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资本市场法治观研究论纲

刘道远,刘雅洁

(海南大学 法学院,海南 海口 570228)

一、研究的缘起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就中国式现代化进行了系统深刻的阐述,这将成为未来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理论基石。纵观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阐述,可以看出他对资本市场坚持法治化发展的高度重视。众所周知,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一个有效的资本市场对一个国家金融业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资本市场在金融运行中具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要通过深化改革,打造一个规范、透明、开放、有活力、有韧性的资本市场。”①《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人民日报》,2018年12月22日。金融要服务于实体经济,始终以实体经济为本;对资本要有监管防范,防止资本市场无节制野蛮生长和无序扩张;针对资本市场的垄断行为,要进行规制以规避风险,维护资本市场的公平竞争②《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 发挥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人民日报》,2022年5月1日。。资本市场的风险对经济运行具有巨大的威胁,因此我们要有金融风险防范意识,注意防范不良资产风险,重视经济发展中的泡沫风险。我们要对资本性质有深刻的认识和把握,对资本市场的地位和功能有更全面的认识,深入把握资本市场发展规律和资本发展的规律,不断提升对资本运行的治理能力,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③《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 发挥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人民日报》,2022年5月1日。。“要坚定深化金融改革。要优化金融机构体系,完善国有金融资本管理,完善外汇市场体制机制。要完善现代金融企业制度,完善公司法人治理结构,优化股权结构,建立有效的激励约束机制,强化风险内控机制建设,加强外部市场约束。要加强金融监管协调、补齐监管短板。”①《服务实体经济防控金融风险深化金融改革 促进经济和金融良性循环健康发展》,《人民日报》,2017年7月16日。仔细研读习近平总书记有关资本市场法治相关论述,对于全面理解他的关于资本市场法治建设的理论体系并以之指导具体实践具有重大意义。本文立足于中共二十大报告中关于中国资本市场建设和发展经验的总结与未来发展部署,结合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资本市场的重要论述,探寻习近平资本市场法治观的丰富内涵。

二、习近平资本市场法治论述的内容体系

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为了进一步探索如何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增长的目标,习近平总书记围绕如何提高经济发展质量、如何使资本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的发展、如何促进我国各类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提出了一系列新部署。当前,我国资本市场建设的工作重点在于加强虚拟经济为实体经济服务、防范金融风险、深化金融改革。习近平总书记围绕以上工作重点,提出了一系列原创性、指导性、系统性的有关资本市场发展法治保障的重要论述。这些论述不仅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未来我国资本市场中国式现代化实现的道路选择。

(一)以法治推动和保障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论述

资本市场在金融运行中具有重要地位,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强调资本市场要高质量发展。2019年2月22日,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时指出了一些主要问题:(1)中国金融业的市场结构不合理,资本市场层次单一;(2)金融业创新能力不足,服务水平较低;(3)市场创新能力不足;(4)监管制度和机制还不科学、不合理。他强调诸多问题的存在,不能适应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要求,因此要想办法推动金融业高质量发展②《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人民日报》,2019年2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的以法治手段推动中国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理论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的核心内容:一是以坚持市场化为基础,坚持资本市场发展的市场化方向;二是坚持资本市场绿色发展;三是资本市场主体平等理论;四是资本市场风险防范和市场监管理论。

第一,要以市场化为基础,坚持资本市场发展的市场化方向。从本质上讲,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市场对资源的配置起着基础性作用,而资本市场作为市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资源配置的一个重要方式。因此,习近平总书记十分强调资本市场在金融运行中的重要功能,指出要建立一个与国际资本市场接轨的、高品质的资本市场,并通过开放和改革政策,塑造一个有效、透明、开放、规范的资本市场③《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人民日报》,2018年12月22日。。新时代资本市场的定位和战略意义由此也得以明确。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八次集体学习中,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资本是带动各类生产要素聚集配置的重要纽带,是促进社会生产发展的重要力量。”④《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 发挥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人民日报》,2022年5月1日。在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趋势下,具有核心作用的资本市场肩负着重要使命,一是资本市场要充分发挥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二是要以多层次资本市场为桥梁,进一步提高资本市场的流动性。

第二,坚持以建立和发展绿色资本市场为基础,着力提升资本市场发展的质量水平。注重资本市场发展的环境保护促进、激励功能,体现了习近平总书记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绿色发展观。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首次将生态文明建设写入“十三五”规划的任务目标,“绿色发展”成为五大发展理念之一。而实现绿色发展,就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需要构建相应的金融制度体系,需要调整社会资源配置,调整现有的产业结构。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就明确提出“推进绿色发展”⑤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40页。,要采用市场化手段,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要通过法律制度的完善,加快建立绿色生产和消费的体制机制。他明确要求资本市场的发展应当促进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在发展经济的同时必须注重环境的保护,不能因小失大,更不能杀鸡取卵。正因为此,习近平总书记在2022年1月17日的世界经济论坛会议中生动地阐述了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的对立统一关系:中国坚定不移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发展经济要注意对生态和资源的保护,不能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来发展经济。同样,对生态环境的保护也不是无限制的,不能为了生态环境保护而放弃经济发展①《习近平出席2022年世界经济论坛视频会议并发表演讲》,《人民日报》,2022年1月18日。。要树立绿色发展观,推动资本市场的绿色发展,使得资本市场发展更加长远、稳定,同时这也是一种社会责任。值得重视的是,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更进一步指出:“完善支持绿色发展的财税、金融、投资、价格政策和标准体系,发展绿色低碳产业,健全资源环境要素市场化配置体系。”②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人民日报》,2022年10月26日。其绿色发展以及法治思想为我国资本市场的持续、健康、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方向遵循和保障。

