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的逻辑——兼及当代意识形态问题

张檀琴，任晓楠，李 敏

(太原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西 太原 030024)

意识形态工作是为国家立心、为民族立魂的工作，其价值不止于解释世界，还有改变世界。当前，百年变局和世纪疫情交织叠加，世界进入动荡变革期，霸权主义发生转向并大力开展“混合战争”。在这样的背景下，坚持和运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才能透过重重迷雾而科学认识当代意识形态问题。同时，当前的世界动荡变革作为重大世界历史事件，必然对意识形态研究带来重大启示，关注和解决现实问题，可以帮助我们深化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的理解，更好地把握意识形态的规律和工作原则。

一、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及其科学性的内在的逻辑

1.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的逻辑。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以下简称《形态》)中指出:“人们迄今总是为自己造出关于自己本身、关于自己是何物或应当成为何物的种种虚假观念……”[1]这实质是提出了阶级社会的虚假意识形态问题。那么，“虚假”指的是什么？《形态》给出了答案。“虚假”指的是剥削阶级主张“他们头脑的产物就是统治他们”的唯心史观。这就告诉我们，判断虚假的依据是隐藏在意识形态背后的哲学观点。恩格斯在晚年进一步阐述剥削阶级的虚假意识形态问题，指出虚假意识形态“是由所谓的思想家通过意识、但是通过虚假的意识完成的过程”[2]642，并进一步阐明了何为“虚假”。“虚假”指的是剥削阶级主张一切行动“都以思维为基础”的颠倒意识。可见，马克思和恩格斯以哲学观点进行意识形态批判是一贯的。

《形态》还阐述了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建设路径、性质和特征。《形态》提出：“我们的出发点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而且从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中还可以描绘出这一生活过程在意识形态上的反射和反响的发展。”[3]152这句话阐明了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建设路径，即坚持和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哲学观点。这一路径同时决定了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性质：“因此，道德、宗教、形而上学和其他意识形态，以及与它们相适应的意识形式便不再保留独立性的外观了。”[3]152这句话揭示了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的特征是反对意识形态的“独立性的外观”，也就是坚持存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的原理。

前述引文表明，马克思和恩格斯既从否定的意义上又从肯定的意义上使用了“意识形态”这一概念，但是其中的逻辑是一个，就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哲学观点。这一观点贯穿了意识形态的批判与建设两个方面，因而是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的内在逻辑。

2.马克思主义哲学观点的科学性。哲学观点作为意识形态的内在逻辑，启示我们：某种意识形态的本质是什么，关键看其哲学如何。马克思主义哲学观点的特性是多面的，基于分析当代意识形态问题的需要，我们对其科学性予以必要的叙述。

《形态》提出一个非常著名的观点——“对现实的描述会使独立的哲学失去生存环境”[3]153，马克思和恩格斯对哲学这样理解，也这样践行。他们离开“独立的哲学”，并非轻视哲学，而是选择一门实证科学作为主攻方向，在实证研究的过程中发展了哲学。马克思毕生致力于“政治经济学这门科学”[4](1)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说：“在科学的入口处，正像在地狱的入口处一样，必须提出这样的要求：这里必须根绝一切犹豫；这里任何怯懦都无济于事。”，在研究过程中对自己的哲学做了最经典的表述，例如对唯物主义辩证法的表述、对历史唯物主义的表述、关于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等。这种哲学到底是什么呢？恩格斯晚年在其著名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把它概括为“哲学科学”，提出“关于社会的科学，即所谓历史科学和哲学科学的总和”[2]237，从而把哲学明确放在科学范畴当中。列宁坚持马克思主义观点，更加明确地表述道：“唯物主义和自然科学完全一致。”[5]41西方哲学的开创者柏拉图在其《理想国》中把脱离现实的人称为“洞穴囚徒”，可以说是马克思主义最终将哲学和哲学人从“洞穴”中解放出来，虽然对那些“囚徒”的解放是一项持久的工作。

