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对称信息下政府补贴对双渠道订货决策的影响

李志国, 曾鑫钰

(1. 重庆工商大学管理科学与工程学院,重庆 400067;2. 重庆工商大学工商管理学院,重庆 400067)

1 引 言

由于企业全球化、产品生命周期缩短和快速变化的用户需求等原因,供应链管理面临越来越多的市场不确定性. 这种不确定性往往造成供应链成员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最典型的信息不对称是对市场需求信息状况的了解不同.市场需求信息的不对称性会改变供应链成员之间的博弈地位,从而影响市场份额、预期利润甚至消费者福利. 并且,供应链成员也存在利用信息优势或者泄露其他成员信息来获取更多收益的动机.因此不对称信息下的供应链管理成为产业界和学术界的热点话题[1,2].

各级政府对零售企业进行奖励或补贴具有稳定销售渠道、繁荣商贸和刺激消费等作用. 国办发[2019]42 号文件《关于加快发展流通促进商业消费的意见》强调要发挥财政资金引导作用1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9-08/27/content 5424989.htm?utmsource=UfqiNews,不少地方政府也通过商贸流通业发展引导资金或专项奖励,对农产品销售渠道、汽车4S 店和家具卖场等零售行业进行奖励. 例如陕西省商务厅2019 年安排1 亿元专项资金用于支持商贸流通产业发展2http://www.mofcom.gov.cn/article/h/zongzhi/201903/20190302845184.shtml、北京市商务局2019 年安排8.5 亿元补贴商贸流通企业3http://sw.beijing.gov.cn/zwxx/bmyjs/201912/t201912211400430.html;厦门市商务局将支持本市商贸流通产业发展的资金从2017 年的6 900 万元4http://xxgk.xm.gov.cn/swj/bmyjs/201808/t201808062086919.htm增长至2019 年的9 700 万元5http://xxgk.xm.gov.cn/swj/bmyjs/201902/t201902152222016.htm,两年增长了40%. 再如重庆市渝北区对汽车4S 店根据其销售额大小分别予以20 万元或50 万元一次性奖励以促进地区商贸业发展6http://www.ybq.gov.cn/Item/28567.aspx、深圳市给予商贸物流企业300 万元资助以促进地区商贸业发展7http://www.sz.gov.cn/stztgs/sztztgs/xxgk/qt/tzgg 1/201911/t2019112718892649.htm.政府对零售企业的补贴往往以其投资、销售额等为依据,通常反映了零售商对市场状况的判断.

在不确定性的市场需求信息和确定性的政府补贴情形下,零售商订货决策面临更多权衡,特别是在竞争性的双渠道之间. 例如,对于掌握市场状态的在位零售商而言,高市场状态下政府补贴可能引导其作出更多订货的决策,而低市场情况下减少订货量意味着获得的政府补贴也相应降低;对于没有掌握市场信息的新进零售商而言,政府补贴可能改变其依据先验概率或市场信号的订货决策;供应商作为掌握零售商订货量信息的参与者,也存在动机泄露市场信息从而增加自身预期收益的可能.基于此,围绕政府补贴对不对称信息下的竞争性渠道订货决策可能产生的影响,本文主要探讨以下几个关键问题:政府补贴如何影响信息优势零售商和信息劣势零售商之间的订货决策博弈均衡? 政府补贴能够促使零售商多订货从而刺激消费吗? 政府补贴会改变上游供应商泄露信息优势零售商订货量的动机吗?

