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组织财税问题的研究进展与展望

周燕

社会组织是我国构建共建共治共享社会治理体系的重要一级，是协同政府进行社会治理的重要力量，对促进社会发育、提升社会治理效能具有重要的影响力。

自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家非常重视社会组织的发展，出台了一系列促进社会组织发展的举措，如优化社会组织的登记注册制度、发挥社会组织党建引领、推动行业协会脱钩等。2016年《慈善法》的实施极大地促进了社会组织尤其是社会服务机构的健康发展，社会组织的从业人员和服务能力有了极大提升。2021年民政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截至 2021 年底，全国共有社会组织 90.2万个，吸纳社会各类人员就业1100.0万人。这些从业者活跃在社区服务、民政、应急救援、基金会等各个领域。

社会组织及其从业人员的快速增加吸引了学者们对社会组织的广泛研究，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组织功能、组织参与、政社关系、社会治理等领域，对财税问题的关注相对不多。而财税问题不仅涉及到组织的合法性问题，也与员工的福利密切相关。因此，非常有必要系统梳理学界当前对社会组织财税问题的研究进展状况。为此，采用citespace软件对社会组织财税问题进行文献计量，搜索分析的主题词为“非营利组织税收”或“非营利组织税务”或“非营利组织财务”。文献发表时间范围截止到2022年11月16日，共得到文献样本1765篇。在此基础上，进行人工筛选，剔除主题不相符的期刊，得到1564篇文献。分别进行整体发展趋势、重点研究学科、关键词共现、关键词突现、关键词聚类和关键词时线图分析。

一、研究整体发展趋势

通过文件计量发现，国内对社会组织财税问题的关注可以追溯到1994年，至今已有近30年的历史。但是近30年来，国内学者对这一主题的关注仅有相关文献1564篇，远低于其它主题的研究。在研究脉络上，整体的研究呈现出先增长后下降的趋势。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从1994年至2008年是研究成果快速增长时期；2008年至2016年为平稳期，这8年时间每年的发文量都超过100篇；2016年后为下降期，至2021年关于这一主题的发文量不足20篇。从整体上看，2006年至2016年这十年是研究的主要聚焦期。

社会组织财税问题是一个多学科的话题，直观上看是会计学的研究领域，但实际上它与经济法、公共管理、社会学也密切相关。从研究学科力量上看，目前的研究学科比较分散，重点分布在会计学、行政管理学两个学科，各占24%的比例；其后依次是财政与税收学占11%、社会学占9%；再其后的还有经济法、企业经济、高等教育等学科。由此可见，学界关于这一主题的研究学科分布较为广泛。

二、主要研究热点

研究热点可以通过关键词分析得出，它能反映学者的主要关注点。通过软件分析，文献共生成节点518个，连线606条，密度为0.0045，图中“财务管理”“信息披露”“对策”“公信力”“内部控制”“会计制度”“税收优惠”等关键词的节点较大，表明其发生的频率较高，为热点问题。分析这次词可以发现，目前关于社会组织财税问题的热点不仅局限在传统的内控领域，还涉及到了公信力、信息披露等。这恰恰是社会组织区别于市场组织的重要方面。公信力和信息披露等都会影响社会组织的筹款能力。此外，中心性（Centrality）是分析关键词重要程度的一个关键指标。若中心性超过0.1的节点，则说明该节点为中心节点，在研究中较为重要且具有较大的影响力。本文按词的频率顺序，选取前15名的高频关键词，并列出相应的中心性。可以发现财务管理、信息披露、税收优惠、内部控制四个高频关键词的中心性均超过0.1。

三、研究主要进展

社会组织是一个新生事物，其财务问题不仅影响组织发展，也影响员工福利。通过对研究热点的关键词进行有效聚类可以透析研究的主要进展状况。发现可以形成10个有效聚类，依次是“信息披露”“对策”“税收优惠”“社会组织”“会计制度”“政府”“所得税”“公信力”“财务”“民办高校”。按照陈超美教授对聚类图的说明，本研究分析出的图谱的平均轮廓S值=0.9277>0.5；聚类模块值Modularity Q=0.8311>0.3，表示该领域的文献分析得到的结果非常合理。可以发现学界对社会组织财税问题的关注点还是聚焦在组织层面，如组织的信息披露、税收优惠、会计制度、所得税、公信力等，对社会组织的员工福利问题关注较少。此外，通过对高被引文献的分析也可以得知，10篇高被引的文献主要集中在社会组织的评估、治理等方面。例如，《西方非营利组织理论述评》一文引用率达558次，位居被引第一位。排在其后的依次是《非营利组织的社会功能及其分类》《国外非营利组织管理体制及其对中国的启示》，被引次数分别为531次、371次。三篇文献都是以介绍国外经验为主，在此基础上为国内社会组织发展提供基础性的框架支持。

四、结论与展望

通过文献计量可以发现，关于社会组织财税问题的研究已经有近30年的历史。整体来看，其研究趋势与我国社会组织的发展趋势比较接近。自2008年尤其是2012年后，我国社会组织的发展迎来了较大的发展机遇期，而2008年至2016年也是该主题的研究高峰期。只不过2016年后，研究热度可以降低，但国家政策关于社会组织的重视却在不断提升。2021年，民政部印发《“十四五”社会组织发展规划》，提出了我国社会组织高质量发展目标，这势必会对社会组织财税问题提出更高要求，有理由表明，相关未来关于这一主題的研究会引起学界更多的重视与关注。

在研究内容方面，目前的研究热点体现出重组织轻从业者的倾向，侧重以社会组织为整体的分析单位研究财税问题，如注重分析社会组织财务问题的影响因素、公信力如何影响到组织的财税健康等，对与社会组织员工相关的组织福利、员工工资等关注不多。这种状况不利于维护员工的合法权益。

在研究的影响力方面，目前关于这一主题的研究缺乏影响力。这一领域的高被引文献主要聚焦在组织发展、组织功能发挥与参与社会治理方面。关于社会组织财税问题的研究被引用不高，显示出这一领域的研究质量还有待进一步提升。社会组织的财税问题与市场组织相比有其自身的独特点，而这对坚持社会组织的公益性、初心和使命又至关重要。既有研究影响力和研究深度的文献缺乏无法为实践层面社会组织内部治理效能的提升提供深度参考。

结合我国“十四五”期间对社会组织的发展要求，关于社会组织财税问题的研究应该重新被重视。同时要注意吸纳多学科的视角，不仅要关注社会组织自身的财税状况，也要将员工拉入分析的视角。只有人和组织并重，才能提升研究的影响力，促进社会组织高质量发展。

（作者单位：南昌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