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产业园模式”下城市工业文化遗产保护与再生——以北京798 艺术园区为例

赵喆骅，刘雨晨

（山东国惠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山东济南 250101）

1 工业遗产及其保护模式

1.1 工业遗产的内涵

工业遗产是具有包括历史、社会、建筑、技术或科学价值的工业文化遗迹，其覆盖面非常广泛。作为城市历史文化发展的重要载体，城市工业遗产是一个城市特色的具体体现，是见证城市发展历史的宝贵财富，对于城市和当地居民，都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关于工业遗产的内涵，国际工业遗产保护协会在2003 年通过的《下塔吉尔宪章》中和国内2006 年召开的中国工业遗产保护论坛上所通过的《无锡建议》中，均有较为科学的界定，得到业界广泛认可。 其中《下塔吉尔宪章》的定义为：“工业遗产是由工业生产和工业文化遗留下来的产物构成的；这些由工业生产和工业文化遗留下来的产物，是拥有诸如‘历史的’、‘技术的’、‘社会的’、‘建筑的’以及‘科学上’的价值的。 ”[1]

1.2 工业遗产的保护模式

由于大众审美追求的提高以及土地资源的进一步紧缺，随着时代的变迁，一些承载工业生产历史的建筑物、构筑物、设备和场地等都以工业遗产的形式被保留了下来，而这些被保留下来的工业遗产，又在城市中被重新赋予了新的功能[2]，主要包括城市开放空间、旅游度假地、博物馆、产业园等四种改造利用模式。

（1） 城市开放空间模式

工业遗产的城市开放空间保护模式，就是在保留工业遗产的前提下，对工业厂房或厂区进行适当改造，并且尽可能多地使原有厂区以及厂区内的相关设施，转化为城市的公共空间，面向广大的市民开放。如利用原有的工业遗产厂区遗址改成的广东省中山市中山岐江公园。

（2） 旅游度假地模式

旅游度假地模式主要是通过改造，使工业遗产变成一个以“工业”为主题的新兴旅游度假景区。通过这种改造和再生方式，可以使工业遗产变成一个满足人们娱乐休闲生活的旅游目的地。 代表性改造案例有三峡旅游线路上的古盐业遗产保护地等。

（3） 博物馆模式

博物馆模式是通过设计， 将工业遗产的建筑或场地改造成为具有展览性质的博物馆或者展览建筑，从而实现对工业历史文物以及工艺生产过程的展示，代表性案例如1867 年建成的船政绘事院， 目前已作为厂史陈列馆， 陈列沙盘、舰模、图片、实物等，展现中国造船的发展史、海军建设史，以及改革开放后百年老厂发生的巨大变化。

（4） 产业园模式

产业园模式主要是指，针对一些近代老工业厂房园区的集中地，通过设计改建，把这些旧仓库背后所积淀的文化和记忆，在新的建筑改造中表达出来。 由于近代老工业建筑地理位置优越，而且地租相对较低，故通过这些老工业厂房所改造的产业园，很适合作为艺术家的工作室和创业者的办公地。 典型的例子就是北京的798 创业园区（图1、图2）。 现在的798 艺术区已经成为了北京乃至全国的艺术家和创业者交流的聚集地，而且南来北往的游客也十分青睐于此，不少人将798 当作一个到北京旅游的必去景点之一。 798 创意园区对于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再生， 也起到了一个很好的示范作用，对城市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具有重要的意义[3]。 本文将深入探讨798 创业园区的改造设计， 探索工业遗产的产业园改造利用模式的经验和规律性问题。

图1 北京798创业园区

图2 798园区标志厂牌

2 北京798 艺术园区的改造与保护

北京798 厂是20 世纪50 年代前民主德国的援华项目，位于北京东北郊的大山子地区,由六个原来的工业军工厂组成，而由于798 军工厂的面积最大， 所以将这些军工厂所聚集的片区统称为798。798 艺术区占地面积 超60 万m2，由原民主德国相关专家负责承建，因此体现了德国“包豪斯”（Bauhaus）的设计理念，工厂建筑实现了实用和简洁的完美结合。目前，100 多家艺术机构进驻了北京798 创意园区，并租用了这里大约2 万m2的旧厂房。 创意园区在工业遗产的保护上，属于产业园区的保护模式，通过建筑设计者对老工业厂房园区的集中改建，使这些旧仓库可以通过新的建筑设计改造手法获得重生。 在经济上不仅节约了成本，而且在文化和精神上， 也为当地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交流和休憩场所。通过分析798 园区在工业遗产的改造内容与改造时运用的设计手法，我们归纳总结出以下保护理念和方法[6]。

