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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三大谍报头目死盯中国

2022-03-07冯璐

环球人物 2022年3期
关键词:军情勒姆摩尔

冯璐

一位积极促进中英合作的英籍华裔女律师,近日受到了英国情报机构的“特别关照”——军情五处指控女律师李贞驹“替中国共产党在英国从事政治干涉活动”“秘密渗透英国国会”,声称任何与她接触的人,都应该“注意她的隶属关系”以及她“推进中共议程的活动”。按照军情五处的说法,“李贞驹为中国统战部工作,以‘克丽丝汀·李’之名游走在英国政治圈,与英国现任议员或有意竞选议员的人建立联系;她还向英国政党和议员捐款,而资金来自中国内地和香港的非英国人”。

作为英国三大国家级情报机构之一,军情五处竟专门就某一个人发布这样的“警告”,英媒评价为“实属罕见”。而其抛出的所谓“证据”又着实很“水”,无非是李贞驹曾表示自己要“代表在英华人利益,促进英国社会多元”,发起成立“英国华人参政计划”,担任“中华海外联谊会”常务理事等。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曾就此事表示,个别人可能是007电影看多了,产生过多不必要的联想。希望英方有关官员不要发表没有事实根据的言论,更不应借炒作“中国威胁论”来达到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

事实上,盯着中国的英国情报机构不只有军情五处。这几年,“主内”的军情五处、“主外”的军情六处和管窃听的政府通信总部这英国情报界“三兄弟”,都把中国看成“最大敌手”,其头头隔三差五对华“放炮”。

肯·麦卡勒姆的办公室在伦敦泰晤士河北岸,离英国议会所在地不远。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他上班的路上总是空空荡荡。作为军情五处处长,麦卡勒姆对这种情况很头疼:“国家安全工作越来越不好做了。新冠肺炎疫情对我们这个行当冲击挺大——到处都看不见人,我们的监控对象更是不见踪影,这让我和我的下属们觉得很有压力。”

麦卡勒姆真正“捉急”的是抓不到所谓“中国间谍”。2020年4月当上处长后,他首次演讲就把中国列为最大的“长期威胁”,污蔑中国“试图窃取英国的敏感商業数据和知识产权,破坏英国的技术和基础设施,还对英国进行‘政治干预’”。他说要把军情五处的资源优先用于应对中国的“秘密活动”,加大力度对抗中国的“敌对活动”,在发现风险时及时进行干预。

近两年过去了,军情五处没弄到任何所谓“中国威胁”的证据,更没“侦破”哪怕一件像样的“中国间谍案”。麦卡勒姆仿佛急着完成KPI——2021年7月,他在年度安全评估报告里又叨叨上了:“要像警惕恐怖主义一样警惕来自中国、俄罗斯、伊朗等敌对国家的间谍威胁。”凭着这股拧巴劲儿,军情五处盯上了李贞驹。

左图:肯· 麦卡勒姆。中图:军情五处总部所在地。右图:军情五处的徽标。

军情五处成立于1909年,负责英国境内的反间谍、反渗透工作,其主要敌人随着时代变化而变化。它自夸“一战时期,英国境内大部分德意志帝国间谍都是我们抓住的”,后来,它又靠着“打击苏联和纳粹德国间谍”而壮大。冷战时期,其主要对手是苏联特工,上世纪70年代又增加了恐怖分子。冷战后,它的敌手变成了“来自北爱尔兰和利比亚”的恐怖主义威胁,随后则是宗教极端势力。如今,这个“处级单位”雇用了4400多人,每年有20多亿英镑(约合170亿元人民币)的拨款,独立于内政部。

1993年前,军情五处处长由首相秘密任命,身份从未公开。冷战后,它也打出“提高透明度”的口号,但只是个公关秀。麦卡勒姆上台至今,外界对他的个人生活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军情五处最年轻掌门人,40多岁,具体出生日期却是个谜。他在格拉斯哥长大,毕业于格拉斯哥大学数学系,喜欢运动,休息日常陪儿子爬山。他在军情五处工作了20多年,前10年忙着对付“爱尔兰共和军”,随后又专注应对宗教极端势力和维护网络安全。2012年伦敦奥运会期间,他负责反恐调查和风险管理,凭着对网络安全、人工智能等技术问题的熟悉,赢得了时任伦敦市市长约翰逊的青睐。2017年,当伦敦桥等地发生恐怖袭击后,时任军情五处副处长的他调动人马,排查出约2.3万名涉恐嫌疑人员并进行监控,向执法部门提供了重要情报。约翰逊当上首相后,提拔麦卡勒姆成为军情五处第十八任处长。

