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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西南土家族乡土景观营法探析

2022-02-19李浩然

中国园林 2022年1期
关键词:乡民土家族乡土

李浩然

董 璁*

1 乡土营法的内涵

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中说:“从基层上看,中国的社会是乡土性的。[1]”为什么要这样定义?究其原因,“乡”是农民世代居住的场所,“土”则是农民生活的根基[2]。以乡和土为基础发展而来的中国五千多年的农耕文明,紧紧地与土地绑扎在一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育一方景。不同的地理空间单元上,人们顺应、利用并有限改造自然,在乡土大地上种植作物、驯养动物、发展农业、兴修水利、构筑房屋、繁衍生息。就这样,不同地域的人们依托所处的自然生境,不断摸索出适应当地环境条件和土地特征的生产与生活方式,培育出形态各异、功能复合的乡土景观。乡民顺应自然、因地制宜,逐步探索并总结出一套与自然相适应的乡土营造技术和经验,不妨称之为“乡土景观营法”,简称“乡土营法”,包括地法、农法、水法、居法、匠法和礼法(表1)。乡土营法是人类直面生存需要,适应不同自然生境而探索出的一套与之匹配的生计模式。它朴素有为,能针对不同地理空间环境条件创设出不同的适应方式,是乡民与自然共融关系的经营,是乡民“野筑”而出的营造技艺,是乡民维持生计获得的生存经验与智慧。

表1 乡土营法的内容、含义和策略

2 乡土营法解析

鄂西南①地区(图1)山深林密、沟壑绵延,惯称“八山半水分半田”。面对山多地少的生境条件,为获得生存的话语权,土家族乡民不得不以“山”为源,因地制宜地形成“靠山吃山”的生产技术、管控方式和营建方法。他们合理经营自然生境,垦田劳作、就水之利、自主建造、栖居安身,以礼待人、以礼待物,从而有效指导乡民在不同的地理空间单元上生产、生活和交流,实现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地尽其利。在今天看来,仍不失为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典范。

图1 研究区域所处位置

2.1 地法:与地合宜的人地相依

2.1.1 相地而生

“施郡古山国也,改土升府以来,所辖不下数千里,其山川之绵亘,形胜之清奇,往迹之纷呈,丘壑之传播……[3]”在峰峦错叠、林深箐密的境况下,乡民以“弱行为”介入自然,因天材,就地利。在林木环绕中,借坪坝、湾槽和缓坡之便利,获取耕地以种植作物。依托周围森林植被资源,栖于高地散于溪谷,躲避水害。在地势低缓、柴丰水沛、耕地集中的宜居适生之地构筑屋舍,定居安生。乡民用自己的智慧,通过合理选址与利用周边的自然资源环境有限改造,依坡就势地将其生存空间镶嵌在天造地设的山地生境中(图2),不仅获得了因地而生的话语权,也不断描绘着与地同在的乡土风貌。

图2 2类典型的鄂西南土家族乡土场景

2.1.2 护境共存

深山之居,恶劣之境,在生产力低下的境况下,乡民遵守世代传承的规章制度,用“草标”表明此处是封山地界[4],禁伐一草一木。恪守信仰禁忌,如戌日不动土,忌食蛇、猫、鹰等动物。立碑护林,如光绪十三年(1887年)宣恩县万寨乡芋荷坪巨石刻有《封山育林》诗:“伐人树木,情理两亏;罚落演戏,酒常随宜。各受其业,莫占莫凿;后有行者,仍照前规。[5]”鼓励植树并获取经济和生态效益,如乾隆《鹤峰州志》载:“旷上多栽桑麻,桐树棉花并植;桑叶养蚕取丝,棉麻足供纺织;桐工榨油堪用,有余还变价值。[6]60”乡民这些以身作则、有效管护自然生境的行为,不仅维系了生态平衡,也为作物生长和乡民的生活起居提供了稳定健康的外围空间。

2.1.3 与地共融

鄂西南土家族的乡土景观随地形而变化,以聚居为基础,形成“山-水-林-田-院-屋”的层级结构(图3)。在青山耸翠、秀水流畅的境地中择水通桥,取境设路,相地建宅,把握、营建出一方生活空间[7]。其优势在于乡民便取天然之材,抓住山地环境中的自然特色,在四季更迭中,营造出“屋宇虽多不遮山”的乡土场景。从此,乡民的生活融入了时序更迭、万物生长,与自然一道构成了一幅“以山水为血脉,以草木为毛发,以烟云为神彩”[8]的生活画卷。