本文的研究主要与非对称信息信号博弈、政府补贴以及竞争性双渠道订货决策等三个领域密切相关.首先,现有非对称信息下信号博弈文献主要讨论供应链中信息优势成员与信息劣势成员之间的博弈均衡.Anand 等[3]利用信号博弈研究了市场状态信息不对称的两个零售商和一个上游供应商构成的批发价合同供应链中, 供应商总是泄露在位零售商订货量给新进零售商情况下, 在位零售商如何有效管理信息流.Kong 等[4]在此基础上表明收益共享合同可以有效地减少供应商泄露在位企业信息的动机且改变了信号博弈均衡解的存在条件.Yan 等[5]研究了具有市场信息和无信息的零售商之间的行动顺序,对于双方选择从供应商处进行团购还是单独购买决策的影响.Liu 等[6]研究了在采用不同的供应链合同时,供应商和在位企业之间存在“不泄露均衡”的条件.除将订货量作为信号外,Guo 等[7]研究了在消费者有公平关切的情况下,企业如何进行价格和质量决策以将其作为信号来反映企业成本效率.Jiang 等[8]研究了在早期和后期消费者之间能够进行信息共享时,企业如何将价格作为信号来反映其产品质量. 第二,政府补贴相关的文献主要讨论最优的政府补贴方式和如何影响供应商决策. Liu 等[9]针对废弃电子设备回收的正式和非正式渠道下政府补贴影响,建立了一个基于质量的价格竞争模型,分析了政府补贴政策对两种回收渠道下质量水平和价格优势的影响.朱庆华等[10]基于政府“以旧换新”补贴政策,建立了新产品制造商和再制造商博弈模型,分析了政府补贴下专利费用对再制造产品及其市场需求的影响.Yu 等[11]探讨了不同类型的政府补贴计划对消费者福利、制造商利润以及市场需求的影响.Alizamir 等[12]基于美国政府制定的两种农业补贴计划,在考虑生产不确定情况下, 对比讨论了价格补贴和收入补贴对农民产量、消费者剩余及社会福利的影响.Huang 等[13]针对不同成本水平的企业及其产品的价格、能源效率,讨论了政府在双寡头竞争企业市场中对节能产品的最优补贴计划. Chen 等[14]分析了不同的政府补贴方式对供应链中的制造商和零售商研发合作的创新努力水平及创新成本影响.第三,竞争性双渠道订货决策相关的文献主要讨论异质供应商选择和零售商渠道冲突等订货协调问题.Niu 等[15]研究了下游制造商与上游供应商组成的竞合供应链中,制造商增加另一个不可靠供应商订货渠道而导致渠道冲突下的供应链成员决策问题,发现原渠道中断合作的威胁并不可信. Shen 等[16]构建了由一个制造商、一个平台零售商和一个传统零售商组成的双渠道决策博弈模型,刻画了两种渠道决策下各自的销售数量、定价及利润,分析了双渠道零售决策下有关渠道的冲突和零售平台的选择.Chiang 等[17]从消费者偏好的角度出发,分析了双渠道供应链设计对于供应商的盈利能力和不同渠道下零售商的议价能力的影响.赵静等[18]基于制造商和零售商都开辟在线渠道的双渠道供应链上考虑三种定价策略,进而分析制造商和零售商开辟在线渠道对最优定价策略和渠道成员利润的影响.

现有的国内外相关研究,非对称信息下信号博弈文献较少考虑政府补贴这个需要权衡的新因素,政府补贴文献中对供应链决策的影响较少考虑供应链成员存在的信息不对称情形,竞争性双渠道订货决策文献中较少利用信号博弈来刻画供应链成员在市场状态信息上的异质性且较少考虑政府补贴的影响.本文建立了非对称信息下由一个上游供应商和两个相互竞争的零售商组成的供应链信号博弈模型,分别研究了政府无补贴和政府提供补贴两种情形下供应链渠道成员的订货决策均衡. 结果显示,政府补贴改变了非对称信息下竞争性零售商订货决策分离均衡和混同均衡. 政府补贴系数低于某一阈值时一定条件下具有信息优势的在位零售商反而会减少订货量. 当政府补贴系数低于某一阈值时供应商不会泄露在位零售商订货信息,而无政府补贴情形下供应商总是会泄露零售商订货信息.

2 最优订货决策信号博弈模型

2.1 问题描述与假设

考虑由一个上游供应商和两个相互竞争的零售商组成的供应链,其中两个零售商分别向上游供应商订购一定数量的产品销售给终端市场. 两个零售商对于市场需求状态信息的了解是不对称的,其中在位零售商比新进零售商更了解市场的需求信息.为了便于解释,用符号i 和e 分别表示在位零售商和新进零售商.

