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失语症”与高校英语跨文化教育论析①

陈 放

（山东体育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000）

语言是文化的符号和载体，文化需要借助语言媒介才能延续传承。2017 年教育部《大学英语教学指南》明确指出大学英语课程具有工具性和人文性双重属性；跨文化教育是大学英语课程重要任务之一。[1]可见，大学外语教学人文性的重要性是与其工具性等量齐观、统筹兼顾。但在教学的实践过程中往往忽视其人文属性的重要作用，导致跨文化教育中缺失文化自信，仅仅关注外国的语言与文化，而忽视对于中国文化的认可和理解，特别是极度缺乏用英语对中国文化的输出能力。这种能力的缺失或者不足的现象具体表现在我国青年学者在与西方人交往过程中不能用英语表达自己的母语文化，出现中国文化失语现象，称之为“中国文化失语症”。[2]

一、“中国文化失语症”产生的根源

纵观我国高校英语跨文化教育中的“中国文化失语症”现象频发所引发的关注，不得不深挖这一现象背后所产生的深刻根源。只有高度重视高校英语跨文化教育中这一现象的严重性，并“对症下药”，才能做到有效规避“中国文化失语症”的负迁移。

1.用英语阐述中国文化存在一定的心理障碍

当中国学生在用英语阐述中国文化时，存在一定的心理障碍，具体来讲就是存在一定的抗拒和惧怕心理。这种心理的出现直接导致其与西方学者交流时的沟通失败。这种抗拒和惧怕的心理障碍主要还是源于其中国文化中的“面子问题”导致。在多数场合下，中国学生在阐述中国文化的过程中，总是碍于面子，害怕自己说错话或者无法准确地表达中国文化，又怕西方受众认为自己英语不好，因此经常避而不谈或者尽量少谈中国文化主题内容，转而大谈特谈西方文化经典，殊不知这些并非西方受众感兴趣的话题，也并非自己的强项。可见，“中国文化失语症”对于树立中国的国际形象存在很大的负迁移，也难以达成平等交流与沟通的效果。

2.对中国文化的英语词汇掌握匮乏

出现“中国文化失语症”最明显的一个原因便是对于中国文化大量英语词汇的匮乏。当用英语对中国文化进行介绍时，特别是除了问候之外的深层交流时，中国学生往往发现用英语表达广袤深奥的中国文化很难用准确的词汇阐述其大意。因此，大量出现“中国文化失语症”现象。即使是在有所准备的前提下，由于通过英语口语的方式存在很大的随机性，而对于中国文化的英语表达不够熟知或者掌握不够精准，都会让“中国文化失语症”现象频发，给西方受众留下尴尬和不舒服的跨文化交际印象。

二、跨文化教育与大学英语教学的密切关联

无数实践证明，跨文化教育与大学英语教学之间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种密切的关联不仅有着显性关联，还存在隐性关联。

1.跨文化教育与大学英语教学的显性关联

在大学英语的课程设置中不仅开设了语言类课程，还开设了大量的文化类大学英语选修课教程。比如，跨文化交际、英美概况、西方文化概述、西方礼仪文化、美国大学校园文化概览、英语短篇小说赏析等课程。其中在《中美文化面面观》中就包含了地理、历史、价值与信仰、人种与种族、教育等方面的主题，同时也包含了体育、服饰、饮食、节日、宠物等社会生活方面的模块。这些主题与模块所传授的最终目标之一就是增强学生的跨文化意识，提高其跨文化交际能力。这些也都是跨文化教育与大学英语教学的显性关联。

此外，在英语语言课程的教学中导入文化教学，进行跨文化教育。这些跟所教授的语言点相关的文化知识也是客观的、直接的、外显的。这种跨文化教育在内容上注重既有的文化事实，与文化有关的语言现象和跨文化交际的相关知识点的导入与解读。在授课方法上，一般多采取结合阅读课文来掌握中心大意和有关的文化知识点，便于学生的情景记忆。这种跨文化教育与大学英语教学的显性关联可以较为系统和直观地给与学生跨文化知识的传授，而这种知识又是跨文化交际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为学生独立探索跨文化知识提供基本的认知框架。

2.跨文化教育与大学英语教学的隐性关联

跨文化教育渗透在大学英语教学的各个组成部分中。这里不仅是指“我们常见的在熟读课文大意时对某某文化知识点的分析讲解以帮助学生理解课文，或使学生了解某个语言现象后面的文化典故以扩充文化知识，而主要是指在学习语言材料时对其中所表达的思想主题及其现实文化意义的理解与把握。”[3]也就是说，当我们进行大学英语的文本阅读时，就等于和作者进行了一场深入的对话。通过阅读来感知和理解作者的写作态度和作者真实的价值观。通过大学英语教学为媒介，进而提升学生的思维方式和文化洞察力，这就是跨文化教育的过程。

洞察并分析跨文化教育与大学英语教学之间的隐性关联，可以激发学生内在的文化素质，不仅是掌握文化知识的多少，更多的是形成一种文化领悟力和思考力，进而关照现实社会，提升跨文化交际的社会适应力。但隐性文化学习不像显性文化学习那么容易把握，对于教师的现代教育素质、社会文化敏感性和洞察力都有极高的要求。因此，想要更好地把握跨文化教育与大学英语教学的隐性关联，就要求大学英语教师不仅要掌握最基础的语言知识和技能，还要补充学习跨文化交际、社会心理学、中国传统文化概论等方面的知识加以补充。