图3 土家族乡土景观“山-水-林-田-院-屋”层级结构典型剖面图

2.2 农法:天物协同的农业生产

2.2.1 寸土不闲

与平原地区灌溉农业所不同的是,鄂西南地区,“山”成了乡民生活和生存的唯一依靠。依山辟田,顺形耕种,广种薄收,并借岗、脊、谷、坡、坎之便利,寸土不闲,边角皆用。田边地角、沟渠边侧广种玉米、荞麦、大豆、小米等;于房屋周边的零星散地栽植蔬菜、果木。为耕种和管理方便,乡民绕田而居,耕地占据平坝和缓坡,耕作半径为1~1 500m。在弥足珍贵的耕地上,乡民不分白昼,辛勤劳作,以换取衣食无忧。

2.2.2 不违农时

农作物的生长赖于自然地理气候条件,土家族乡民围绕“气候-农田-农作物”的内在关联性,积累了一套能读懂时令节律和地理空间的方法:重视物候,抓住节气,不违农时,精于农事。乡民常言道:“节气误一天,产量减一半;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乡民在洞悉四季轮回中,学会了因地利,就天时,反复谱写着“春来好耕地,夏来薅草忙,秋来快收割,冬来把肥积”[9]542的农耕活动。以物候和节气为基础建立的农业生产,乡民以时系事,合理安排(图4),顺应了多变的自然环境,做到了天、地、人、稼的和谐统一。

图4 土家族农业生产节律

2.2.3 景因时异

土家族乡民脸朝黄土背朝天,立足土地谦和耕种,在寸土能为的条件下实现寸土有为的农耕生产。时序的更迭、无限重复的劳作既是乡民对自然环境的适应与依存的写照,也是乡民为生存而艰辛地付出。他们亲善、尊重、维护土地的生命力,耕地、整田、栽种、灌溉、施肥、锄草、收割、晾晒、入仓等劳作景象生动地描摹出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田园生活。乡民将“农田-劳作-时序”有机化为一体,实现了循环生产、多维利用,达到各业互补、多业并举之效。在四季更迭中,乡民亲手创作着与景共融的“动态式”山水农耕图,满足了宜居、利居和乐居[10],建设了生活的家园,赋予了乡土四季各异的景象。

2.3 水法:智慧多维的用水之利

2.3.1 自然水系开发利用

鄂西南地区山环水抱,水系密布萦绕其间,这些大大小小的河溪泉涧犹如毛细血管一样,遍布于鄂西南不同的地理空间,其强大的蓄水功能为生物提供了不竭的生命源泉。乡民利用这些天然水系,沿水而居(图5),遇水架桥,奠定了乡土景观发展的基础。为破解山地阻隔,盘活水力资源,积极开展水上盐道,保证川盐输运。水上盐道的开辟带动周边土家族聚落的发展,如宣恩彭家寨、来凤舍米湖等。在与水共存的情景中,乡民合理利用天然水源,为永续稳定的生活提供了根本保障。

图5 建始县境内“山-水-城-聚落”关系[11]

2.3.2 智慧的农田水利管控

人若治水,则利人;人不治水,则害人。为解决农田用水,水田旁开水塘,并备车戽沟洫。在与水共处的过程中,乡民摸索出“山田多开塘,有水就有粮”“扎堰筑塘,如同修仓”“治下不治上,水来一扫光”[9]542;593等智慧的治水用水策略,保证了农作物不受制于水害的影响。滨水之处,引水灌田,以水促土,变水害为水利,取得治水治田的双重效果。在坡地,借森林涵养水源,调节小气候,挖沟修渠,形成一套适地用水方略;水渠上构筑长廊,观景纳凉(图6)。缺水之处,乡民挖水井、筑塘堰,收集天然降水,保证饮水之需。《鹤峰州志》载:“一要高培田滕,雨水任我蓄放;二要开城引流,庶几稻草不妨……[6]59”多样而智慧化的农田水利管控治水又培土,满足了作物生长所需的水土条件。

图6 引水渠上修筑的观景长廊

2.3.3 多样的农田水利设施

以耕作为导向的农田系统中,水是最重要的影响因素。乡民因地、因水制宜地开发多种多样的水利设施,以满足农作物生长的水分需求。

1)蓄水设施:包括水库和塘堰,实现下雨能蓄、天旱能灌,满足人畜饮水,发展水产。水库建在山谷洼地之间,拦截径流,聚集泉水;塘堰建在缺水的山坡,就近挖塘,蓄水灌田。

2)引水设施:修筑盘山渠道,将天然水源直接引至农田浇灌,或先将水源储存于塘堰或水池,后通过田间渠道浇灌。清同治《来凤县志》载:“岩谷之间,随地生泉,筑坝挑渠,上承下接,亦可灌溉农田数亩及数十亩不等。[12]”

