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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形传说:被“建构”的苏美尔》

2022-02-01保罗柯林斯曹磊

全国新书目 2022年12期
关键词:古埃及想象文明

[英]保罗·柯林斯 著 曹磊 译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鼓楼新悦 出品

2022.4/89.00元

[英]保罗·柯林斯

牛津大学阿什莫林博物馆古代近东馆馆长,主要研究方向为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和伊朗考古、艺术历史。已出版著作《亚述王宫雕塑》《高山和低地:古代伊朗和美索不达米亚》。

曹磊

文学硕士,作家,翻译。著作有《1945》《战士之路》《从北京到曼德勒》等,其中《六千零一夜:关于古埃及的知识考古》入选第十五届“文津图书奖”推荐图书。

本书为我们揭示了在过去150年当中,各国学者如何利用出土自伊拉克和叙利亚的各类考古和文献资料,构建出了一套以苏美尔人为题的“知识”。作者以清晰而专业的文字讲述了那片古老土地上曾发生过的战争,以及古代苏美尔人创造出的文学、艺术、制度、建筑、文字等,让那个“失落”过的古老文明重新焕发光彩,变得生动起来。

人们曾经认为,现在也经常认为,某个社会或地域是否“文明”主要取决于它所创造的社会文化和社会结构达到了怎样的发展水平。对于社会发展水平的判断则大多以西方世界为标尺,后者一般被视为最复杂的社会形态,也就是“最高级”的社会形态。

幸运的是,人类历史上这种由“语义学”所引发的矛盾并非总能得到清醒的认知,进而妨碍同时期的历史讲述者建构他们的历史。于是,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那样,对于某些概念的“自以为是”将会对苏美尔人理解和想象这个世界产生深远的影响。

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历史再次告诉世人,很多时候追忆“过去”的目的往往是为“现在”服务。身在“西方”(即便如此简单的一个定义,背后同样存在着非常复杂的张力)的我们经常会将历史上的其他文明和民族视为“他者”,然后通过“‘他者’如何影响和塑造了西方文明”的思维方式,将他们纳入我们自己编织的那套历史叙事和身份认同当中。

某些古代文明,例如古希腊和古罗马文明,始终被认为在西方文明的演进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14世纪文艺复兴运动作为现代西方文明的起点,重新“发现”了这两种古代文明,尤其是在美学和政治领域,它们被奉为完美和秩序的体现。

有别于这两种从未失落过的古代文明,其他的所谓“失落文明”,比如古埃及文明,也可以通过西方探险家和考古学家的努力重见天日,进而在我们当今的社会生活中占据与上述两者同等重要的地位。重新回归历史视野的古埃及文明凭借象形文字、金字塔、木乃伊之类的故事和传说,以一种令人痴迷同时又八面玲珑的东方“他者”形象呈现在世人面前,只不过这个“他者”形象的确立同样基于西方人的文化想象。

美索不达米亚曾经存在过的那些古代文明虽然从未被赋予过如此重要的意义,却依然在西方主流文化的构建过程中发挥着自身的独特作用。就像古希腊人、古罗马人和古埃及人一样,这个地区的某些古代族群,比如亚述人和巴比伦人,从来就没有真正淡出过我们的视野。他们发出的声音始终回荡在《圣经》和其他古典世界文本的故事讲述当中,随后又借助古代西方、阿拉伯和波斯的相关文本得到间接阅读和传播。相比之下,由于语言的局限性,古代亚述人和巴比伦人留下的原始文本只能在较小的范围内流传。

按照欧洲人原先的文化想象,生活在美索不达米亚北部的亚述人不过是《圣经》故事里欺压犹太人的罪魁祸首。同时期的美索不达米亚南部则被描绘为犹太先知亚伯拉罕(Abraham)的故乡,还是通天塔的所在地。

公元19世纪,位于尼姆鲁德和尼尼微两地的亚述王宫遗址被发现,当时的英国人认为,古代亚述文明取得的辉煌成就与维多利亚时代的工业和科技进步存在某种古今呼应的关系。置身于这样的时代语境中,伦敦海德公园(Hyde Park)的阿尔伯特纪念碑才会以铭文的形式,将公元前700年前后营造王城尼尼微的亚述国王辛那赫里布(King Sennacherib)颂扬为现代工程学的先驱。

大概150年以前,包括西方人在内,世人其实对古代苏美尔人一无所知,直到位于伊拉克和叙利亚的古代遗迹、文献得到发掘整理。话虽如此,但是单纯凭借故事和传说去想象古代苏美尔人到底是什么样,他们来自哪里,相貌如何,仍然是一项很难完成的任务。我们对苏美尔文明的想象和阐释也就无法达到古埃及文明那样的高度,后者与西方思想之间毕竟存在着相对悠久的历史渊源。更何况,苏美尔人也没有留下类似金字塔那样可以穿越时空、为我们的想象提供参照的传世建筑。

苏美尔人的首次被“发现”是在 19 世纪下半叶。依靠欧洲列强的强大军力,这个时期的西方探险家、外交家、商人和学者可以在美索不达米亚任意徜徉,记录他们的所见所闻。出于自身爱好或者为博物馆搜罗藏品的目的,他们还能够随心所欲地将当地文物带回故乡。

西方人从自身立场出发,认为当代中东地区的众多东方民族在很大程度上与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那些古代族群风马牛不相及,后者在《圣经》以及其他古典文献中的形象反倒跟欧洲人存在很多相似性。于是,这些古代族群以及他们留下的那些建筑遗迹和艺术品,便被顺理成章地划入了西方文明的范畴。

凭借军事和经济实力的支持,欧洲列强可以在世界各地肆意搜罗文物,侵占古迹,还能让那些绵延至今的古国沦为自己的殖民地。诸如此类的行为往往会以战争和宗主权作为遮羞布。欧洲人来到中东以后,最初的身份通常是商人和军事顾问,再后来就变成了侵略军。在殖民大军的行列当中,经常还有考古学者混杂其间或尾随其后。这些人的研究视角大多以当时刚刚成型的种族理论为立脚点。

随着古代苏美尔文物的不断出土并得到研究,这种文明形式被越发深入地吸纳进了有关西方文明起源的话语当中。

20世纪的多数时间里,各国列强以及各种理念相互冲突,给世界带来了一场又一场难以想象的血腥战争。与此相反,古代苏美尔人似乎是一个热爱和平的民族,终日醉心于修建城市、书写文字和发明车轮,除此之外再没有留下别的东西。他们所采取的社会体制,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被视为民主政体的最早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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