三、规避“中国文化失语症”与跨文化教育的实施策略

“中国文化失语症”频发现象的出现对于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产生重大的负迁移。因此，有效规避“中国文化失语症”对中国学生的认知理解、情感需求、行为方式、社会适应等跨文化交际能力的提高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1.坚持“中国文化走出去”理念，平等交流

文化作为一个国家的软实力越来越成为国际竞争的核心。“中国文化走出去”是我国四十余年改革开放之后，积极应对全球化历史潮流的战略选择，是当前我国推进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最突出的主题之一。在大学英语教学中要增加中国传统文化教学的内容，更新教学理念、改进文化教学方式，始终坚持“中国文化走出去”理念，重视双向文化教学，教育学生争取做到文化平等交流的目的。这就要求在选取教材或工具书时，确保要选择那些能确保知识体系连贯性和各种表达方式准确规范，加强中国文化的英语表达的教材或教辅资料。这样的教材一定是那些“调整过教材内容、体例安排、适度增加反映中国文化和跨文化交际题材的英文材料，在各模块教学中系统引入和加强中国文化教学，增加反映中国文化的优美文章和听力材料，加大信息输入，做到有的放矢，加大中西文化对比的内容，平衡母语文化与目的语文化的输入，发挥教材对学生能力培养的系统指导性，提高学生对母语文化的认同和尊重，让学生更好地了解、传播中国文化。”[4]

坚持在大学英语教学大纲和人才培养方案中体现合理的课程设置，推进课程建设，纠正跨文化教育中对母语文化的错误认识和定位。坚持把中国文化的英语表达教育贯穿到各层次英语教学中，形成全面的中西方文化价值观，规避“中国文化失语症”现象的发生，也避免由于文化差异引起的语用失误，更好地实现文化的双向交流。坚持教师结合专题讲座和多媒体自主学习等多种方法传授学生用英语介绍中国文化，把中国文化传递给西方受众，在英语学习的过程中获得规范地道的中国文化英语表达，改善原有的英语文化单向输入“一边倒”现象，做到客观公正地认识和评价中国文化与目的语文化，进而积极培养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播者。

2.提升英语教师的双向文化素养，内外兼修

作为跨文化教育的引导者、组织者和协调者的英语教师应当具有高度的文化自觉性。大学英语教师的跨文化能力和教学水平需要做到双向文化素养的共同提高，做到内外兼修。在20 世纪90 年代培养出的大学英语教师主要注重学习西方的语言文化知识，但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识与研修则较为匮乏。但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中国日渐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央，大学英语教师传授英语的听、说、读、写、译基础知识的同时，努力提升自身的母语文化素养，这是责无旁贷的教育责任。

为了更好地领会中西方文化知识的精髓，英语教师应当做到内外兼修。“内修”主要是通过借助书籍、媒体等社会渠道进行自学实践，凭借语言优势，站在国际视角的广度对于本国文化与他国文化进行对比学习，比如阅读英汉双语书籍、汉英民俗文化对比等渠道来提升双向的文化素养。以“讲好中国故事”为内核的跨文化教育为目标，积极提升自身的双向文化的运用能力，跨文化思辨能力和有效的跨文化沟通能力。“外修”主要是积极参与校内或校外的大型跨文化教育讲座，或者参加大学英语教师跨文化能力培训、创造与他国民众交流的机会。在与外国友人沟通时，学习外国的语言文化精华，或者积极争取出国学习的机会进一步深造，在国外的校园接触外国教授学者和学生，以及走到外国的社会中亲身体会异国文化的不同之处。“只有内外兼修，在积累跨文化理论的同时，结合跨文化交际中出现的问题，思考解决途径，教师才有望在教学中用自己的学识、经历和眼界引导学生认识各国文化的优势，从而助其形成正确的文化态度和文化辨识力。”[5]因此，内外兼修是提升英语教师双向文化素养的不二法宝。

3.培养我国大学生们的跨文化意识，文化自信

跨文化意识是西方学者汉维（Hanvey）提出的理论，指的是理解和承认文化差异的能力（the capacity of understanding and accepting cultural differences）。[6]西方学者Stacosta 解释为：“跨文化意识是跨文化交际中认知方面的问题，指的是对影响人们思维与行为的文化习惯的理解”。[7]跨文化意识要求人们认识到自己具有文化属性，也要基于同样的认识去探寻其他文化的突出特征。

习近平总书记点评“95 后”大学生时提出“要注重文化浸润、感染、熏陶，既要重视显性教育，也要重视潜移默化的隐性教育。”[8]习近平总书记的这一番话为跨文化语境下树立大学生中国文化自信指明了方向。在大学英语教学过程中，常常遇到中西方文化的交融与碰撞，培养学生们的跨文化意识十分重要，也必不可少。中华民族拥有上下五千年的优秀传统文化和历史精粹，通过正确的理论指导和实践交流，增强学生的情感认知，提升学生的中国文化自信，内化于心，外化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