3)提水设施:包括筒车、龙骨车、戽斗等工具。因河谷两岸的冲积地和梯田高于河床,多采用提水灌溉。

4)排涝设施:在坪坝和梯田等易涝地区挖筑沟渠,排出多余的水,防止水土流失。巧用山体的自然落差,依照山势挖沟筑渠并相互连接,形成主次分明、简单实用的排水体系。

2.4 居法:随地赋形的栖居环境

2.4.1 有机布局

鄂西南土家族聚落依山而建,三三两两地散布在彼此独立而又地势相连的小山包或坡地上[13],布置灵活,在与大自然错落有致的衔接过程中绝不刻意强调自身特质[14]。聚落呈“少聚居、多散居”的方式组成不规则的弹性组群(图7),灵巧地融入自然环境,往往无固定的中心和边界。“自然-坡地-聚落”的有机融合是土家族乡民因地制宜而成的营造实践,其着眼点在于协调人地关系和山水形胜。顺势而为的土家族聚落注重实用、强调适形、因地制宜、随“基”而变,组构成了“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山居典范。

图7 土家族乡土景观2种典型的布局方式

2.4.2 坡地筑居

坡地筑居成为乡民与环境和谐的象征,坡上坎下,依山就势、分台而筑。应地形之多变,土家族先民积累“环境-形态”融合的山地建构方法,建造出与山地环境相互依存的吊脚楼(图8)。吊脚楼“占天不占地”,以一字吊式、单吊式和双吊式3种形式接地(图9),起伏的地形结合吊脚楼的架空、悬挑、挑廊、叠落等手法,适应了平地少坡地多、坡陡地狭的自然条件,使其更融洽于自然。庭院以场坝为中心,为宅前空地,是晾晒、纳凉、交流的户外场所,周边常植以竹林、芭蕉、果树和花木,与阶檐、堂屋、火塘屋一起构成乡民交流的公共空间。这种组合方式适应了山地的倾斜,获得了良好的视线、日照、通风和采光,又因地基的高差悬殊,使其更加贴合于地表,像是从地里生长出来的一样。

图8 与坡地相依相存的吊脚楼

图9 不同的吊脚方式及一层功能布局

2.4.3 弹性设置

鄂西南土家族聚落和房屋的功能与建造因人制宜,弹性设置,动态调整。乡民活动于各自的单元内,按照人员的多少和需求布局,并尽可能匹配满足饮食起居和交流所需的土地资源、活动空间和房屋数量,实现有限中的“无限”,并留有余地地增扩。聚落人地容量适量发展,一旦出现失衡,往往另寻他处,适度扩张。随着家庭成员的增加,往往借用木构建筑的灵活性,于横向和纵向自由增建,并调整室内布局。不仅如此,吊脚楼在竖向上还体现出立体利用,采用上中下三段式功能划分,形成了中层住人、下层养畜、上层贮粮的集约利用模式(图10)。弹性设置的方式提高了山地综合利用率,完全体现了农耕经济所需的生存、生产和生活的集约式空间利用方式。

图10 吊脚楼竖向三段式功能布置

2.5 匠法:“低技”高效的自主营造

2.5.1 匠人为核

乡土景观营建的核心是匠人,他们知晓程序、深谙结构、明确方法、懂得礼仪,占有绝对的话语权。主人全程参与建造过程,随时诉诸其需求。就吊脚楼的建造来看,一般情况下先建横屋,再搭建厢房。从备料开始,经过初加工、开篙、洗眼、讨退、挖退、排扇、立扇、撩檐断水、制作板壁等建造流程。建成后,请火入宅②方可入住。木作如此,石作亦如此。建造中看似程式化的流程、模式化的复制,却饱含着匠师因材制宜、因地合宜的营造之“变”,形成了乡土景观“低技”高效的自主营造体系。

2.5.2 安全稳固

受财力所限,乡土景观营建只能就地取材,做到材尽其用,表现为精心营构、安全稳固、朴素得体、匠意独具,其可贵之处就是“土生土长,随处适用”。木材被用于修建吊脚楼,并采用穿斗式结构,横向上列柱直接承托檩,再以穿枋将列柱连通为整体;纵向每榀构架由斗枋相连,最终组成一个完整的结构体(图11)。整个吊脚楼虽浮搁于地基,构件之间却凭借榫卯形成了一个稳固的空间结构,为乡民提供了安全牢固的庇护所。由石材垒砌而成的屋基、堡坎、石桥、石墙亦遵循力学原理,厚重坚实的大块石料构成结构整体,置于结构下部;小块石料起着填塞缝隙、垫实大块石料的作用,被用于墙体的上部。大小石块的相互咬合和搭接,保证了石砌结构的稳定安全。

