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劳”的麻雀

何腾江

麻雀有着短短的、黑黑的尖喙，全身披着栗色带黑纹的羽毛，左右脸颊各有一处黑斑，起到了点缀的作用，多多少少有点“画龙点睛”的意思。它们与人类伴生，是留鸟，并不迁徙。我熟悉它们，就像熟悉家里的鸡鸭鹅一样。

冬天，麻雀遇上阴冷的天气，就喜欢躲在屋脊下。可是，那时候村里大多还是茅草屋，想找一个屋脊躲避风寒，就跟在冬天找食一样困难。我家附近有一处破败的瓦房，纵然是断壁残垣，仍依稀可见大户人家当年的阔气。少年时的我，曾亲眼看见那些羽毛被冷风刮得凌乱的麻雀钻进屋脊上的洞口。那时，我破天荒地动了一点点怜悯之心。

但那一丁点怜悯之心，到了夏天就荡然无存了。因为这些麻雀虽然时常翻飞在村落里，每天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一副勤劳的样子，让不知内情的人以为它们是“劳动模范”，但实际上，它们是不折不扣的“家贼”。与它们斗智斗勇，是我整个夏天的生活主题。

有一句话人们再熟悉不过——“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但六月，正是稻田收割的時节，所以收割水稻时，大家总要祈求上天不要下雨，阳光最好能猛烈些，这样横躺在地上的水稻一两天就能晒干了。稻谷颗粒归仓后，稻草也是要晒干的，因为它们还有大用场。

六月时，我们要格外提防麻雀。这些“家贼”似乎比我们更熟悉田里的情况，稻谷一熟，它们就成群结队地从村落里飞到稻田中，肆无忌惮地啄食稻谷。

站在一片金黄的稻田前，看着沉甸甸的稻穗，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收获的喜悦，一群上下翻飞的麻雀就从这片稻田飞到那片稻田，破坏了大家的好心情。

站在田间的稻草人，穿得再威武，也早就被麻雀识破了。那些吃得肚子圆鼓鼓的麻雀，还大大方方地停在稻草人身上，似乎在嘲笑它。

看着稻草人身上的麻雀，我气不打一处来，俯身捡起土块，狠狠地砸过去。麻雀落荒而逃，但在扑棱棱起飞的时候，还不忘拉一泡鸟粪，真是名副其实的“吃饱了撑的”！

即便处心积虑地和麻雀周旋，它们所到之处，还是会有许多稻谷被糟蹋。这总是让我们痛心疾首，但也无可奈何。

麻雀和家燕一样，与我们伴生，和我们同住，但它们与家燕的地位显然有着天壤之别。家燕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堂屋的屋檐下搭窝，麻雀只能偷偷摸摸地躲进屋脊的洞口里御寒。这境遇和它们的行为特征是密不可分的。

小时候我养过不少鸟，却未曾成功地养活过一只麻雀。被塞进鸟笼的麻雀，面对一堆稻谷，居然视若无睹，一副宁死不屈、绝不吃“嗟来之食”的样子，真是有骨气呀！无奈，只好打开鸟笼放飞。

重获自由的麻雀丝毫没有恐惧的样子，居然叫来同伴在屋顶上“叽叽喳喳”地聊起来。一边聊还一边觊觎着院子里的稻谷，伺机而动。难道“偷”来的东西格外好吃？真是奇怪！

吃饱了稻谷的麻雀，会转头飞到另一边的竹竿上，排成一列，凑在一起神聊，热闹得很。那场景正如我写的儿童诗《麻雀最爱凑热闹》一样——

麻雀最爱凑热闹

明明没有什么新鲜事

它们也可以喋喋不休

从这家吵到那家

麻雀最爱凑热闹

电线那么长

它们也非要挤到一块儿

不嫌吵，也不嫌挤

自 然课 堂

1.麻雀和家燕一样，与人类同住，它们的“家庭地位”一样吗？

（1）一样的

（2）不一样的

2.文中写道：“这些麻雀虽然时常翻飞在村落里，每天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一副勤劳的样子……”请问：麻雀勤劳的“内情”是什么？请在文中找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