科学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宗旨，也是马克思主义整体的一种自我认同。科学社会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的三个主要组成部分之一，“科学”一词深刻地揭示了马克思主义在学理方面的特点。《共产党宣言》已经明确这一点：“共产党人的理论原理，决不是以这个或那个世界改革家所发明或发现的思想、原则为根据的。这些原理不过是现存的阶级斗争、我们眼前的历史运动的真实关系的一般表述。”[3]414《形态》作为理论性著作，对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特质表述得更清楚：“在思辨终止的地方，在现实生活面前，正是描述人们实践活动和实际发展过程的真正的实证科学开始的地方。关于意识的空话将终止，它们一定会被真正的知识所代替。”[3]153马克思主义是真正的实证科学，中国共产党人非常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毛泽东和邓小平都明确地在方法论意义上提出，马克思主义是科学。

3.科学意识形态。马克思主义作为无产阶级意识形态，克服了虚假意识的唯心史观缺陷，是真实意识形态。问题在于，它作为科学的范畴，与虚假意识形态相对的是什么？习近平总书记说过，“把理想信念建立在科学分析的理性基础之上”[6]。这句话指出“科学分析”和“理性”是基础，只有在这样的基础之上建立起来的“理想信念”才是科学的。理想信念是意识形态的核心问题之一，这句话对意识形态问题有重要指导意义，揭示了马克思主义作为意识形态的本质。马克思主义作为真实意识形态，在生成逻辑和方法论的意义上讲，是科学意识形态。科学意识形态与虚假意识形态相对，构成意识形态的一种分类。

马克思主义把党性放在第一位，我们知道党性的内涵是不断丰富的。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事求是就是最大的党性。”[7]这句话是习近平总书记在阐述干部“思想方法问题”时讲的，他讲的“最大的党性”和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党性完全一致，对于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党性问题也是适用的。马克思主义在政治上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我们必须正确理解什么是无产阶级的利益，正确理解利益与马克思主义哲学党性的关系。剥削阶级“为富不仁矣”，剥削阶级从贪欲出发，迷信和唯心主义是剥削阶级存在的前提；劳动人民作为生产力和科学技术的创造者、运用者，最高阶级意识只能是科学精神和唯物主义。恩格斯在著名的“费终结”中指出：“思维对存在、精神对自然界的关系问题，是全部哲学的最高问题。”[2]265因此彻底的唯物主义作为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必然是最高阶级意识。恩格斯还说：“科学越是毫无顾忌和大公无私，它就越符合工人的利益和愿望。”[2]265因此，当工人阶级成为自觉的阶级，其利益是科学理论的产物，工人阶级没有也不会提出与自身客观存在、与历史客观规律相悖因而与科学相悖的利益主张，从而把唯物主义贯彻到底。由此可见,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作为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与剥削阶级意识形态的党性相比较，其党性是一种最高级的党性，必然实现并且坚持阶级性与科学性的统一。

二、意识形态分型与当代意识形态现象的一种解释

当代意识形态纷繁复杂，根本上分属科学意识形态和虚假意识形态，可以用意识形态分类解释，但是这一解释有局限性。因为社会现象总是呈现出阶梯性差异，因此为了提高解释力，需要在分类的基础上解决分型问题，对类型的比较研究有助于提高对策的针对性。以科学精神彻底与否为标准，意识形态分为开放型、封闭型及反科学的极端型。分类与分型的联系是，二者都以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的逻辑为依据，科学意识形态必然是开放型，虚假意识形态必然是封闭型，二者的区别是，分型聚焦程度问题；极端型是现实中意识形态激烈斗争的根源。

