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浜谦益堂潘宅

倪浩文

谦益堂潘宅，又名香禅精舍，位于姑苏区刘家浜26号，现为苏州市控保建筑。谦益堂原为苏州贵潘家族的著名文人潘钟瑞之故居。潘钟瑞（1822—1890），苏州人，字麟生，号瘦羊，晚号香禅居士。他虽然仅为增贡生，也就是出钱买来的贡生，在靠科举考取过状元的家族中并不突出，然其精篆隶、工词章，究心文献，熟诸掌故。潘钟瑞三十丧偶后不再娶，他寄情山水，广交名士。仅从吴昌硕为其宅第香禅精舍画过《香禅精舍图》，亢树滋为其作《香禅精舍记》就可推测出其当时的朋友圈情况。潘钟瑞虽然仕途一般，然而其所写的许多著作至今仍在被重印或提及，如《虎阜石刻仅存录》《苏台麋鹿记》《庚申噩梦记》等。这些图书或记载了当时古迹的情况，或描写了当时苏南太平天国运动的细节。即使是他的日记，近年来也越来越被重视。之所以这里叫“香禅精舍”，据说是因为潘钟瑞农历八月所生，正是桂花飘香的时节，遂取“晦堂禅师木樨禅之义”而命名。当时这里有几榻之整洁，花药之美好，琴樽图籍、金石书画之富有而珍奇。

谦益堂共三路四进，西路有楼厅四进，东路有楼厅一进，后园原有土山已废。中路为正路，二进大厅前门楼已毁。大厅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较之其他苏州古宅用料更为硕大，层高更高，石础、梁柱之体量迥非常见民居可比。厅曾悬有皇帝所赐“恩荣”匾额，据居民称原来厅内还有“回避牌”等，然从潘钟瑞的身份来看，这些仪仗应该属于贵潘家族的其他人所有。也有一种说法是此处为贵潘家族歙县到苏初建之处。大厅内设扁作梁，前有船篷轩。最高处左右皆有三角形的木板雕花，这就是高等级的民居内常见的“山雾云”了，因其多雕刻祥云而得名。潘宅的这处山雾云也不例外，除了雕刻祥云，还在云内雕有一站一飞两只仙鹤。坐斗下设荷叶墩，脊檩施有彩绘。

三进楼厅前有双面门楼，今仅存南向门楼，字额为纸筋涂抹。经与同行的费佳等共同清理，得见系“立修齐志”四字，可惜落款的那块砖雕已经不再，无从得知属于何人手笔。立修齐志，即立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志向。相对于二进大厅典型的清代建筑风格，三进楼厅则属于典型的后建风格，楼厅二楼带车制雕花栏杆，一楼边厢的镜式大门更是雕满具有民国风格的花卉。厅内还设有挂落和折叠式的屏风。通往二层的楼厅转角也由车制栏杆做出造型。在边厢的窗边，还可以看到别致的窗轴装饰，一共四个，分别雕刻梅兰竹菊，属于典型的中西合璧式创新。

此外，在谦益堂内还能见到带有民国特征的月洞门和花坛，另存六角古井。潘钟瑞曾自嘲般地将其住所称为百不如人室，其实他的许多成就已经超越了常人。他题写门楼至今仍在颜家巷内，他题写的匾额依旧高挂于留园涵碧山房。贵潘家族中也能人辈出，其中苏州著名的画家潘裕珏就曾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