2.1 最大程度保留历史的理念

对于工业遗产的保护，应深入挖掘其历史内涵。 由于798 经历了新中国工业发展的初级阶段，当时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对华进行援建，改造后的798 创业区，不仅保留了当时厂房的外观，就连厂房内部结构体系也都得到了很好的加固和保留。 更为重要的是，798 还保留着文革时期的红色标语（图3）。 这些都潜藏着时代印记和文化内涵， 也是798 工业区的独特风景与特色。此外，园区内的古树也得到了较好保护，工厂墙身外立面的植被也一如往昔，厂房内多种多样的机器设备也被保留了下来并在园区内的博物馆中进行展览。 这些遗存带给来往于798 艺术园区的人们浓厚的历史场所感，同时也赋予了园区一定的教育意义。

图3 厂房内的文革标语

2.2 基于工业遗产价值的修饰和改造

仅作为历史进行保留， 工业遗产体现了其对过去人们的生活、工作的影响，反映了过去人们对美的认知和价值观的不同。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现代人对建筑功能和场所的理解已产生了很大不同。 因此，有必要对厂区内的工业遗产进行修饰和改造。 不过，这种改造应是基于工业遗产核心价值的，在尽可能保护工业遗产的同时，设计者通过一系列的设计手法，为经历时代变迁的老厂区增添新的价值， 使其不仅可以反映出丰富的场所精神，还能保留历史文化遗产底蕴。

798 园区的建筑在空间上， 既利用了旧建筑的室内与室外的空间特点，又进行了必要的扩建，合理地安排了空间，并且有效地对室内外的空间和流线进行了组织。 在墙体的处理方面，对墙体进行增加和拆除，并设置夹层。 通过增加室内隔墙， 使室内空间形成了不同层次和深度（图4）。而拆除墙体则是为了加大某些特定空间， 形成较为宽阔的视野(图5)。

图4 增加的室内隔墙

图5 拆除墙体改建效果

2.3 创造全新的设计

为了更好表达出现代人的场所精神和设计师的设计理念，在改建中还需添加一些全新的设计，使人们在场址中体会到不同的视觉冲击，进而产生丰富的场所感受。 在798 园区内，很多原有旧建筑的边缘出口均增设了由玻璃钢桁架构成的延展空间， 合理地利用了空间，满足了各组成部分用于门厅、休息区、展示区以及其它需要室内大体量空间的功能。

2.4 设计中的不足

北京798 园区在设计上，对旧场址内的废旧建筑材料的利用并不充分，没有在改建过程中将旧厂房区内所有的砖、石等材料尽可能多地利用上；而且798 内的原有生态环境并没有完全得到保留，园区内的植被或多或少都遭到了破坏。

在设计改造的时候，标志物的明显缺失或指示牌与主题脱节的问题也是比较突出的。 此外，建筑环境与园区内的环卫设施的设置也不尽人意，很多人在园区内的普遍感受是园区内的卫生条件比较堪忧，而这些这都是在保护与利用工业遗产的过程中产生的新问题[7]。 当然，保护模式单一，部分功能重叠，业态引入相似性较高，仍是园区在功能空间重新梳理中所存在的固有问题，这些不足还需我们在今后的工业遗产保护及再利用中加以重视，并引以为戒。

3 结语

北京798 产业园区的遗产保护与再利用模式已相对成熟，而如今一些城市中的工业遗产却都在这些城市的发展进程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工业遗产的消失对于我们来说，无论是在建筑上，还是历史上，无疑都是巨大的损失。 工业遗产的消失对于城市的建筑肌理、城市文脉传承以及城市的地域性特色保护，都可能会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 因此，在城市历史遗产的保护过程之中，我们要充分吸取经验教训，深刻认识到工业遗产不仅是其所在城市的宝贵财富，也是整个国家的历史文化见证，它的历史文化价值和传承价值，必须得到高度重视。

北京798 产业园区保护与再生的成功经验，可以为以后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发展提供重要的借鉴。但是，798 的成功并不能掩盖工业遗产保护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对于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发展，首要应注意的问题就是“保留”，要以保护、保留为前提，在保留工业遗产原有设计的基础上，再对其进行深层次的挖掘改造。 同时，在保留与改造之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融入一些全新设计，将设计师对场所空间和场所精神的强烈体验表现出来。 此外，为了实现工业遗产保护的目标，需建立相关制度规范，使其更好地融入城市化进程，并且通过相对灵活的设计方式，打破传统的千篇一律改造形式，促进工业遗产保护项目的高质量建设，最终实现面向大众的终极目的和价值。

图片来源：互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