第三,资本市场发展中要重视市场主体平等。在资本市场发展过程中,市场主体平等、资本平等发展是其成功发展的关键,这既是理论,也是实践要求。“中国将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确保所有企业在法律面前地位平等、在市场面前机会平等。”③《习近平出席2022年世界经济论坛视频会议并发表演讲》,《人民日报》,2022年1月18日。平等发展观是习近平资本市场法治论述的重要内容,一个市场只有保障其主体平等发展,才会有更多的国内外资本参与其中,才会保证这个市场充分的流动性。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11月1日的民营企业座谈会中所指出的:“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是我们自己人,民营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发展的重要成果,是推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是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动高质量发展、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主体。”④《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 支持民营企业发展并走向更加广阔舞台》,《人民日报》,2018年11月2日。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他更明确指出:“优化民营企业发展环境,依法保护民营企业产权和企业家权益,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支持中小微企业发展。”⑤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人民日报》,2022年10月26日。平等发展观也是习近平资本市场法治论述中以人民为中心思想的根本要求,这样才能让发展更加平衡,让发展机会更加均等,让发展成果能够人人共享。而在内资与外资平等观方面,习近平总书记更加高瞻远瞩。在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第九次峰会上他指出,要“完善全球经济治理,各国要致力于建设公平公正、包容有序的国际金融体系,提高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代表性和发言权,确保各国在国际经济合作中权利平等、机会平等、规则平等”⑥杜尚泽,白阳:《习近平出席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第九次峰会并发表重要讲话》,《人民日报》,2014年11月16日。。

第四,在推动高质量发展中防范化解风险的理论。这是习近平资本市场法治诸论述中的又一个重要论断。当今社会是一个风险社会,而在现代市场经济中,资本市场又是竞争最为激烈、风险程度最高的领域。在当今世界,金融之于国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不仅是核心竞争力,而且关涉国家安全⑦《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人民日报》,2019年2月24日。。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本市场是整个市场经济的命脉,而金融本身所具有的高风险特性使得金融体系的安全与平稳运行对经济全局的发展和稳定至关重要。因此,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一要有金融风险防范意识;二要不断提高风险防范和化解能力,包括对资本性质、资本功能、资本规律的系统认识;三要克服经济脱实向虚的倾向,抓住不良资产风险、泡沫风险等重点问题重点解决;四是对资本运行的治理能力要不断提高⑧《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 发挥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人民日报》,2022年5月1日。。所有这一切都要在法治的框架下进行。资本市场自身调节具有局限性,我国资本市场结构不合理、自我纠错能力不高,资本市场产品单一等等诸多问题导致我国资本市场仍然存在很多缺陷,因此要发挥党的领导作用,掌控大局,把控我国经济的总体发展方向,优化资本市场结构,确保资本市场改革发展正确方向,确保国家金融安全,充分尊重资本发展规律,以市场为主导,充分调动并发挥各方面的积极性、创造性和主动性,创新性地化解金融风险尤其是系统性金融风险,这也是金融监管的根本任务⑨《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人民日报》,2019年2月24日。。

(二)以法治推动和保障资本市场高水平开放的论述

习近平对资本市场高水平开放有着深刻的把握和阐释,尤其是在当前逆全球化的背景之下,他更加强调资本市场改革开放的重要性。

第一,中国未来发展的突破口仍然是坚持不断深化改革开放,不断深入扩大对外开放也是中国经济未来发展的根本途径。对外开放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全国各族人民所面对的一项长期、艰巨、繁重的事业。当前在世界遭遇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疫情肆虐的情况下,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将坚定不移地做真正的多边主义的维护者和践行者,毫不动摇地同世界分享市场机遇,坚定不移推动高水平开放,坚定不移维护世界共同利益,“中国扩大高水平开放的决心不会变,同世界分享发展机遇的决心不会变,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方向发展的决心不会变”①《习近平在第四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发表主旨演讲》,《人民日报》,2021年11月5日。。这不仅因为全球化之趋势仍然势不可挡,更因为资本具有国际性,这就要求资本市场也要具有国际性。可以说,中国资本市场不可能脱离国际资本市场而一枝独秀,同时,对外开放也是推动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根本出路。“要深化资本市场改革。要继续完善我国资本市场基础制度,更好发挥资本市场功能,为各类资本发展释放出更大空间。”②《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 发挥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人民日报》,2022年5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对外开放观是在新的国际环境下中国未来发展的重要指针。