1.开放型意识形态。马克思主义作为科学意识形态是开放型意识形态，反过来说，开放性决定了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真实意识形态。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在马克思主义这一开放型意识形态的基础上发展起来，是历史上和世界上最开放的意识形态。《共产党宣言》说：“只要资产阶级采取革命的行动，共产党就同它一起去反对专制君主制、封建土地所有制和小市民的反动性。”[3]434可见“宣言”已经提出新民主主义革命基本任务；列宁进一步明确“俄国革命直接的迫切的任务是资产阶级民主性的任务……我们比谁都更彻底地进行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8]这种开放包容是资产阶级不可想象的；中国共产党继承发扬这种开放包容性，在实践上完成了中国的资产阶级革命，在理论上提出了新民主主义理论，极大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需要注意的是，政治本身属于政治上层建筑，但是政治思想与政治理论属于观念上层建筑，因此我们对相关问题从意识形态角度予以考察。)毛泽东明确提出了“中国共产党人是革命三民主义的最忠诚最彻底的实现者”[9]1061，这句话就体现了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开放包容性。开放包容不是放弃党的指导思想和阶级立场，而是最大限度保留各革命阶级的合理要求。辩证法否定之否定规律可以称之为“扬弃”，而扬弃的根本目的不是“弃”，而是“弃”与“取”的辩证。新中国的气象也是开放包容的，例如在外交方面，新中国外交旗帜鲜明地主张“和平共处”，是其开放性的肇始，“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新中国后来的开放性我们都是熟知的。作为历史经验和科学理论的总结，作为中国实践和时代特征的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开放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它以改革开放为基本国策，并且将开放性体现在方方面面：在经济基本制度方面，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在国家结构方面，在港澳地区坚持“一国两制”，这一点是任何别的国家都达不到的包容。党的十八大以来，开放型意识形态有了新的进展：关于文化建设，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了“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10]的方针；关于发展道路，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了“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在国际交往方面，中国主张构建“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新型大国关系及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坚持多边合作，维护世界和平。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实践充分表明，中国历史与世界历史紧密结合，中国文化具有世界历史的内涵和意义，是世界历史的一种新的形态，文化自信的科学内涵必然包括文化开放。

2.封闭型意识形态。剥削阶级的意识形态也有开放性，剥削阶级对鼓动贪欲的虚假意识可以欣然接受，对科学则蹙然不乐，例如孔子说“死欲速朽”，剥削阶级很少能接受这一点。例如秦始皇对徐福关于海上仙山的游说欣然接受，秦始皇恨不得把整个世界装入他的陵墓，让他在另一个世界继续“活着”。资产阶级作为剥削阶级，其意识形态封闭性有新的发展。从经济学看，亚当·斯密的“比较优势”理论倾向自由主义，而李斯特的国民经济学要求贸易保护(“国民”和民族同义，国民经济学即民族主义经济学)。资产阶级作为实用主义者和机会主义者，特点是对世界规则合则用，不合则弃，其意识形态的实质是封闭性。资本主义发展史经历了殖民主义、划分势力范围、帝国主义战争，有强烈的领地争夺和保护意识，表明资本主义本来就是全球化和逆全球化的混合产物。

资本主义封闭性植根于多层次的个人主义价值观、民族主义和种族主义。基于当时生产力和科技的有限发展，资产阶级革命的特点包括意识形态方面的不彻底性。在宗教方面，资产阶级让古代宗教与现代社会实现“和解”。我们首先要承认资产阶级新教有巨大进步，同时要认识到它的根本问题——从世界宗教倒退回到民族宗教。宗教是剥削阶级意识形态的核心，资产阶级宗教隐含的民族主义强化了现代世界的原子化(碎片化)，使人类战争不断发展。殖民主义战争、两次世界大战的历史表明，资本主义就是对外战争以及战争的野蛮化，值得注意的是，它曾经开启核战争，尔后长期准备核战争。资产阶级又是公开或不公开的永恒的种族主义者。世界的最大奇观无过于新大陆美国的种族主义，我们欣赏那里由大量移民产生的“新人类”，但是它的代价是原住民近乎灭绝，实行数十年的排华法案以及前后相继的黑人奴隶制和种族隔离。种族主义需要伪装，同时满足资本逻辑，为了标榜迁徙自由，美国在纽约哈德逊河口的国门(曾经是主要的国门)用耸立的自由女神像对全世界移民表示欢迎，但是对移民设置两个条件，要么是他们心中的优秀种族，要么是其他种族的精英。美国斥巨资建造的边境隔离墙，是美国虚假意识形态本质特征的写照。