在位零售商和新进零售商的不对称信息体现在市场需求状态上. 假设供应链中两个供应商进行古诺竞争[19],市场需求函数为P=At-Qt,其中P为市场出清价格;At表示两种可能的市场状态(t= H,L),t= H 时表示高市场需求状态,t= L 时则为低市场需求状态;Qt表示市场状态为t时的总销量, 而市场出清情况下总销量等于总订货量, 因此若在位零售商的订货量为qit, 新进零售商的订货量为,qet, 那么Qt=qit+qet. 进一步地,假设高市场需求状态At=AH以概率p出现,低市场需求状态At=AL以概率1-p出现,其中AL＜AH. 在位零售商具有信息优势准确掌握市场需求状态的真实情况,新进零售商仅清楚市场需求的先验分布,因而需要通过观察在位零售商的订货量来推断市场需求状态. 不对称市场需求信息情况下,在位零售商具有信息优势,可通过调整自己订货策略以混淆新进零售商对市场真实需求信息状态的判断,进而影响新进零售商的订货决策.

政府补贴通常依据零售商的销售量,即为每一件商品提供定额的补贴. 如引言所提及的政策和实践,政府通过向零售商提供补贴来达到培育商贸流通产业发展或者刺激居民消费的目的. 假定整个供应链不存在缺货情况,供应链中的所有参与成员均是风险中性的,两个零售商以批发价合同W 向上游供应商订货.政府补贴改变了古诺竞争情形下零售商的收益函数,假设λ为政府的补贴系数,在位零售商和新进零售商得到的政府补贴分别为λqit和λqet,因此

其中上标G 表示有政府补贴. 当λ=0 时,即为无政府补贴情形下的收益函数,用上标N 表示.

由于政府补贴的存在,在位零售商在进行订货决策时就需要在订货量作为市场信号和政府补贴之间权衡其自身收益.例如,如果市场真实需求状态是高类型的,其通过向上游供应商订货qiL以发送低类型需求状态来混淆新进零售商对市场需求判断的同时,自身的收益也会因为政府补贴的减少而降低. 因此,两个零售商的订货量决策表现为古诺竞争情形下市场需求状态的信号博弈.

模型中涉及到的变量和参数的符号意义说明如表1 所示.

表1 模型参数符号说明Table 1 The parameters used in the model

为更好说明政府补贴对竞争性双渠道中零售商最优订货决策的影响,首先讨论无政府补贴情形下零售商对称信息和非对称信息下各自的最优订货量,然后对比政府提供补贴情形下对应的最优订货量. 不失一般性,假设w=0. 同时为了便于区分解释,用上标s 和a 来表示对称信息和非对称信息.

2.2 无政府补贴情形

2.3 有政府补贴情形

非对称信息分离均衡中,在位零售商根据不同市场状态确定相应的订货量,并将订货量作为可信的市场状态信号传递给新进零售商. 作为纯策略完美贝叶斯纳什均衡,其决策顺序如下: 1)“自然”赋予在位零售商市场需求状态类型. 2)在位零售商观察到真实市场需求信息状态At. 3)在位零售商确定订货量qit. 4)新进零售商通过供应商泄露或政府补贴公示等途径获得在位零售商的订货量信息,依据该信号更新对市场状态的信念结构. 5)新进零售商决策自己的订货量qet. 6)需求信息状态向供应链各方成员揭晓,市场出清.

对于新进零售商而言,其在获得在位零售商订货信息后,对市场状态判断的一个合理信念结构[3,4]是,如果qi足够低(例如低于某一阈值ˆqi),那么其应该推断市场需求为“低类型”;如果qi高于该阈值,那么其应该推断需求状态为“高类型”. 因此,新进零售商在观察到在位零售商的订货量信息qi后,通过决策qe以极大化其收益,最优化模型为

在位零售商考虑到新进零售商的信念结构和其获得订货量信息下的最优决策,通过极大化他自身的收益确定其最优订货量qi,最优化模型为

定理3 在θ≥3 情况下分离均衡存在,在位零售商和新进零售商的订货量及对应利润如下:

1)在位零售商的订货量为

非对称信息混同均衡中,无论市场需求状态是高类型还是低类型,在位零售商总是会选择相同的订货量以混淆新进零售商对于真实市场需求信息状态的判断,从而隐蔽自己私有的市场信息状态. 其决策顺序如下: 1)“自然”赋予在位零售商市场需求状态类型;2)在位零售商观察到真实市场需求信息状态At;3)无论真实市场需求信息状态是AH还是AL,在位零售商均确定唯一一个订货量qit;4)新进零售商通过供应商泄露或政府补贴公示等途径获得在位零售商的订货量信息,但该信息无法用于更新其信念结构;5)新进零售商根据市场先验概率,决策自己的订货量qet;6)需求信息状态向供应链各方成员揭晓,市场出清.政府提供补贴情况下,政府提供补贴对在位零售商和新进零售商订货的激励作用导致混同均衡不复存在. 证明见附录.

