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剧情悬疑片《门锁》的视听语言表达

黄永胜 廖 璇

（作者单位：贵州民族大学传媒学院）

视听语言是利用视听刺激的合理安排向观众传递信息的一种感性语言，将视觉艺术与听觉艺术融合产生新的表情达意的语言符号。新时代背景下，电影艺术的发展是全面的，它所呈现的影片类型也是多种多样的，如爱情片、剧情片、科幻片、惊悚片、动作片等。而《门锁》作为剧情类的悬疑片，在剧情推进下又给人惊悚的体验，这部影片能给观众多重的体验感，是因为创作者别克导演，成功实现了从做梦者到造梦者的一个蜕变。短短4年的时间，从短片《拯救》到电视剧《瞄准》，再到电影《门锁》，每一次他都在突破自己，造就属于自己的梦。4年的创作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更多量的积累则是基于别克导演本身小时候的生活，他对与悬疑类型电影的喜爱，加上他无数的阅片量，为他今后的创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与思路。

纵观电影发展，各种类型化电影层出不穷，一部影片想要脱颖而出，首先，定位要精准，内容要真实，表达要完整；其次，要有明确的类型化标准；最后，要有自己别具一格的艺术表现力。视听语言被视为新生代电影中举足轻重的一环，《门锁》这部电影以城市独居女性为主题，其作为一部类型化的剧情悬疑类电影，影片中镜头的角度、剪辑风格及不同的蒙太奇手法，都在为表达主题服务，呈现效果较好，既深刻地表现了主题，又让观众获得了独特的体验。

1 镜头的运用技巧

镜头语言是与观众交流沟通的重要表达方式之一，它的运用成功与否，在于观众的反应与感受。陈凯歌导演曾说：“一定程度上满足观众的需求，是电影本身的题中之义。”电影作为影片传递的“主体”，它所表达的一方面是镜头画面的真实再现，另一方面是影片主题思想的社会价值观。

1.1 移动镜头与跟镜头的精巧表达

本部影片运用了推、拉、摇、移、跟、甩等镜头[1]，其中移镜头和跟镜头多次使用。影片开场阴森、恐怖、灰暗的氛围奠定了本部影片的感情基调。一开场，镜头就一直跟着女性进行拍摄，给观众一种压抑万分的情绪压力，但也正是由于镜头一直跟随女性，观众迅速地代入了影片之中。观众紧张害怕、提心吊胆的情绪被调动起来，随着镜头四处寻找躲在暗处的人，可终是无果，但当女性躺下后，镜头又巧妙地通过镜子的反射映射出躲在柜子夹层的黑衣人，此时镜头的表现恰到好处，将观众想要一探究竟的心理抓得很牢。紧接着，镜头的不断转变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最后，黑衣人在女性身后出现，女性赶紧逃，黑衣人紧追不舍，镜头紧随其后。开门特写与门下的小兔子门挡形成了鲜明对比，一开始，门挡是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可是最后却成了为难自己的最后一道枷锁，而这也是导演的用心之处。

一位被害女性拉开了本片的帷幕，不容置疑的是完美的运镜，开场就使观众代入其中。正式开片后，影片延续一开场的风格，有条不紊地进行叙事与表达，其中很多生活中的细节，通过夸张的镜头语言表达，引起了人们的共鸣。例如：白百何饰演的方卉在独自走夜路的时候，镜头下忽隐忽现的人给观众很大的神秘感；她独自在家洗澡的时候，镜头语言表现出在城市打拼的独居女性的不易与危险；在中介想要在房间安装摄像头时，摄像机开始以主观视角进行表现，他发现了其他的摄像头，突然一个黑影透过摄像头出现在他的眼中，而他也引来了杀身之祸，这时紧张的氛围感拉到了极致。值得注意的是，这些镜头都是导演为推进剧情而埋下的伏笔，镜头之间环环相扣，镜头语言设计巧妙。

