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开展儿童青少年生命哲学教育的实践研究和启示

谢春风

【摘 要】基于文化自信，构建学校、家庭、社会育人共同体，系统开展儿童青少年生命哲学教育，是新时代立德树人的重要命题。本研究通过近9年的实践探索，认为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特别是中医文化指导下进行饮食、起居、网络应用、情志、运动和学习一体化德育实践，能够有效调动儿童青少年身心健康潜能和生命自觉意识，让儿童青少年从身体和精神上强起来，逐步进入生命的自觉状态。

【关键词】儿童青少年 生命哲学教育 一体化德育

一、系统开展儿童青少年生命哲学教育迫在眉睫

我国学校、幼儿园正在进入一体化德育的新时代。一体化德育是广域化的育人系统，既要在时间维度上形成学段纵向衔接、循序渐进的育人链条，也要在空间维度上构建学校、家庭、社会横向协同、整体优化的育人体系，这是新时代立德树人总任务基于时空维度的新发展。而生命哲学教育就是学校、家庭、社会协同配合，共同对儿童青少年进行珍爱生命意义、保护生命价值、提升生命质量的世界观、方法论教育，这是依托文化自信而系统实施的儿童青少年健康生活方式、学习方式习得策略和实践智慧的教育，使儿童青少年获得生命时空中的健康知识和实践能力。

我国儿童青少年身心发育整体比较好，积极而健康。但应该理性地认识到，近年来，不少学生身心素质下降，近视率、肥胖率不断攀升，学生自杀案例增多，部分健康指标不可持续特征明显。中小学生网络成瘾问题日趋严重，熬夜问题突出，极端化负面案例增多。尤其是2020年“新冠”疫情暴发后，学生情绪抑郁和心理问题出现了“释放”高峰，值得高度关注。以上问题的主要原因在于，儿童青少年缺乏必要的生命哲学教育，学习和生活相脱节，不符合自然规律和生命成长规律，亦违背传统中医文化的要求。学校、家庭、社会在儿童青少年生命哲学教育上的共识尚未形成，实践上存在割裂和矛盾，教育效果不彰。

二、我国具有开展生命哲学教育的深厚文化基础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特别是中医文化，就是生命的哲学和大道。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中医药学凝聚着深邃的哲学智慧和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健康养生理念及其实践经验，是中国古代科学的瑰宝，也是打开中华文明宝库的钥匙。”[1]具有生命哲学意蕴的儿童青少年中医文化教育已在我国陆续开展。2005年以来，北京养生文化学会刘承恩会长（第一届、第二届）率领中医养生师团队，在北京、山东、浙江、河北等省市中小学开展中医养生教育实验，效果良好。

无独有偶，2005年开始，日本积极借鉴我国中医文化智慧，实施《食育基本法》，把食育作为学生生存发展的根本，以及智育、德育及体育的基础。为保障《食育基本法》实施，日本制定“食育推进基本计划”，提出9个须达到的食育目标，还将食育内容写入教材，作为知识课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从简单的一顿午餐发展到细致入微、潜移默化的饮食科学、饮食习惯、饮食道德和饮食文化教育。日本学生整体生长发育指标，尤其是身高指标增长效果显著。日本的做法值得我国大中小幼各个学段教师借鉴和深思。

三、在鲜活生动的生活德育中系统培育儿童青少年的生命哲学

天地之大德曰生。人是大自然的一分子，大自然对人类的影响深刻而持久。《黄帝内经》的《灵枢·本神篇》指出：“故智者之养生也，必顺四时而适寒暑，和喜怒而安居处，节阴阳而调刚柔。如是则僻邪不至，长生久视。”以《黄帝内经》为基础的传统中医文化，汲取传统中医文化智慧，道法自然，改善儿童饮食和睡眠质量，滋阴养阳，及时疏解儿童青少年的情绪焦虑，能够有效引导儿童青少年形成健康科学的生活和学习方式，把健康生活和持续学习统一起来，实现儿童青少年身心可持续发展。

