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散步》中的“小”与“大”

王婷

《散步》是部编版初中教材中的一篇散文，课文通过一家四口外出散步的事情，从而引发了作者对于生命与责任的感悟，传达出了父母与孩子之间一种浓浓的亲情。课文的语言朴实无华，耐人寻味，作者选取了生活中的日常小事，采用以小见大的表现手法，传达出丰富深刻的人生哲理，完美地做到了“小”与“大”的辩证统一。

一、以小事件见大

以小见大是文学作品中十分常见的表现技巧，它往往选取一个微小的片断，或定格一幅画面，或捕捉一个瞬间，通过各种表现技巧，努力挖掘出其中的丰富意蕴，反映出深刻的主题。这种艺术手法最突出的特点是它从宏大的主题出发，从细小的地方落笔，深入挖掘，展开丰富的想象和联想，能够为读者创造一个比现实世界更加广阔，更加深刻的艺术世界。所谓“以小事件见大”是指文章往往通过选择日常生活中极为平常却具有典型意义的小事，从而阐释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大的主题，如谚语所说一般：“一滴水能折射出太阳的光辉。”

课文的题目名为《散步》，这是文章描写的主要事件。散步意为随便走走，是一种常见的休息方式，它发生在日常生活中的每时每刻，是日常生活中早已经司空见惯之事。课文讲述了“我”和妻子，儿子以及母亲四个人在田野散步的故事，作者选取的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一个普通平凡的家庭外出散步时，老人和小孩因为路线的问题发生了分歧，年迈的母亲想走平坦的大路，调皮好玩的儿子渴望走有趣的小路，这其实是一个普通的路线选择，然而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决定，如同一个国家的领袖在处理举足轻重的事情，让“我”顿时感到了责任的重大和选择的艰难，因为“我”既是母亲的儿子，也是孩子的父亲。最后经过深思熟虑和权衡利弊，“我”选择了大路，而母亲为了满足小孙子的愿望，改变主意选择了小路。作品的最后，作者通过这件小事领悟出深刻的哲理，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语：“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稳稳地，走得很仔细，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明明背上只是正常人的重量，作者却将老人和孩子比喻成整个世界。“我”背着年迈的母亲，妻子背着年幼的儿子，我们小心翼翼，走得缓慢稳当，害怕不小心摔着他们。这种举动既是对老人的尊敬，也是对小孩的爱护。形象生动地体现了尊老爱幼的重大主题。同时，作者在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珍爱，每个人的生命虽然是有限的，但是人类的生命是无限的，就像一只永不熄灭的火炬，一代又一代地传递着。正是作者深切体会到作为中年人的重大责任感，他们既需要好好赡养老人，让他们安享天年，又要照顾好作为祖国的花朵的孩子，呵护他们健康成长，作者在散步这一日常小事中，领悟到他们应该承担的历史使命，表达出重大的主题意义。

二、以小人物见大

人物描写在文学作品中的运用十分普遍。一般来说，课文对人物的描写主要是刻画他们的性格特征，表现他们的精神面貌，传达出他们的价值观念。值得注意的是，芸芸众生中出彩的终究只是一小部分人，大多数人只是平凡的普通人，他们虽然没有做出改变世界的壮举，却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的闪光点。虽是小人物，却传达出大情怀。在刻画小人物时，并不需要花太多笔墨，长篇大论地叙述其性格，而是应准确细致地挖掘出他们身上一两个性格鲜明的要点，例如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一句普通平常的话语，就可以表现出人物身上的亮点，展示他们宽广而美好的心灵世界，带给读者以强烈的心灵震撼。

课文当中出现的人物，作者并没有点出他们详细的名字，而是用“母亲”“儿子”“妻子”这样带有包含性意义的词语来称呼，他们既是一群普通的小人物，也代表全天下的母亲、儿子、妻子，早已经超越了小人物的范畴，传达出更深广的角色意义。“我”在课文中的角色定位既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也是一个慈爱的父亲，面对年老的母亲，“我”有着身为儿子的孝顺和体贴，让母亲多出来走一走，放松一下身心，庆幸母亲度过了又一个春日，当母亲和儿子的选择出现分歧，他并没有断然地做出决定，而是有着成年人的深思熟虑，他虽然感到肩上责任的重大，却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勇敢地承担起自己的责任，闪烁人性的光辉。

“我”的母亲是温和体贴，善解人意的，身上闪烁着母爱的光辉，她愿意倾听儿子的话语，当儿子选择了大路而只好委屈了孙子时，她慈爱地摸了摸孙儿的小脑瓜，安抚了孙子幼小的心灵，对儿子说道：“还是走小路吧！”课文通过细致的动作和语言的描写，刻画出母亲对孙子的疼爱，描绘出其乐融融的祖孙之间相亲相爱的画面。儿子作为年龄最小的孩子，自然有着孩童的天真和活泼，课文中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他的天真与聪慧，小家伙突然叫起来：“前面也是妈妈和儿子，后面也是妈妈和儿子。”妻子对于丈夫的决定没有多加干涉，说明她认可丈夫的决定，烘托出妻子也是一个孝顺贤良的人。丈夫背起母亲，妻子背着孩子，她与丈夫一起勇敢地承担起家庭责任。文中的“我”和妻子代表着上有老人要赡养，下有孩子要养育的中年人，作者借助对一个家庭中几个平凡小人物的刻画，突出表现了他们身上巨大的人格魅力，亲情和责任成为他们身上的闪光点，表达出作者对人性美的赞赏和歌颂。

三、以小景物见大

自然界的景物无处不在，许多人对其早已经司空见惯。虽然景物无法跟人一样具有充沛的情感，但是人却能将他们的情感和志向寄托在景物身上，从而传达出浓厚的情怀和深刻的哲理。在课文当中，作者对于景物的描写并不多，然而却在寥寥几笔中传达出深刻的哲思与韵味，将日常的散步这一活动呈现在诗情画意的美景當中。

课文将散步的时间定在了生机勃勃，万物复苏的春天，描写了南方春天的田野，“这南方初春的田野，大块小块的新绿随意地铺着，有的浓，有的淡;树上的嫩芽也密了……”这是春天最常见的景物，随处可见的小草以及融化的春水展现了春天蓬勃的生机，这是对生命的高歌，也是对生活的礼赞，春天去又来，生命也在一年又一年中传承。随后描写到母亲望见小路的景物，“她的眼睛随小路望去：那里有金色的菜花，两行整齐的桑树，尽头一口水波粼粼的鱼塘”。将初春下的田园风光展示在读者的面前，揭示了孙子所喜欢的小路的有趣之处，也点明了母亲改变主意，选择走小路的原因，展现了母亲充分理解孙儿的内心愿望，字里行间流露的是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珍惜。虽然小路对于母亲而言，走起来并不方便，但是小路似乎有更多的美景，能够体会到更多的生命跃动，母亲走不过去的地方，儿子可以背起母亲，就像小时候母亲陪着他慢慢成长，母子之间相互陪伴，共同去领略生活的更多美景。

莫怀戚的《散步》如同一股清凉的甘泉，滋润了所有人的心灵。作者用朴实无华的语言传达出耐人寻味的深刻哲理，从生活中的平凡小事，普通人物和平常景物落笔，奏响一曲亲情、人性和生命的赞歌，体现出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作者单位：山东省淄博市临淄区淄江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