第二,法治是实现资本市场对外高水平开放的重要保障。首先,法治能够保障资本市场对外开放的稳定和持续。资本市场对外开放的战略定位与中国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战略安排是一致的。自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法治对国家战略目标实现的保障作用。“我们全面推行依法治国,坚定不移厉行法治,一个重要意图就是为子孙后代计,为长远发展谋。”③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依法治国论述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5年,第12-13页。其次,以法治化手段推动中国的高水平开放是深化我国对外开放发展之路的必要一环。法治和开放是统一的,要高度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推动开放,坚持开放和法治相统一协调,共同促进资本市场的高效、有序发展。坚持对外开放推进的法治路径,加大对外开放力度,完善开放型经济体制,不断提高对外开放水平,才能吸引外来投资,让外来资本更敢、更愿、更想进入中国,才能增强我国资本市场的活力。当前,我国正在提升营商环境,以投资的自由化、便利化为出发点优化资本市场环境,这在本质上都与法治息息相关。法治是最好的营商环境,没有法治,资本市场的开放将沦为空谈。再次,坚持资本市场对外开放的法治化,能够有效汲取、对接外国资本市场发展的先进法治经验,提升我国资本市场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的现代化。

(三)以法治推动和保障资本市场改革,实现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论述

习近平总书记对资本市场发展的思考实际上是与资本市场改革开放统一考虑的。2015年9月22日,习近平在接受《华尔街日报》书面采访时指出,发展资本市场是中国的改革方向④《坚持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正确方向 促进亚太地区和世界和平稳定发展》,《人民日报》,2015年9月23日。。2015年10月18日,习近平在接受路透社采访时亦指出,中国将按照市场化、法治化方向,稳步推进金融改革,更好支持实体经济发展⑤《共同开启中英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黄金时代”为中欧关系全面推进注入新动力》,《人民日报》,2015年10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深化资本市场改革。要继续完善我国资本市场基础制度,更好发挥资本市场功能,为各类资本发展释放出更大空间。”⑥《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 发挥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人民日报》,2022年5月1日。无论是推动资本市场发展以促进经济高质量增长,还是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求,其根本在于深化资本市场的改革。而在改革中,法治的作用不可忽视,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强调重大改革要于法有据,不可脱法而行。法治和改革不仅唇齿相依,相互依存,相伴而生,而且法治对资本市场改革具有推动和保护功能,“在整个改革过程中,都要高度重视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发挥法治的引领和推动作用”⑦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286页。。全面深化改革要符合法治精神,以法治促改革,为资本市场的改革奠定根基,这是依宪治国的本质要求,也是社会主义法治的必然要求。

同时,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强调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改革思路。首先,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虚拟经济要服务于实体经济,金融要满足经济社会发展,满足人民群众需要⑧《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人民日报》,2019年2月24日。。金融要脱虚向实,要以服务实体经济为目的,这也是资本市场发展的目的。2017年7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指出,金融要回归实体经济,服务于经济社会发展,把服务于实体经济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作为其发展宗旨,并作为防范金融风险的根本举措⑨《服务实体经济防控金融风险深化金融改革 促进经济和金融良性循环健康发展》,《人民日报》,2017年7月16日。。其次,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认识金融发展的规律,把握金融的本质和特点,全面提高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质量。再次,要认真借鉴和学习国际社会一些国家和地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先进经验,并立足中国国情,走出我们的资本市场发展道路。

(四)以法治促进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的论述

市场对金融的需求具有多元性,因此资本市场建设也要回应市场的多元性需求,这是现代资本市场发展新特征。申言之,在资本市场上,不同的投资者与融资者都有着不同的规模和主体特征,对资本市场的金融服务有着不同的需求,投资者和融资者对于金融业需求的多样性决定了资本市场应当是一个多层次的市场体系。对此,习近平总书记有着深刻的把握,他在2017年5月14日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上指出:“金融是现代经济的血液,我们要建立稳定、可持续、风险可控的金融保障体系,建设多元化融资体系和多层次资本市场。”①习近平:《携手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人民日报》,2017年5月15日。在2017年7月16日的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他明确提出:“要把发展直接融资放在重要位置,形成融资功能完备、基础制度扎实、市场监管有效、投资者合法权益得到有效保护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②《服务实体经济防控金融风险深化金融改革 促进经济和金融良性循环健康发展》,《人民日报》,2017年7月16日。从经济发达国家实践看,其资本市场的层次分明,划分合理,能够满足各个层次的融资需求。如美国证券市场分为主板市场、二板市场、三板市场乃至柜台交易市场。反观我国资本市场层次体系,不仅单一,而且有趋同性特点。所以,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提出要“深化金融体制改革,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提高直接融资比重,促进多层次资本市场健康发展”③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人民日报》,2017年10月28日。。值得注意的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取得了巨大进步,目前已经形成了一板市场、二板市场、新三板和四板市场组成的多层次资本市场,各个市场对于自身的定位逐渐清晰。2021年11月15日,北京证券交易所正式开市,定位是致力于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发展,是多层次资本市场服务中小企业的关键一环④吴秋余,赵展慧:《金融活水润泽中小企业》,《人民日报》,2022年1月7日。。多层次资本市场能够有效促进资金融通,提升直接融资比例,对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突出作用,这正符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所强调的“健全资本市场功能,提高直接融资比例”⑤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人民日报》,2022年10月26日。之要求。更为重要的是,习近平总书记十分强调法治对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的保障功能,坚持要以法治方式对资本市场进行引导规制,提高金融资源配置效率。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他强调指出要构建高水平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完善市场经济体制,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健全资本市场功能,提高直接融资比重,依法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⑥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人民日报》,2022年10月26日。。