3.极端型意识形态。资产阶级与生产力的关系是双重的，少部分成员是生机勃勃的先进生产力的创造者，大部分成员只是生产力的占有者。作为贵族或冒险家之后，他们实际只是一种历史遗产，有较大的野蛮性和愚昧性，为极端型意识形态提供了经济社会条件。当代资本主义的生产力仍然在发展，但是作为垄断资本主义，不是工业资本而是金融资本[5]563的特点没有改变，资产阶级与生产力的疏离进一步加大，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在这样的经济社会条件下更加极化。

首先，极端型意识形态表现为极端反科学。在各阶层民众的努力下，同时在对全世界进行智力剥削的结果下，最大的发达国家的特点是掌控着全球多项尖端科技，但是垄断资产阶级政党的心理特点是反科学。2021年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联合智库发布研究报告《“美国第一”？！——美国抗疫真相》指出，反科学、反常识也是美国成为“抗疫失败国”的直接原因[11]。新冠疫情在一些国家开始大规模传播时，美国领导人拒绝防疫专家的建议，越俎代庖地告诉公众新冠肺炎和流感没有区别；疫情扩大后，宣扬注射消毒水可以杀死体内病毒，拒绝世界卫生组织对病毒的科学命名而“创造”污名化的病毒名称；造成人民生命重大损失后，反复论证自己的出色防疫工作避免了数十倍乃至数百倍人口的死亡，公开表示非常厌恶防疫专家，在大选集会上宣布在连任后第一件事情是开除防疫专家。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实同时告诉我们，“民主自由”国家的官可以不负责任，是很好当的。黑格尔早就解决了自由的本质是什么的问题，认为真正的自由是法则或真理所享的自由，而某些国家现在仍然把自由理解为任性，显然是英国经验论传统的产物。100年前，欧洲人喊出“西洋文明已经破产了”[12]，现在资产阶级再次将自己宣扬的绝对价值彻底颠覆。他们不认为，价值理性和科学理性一样，都是理性；价值判断和事实判断一样，都是判断。因此，科学是价值理性的逻辑前提，格物致知与正心诚意互为功夫。当科学退场，意见称霸(意见又称臆见，柏拉图提出的与真理相对的概念)，价值也就死亡了。可以说，资产阶级就在此时为自己开启了价值“中世纪”元年(2)屡经蛮族洗劫，中世纪的欧洲失去了古希腊与古罗马的文艺辉煌，后来人们用“中世纪”比喻衰亡。早期资产阶级思想家崇尚理性，其价值体系有较多的科学性和进步性，当代垄断资产阶级政党敌视科学，使价值观念陷入混乱，除了对外侵略，社会几乎对所有问题不能达成共识，相应地近年来恶性事件层出不穷，资产阶级价值观在国内外开始经历快速的“社会性死亡”。此处所讲“中世纪”元年指当代资产阶级政党标榜的价值开始进入混乱、解体和消亡的历史阶段。。