2.4 两种情形对比分析

在混同均衡中,政府提供补贴导致完美贝叶斯均衡不再存在. 其原因在于市场波动较大的时候,政府提供补贴对高市场状态起到“助推”作用,在位零售商更愿意分离;对低市场状态起到“稳定”作用,补贴的存在会促使新进零售商更倾向于增加订货量. 政府提供补贴情况下在位零售商不管在高市场状态还是低市场状态的唯一订货决策不仅受到市场波动的影响,也需要权衡这一订货量带来的政府补贴收益.同时,由于新进零售商无法从获得的在位零售商订货量中更新自身对市场状态的判断,其订货决策不仅受到对市场状态的先验概率的影响,同时受到了政府提供补贴的激励. 如果在位零售商的“混同均衡订货量”太高会传递市场处于高状态的确切信号,而“混同均衡订货量”太低但又无法传递市场状态信息、新进零售商在政府提供补贴的激励下会倾向于增加订货量侵蚀在位零售商的市场份额.

关于政府提供补贴对零售商订货决策的影响有下列结论.

推论1 无论在位零售商还是新进零售商,政府提供补贴对高市场状态订货决策起到“助推”作用,对低市场状态订货决策起到“稳定”作用. 政府提供补贴改变了分离均衡的条件,分离均衡在θ≥3 时才存在.由于政府提供补贴对在位零售商和新进零售商订货的激励作用导致混同均衡不复存在.

推论2 表明,对在位零售商而言,需要根据市场波动和补贴情况来进行订货决策,特别在商品淡旺季比较明显的情况下,在淡旺季之间不宜采用相同订货量的订货决策. 在消费旺季应该增加订货量,多订货不仅有利于增加市场份额从而获取更多利润,同时也将获得的更多的政府补贴;在消费淡季可以通过适当增加订货量来弥补价格降低的损失.对新进零售商而言,由于在θ ＜3 时即无分离均衡也无混同均衡,不得不以先验概率决策订货.在预期到新进零售商会面临这一困境的情况下,在位零售商会以新进零售商依据先验概率作出的订货量来再次优化自身的订货决策,从而形成非对称信息的静态博弈.

通过对不同情形下在位零售商利润的比较,关于政府提供补贴对零售商订货决策的影响有下列结论.

推论2 政府提供补贴下,零售商的最优订货策略为

图1 θ ＜3 有补贴时静态均衡订货量Fig.1 Static equilibrium order quantity with subsidy and θ ＜3

图2 θ ≥3 且低补贴时分离均衡订货量Fig 2 Separating equilibrium order quantity with low subsidy and θ ≥3

图3 θ ≥3 且高补贴时分离均衡订货量Fig 3 Separating equilibrium order quantity with high subsidy and θ ≥3

进一步对比分析在θ ＜3 时,政府不提供补贴分离均衡和有补贴静态均衡的订货决策,有下列结论.

推论3 在市场波动不太大,即θ ＜3 的情况下,如果政府补贴λ ＜6(AH-AL)-3D+µ,在位零售商在政府提供补贴的情况下,其订货量小于政府不提供补贴情况下的订货量,新进零售商的订货量也因此而减少.

推论3 表明,在商品淡旺季差距不太的情形中,淡季(即低市场状态)中政府补贴标准较低时在位零售商订货量比其在无政府补贴情况下的订货量要少. 图4 对这一结论进行了数值模拟,表明在一定条件下政府提供补贴对非对称信息下的零售商并不一定能达到激励其订货从而刺激消费的效果,相反补贴不高的情况下零售商订货量甚至减少,因而也降低了消费者福利.