(五)以法治手段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的论述

保护资本市场投资者利益是习近平资本市场法治建设的又一重要组成部分,是他的资本市场法治理论体系的精华,也是他的“以人民为中心”的民本思想的体现。“以人民为中心”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内容。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他强调指出:“前进道路上,必须牢牢把握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维护人民根本利益,增进民生福祉,不断实现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让现代化建设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⑦《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人民日报》,2022年10月17日。众所周知,投资者是资本市场存在的前提和基础,资本市场的发展不能以牺牲投资者利益为代价。所以,在指导资本市场实践中,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强调以人为本,要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资本市场的发展也应当致力于实现人民的幸福生活,指出“要防范化解金融风险,加快形成融资功能完备、基础制度扎实、市场监管有效、投资者权益得到充分保护的股票市场”⑧《全面贯彻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 落实发展理念推进经济结构性改革》,《人民日报》,2015年11月11日。。在2015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他还强调“要加快金融体制改革,尽快形成融资功能完备、基础制度扎实、市场监管有效、投资者合法权益得到充分保护的股票市场,抓紧研究提出金融监管体制改革方案”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人民日报》,2015年12月22日。。为了落实资本市场投资者保护,习近平总书记还强调具体落实,包括通过法治手段落实资本市场的信息披露制度,强调资本市场的规范、透明①《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人民日报》,2019年2月24日。,“加快建立完善有利于保护金融消费者权益、有利于增强金融有序竞争、有利于防范金融风险的机制”②《服务实体经济防控金融风险深化金融改革 促进经济和金融良性循环健康发展》,《人民日报》,2017年7月16日。,加强市场监管,督促各类主体勤勉尽责,恪守职责③《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人民日报》,2019年2月24日。,完善资本市场基础性制度,坚持市场化、法治化和国际化方向④习近平:《在企业家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0年7月22日。。另外,为了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习近平总书记还强调资本市场法律责任制度的完善,解决资本市场违法违规成本过低问题⑤《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人民日报》,2019年2月24日。。

三、习近平资本市场法治论述中的价值定位

习近平总书记对资本市场法治建设的一系列论述,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思想的核心组成部分,体现了法治的价值。法治价值本质上是价值的一种特殊表现形态,它反映了在新的时代条件下个人与个人、个人与社会、个人与国家、个人与自然相互关系的法治意义⑥公丕祥:《习近平法治价值论思想的内在蕴涵》,《行政法学研究》,2020年第6期。。

(一)以保护投资者作为资本市场法治建设的依归

“民存则社稷存,民亡则社稷亡。”⑦李屹之:《中华句典》,新世界出版社,2006年,第18页。习近平在当选党的总书记后的首次公开讲话中,即表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⑧齐中熙,申铖,胡璐,刘夏村,周圆:《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光明日报》,2022年2月16日。。以人民为中心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的政治底色,是习近平法治思想的根本立场。经济的发展决定着人民生活的改善程度,象征着人民生活的幸福水平,资本市场作为经济发展的助推器,更要以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求为根本宗旨。资本市场是投资者的市场,资本市场的建立需要投资者,资本市场的发展需要投资者。没有投资者,就没有资本市场。所以,尊重和保护投资者,是资本市场法治的题中应有之义。遵循资本市场投资者保护的理论,就是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具体体现⑨习近平:《坚定不移走中国人权发展道路 更好推动我国人权事业发展》,《求是》,2022年第12期。。

资本市场发展的最终目的就是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求,人民对物质财富的追求就是推动资本市场发展的动力,也是资本市场发展的本质要求。我们“要坚持借鉴国际经验和体现中国特色相结合、政府引导和市场化主导相结合、完善基础金融服务和改进重点领域金融服务相结合,加快推进金融基础设施建设,完善相关法律法规体系,发挥政策引导激励作用,加强普惠金融教育和金融消费者权益保护”⑩《全面贯彻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 依靠改革为科学发展提供持续动力》,《人民日报》,2015年11月10日。。

