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地(外一首)
2022-02-23高峰
诗歌月刊 2022年12期
高峰
诞生地
有星突流于园,老子因而降诞。
——明嘉靖《亳州志》
穿越二千五百多年来到这里
我既关心草木,更关心水土
涡河挽着大地,诞生了闪电和磁铁
早晨的星辰隐没,母亲的羊水破了
佛陀还没东来,大地空荡无寺
只有天静宫屋顶上暴雨突然来袭,蚂蚁搬家
庄稼一年一熟,我有白发苍苍的童年
白色的眉毛和胡子提前收回黑夜
天空高远,流星入怀,没有熊熊大火
圣人老容,平原古老,风景如此迷人
黄河泛滥,流沙里埋没的麻布纹青砖、簪子和棋子
月台上演的一出大戏进入高潮,九龙吐水
拉魂腔曲调遥远,朝霞与暮色交融
每一个姿势都打动人,像怀抱梦想
走出家门就脱掉草鞋开始飞翔,再次西游
我们终于饥渴难耐,时间也到了
母亲在远方吆喝,也顺带吆喝一下涡水
庆幸的是,出关之后他又按时回来了
直到晚年都还住在这里
绿野仙踪我们看到了,雪泥鸿爪也看清楚了
当我们来到涡阳,像推开一扇东方哲学智慧的窗口
回首那短暂的秋风落叶
涡河
谷水自此东入涡水,涡水又北径老子庙东。
——《水经注》
大地向东南方向倾斜
穿城而过的汤汤涡水孕育了老子
沼泽、水草和森林,河水静谧幽深
鹭鸟飞翔,两岸良田麦浪翻滚
我的梦想从道德故乡穿境而过
源头是涓涓细流,涟漪供我荡漾
如果变幻为喷薄的道家文化需要发力
又将我的身心洗涤洁净
涡河老闸关住流水,在不知不觉的睡梦中
打磨一块清碧的蓝宝石,那是华夏平原绿洲
浩荡雄浑继续前行,奉献给遥远的大海
因为道源所在,我不再试探一个宝库的长
短和深度
我只在乎它的倒影,那不是海市蜃楼
天法地,白云苍狗,一个熟睡的婴孩
含着母亲的乳头才止住哭闹
地法道,绿树浅草中的雁啼鸥鸣,鹤舞鹭飞
它们愉快地散步、觅食,起舞
道法自然,上善若水,木舟摇晃泉源
是问候还是惊扰?为东方哲学圣地大梦而
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