1.2 固定镜头的细节表达

固定镜头画面的表达，是电影突出高潮部分的重要形式之一，影片多次通过镜头展现细节部分，如扫地机器人、快递上的名字等。扫地机器人在影片刚开场不久就出现了多次的固定镜头特写，从视听语言角度分析，镜头出现特写是要重点表达某一事件或者该物体所具有特殊的含义[2]。果不其然，扫地机器人推动整部影片进入了高潮，它在清理床下卫生时一次次被推出引起了方卉的注意，这也促使其发现了中介死亡的事实，将整部影片的悬疑感拉到了极致。再者就是快递包装上的名字，在开场第一位死亡女性的快递包装上，“Jeffery”这个名字就已经出现，这是镜头给出的答案；方卉好友在第二次遇到危险，查询消费信息时，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郑医生假借方卉好友之名约方卉出来吃饭结账时，这个名字又一次出现。这些镜头的含义需要观众去思考，而一幕接一幕的镜头画面，使观众从投射式的观看转变成了启发式的观看。

关于镜头的运用，其实很多地方都给观众留下了答案，且运用巧妙的镜头在开场就给观众留下了一串问题，如杀人凶手是谁、为什么杀人等。随着后面镜头的推进，每次男人进入方卉的房间时，观众都能看到这个人，但这个人的真实面目观众无从知晓。因为镜头表达的是人的轮廓、局部特写、物品特写等，并没有真实地展现出该人物的具体样貌特征，可以说这是镜头所埋下的伏笔，设计精妙。

2 声音的巧妙表达

电影是视觉与听觉并举的艺术，听觉对剧情的烘托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声音处理上，影片包含3种声轨：音乐、音响与人声[3]。声音在一部电影中所起到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有时候声音的巧妙运用，能够对整部影片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2.1 悠闲音乐奠定影片惊悚基调

影片为了营造出惊悚的氛围感，将环境自然声运用得很自然，通过把环境声与人物声音融为一体，将城市独居女性的孤独、无奈与害怕表现得淋漓尽致。对于一部影片而言，声音的比重没有画面内容占得比重大，但声音在表达情感方面、对于画面或者剪辑中存在的不足等，能够起到提升的作用，即在基础的表达上，给予影片新的力量，促使影片效果达到最优化。

音乐是一部影片的主旨基调，可以帮助观众与一部影片主题产生共鸣，如《我爱你中国》这种音乐体裁，适用于宏大叙事的抗日电影、爱国电影等，而一首轻缓的音乐给人的感受是缓缓道来，适用于爱情的文艺片。《门锁》这部影片的主题曲是《我要我们在一起》，这首曲子较为平静、冷漠、孤单、休闲和压抑。一首音乐拥有多种表现力的原因是巧妙运用于各种不同场景的需要，如片头、片尾主题曲的使用十分巧妙：第一，它是作为贯穿影片全片的主题曲；第二，它表达了整部影片的感情基调；第三，它加快了整部影片剧情的推进，且在不同时段，观众听到该配乐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2.2 贴切的音响增强场景真实感

电影中的音响是除语言与音乐之外，外部自然界环境声音的统称，具体来说，影片中的音响设计需有层次感[4]。《门锁》的环境声很真切地还原了现实场景，如开门的声音、门锁的声音、脚步声、电梯开门声等，对观众而言都是现实生活中最自然的存在。导演同样很自然地将自然声运用到影片中，并且很好地达到了制造悬疑氛围的目的。观众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时，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危险即将来临。比如，心怀不轨的老板敲方卉的房间门时，咚咚咚的声响让方卉局促不安，老板假借送包，企图对她图谋不轨，她以给老板买红花油为由开门逃跑，开门后映入眼帘的小吴成功化解了这次危机。又比如，方卉在餐厅知道真相的时候，想要坐电梯逃离现场，此时电梯关门的声音紧扣观众心弦，其随着方卉的逃离而紧张不安，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郑医生出现在方卉面前，这预示着即将迎面而来的是一场战斗。