其次，极端型意识形态表现为宗教蒙昧的发展。这种蒙昧是对剥削阶级古代蒙昧的继承，封建统治阶级秦始皇为自己兴修陵墓，比之于周代宗教是重大倒退。资产阶级的宗教蒙昧有新的发展，恩格斯曾经沉痛指出：“值得注意的是，新教徒在迫害自由的自然研究方面超过了天主教徒。塞尔维特正要发现血液循环过程的时候，加尔文便烧死了他，而且还活活地把他烤了两个钟头；而宗教裁判所则只是满足于直截了当地烧死乔尔丹诺·布鲁诺。”[13]宗教蒙昧在当代一些最先进资本主义国家表现得淋漓尽致，重要的政治人物每次讲话把西式“奉天承运”(God bless)作为结束语。由于冒犯宗教信条，进化论在某些国家被排除在国民教育之外。2020年新冠疫情在一些国家愈演愈烈，漠视生命的官方化宗教蒙昧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再次，极端型意识形态表现为偏执狂。剥削阶级统治社会的黑暗历史已经表明，剥削阶级在虚假意识形态作用下其内部矛盾更具对抗性，例如秦朝的指鹿为马、唐代的渔阳鞞鼓、清朝的满汉分治等。资产阶级貌似创造了新的意识形态而标榜多元，但是“多元”并非真的多元，意识结构仍然是独裁；不同的集团和政党在立场上难以沟通，于是发明这样的逻辑——通过轮流执政以缓解矛盾，事实表明这只是美好愿望。随着国内外矛盾积累，某总统多次依据紧急状态法施政，标志着独裁进一步发展，刺激政治斗争更加野蛮；总统到国会报告政府工作，在直播镜头前拒绝与来自反对党的女性国会领导人握手，国会领导人则在起立时撕毁总统的纸质报告，总统威胁要起诉国会领导人破坏政府公文；总统在连任竞选失利后，支持者占领国会，国会以“煽动叛乱”对总统发起弹劾，但由于政党掣肘而不了了之[14]。这些近似行为艺术的事件告诉我们，“自由民主”让讲真话越来越难，使其仅有的一点历史价值被破坏殆尽，说谎已成为西方政治的核心“艺术”和精神“毒品”，对外话语霸凌则表明谎言正在建立世界性的意识形态专政，虚假意识形态愈加虚假，现实日益呈现为与“我有一个梦”相对的“平行世界”。

最后，极端型意识形态表现为冷酷无情。在人权“教师爷”那里，警察在非洲裔哀求“我不能呼吸”的情况下将他“跪杀”，只是被判22.5年监禁，说明丧失纠错功能的司法精神和主流“价值”更让人无法呼吸[15]。当新冠疫情造成人民生命重大损失，为谋求政党私利，该政府在防疫策略上仍然拒绝承认科学的价值。对内冷酷无情，对外必然更加冷酷无情，在国际交往中一些国家公然宣扬“某国第一”[16]。政府换届后，该国坚持狂热的疫苗民族主义，说明其自私自利本性毫无变化；还以反恐为由占领多个国家，而致地区恐怖主义骤兴，在多年的占领失败后突然从某国撤军，说明该国并非真心反恐，只是为了地缘政治。同时，在消除全球恐怖主义对自己的威胁之后，任由地区恐怖主义发展。它为确保自己利益最大化，甚至制造社会动荡，鼓动先前没有恐怖主义的地区萌发和外溢新的恐怖主义，以便削弱竞争对手。其一部不长不短的历史也可以说是通过瓦解他人而壮大自己的历史。

三、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工作的思考

当前霸权主义已然在从事“混合战争”，世界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空前激烈，一些国家的动乱、动荡、暴乱等深刻教训启示我们，必须下决心处理好意识形态问题。意识形态的本质和规律、反面样式和经验教训决定意识形态工作的原则和路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作为科学开放的意识形态类型，其意识形态工作的重要思路是坚持固有的逻辑和优势，把科学和开放两个要素结合好，一方面要向科学开放，另一方面要科学地开放。这些做法既是对理论逻辑的运用，又是对历史经验的总结，特别是对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意识形态工作的总结。

首先，与反科学相反，向科学开放。尊重科学是中国伟大抗疫精神的一项重要内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抗疫斗争中，广大专家学者在分析疫情形势、完善防控策略、指导医疗救治、修订法律法规等方面献计献策，作出了重要贡献[17]。这一实践也表明，所谓情商不是沟通能力，而是被沟通能力，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优点是被沟通能力很强，人民、科学、世界和她的沟通都是很畅达的，效果很好的。抗疫成功后，我们没有忘记科学家，给予他们最高国家荣誉。不同国家的抗疫专家有不同的遭遇，表明科学有不同的遭遇，表明不同的意识形态有不同的科学素质和科学内涵。