习近平总书记将投资者保护作为资本市场法治建设的根本,强调资本市场让更多的金融消费者受益,让资本市场更公正地普惠人民,实质上就是对人权的尊重和保障。通过资本市场法治实现对资本市场投资者权利的保护,是宪法所要求的保护人民经济权利的重要内容。

(二)保障和促进资本市场的公平公正

习近平总书记曾明确指出,中国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决定了我们必须追求公平正义,保护人民利益,伸张正义⑪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依法治国论述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5年,第38页。。这不仅是党的宗旨,也是我国资本市场法治建设的价值目标。因为除了上述原因之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要求我们必须加紧建设对保障社会公平正义具有重要作用的制度⑫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卷,外文出版社,2018年,第13页。。另一方面,依法治理资本市场是依法治国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家通过制定一系列的方针、政策以及相应的法律法规,以法治引导资本市场发展,引导资本市场规范、有序、公平发展,是资本市场法治的必然要求。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资本市场尽管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仍然面临着一些问题,尤其是投资者保护不力、违规违法成本低、惩戒力度小、监管力度弱等问题都比较突出,这些都违背了法治的公平正义的要求。因此我们要在法治的框架下逐步推动我国资本市场制度的完善,规范市场行为,保障市场公平公正。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资本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生产要素,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规范和引导资本发展,这关系到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关系改革开放基本国策,关系高质量发展和共同富裕,关系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必须深化对新的时代条件下我国各类资本及其作用的认识,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发挥其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①《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 发挥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人民日报》,2022年5月1日。“要规范和引导资本发展,要设立‘红绿灯’,健全资本发展的法律制度,形成框架完整、逻辑清晰、制度完备的规则体系。要以保护知识产权、维护契约、统一市场、平等交换、公平竞争、有效监管为导向,针对存在的突出问题,做好相关法律法规的立改废释,完善资本行为制度规则。”②《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 发挥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人民日报》,2022年5月1日。

值得注意的是,共同富裕也是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资本市场法治中的公平公正价值目标的重要内涵。他指出:“我们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归根结底是要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团结带领人民向着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不懈努力,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③《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人民日报》,2020年11月4日。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必然要求,是马克思主义的价值目标,是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是党以人民为中心的重要体现。推动资本市场发展,实现资本市场法治是推动共同富裕的重要一步,要在法治的基础上推动共同富裕。“发展普惠金融,目的就是要提升金融服务的覆盖率、可得性、满意度,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金融需求,特别是让农民、小微企业、城镇低收入人群、贫困人群和残疾人、老年人及时获取价格合理、便捷安全的金融服务。”④《全面贯彻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 依靠改革为科学发展提供持续动力》,《人民日报》,2015年11月10日。正如上文所述,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规范和引导资本发展,这关系到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关系改革开放基本国策,关系高质量发展和共同富裕,关系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⑤《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 发挥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人民日报》,2022年5月1日。。

(三)保障和促进资本市场平等

自中共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十分关注国有资本和民营资本的关系问题,对资本市场公平竞争问题也高度重视,在实践中不断探索,其中平等发展是习近平资本市场法治体系中的重要理论,对于我国资本市场法治建设具有重要指导作用。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资本市场建设和发展中,处理好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国内资本与国际资本的关系一直都是重要议题,而平等发展思想理论为处理好以上议题指明了方向。

如何正确处理国有资本和民营资本关系的问题历来为党中央所重视。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生产要素,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的地位都举足轻重,而正确处理二者之间的关系尤为重要。二者如一车之两毂,不可偏废。因此,规范和引导国有资本和民营资本平等发展,事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之大计,事关改革开放的成败,事关人民的幸福生活,事关国家的安全与社会的稳定。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深化国资国企改革,加快国有经济布局优化和结构调整,推动国有资本和国有企业做强做优做大,提升企业核心竞争力。优化民营企业发展环境,依法保护民营企业产权和企业家权益,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⑥《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人民日报》,2022年10月17日。资本具有两面性,若处理不好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的关系,将会导致资本消极作用的无限放大,无法保证经济发展效率,无法为满足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服务。在当前国内外发展环境错综复杂、不确定因素增多、经济和金融发展风险显著上升的大背景下,保证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平等发展,处理好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之间的关系,尤为重要。与国有资本相比,民营企业在发展中相对弱势。因此,习近平总书记十分注重对民营资本的扶持。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民营企业座谈会上指出,对民营企业,在平等保护产权、平等参与市场竞争、平等使用生产要素等方面要加强落实⑦习近平:《在民营企业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8年11月2日。。