在“反谍”方面,麦卡勒姆的得意之作是斯克里帕尔父女中毒案。2018年3月,俄军总参谋部情报总局前上校斯克里帕尔及其女儿在英国街头被发现,当时已经失去意识。英国政府称,导致斯克里帕尔父女中毒的是А—234物质,属于苏联研制的神经毒剂,并指责俄罗斯与此有关。在办案过程中,麦卡勒姆指挥下属调出了大量监控画面,指认嫌疑人为俄情报部门的官员。英国政府以此为据,将矛头直指俄罗斯。不过,俄外长拉夫罗夫曾明确表示,俄方与此事毫无关系,“有关俄罗斯涉及斯克里帕尔在英中毒事件的一切都是胡扯”。

如今,反恐出身的麦卡勒姆一方面强调恐怖主义威胁并没有消失,这方面的挑战“越来越严重,越来越复杂”,另一方面又说要在“遇到(中国的)秘密敌对活动时及时有力对抗”。但军情五处针对李贞驹的行动,明显是捕风捉影。用全国政协副主席、香港前行政长官梁振英的话说,“军情五处是反间谍部门,做反间谍工作竟然打开口牌(意为信口开河),明显是抹黑”。

管反谍的麦卡勒姆“主内”,理查德·摩尔则“主外”,主管英国境外的谍报活动。作为军情六处一把手,摩尔是该组织唯一出头露面的人。和前任处长们一样,他有个代号C,处里上下都叫他C先生。他有一张城府很深的脸,习惯性面无表情,平时喜欢参观历史遗址,以及收藏土耳其地毯和瓷器。“把光照到人们可能不希望它发光的地方”,是摩尔2020年10月走马上任时自诩的职业目标。

和“谍战兄弟”麦卡勒姆一样,摩尔也大张旗鼓地把中国当成了假想敌。虽与军情五处成立于同一年,但军情六处更加大名鼎鼎,西方情报界把它看成是情报组织的“开山祖师”,及“世界上效率最高的情报机构”。在文艺作品中,军情六处经常被写成“传奇间谍”们的雇主,比如代号 007 的特工詹姆斯·邦德,以及《王牌贱谍:格林姆斯比》里的特工塞巴斯蒂安。有传说称,该机构喜欢用“拍拍肩膀”的方式招揽人才。不少得力干将就是在花园里突然被人轻轻拍着肩膀问:“你想做间谍吗?”然后迈进秘密情报局(军情六处的全称)的大门,从此深居简出,连社交媒体账号都成为机密。

摩尔是该机构第一个公开使用社交媒体的成员,经常在推特上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比如和妻子秀恩爱),还会和关注者进行互动。据称,摩尔和妻子结识于学生时代,如今两人儿女双全。他的妻子从小就有严重视力障碍,平时生活高度依赖导盲犬。这一点倒为他立下了好丈夫人设——摩尔的履历还算光鲜,但并未嫌弃妻子是残疾人。他1963年5月出生于利比亚,在莫斯科长大,当时他的父亲被派往苏联工作。后来摩尔说:“我非常尊重俄罗斯的历史、文化和人们。目前与俄罗斯的困难关系不是英国想要的。但我们将尽一切努力保护我们国家的安全,阻止并抵御莫斯科带来的各种威胁。”摩尔有牛津大学哲学、政治和经济学学士学位,研究生毕业于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他24岁就开始供职于军情六处,并在外交身份掩护下去过越南、土耳其、巴基斯坦和伊朗等国,还曾担任驻土耳其大使,能讲一口流利的土耳其语。

上图:苏联解体前,在军情六处工作的理查德·摩尔。下图:军情六处的徽标

摩尔上台后,有人觉得有外交履历的他能给军情六处添加点“外交视野”。不过,看起来摩尔的视野也很有限。2021年11月,摩尔在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罕见露面,并发表首次公开讲话。他把中国、俄罗斯、伊朗与“恐怖主义”列为英国的“四大威胁”,说对付中国是军情六处“最大的单一优先要务”,还宣称要警惕中国设置的“债务陷阱和数据陷阱”。“中国试图通过经济政策施加影响,有时候,会让人上钩。”摩尔污蔑中国在新疆地区使用所谓“大规模监视系统”,妄称这是对维吾尔族人广泛的“人权侵犯”。他公开声称,“适应一个受中国崛起影响的世界,是军情六处的最优先事项”,还强调“中国低估了华盛顿的决心”。