德育是实践的艺术，而生活是最好的教科书。自2012年开始，特别是2020年以来，笔者与研究团队在刘承恩会长指导下，在广大教师、家长的积极理解和支持下，构筑学校、家庭、社会育人共同体，系统培育儿童青少年的生命哲学观，在北京市部分中小学和幼儿园开展饮食、起居、网络、情志、运动和学习一体化教育实证研究。研究组根据节气变更与气候特点为实验学校和幼儿园提出不同的干预支持建议，当节气、气候变动比较剧烈时，及时改进指导建议（见表1），有效调动了儿童青少年身心潜能，实现可持续发展。研究已在部分中小学和幼儿园持续了9年时间，先后参与的儿童青少年超过1万人次①。研究以实验学校为主导，充分发挥班主任、学科教师的主导作用，注重对家长进行儿童青少年健康知识的专业培训。

该研究分為五个实践阶段。

第一阶段：2012年至2014年，在北京市第一幼儿园、宏庙小学、奋斗小学、北京交通大学附属小学、中关村第四小学、北京市第十八中学开展第一轮生命哲学教育实验，参与实验的儿童青少年有3000人左右。

第二阶段：2015年至2016年，在北京市府学胡同小学、北京交通大学附属小学开展后续实验，聚焦音乐和睡眠、饮食、情绪的关系，改善儿童身心发展，参与学生有1000余名。

第三阶段：2017年至2018年，在北京市第十八中学、北京交通大学附属小学、北京育才学校大兴分校、北京大兴区魏善庄中心小学开展研究实验，重点是节气变化和健康保护教育，参与学生有2000余名。

第四阶段：2017年至2019年，与朝阳区教委德育科合作，在北京市第九十四中学机场分校等10余个初中的初三年级开展“德育整体构建教育实验”，把中医文化教育与学生学习、身心发展统一起来，倡导“好习惯、好德育就是好分数”的育人理念，参与实验的初三学生有5000余名。

第五阶段：2020年9月至12月，在北京市第一幼儿园、北京交通大学附属小学、北京市第九十四中学机场分校开展教育实验，聚焦疫情影响下的儿童青少年健康保护能力培养，参与实验的儿童青少年有1000余名。

四、生命哲学教育旨在帮助儿童青少年在身体和精神上强起来

研究组对教育干预所涉及的儿童青少年身体健康状态、起居情况、运动锻炼情况、饮食情况、情志与心态、学习状态六个方面进行了长期实践验证和统计学差异检查，不断完善研究举措，取得积极实践效果。下面举例说明。

【案例1】2018年，正值冬季，数九寒冬冷风嗖，持续低温和干燥的空气让流感等呼吸道传染病开始侵袭，北京市进入了流感病毒高发季节，一些学校因流感高发而停课。但北京育才学校大兴分校因流感病毒而请假的学生不到10人，学生出勤率高达95%，秩序井然。

【案例2】北京交通大学附属小学自2012年以来持续进行“以符合自然规律的生活方式实现儿童可持续发展的教育实验”。2020年以后，因为新冠疫情防控要求严格，学生和家人如有任何不健康症状，学生都不能到校，出勤率受影响比较大。2020年9月至11月，该小学对学生进行饮食起居的重点指导，干预后，学生发烧比例大幅度下降，晚上容易入睡，睡眠质量明显提升，怕热、出汗、踢被子频率逐渐降低，出勤率很高。全校学生1989人，每人每月出勤率达98.5%以上，每人每月因病缺课平均不足0.30天。