同样,针对外国资本和国内资本的地位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坚持要一视同仁,平等保护。他强调要“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要实施好民法典和相关法律法规,依法平等保护国有、民营、外资等各种所有制企业产权和自主经营权,完善各类市场主体公平竞争的法治环境”⑧习近平:《在企业家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0年7月22日。;“要实施好外商投资法,放宽市场准入,推动贸易和投资便利化。对中国注册的企业要一视同仁,完善公平竞争环境”①习近平:《在企业家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0年7月22日。。这表明,不仅要平等保护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平等发展,还要保护国内资本与国际资本平等发展。习近平总书记还将对外资的平等保护与国家高水平开放联系起来。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也强调,“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依托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以国内大循环吸引全球资源要素,增强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联动效应,提升贸易投资合作质量和水平。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创新服务贸易发展机制,发展数字贸易,加快建设贸易强国。合理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依法保护外商投资权益,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②《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人民日报》,2022年10月17日。。可以看出,保证内外资平等发展是推动高水平开放的重要前提之一。而且,坚持国内资本与国际资本平等发展也是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深化拓展平等、开放、合作的全球伙伴的内在要求。

(四)以法治促进和保障资本市场安全

资本市场的发展是在安全条件下的发展。资本市场发展过程中要加强监管,防范化解金融风险,从而促进资本市场稳步高质量发展,这是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强调的一个重要方面。2017年4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四十次集体学习中强调:“金融安全是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经济平稳健康发展的重要基础。维护金融安全,是关系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全局的一件带有战略性、根本性的大事。”③《金融活经济活金融稳经济稳 做好金融工作维护金融安全》,《人民日报》,2017年4月27日。可以看出,资本市场安全与资本市场发展同等重要,不可偏废。从国际经验来看,各经济体都十分重视通过法治手段确保资本市场安全,因为资本市场发展过程中都伴随着高风险,故而都必须加强金融风险管理,这样才有利于保护投资者权益,提升金融机构的盈利能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确保经济金融大局稳定,意义十分重大。要坚持底线思维,增强系统观念,遵循市场法治化原则,统筹做好重大金融风险防范化解工作。”④《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 统筹做好重大金融风险防范化解工作》,《人民日报》,2021年8月18日。资本市场中的金融风险具有极强的破坏性,具体的一家金融机构经营不善出现危机,往往会牵涉到多重主体,除了经营者本身,还包括投资者、融资者等,有可能对整个资本市场的稳健运行产生威胁,若发生系统性风险,则会导致整个金融体系运转失灵,从而导致社会经济秩序的混乱,诱发社会危机。所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金融是国家重要的核心竞争力,金融安全是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金融制度是经济社会发展中重要的基础性制度。防范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是金融工作的永恒主题。”⑤《服务实体经济防控金融风险深化金融改革 促进经济和金融良性循环健康发展》,《人民日报》,2017年7月16日。

习近平总书记不仅强调资本市场安全的重要性,还为资本市场安全保障开出了药方。他始终强调维护资本市场的安全根本的方案在于法治。第一,要不断完善金融法律制度。金融作为一个国家的核心竞争力,与其相关的制度也是国家的处于核心地位的基础性制度⑥《服务实体经济防控金融风险深化金融改革 促进经济和金融良性循环健康发展》,《人民日报》,2017年7月16日。。没有完善的金融法治,难有竞争力。第二,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资本市场的高质量发展要把防范金融风险放在第一位,这也需要以法治作为保障。第三,要坚持市场化和法治化的改革方向,加快建立顺应金融发展规律、契合金融范畴特征、协调有效的金融监管框架。第四,要通过法治手段有序推进金融风险管理制度,加强金融风险防控能力。第五,要完善资本市场法律责任制度,以此保障资本市场安全。

四、习近平资本市场法治论述的法理思考

习近平资本市场法治论述十分重视对资本市场法治的理论凝练,进而指导市场实践。“推进全面依法治国是国家治理的一场深刻变革,必须以科学理论为指导,加强理论思维,不断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取得新成果,总结好、运用好党关于新时代加强法制建设的思想理论成果,更好指导全面依法治国各项工作。”⑦习近平:《论坚持全面依法治国》,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年,第6页。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一个原创性科学概念⑧张文显:《深刻把握中国式现代化的科学概念和丰富内涵》,《经济日报》,2022年10月23日。,也是一套完善的理论系统,其中包含了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中国式道路,并内在地包含了资本市场的法治建设,从而实现资本市场治理的现代化。