其次，与冷酷无情相反，向人民开放。对人民开放，就是党的意识形态工作对群众路线原则的坚持，也是科学理性在社会实践中的首要体现。毛泽东说：“凡属正确的领导，必须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就是说，将群众的意见(分散的无系统的意见)集中起来(经过研究，化为集中的系统的意见)，又到群众中去作宣传解释，化为群众的意见，使群众坚持下去，见之于行动，并在群众行动中考验这些意见是否正确。然后再从群众中集中起来，再到群众中坚持下去。如此无限循环，一次比一次地更正确、更生动、更丰富。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9]899值得注意的是，这段话阐述了人民在社会精神生产中的主体地位，因此民智民心是意识形态的源头活水。比较感人的是：毛泽东这样说，我们要像和尚叨念“阿弥陀佛”一样时刻叨念群众[18]；习近平要求各级领导干部要“时时放心不下”人民群众。这表明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通过“人民至上”联系起来、统一起来；人民立场是基础，有了正确的立场，才能有正确的观点和方法；反过来说，观点和方法是证据，坚持群众路线的观点和方法，才能证明有人民立场。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反复讲，民心是最大的政治，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守住人民的心很简单，关键是“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19]，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这些论断很好地揭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和人民的关系。

再次，与偏执相反，向实践开放。极端意识形态何以偏执，重要原因是悖论具有普遍性，不靠实践检验必然落入诡辩逻辑的陷阱。我们坚持集思广益，但是并不幻想争论可以解决一切，并不幻想在古希腊智者的逻辑世界里阿基里斯可以回家，可以追上乌龟[20]。由此可见，中国的特点是“摒弃意识形态偏见和对立”[21]，没有剥削阶级的执迷不悟。列宁引用歌德的诗句说，理论是灰色的，而生活之树长青。从历史看，列宁就是这样做的，并且效果很好。行胜于言。2020年新冠疫情在中国很快被控制，重要原因是我们的理论思维是以观察、实验和实践为基础的科学思维。反过来说，如果行动和操作与思维密切配合，本身是一种更高级的思维。

最后，与蒙昧不同，向人类文明开放。一种文化再伟大，放到姹紫嫣红的人类文明中只是“一花独放”，单纯的地方文化必然走向蒙昧，因此先进意识形态都有正确的世界意识。现在某些最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政治上急速退步，重要原因是其精神不自觉地从世界历史的特定类型向片面的地方历史退缩。马克思主义的产生有三个最直接的理论来源，本质是人类文明最新成果的综合。中华文明有鲜明的综合能力，中国历史的延续性为世人熟知，中华民族有一个特点，就是从古到今各族儿女在相互学习的基础上持续融合，并非普通意义上的民族，而是世界历史和人类共同体的雏形。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结合这两个基因而形成和发展，自觉地吸收人类先进文明，反过来推进人类进步事业。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牢牢占据推动人类社会进步、实现人类美好理想的道义制高点”[22]。为此，我们要把根扎向更广阔的土壤，反过来为更广阔的土壤奉献更多的文明成果。

当前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对于各类各型的意识形态是生死大考，也是蜕变契机。新冠疫情在全球爆发以来，人们多次展望后疫情时代，但是当前的态势表明各国在现有治理体系下总是“未有穷期”，根本原因是虚假意识形态敌视科学。当前，富于科学精神的中国人可以非常自然地理解：“物质具有内在的固有的能动性，它在本质上是运动的”[23]；因而才能理解：病毒作为一种生命，和意识这种主观能动性可以展开一定程度的对抗。因此，只有坚持科学开放的即与之对立统一的意识形态，才能尊重和理解它的规律而制服它。当然实践是最有力的批判者，它将强迫人们承认对意识形态反思的紧迫性。中国精神固然是民族的，但是根本上是世界历史的产物，从哪里来，要回哪里去，历史将证明，其基本原则是人类精神发展的正确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