2.3 清晰的对话独白突显人物性格

影片在表达上最注重的是画面内容的呈现，但人物之间台词的演绎，也是影片表达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影片中有几处对话与独白起到了明显的推动作用。首先，方卉与中介的争吵对话交代了方卉所处的环境，大城市下自己一人生活，工资不是很高，换不起房子等，且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为下面的剧情奠定了基础。其次，老板与方卉之间的对话，显示出老板的心怀不轨。再次，方卉与郑医生在餐厅吃饭时，以《千与千寻》表达了他们不同的爱情观，这也给后面方卉发现端倪作了一个很好的铺垫。最后，方卉被郑医生挟持后，郑医生给方卉讲述自己在感情上被遗弃的故事，点出了郑医生的犯罪动机，他是需要爱的，他是需要温暖的，但他在讲述时，镜头展现的是其嘴部的局部特写，突显出了他的面无表情及冷酷无情。

通过这些对话可以看出，身处大城市的方卉虽已万分小心，却还是受到了伤害，但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导演想要刻画的不仅是方卉这一电影人物，其想要突显的是一个具有社会属性的符号标签。

3 视听语言下女性独居生活的艺术呈现

电影《门锁》是2021年上映的一部关于城市独居女性的电影，它关注女性安全这一话题，关注独居女性这一群体。这部影片在上映前给人的期待值很高，它深度剖析了城市空间里男女的差距给女性造成的安全困扰，种种不安的因素让女性的生活处处不安，这种不安来得悄无声息，却又无时无刻不在。

3.1 观众视角下的艺术呈现

观众作为观影者，对该影片有着独特的见解，因为每个观众所处的大环境是不同的，所见、所闻、所感也不相同。《门锁》是反映女性题材的电影，但影像中也有多视角的视线：第一，站在女性本身角度观看，这部电影所呈现出来的是一部真切的女性电影，她们可能从某一细节能感同身受，这就是女性视角；第二，站在男性的视角观看，他们看到的是女性生活中所面临的危险遭遇，从而凝视她们的生活过程。

拉康的镜像阶段论和主体阶段论成为电影第二符号学的主要内容，其“镜像阶段”是把自己的真实身体和镜中自我相认同，从而完成自我的同一性和整体性的身份认同过程[5]。观众作为真实的自己，能够通过观影的形式实现自我认同。这部电影作为一部现实题材的电影，它所表达的内容也是多重的，首先，从女性观影者角度来看，它是一个自我投射的过程。其次，从男性角度来看，它是社会生活的真实反映。电影作为影像传播的主体，它的画面内容、拍摄角度、构图技巧等都取决于导演的视角，从导演本身来看，其是从第一视角对该作品进行描摹、雕琢等，一次次地让作品符合现在观众的观影需求，导演是做过功课的，他所要把握的不仅仅是剧本的创作，更多的是镜头画面语言的调度。究其原因是最后作品的呈现不是靠导演的讲解去完成，而是画面传递出来的信息内容，由此可见，视听语言在主题的表达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3.2 当代影像艺术关注女性的生活

纵观现在的影像表达，其更加注重现实生活中某一群体存在的表达，而女性生活就是某一群体存在的良好表达之一。《门锁》这部影片从“独居女性”群体的镜像对比观照入手，分析了电影文本中女性的安全意识与自我保护，进而深层次地探讨了女性在现实生活中如何加强自我防御。

影像艺术作为重要的传播载体之一，自然而然承担起了传递信息的重要任务。随着科学技术与影像艺术的融合，近年来，各个银幕上都有关注女性生活题材的电影上映，如《我的姐姐》《花木兰》《扬名立万》《第一炉香》等。这些影片通过女性视角反映社会生活中女性的生活环境，同时也以具体的人物形象让观众感受到了女性对生活环境与命运不公的反抗。总而言之，其不同程度地反映了女性的现实生活。而电影《门锁》以女性生活为议题，突显了“城市独居女性生活”现状，从反映现实的维度来看，影片体现了其独有的社会价值，既敢于揭示社会的一些伤疤，点明了现实生活中独居女性所面临和承受的种种困境，观照了社会现实生活，也促使人们进行了反思[6]。

4 结语

独特的电影语言，使得观众近距离深切感受现实，并激发了其对社会现实的关注与思考，电影传递的信息，使得观众重新审视社会现状。电影《门锁》对于声音、镜头的运用都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它的艺术呈现给观众留下了启发空间，具有良好的传播效果，它的视听语言值得电影从业者去研究和探讨，笔者相信未来的电影会通过视听语言的运用，更加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