(一)以中国式现代化理论指导资本市场法治建设

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过去、现在以及将来发展的新型现代化,是现代化的新形态、新道路,不仅借鉴了有世界先进国家现代化进程中的一些有益经验,更有符合我国现实情况的具有中国特色的要素。从理论上来说,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去理解:其一,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其二,中国式现代化是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的现代化;其三,中国式现代化是独立自主的现代化;其四,中国式现代化是融入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人类社会现代化的现代化;其五,中国式现代化是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其六,中国式现代化是维护人类和平和共同发展的现代化①张文显:《深刻把握中国式现代化的科学概念和丰富内涵》,《经济日报》,2022年10月23日。。所以,中国式现代化不仅体现在理论上所总结的国家和社会的现代化上,还广泛地体现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的现代化方面。具体到资本市场法治现代化方面,就要求我们在批判地继承世界各国资本市场法治建设经验基础上,针对中国资本市场实际情况,创新性地进行制度革新,大胆进行制度性开放,使中国的资本市场能够与世界资本市场相互协调,取长补短,展现出中国资本市场法治现代化的科学性、体系性、开放性。正如上文所述,习近平总书记对资本市场的功能定位、发展道路、监管要求和投资者保护等方面的阐述都本质地反映了资本市场法治现代化的中国特征。除此之外,在国内资本市场法治和国外资本市场法治的关系方面,他也有着开放、包容的视角和站位,提出要统筹推进国内法治和涉外法治,“要加快形成系统完备的涉外法律法规体系,提升涉外执法司法效能。要引导企业、公民在走出去过程中更加自觉地遵守当地法律法规和风俗习惯,运用法治和规则维护自身合法权益”②《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供有力法治保障》,《人民日报》,2020年11月18日。。

(二)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推进资本市场法治

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资本市场法治建设要坚持党的领导,这是中国资本市场法治建设的宗旨和目的决定的。从理论上看,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最重要的特征,因此我国资本市场的建设和发展必须依靠党的领导。这是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一条基本经验,也是全党全民的广泛共识。习近平总书记在2017年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提出:“必须加强党对金融工作的领导。做好新形势下金融工作,要坚持党中央对金融工作集中统一领导。”③《金融活经济活金融稳经济稳 做好金融工作维护金融安全》,《人民日报》,2017年4月27日。只有坚持中国共产党对金融事业的领导,才能集中力量办大事,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金融发展之路。作为金融回归实体经济的制度保障,党中央对金融工作的领导有着重大的作用。只有在党中央的集中统一领导下,才能全面保障资本市场发展的方向和有效维护资本市场安全。党对资本市场法治工作的领导,首先是战略上、道路上的领导,即明确资本市场在市场经济中的重要地位、资本市场发展的总抓手、基本原则、指导理念以及发展目标。

从实践上看,资本市场法治建设和发展离不开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这是时代之现实、实践之必然。改革开放以来,党中央在每一个历史节点都积极发挥了统领作用,奠定了理论基础,指明了前进方向,确定了任务书、路线图、时间表④张文显:《习近平法治思想的基本精神和核心要义》,《东方法学》,2021年第1期。。在资本市场法治建设和发展中,习近平资本市场法治论述明确了资本市场在市场经济中的重要地位,指明了以“服务实体经济、防范金融风险、深化金融改革”为前进方向,确定了以“发展观、开放观”为重要指导理念,深化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基本发展原则。在领导工作的具体层面,保证党在资本市场立法、执法、司法、守法上发挥积极领导作用,通过党领导资本市场立法,将党的主张通过法定程序变为国家意志,通过党领导资本市场执法,确保权责统一、权威高效的资本市场行政执法,建设职能科学、权责法定、执法严明、公开公正、廉洁高效、守法诚信的资本市场执法机制体制,通过党对资本市场司法的领导,优化资本市场司法职权配置,规范司法职权,确保资本市场司法独立公正,维护资本市场公平正义,通过党带头守法,引领资本市场主体全民守法,形成资本市场尊法学法守法用法护法的良好风尚。

习近平总书记资本市场法治论述对党的领导的重申和深化,确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资本市场的国家战略定位,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金融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原则,指明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金融高质量发展的实现路径。党的领导是资本市场建设和发展的必然要求,如果离开了党的领导,如果党自身不过硬,加强服务实体经济能力、防范金融风险、深化金融改革将成为空想。因此,必须既要立足当前,更应着眼长远,以解决现实问题为导向,以可持续长远发展为指引,走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资本市场“创新、绿色、协调、开放、共享”的特色发展道路①冯果:《习近平法治思想中有关金融法治论述的精髓和要义》,《荆楚法学》,2021年第1期。。

(三)以人民为中心作为资本市场法治建设逻辑起点

以人民为中心是资本市场法治建设的初心和使命,也是实现资本市场法治的依靠和保证。首先,以人民为中心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内容,一切为了人民是习近平法治思想的根本立场②卓泽渊:《习近平法治思想要义的法理解读》,《中国法学》,2021年第1期。。以人民为中心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成功经验和深刻教训的总结,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资本市场的必然要求。这是由我国的国体和政体所决定的。其次,习近平总书记将资本市场的发展建设与人民联系起来,没有人民的支持,就没有资本市场;没有广大投资者,资本市场将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资本市场发展的力量来源于人民、资本市场的发展依靠人民,以人民为资本市场发展的力量源泉③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卷,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28页。。再次,资本市场法治建设也必然以人民为最根本的保障,资本市场法治的发展要始终依赖人民。资本市场的发展,既需要完备的资本市场法律体系,还需要高素质高水准的执法机关和司法机关,更需要人人守法,从而营造公平竞争的健康发展资本市场。资本市场法治建设,始终要依赖最广大人民群众,将人民意志贯穿到资本市场法治的全过程。最后,从资本市场发展的目的上来说,也是以服务于人民、为人民增进福祉为落脚点。资本市场发展为了人民,以实现人民美好生活为目标导向。资本市场作为国家经济生活核心领域,服务人民生活正是资本市场的本源性旨归④冯果:《习近平法治思想中有关金融法治论述的精髓和要义》,《荆楚法学》,2021年第1期。。“要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推进普惠金融高质量发展,健全具有高度适应性、竞争力、普惠性的现代金融体系,更好满足人民群众和实体经济多样化的金融需求,切实解决贷款难贷款贵问题”⑤《坚定改革信心注重精准施策 提高改革效应放大制度优势》,《人民日报》,2016年5月21日。。“我们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归根结底是要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⑥《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人民日报》,2020年11月4日。在这一发展目标之下,习近平资本市场法治论述中的“以人民为中心”法治观体现得淋漓尽致。