针对军情六处头头的这套说辞,中国媒体今年1月初在推特上发布了一条讽刺性的短片《无暇笑死》,其中一个情节是英国特工007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被中情局监听了,旁白是“成为美国的敌人是危险的,成为美国的盟友却是致命的”。摩尔两天后回复了这条视频,留言“谢谢关注”,还附上了自己的演讲链接。这操作,也让不少人“无暇笑死”。

摩尔还不是“三兄弟”里最激进的。众所周知,英国政府通信总部的前身是英国外交部情报司,专门躲在背后监听他人隐私,还和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的间谍机构,建立了所谓情报共享“五眼联盟”。

在“听壁脚”的组织工作,想必压力极大——政府通信总部负责人杰里米·弗莱明的头发几乎都快掉光了,黑框眼镜的镜片也极厚。他管了2万人,其中约一半人在位于伦敦西面切尔特南镇的总部上班,其余则分散于针对外国使领馆的监听站中。这2万人共使用42种语言工作,包括俄语、印地语、乌尔都语等。

弗莱明曾被授予巴斯勋章,算是英国贵族。他毕业于布里斯托大学,早年从事金融工作,1993年加入軍情五处,和麦卡勒姆共事过。后来,弗莱明被调去政府通信总部负责创建国家网络安全中心,小有成绩;这为他2017年当上政府通信总部一把手奠定了基础。

作为“最神秘情报组织”的头头,弗莱明“危言耸听”起来也是毫不逊色:“中国是一个特别的威胁,因为中国的规模和技术力量意味着它有潜力控制全球操作系统,像中国这样拥有‘狭隘价值观’的国家,有可能把他们的规则标准嵌入世界最终依赖的技术标准中,并利用国家权力控制和支配技术市场,把它们变成地缘政治竞争的舞台。”

此番言论忽略英国才是“窃听帝国”的事实,显然是在借网络安全问题向中国泼脏水。事实上,中方2020年发起《全球数据安全倡议》,为全球数字治理规则制定贡献了中国方案,得到世界多国积极评价。弗莱明却坚持认为,如果不采取行动应对威胁,就有可能面临将一些重要技术控制权拱手让给中国和俄罗斯等国的风险。

不仅如此,弗莱明前不久还毫无根据地提出,中国的数字货币是一种威胁。“如果数字货币交易实施不当,敌对国家就有能力监控交易。 这使他们有能力控制这些数字货币交易过程中发生的事情。”

比起另外两名情报界“兄弟”,弗莱明更激进。尽管他工作的地方能够承受波音747飞机的撞击而毫发无损,但他满脑子中国威胁,连招聘时都曾特意寻找普通话语言学家,目的是对抗“来自中国的情报威胁”。究其根源,正如弗莱明自己所说,是“重要技术领导地位正在东移”,并引发了“利益和价值观的冲突”。

身为英国情报机构掌门人,不仅要会打探情报,还要会嗅探政治风向。一方面,美国极力拉拢盟国打造针对中国的“包围圈”,作为“五眼联盟”骨干的英国,情报圈对中国摇动“毒舌”在外界意料中。另一方面,英国情报界“三兄弟”最近的操作,说到底还是因为英国的国内政治空气使然。一些英国政客摩拳擦掌,从大肆炒作涉港、涉疆、涉台议题到禁止使用华为5G设备,屡屡扮演极不光彩的角色。

有英国议员发表声明称,英国政府将向安全部门提供所需工具来应对各种国家威胁,并扯到了李贞驹被诬称为“中国间谍”一事。近日生效的英国《国家安全和投资法案》,授权英国政府以国家安全为由对英国企业交易(包括公司投资和资产交易)进行调查并施加条件。不少分析人士认为,这些其实都是在为中英合作埋雷。

有意思的是,几乎同一时间,媒体曝出英方曾在华为内部安插大量情报人员的新闻。 新加坡前外交官马凯硕披露,自己曾在参加达沃斯论坛时听一位英国企业高管说,英方在华为内部安插情报人员,把华为查了个遍,确认华为没有任何威胁。英国之所以禁用华为,完全是因为美国的威胁。英国前商务大臣凯布尔也表示,他担任大臣期间,情报和安全部门多次向他保证,使用华为服务不会带来任何风险。之后英国政府却做出禁止使用华为5G设备和服务的决定。

对这条消息,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的回应言简意赅:“我也想听一听英国方面对此做什么解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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