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内部控制提高企业税务管理水平

陈俊彦 张振

为了促进实体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减费降税是近几年的一个重要举措，企业外部税收环境在逐步优化。企业内部控制是现代公司内部管理的有机组成部分，对合理有效减低企业税务以及防止税务风险有着重要，企业内部控制质量对企业税务管理水平有着重要的作用。因而，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高低对企业实际税负有着重要的影响。本文在总结内部控制与企业实际税负相关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揭示两者的有机关系，以 2012年-2019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的数据为样本，探讨企业内部控制与实际税负之间的逻辑关系，并进一步探讨在不同股权性质下的异质性以及相关影响的机制。

一、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内部控制对企业实际税负的影响。内部控制是现代公司内部管理的有机组成部分，在公司治理中发挥着不能忽视的作用，内部控制为保证企业盈利和合法合规提供了基础作用。税收筹划是一种企业纳税管理行为，也就是一个合理降税和防止税务激进行为风险的重要管理措施。因为内部控制对企业税负有着重要的影响作用。现有研究表明，随着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提高，公司税负显著下降（李万福等，2012），高质量的内部控制能有助于企业合规目标的实现，减少企业因激进避税而增加的违规风险（陈骏等，2015），而且内部控制制度对企业税收激进行为的影响呈现出非线性关系分布（王茂林等，2018）。鉴于此，本文提出第一个假设。

假设1：企业内部控制质量与企业实际税负之间呈倒U型关系。

2.股权性质对内部控制与企业实际税负关系的影响。与非国有企业相比，国有企业受到更加严格的监管以及更强的社会监督（李培功、沈艺峰，2013），也承担着较大的社会责任和受到较强的政策影响。因此，国有企业对内部控制的重视程度相对较高，其建立高质量的健全内部控制体系的动机更为强烈，同时税收管理上也偏向于稳妥及完成经济效益目标需求而较少可能采用激进的税收管理行为。所以，与非国有企业相比，国有企业的内部控制对企业实际税负的影响会更为明显的效果。鉴于此，本文提出第二个假设。

假设2：相对于非国有企业，国有企业的企业内部控制质量与企业实际税负之间呈倒U型关系更加显著。

二、研究设计

1.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本文以2012年—2019年沪深两市A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根据以下原则进行筛选：①剔除所有ST类公司样本;②剔除金融业上市公司;③剔除财务数据异常和具有缺失值的观测样本，最终得到15890个样本观测值。本文公司财务数据主要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CSMAR），内部控制指数通过迪博内部控制与风险管理数据库（DIB）获得。为了控制极端值对研究结果的影响，对所有连续型变量进行了上下1%的Winsorize处理。

2.变量定义。①被解释变量的衡量。根据惯例，本文采用了深圳迪博公司公布的内部控制指数的对数作为企业全面内控质量的衡量变量（IC）。②解释变量的衡量。以企业税负（Tax）来作为解释变量，刘骏和刘峰（2014）认为企业税负研究应当涵盖包括企业流转税在内的所有税费，而不仅仅是所得税税负的研究，因此他們基于现金流量表构建了一个衡量企业实际税负的指标，即用企业支付的各项税费与收到的税费返还之差与营业收入的比值来衡量企业的实际税负水平。内部控制与企业实际税负的相关前期研究中，都是采用所得税的实际税负为替代变量，本文也觉得不妥，从而借鉴刘骏和刘峰的方法衡量。③控制变量及固定效应控制变量。参考了李万福（2012） 、邹萍 （2018）、王茂林（2018）以及杨旭东（2020）的研究，本文选取以下控制变量：企业规模（lnsize）、存货占比（Inventory）、资产负债率（Lev）  、资产回报率（Roa）、成长性（Growth）、固定资产比例（PPE）、股权性质（Soe）、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Top）、独立董事比例（Idr）以及年度虚拟变量（Year）和企业类型（Industry）虚拟变量。

3.模型设计。为了验证提出的假设，我们建立了以下模型：

其中，Tax是企业实际税负指标，表示企业的实际税负水平，IC表示企业的内部控制质量，∑Controls为控制变量，∑Year为年度变量，∑Industry为企业类型变量。

三、实证结果与分析

1.描述性统计。根据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可以看出，Tax的均值为0.257，25分位数为0.106，75分位数为0.33，标准差为0.233，表明公司间实际税负有较大差异。关于内部控制质量衡量指标（IC）的均值和中位数分别为6.476和6.502，标准差为0.144，说明不同公司间的内部控制水平亦存在相当差异。