(四)资本市场法治融合人类共同价值理念,系于人类命运共同体

资本无国界,资本市场法治也具有国际化的要求。习近平资本法治论述不仅抓住了这一核心,还将资本市场的发展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论结合在一起,谋求全人类的共同福祉,具体地体现在他对资本市场开放、发展和风险防范等相关论述中。习近平总书记从来都是从世界角度思考政治、经济问题,他提出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共赢共享”⑦习近平:《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求是》,2021年第1期。。这一理论表明,在国际视角下,各个国家的基本运行要有全人类的整体观,要坚持分享、合作、共赢与包容。习近平总书记阐明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特定的科学内涵和思想内容,即建立平等相待、互商互谅的伙伴关系;营造公道正义、共建共享的安全格局;谋求开放创新、包容互惠的发展前景;促进和而不同、兼收并蓄的文明交流;构筑尊崇自然、绿色发展的生态体系⑧习近平:《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 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人民日报》,2015年9月29日。。

人类社会本质上需要合作,国家之间亦是如此。布雷顿森林体系是二战之后在一些大国主导下的金融合作体系,在全球金融市场合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其作用似乎已经丧失殆尽,局限性日益明显⑨刘道远:《国际金融法治改革现代进路》,《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5期。。在当前新的国际形势之下,开放、合作、共同发展仍然是不二选择。

开放是发展的出路,实现资本市场开放发展是对外开放提档升级的重要表现,是促进我国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⑩冯果:《习近平法治思想中有关金融法治论述的精髓和要义》,《荆楚法学》,2021年第1期。。当前国际形势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单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持续发酵,推进对外开放的压力与日俱增。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在各种场合提出对外开放这一议题。“我们要高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旗帜,坚定不移走和平发展道路,坚持对外开放,同世界各国人民一道,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让和平与发展的阳光普照全球。”①习近平:《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招待会上的讲话》,《求是》,2020年第19期。他还强调“要树立世界眼光,更好把国内发展与对外开放统一起来,把中国发展与世界发展联系起来,把中国人民利益同各国人民利益结合起来”②《更好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 夯实走和平发展道路的基础》,《人民日报》,2013年1月30日。。在全球治理方面,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以规则为基础加强全球治理是实现稳定发展的必要前提”,为此要“坚持规则导向,完善全球治理”③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456-459页。。在对外开放路径选择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只有通过改革打造一个规范、透明、开放、有活力、有韧性的资本市场,实现资本市场开放,才能进一步实现金融开放。对外开放是资本市场进一步发展的要求,是世界经济进一步发展的要求,更是实现人的自由发展的要求。

针对开放与发展的关系,2015年9月26日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发展峰会上强调,“我们要坚持开放的发展,让发展成果汇集各方。在经济全球化时代,各国要打开大门搞建设,促进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更加自由便捷地流动。各国要共同维护多边贸易体制,构建开放型经济,实现共商、共建、共享。要尊重彼此的发展选择,相互借鉴发展经验,让不同发展道路交汇在成功的彼岸,让发展成果为各国人民共享”④习近平:《谋共同永续发展 做合作共赢伙伴》,《人民日报》,2015年9月27日。。申言之,第一,要走公平发展之路,让发展机会更加均等。资本市场的法治要求公开、公平、公正。在国内资本市场范围内,“要把平等保护贯彻到立法、执法、司法、守法等各个环节,依法平等保护各类市场主体产权和合法权益”⑤《完善法治建设规划提高立法工作质量效率 为推进改革发展稳定工作营造良好法治环境》,《人民日报》,2019年2月26日。。在世界资本市场范围内,要积极树立双赢、多赢、共赢的新理念,权责共担,做全球资本市场发展的参与者、贡献者、受益者。第二,要走开放发展之路,反对各种形式的封闭主义。第三,要走全面发展之路,让发展基础更加坚实。第四,必须走和平发展之路,为发展营造良好环境。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和平是人民的永恒期望”。没有和平,发展就无从谈起。第五,要走创新发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