图4 θ ＜3 且AL 时无补贴和有补贴订货量比较Fig.4 Comparison of order quantity with subsidy and without subsidy under θ ＜3 and AL

3 供应商是否泄露零售商订货量

在零售商订货量博弈均衡分析中,作出了新进零售商通过供应商泄露获得在位零售商的订货量信息这一假设. 尽管新进零售商可以通过政府补贴公示等其它途径获得在位零售商的订货信息,但为了与Anand等[3]的结论进行对比,本节讨论供应商是否会泄露在位零售商订货量. 给定批发价合同W,在位零售商和新进零售的订货总量是影响上游供应商收益函数的关键因素,因此需要考虑泄漏和不泄露两种情况下对自身利润的影响[25,26].

3.1 无政府补贴情形供应商预期利润

当供应商选择不泄露信息时,从供应商自身的预期看,会认为新进零售商无法获得在位零售商的订货量,只能依据先验概率去推断市场需求信息状态. 那么在位零售商和新进零售商会同时决策,订货量博弈是古诺竞争下的不对称信息纳什博弈[27,28]. 这种情况下在位零售商、新进零售商和上游供应商的利润函数分别为

当供应商选择泄露信息时,供应商事前并不掌握在位零售商可能通过订货量扭曲市场信号误导新进零售商的可能.因此从供应商自身的预期看,在位零售商和新进零售商序贯决策博弈是古诺竞争下的对称信息斯坦伯格博弈[3],新进零售商可以根据供应商泄露的订货量信息来决定自身的订货量. 这种情况下在位零售商、新进零售商和供应商的利润函数分别为

3.2 有政府补贴情形供应商预期利润

政府提供补贴情形中,给定批发价合同W 下,泄漏和不泄露两种情况下上游供应商收益函数也受到政府补贴的影响,供应商预期下零售商的订货博弈顺序与政府不提供补贴相同.

当供应商选择不泄露信息时,在位零售商、新进零售商和上游供应商的利润函数分别是

3.3 供应商是否泄漏信息的影响

供应商是否泄漏在位零售商订货量,取决于其泄漏时的预期利润和不泄露时的预期利润权衡,通过对两种情况下的利润比较,有下列结论.

推论4 无政府补贴情形上游供应商总是有动机泄露在位零售商订货量信息. 但是有政府补贴情形, 当政府补贴系数λ≥w+2µ-3AL时, 供应商有动机泄露在位零售商订货量信息; 当政府补贴系数λ ＜w+2µ-3AL时,供应商不会去泄露在位零售商的订货量信息.

推论4 表明,政府补贴改变了上游供应商是否泄漏供应链信息的动机.具体而言,无政府补贴情形下,与Anand 等[3]的结论一致,上游供应商总会泄露在位零售商订货信息.因为无论市场需求状态是高类型还是低类型,供应商泄露在位零售商信息获得的预期利润均高于不泄露的预期利润. 而有政府补贴的情形下,尽管上游供应商并没有直接获得政府补贴,但是政府补贴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上游零售商的信息泄露动机,与Anand 等[3]的结论不同,在政府给零售商提供的补贴标准0＜λ ＜w+2µ-3AL时,供应商根据自身的预期利润权衡没有动机把在位零售商的信息泄露给新进零售商.

4 结束语

针对各级政府通过提供补贴来激活消费市场的政策实践,本文构建一个上游供应商和两个古诺竞争的不对称信息零售商组成的双渠道供应链,建立信号博弈模型探讨了无政府补贴和有政府补贴两种情形下零售商的订货决策,并拓展讨论了上游供应商是否泄漏供应链订货信息.通过比较均衡解,可知具有信息优势的在位零售商在市场波动大的情况下总是愿意选择分离均衡,然而处于信息劣势的新进零售商在市场波动不太大的情况下只能依据先验概率作出订货决策. 各级政府制定商贸零售业补贴政策时,需要认识到政府提供补贴并不总是能激励零售商增加订货量从而刺激消费,在补贴不太高的情况下零售商甚至可能会减少订货量,并且补贴标准在阈值范围内上游供应商会选择不泄露在位零售商的信息.需要指出的是,本文的模型中把政府补贴作为模型的外生变量,也未考虑政府对上游供应商提供补贴的情形,放宽这些假设是值得进一步探讨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