图11 吊脚楼结构分层

2.5.3 材尽其用

土生土长的木材、石材和竹材就地利用,展现出乡土景观的自然与质朴无华。土家族匠师忠实于材料,“野筑”出贴合于自然环境的生活生产空间。他们尽木材应用之能事,以臻实际之需要,同时完成其本身完美之形体[15],形成了“土家族吊脚楼营造技艺”③。吊脚楼以虚空之态与地基相接,加强了空气流动,带走室内的热量与湿气,获得了宜居的环境,同时减少了虫蛇的侵扰。石材用于铺筑地基、阶沿、挡土墙、场坝和道路,质感亲切,与乡土环境有机融合(图12)。竹子被用于编织篱笆、撮箕、背篓等生产生活工具,满足实际需求。

图12 石材在鄂西南乡土景观中的应用

2.6 礼法:敬畏互助的人际脉络

2.6.1 友好互助的人人关系

土家族在发展过程中,淡化了等级、门第观念,在交往过程中形成了人人平等、不计亲疏与贫贱的人际关系。每逢夜晚,左邻右舍集聚场坝或阶檐,闲谈交流。凡遇红白喜事,邻里之间、亲族之间,相互帮衬。农忙时节、立屋架桥,亲朋好友倾力相助。赶场之日,邻里三五成群相约集市,交换商品,推动了手工业、商业和集市的发展。这些随和互助的交往方式,培育了土家族文明的乡风和淳朴的民风,保障了乡土社会的健康运行和平稳发展。

2.6.2 协调发展的人地关系

地是土家族的衣食父母,保障了乡民生产生活的有序开展。在面临山多田少、分散且无法改变的现状时,他们敬畏自然、谦和相处,以换取衣食无忧。农作时,打“薅草锣鼓”④,举行“社日”活动并跳社巴舞⑤,借以鼓舞情绪,消除疲劳;建房时,请风水先生,依山脉走向,结合房主生辰八字确定吉凶祸福,决定堂屋大门开向,以保证宜室宜家、人丁兴旺、财气盈门。人地之间谦逊的礼仪,回敬了自然的施舍,丰富了劳作生活。

2.6.3 崇拜敬仰的人神关系

山地的闭塞导致鄂西南土家族地区长期以来的封闭和落后,导致人们的思想保守,认为宇宙万物皆有灵,凡遇灾祸,只要虔诚地祈求神灵庇佑,定会逢凶化吉。崇敬白虎,供奉白虎神以祭祀土家族的祖先;供奉祖先,家家堂屋内摆放神龛,上写“天地君亲师”;崇祀土地神,安设土地庙,以求五谷丰登,环境安宁;崇祀山神,先敬神后砍树;建房立屋,拜祭鲁班和先师,以求建造顺顺当当。土家人通过供奉回敬的方式,祈求瞬息万变的自然带来一时之安稳,间接地培育了乡民善待自然的行为方式。

3 结语

鄂西南土家族先民长期生活在深山之中,凭借长期积累的生活经验,结合自然环境因势利导:敬畏自然,合理选址,向山要地,发展农业,构筑水利,自主营造栖居环境,从而在大自然中获得满足生活所需的物质环境并塑造精神空间;因财力所限,只能因陋就简,毛茨不剪,采椽不斫,无意夸张虚饰;时时“当要节用”,处处随机应变[16],得体“野筑”出乡土景观,谱写出了因地而生、与地同在的生命赞歌。纵观鄂西南土家族先民乡土营法展示出的营建智慧,时至今日,仍然有效。反观当下破坏性的乡土建设,还能让原真的鄂西南土家族乡土景观留下几分颜面?

注:文中图片除注明外,均由作者绘制或拍摄。

注释:

① 文中所指的鄂西南地区,从地理区位来看,泛指恩施州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简称“恩施州”)所辖属的两市六县,地处武陵山腹地。恩施州为一个多民族的聚居地,以土家族为主,根据2018年恩施州常住人口数据统计,全州人口总数405万,其中土家族人口占比44.99%,苗族人口占比5.45%。

② “请火入宅”是鄂西南土家族乡民完成房屋装修后入住前所举行的仪式,包括择日、定火塘位置和生火3个环节,以祈求神灵护佑。

③ 湖北省咸丰县、湖南省永顺县、重庆市石柱土家族自治县联合申报“土家族吊脚楼营造技艺”,于2011年5月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遗产编号:Ⅷ-211。

④ “薅草锣鼓”,又称“挖土锣鼓”,是普遍流行于土家族地区,在田间地头将劳动生产与音乐娱乐活动相结合的特殊歌唱形式,目的是鼓足干劲,解困消乏。

⑤ “社日”是土家族为祭祀土地神举行的仪式活动,分春社和秋社,春祈五谷丰收,秋谢土地之神,时间分别是每年农历的二月初二和八月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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