【案例3】 2020年9月至11月，研究组在北京第一幼儿园海晟分园4～6岁儿童中实施了新一轮教育干预，进行了对照实验。实验组在生活习惯、身体健康、注意力、记忆力、晨练指标上分值都显著高于对照组，说明干预效果显著（见图1、图2）。小（一）班班长张白杰老师说，在饮食方面，家长逐渐懂得根据幼儿体质特点和季节差异，制定符合幼儿生长需要的食谱。“在课题开展之前，王某丁小朋友因家庭原因，从未吃过猪肉，虾和羊肉是主要肉食来源。通过开展课题学习，家长开始根据孩子体质和节气变化制定食谱。如春天吃羊肉容易上火，家长就选择鸭肉为孩子补充蛋白质，改变了过去的饮食观念。一段时间后，王某丁小朋友较以前相比，精力旺盛，睡眠也更踏实。” 中（三）班教师李洁说，孩子们掌握了不少养生技巧：天气冷的时候，每次户外活动，孩子们互相提醒出门前搓搓鼻翼两侧，防止感冒;剧烈游戏后，孩子们会在老师的带领下进行简单的吐纳、穴位按摩等放松活动。“小班时，我们班一到换季时通常会有小半个班的孩子带药，现在通过研究的不断深入，原来的‘小豆芽’壮实了，不爱生病了。”

【案例4】2020年至2021年，北京市第九十四中学机场分校杨莉老师带领三名教师，在家长配合下开展教育实验。一名学生在阶段性实验结束后，仍坚持落实“健康自查表”内容。他原来经常暴饮暴食，肠胃不好，再加上不愿意锻炼，导致肥胖。实验一个月后，该生身体状况有了很大改善，学习和情志方面也有很大改善，成绩有了很大提高。目前，这些教育实验仍在进行。

实验结果表明，基于文化自觉的生命哲学教育实践把儿童青少年的学习、生活和健康成长统一了起来，帮助儿童青少年在身体和精神上逐渐强了起来。

五、研究启示与教育建议

1. 文化自信教育是儿童青少年生命哲学教育的魂

生命哲学教育是一种生命文化的自觉教育，是继承发扬“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人文精神的具体实践。借助中医文化阴阳平衡、身心和谐理念，对儿童青少年的学习、情绪和生活进行综合干预和研究，可以有效调动儿童青少年的身心潜能，促进健康发展，初步构建儿童青少年生命哲学教育的社会支持系统。

2. 在大中小幼全学段积极推广传统中医文化教育实验成果

人的生命成长是一个系统化、连续化过程，各学段、年级要彼此衔接、支持，形成育人对接机制。要以合理饮食、科学睡眠为抓手，引导师生和家长把儿童青少年的生活和学习统一起来，形成健康合理的生活和学习方式。针对后疫情时期特点，要加强对学生心理问题的科学筛查和个案教育干预，强化对困境儿童青少年健康生活方式的指导和心理人文关怀，及时化解心理危机，确立儿童青少年的生命哲学观。

3. 強化一体化德育意识，构建学校、家庭、社会育人共同体

学校、幼儿园、医疗、公安、社会组织、家庭、科研机构要开展跨区域生命哲学教育合作，重视儿童饮食、睡眠和情绪问题的解决在德智体美劳教育中的基础地位。建议我国及时出台具有中华文明特征的《食育法》，解决学校教育与家庭生活脱节的问题，使立德树人回归生活沃土，沐浴在中华文明的光芒之下。

4. 进一步解决家校协同育人中的难点问题

目前，开展生命哲学教育的难点在于，儿童青少年在家庭和学校、社会中的饮食、睡眠、学习、情志、网络使用，如何符合自然规律和成长规律，保持彼此协同一致;如何克服应试教育负面影响，减少健康透支现象，实现社会、亲子、师生、家校间积极教育互动，避免对冲性因素的教育干扰。

参考文献

[1] 曹洪欣.中医药是打开中华文明宝库的钥匙[N].人民日报，2015-03-25（20）.

致谢刘承恩中医师，史根东研究员，吕中愍和马畅御中医养生师，吕欣园长及郑云宏、管杰、王志清、古燕琴、林国明校长，同事任敬华、王巧玲和冯丽娜等专业支持。

（作者系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德育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教育部基础教育教学专家指导委员会安全教育学科委员）

责任编辑：孙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