].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西安,2011:242.
⑤ 叶舒宪(编).结构主义神话学[M].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西安,2011:238.
⑥ 叶舒宪(编).结构主义神话学[M].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西安,2011:238.
⑦ 姚卫群 . 佛教的“轮回”观念 [J].宗教学研究,2002(03):63–71+145.
⑧ 陈秋平、尚荣(编),2010《金刚经·心经·坛经》[Z].北京:中华书局.
⑨ 陈秋平、尚荣(编),2010《金刚经·心经·坛经》[Z].北京:中华书局.
⑩ 佛教术语:自性,是指诸法各自有不变不改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