2.多元回归结果分析。①内部控制与企业实际税负多元回归。

上表报告了模型1的回归结果。相关数据表明多元回归模型较为可靠。回归（1）结果表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IC）的系数为0.611，内部控制质量平方项（IC2）的系数为 -0.052，均在5%的水平下显著，这表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与实际税负之间存在先升后降的倒 U型关系。同时回归（2）结果显示，国有企业中企业内部控制质量与实际税负之间存在先升后降的倒 U型关系，在10%水平上显著;回归 （3）结果显示，民营企业中企业内部控制质量与实际税负之间也存在先升后降的倒 U型关系，但结果不显著。这表明，相比于非国有企业，国有企业内部控制质量对实际税负的影响更加明显。

因而证实了假设1和假设2成立。

②稳健性检验。基础回归结果显示，内部控制对企业实际税负的影响呈现显著的先上涨后回落的倒“U”型特征，为了检验这一结果是否可靠，本文采用以下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1）替换相关变量。首先，使用其他方法计算实际税率重新进行上述回归分析。由于现金流量表的编制基础是“收付实现制”，其金额可能与本期应计入费用的税收负担不一致，因此我们对该指标进行了t-1 期、t 期、t+1 期的移动平均，以减轻交纳前期、预交下年税负金额异常而对税负指标准确度造成的影响。（2）滞后一期解释变量。考虑到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之间可能存在的内生性关系，本文采取自变量的滞后变量对其排除：将所有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均滞后一期进行回归。结果显示，无论是采用替换方式重新计算被解释变量还是滞后一期解释变量，企业内部控制与企业实际税负依然呈现显著的倒“U”型关系，说明结果较为稳健。

四、进一步分析

研究表明，相较于非本地CEO，本地CEO更具有家乡认同感。本地CEO会因为老乡身份产生家乡认同感，避税意愿更低（李吉园、邓英雯，2020）。基于此，本文把样本分为CEO本地组和非本地组进行对比多元回归检验，另外为了进一步揭示企业内部控制对企业实际税负的作用机制，按行业把企业实际税务最低的5%样本集合成一组，同时把实际税负最高的5%样本集合成一组，进行多元回归检验。最终结果显示，CEO为非本地的企业内部控制对企业实际税负影响仍然出现显著的倒U型关系，CEO为本地的就不显著，表明CEO本地籍贯会由于地域感情及其他连带关系会影响企业的税收管理决策而弱化内控控制的作用。同时，企业实际税务过高情况下，企业内部控制与企业实际税负有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说明在企业实际税务过高情况下，高质量的内部控制能有效降低企业的實际税负;企业实际税务过低情况下，企业内部控制与企业实际税负有负相关关系，但不显著究其原因，可能是由于企业税负过低的因素相对比较复杂，可能是行业特点、其他税收优惠等外部环境原因造成的，也可能是税收激进甚至偷漏税避税等非合法合规因素造成的，所以总体呈现出两者之间的负相关关系但不显著的特点。

五、研究结论及启示

本文基于 2012年-2019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的数据，研究了内部控制质量对企业实际税负的影响。研究发现几点结论：①内部控制质量与企业实际税负之间呈现显著的倒U型关系。②相对于非国有企业，国有企业的企业内部控制质量与企业实际税负之间的这种倒U型关系更加明显。③CEO为非本地的企业内部控制对企业实际税负影响仍然出现显著的倒U型关系，CEO为本地的就不显著，表明CEO本地籍贯会由于地域感情等关系会影响企业的税收管理决策而弱化内部控制对企业实际税负的影响作用。④高质量的内部控制能有效降低企业过高的税务，究其原因是内部控制质量越高越能强化规范企业税务管理行为，从而有效降低企业过高的实际税负;在税负过低的企业里，企业实际税负对内部控制质量不敏感，可能是由于企业税负过低的因素相对比较复杂，可能是行业特点、其他税收优惠等外部环境原因造成的，这种情况下内部控制质量高低对企业实际税负处在次要位置;也可能是税收激进甚至偷漏税避税等非合法合规因素造成的。这种情况下，很多研究都表明内部控制质量越高越能避免这些不利的影响。

总之，企业内部控制对企业实际税负有着重要的影响作用，高质量的内部控制能有效降低过高的企业实际税负，提高企业价值，并且对企业税务管理风险有一定的防范和抑制作用。同时，企业内外部环境因素对其两者之间作用会产生诸多影响，有的是积极影响也有的是不利影响，值得关注和研究。

（作者单位：中南民族大学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