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探索，女性不能少

张田勘

2021年10月16日，女航天员王亚平与翟志刚、叶光富一起飞向太空，再次刷新了女性在航天航空领域的纪录。王亚平成为中国首位两次进入太空的女航天员、中国空间站首位女航天员、中国首位出舱的女航天员、中国在轨驻留时间最长的女航天员。在为期6个月的空间站工作中，王亚平将与翟志刚、叶光富一起，共同开展机械臂操作、出舱活动、舱段转移等工作，进一步验证航天员长期在轨驻留、再生式生保等一系列关键技术。

任何事物和活动，两性的参与犹如一片树叶的两面，缺少任何一面都是不完整的，太空探索也是如此。王亚平参与太空探索已经两次。在中国女性参与太空探索的道路上，刘洋被称为“神女一号”，王亚平则是“神女二号”。两次进入太空使王亚平有了更为特殊的经历，对太空科研或许有更多的贡献，比如，在太空中两性的生物、生理差异上提供更多的科学证据。在次数上，翟志刚也是两次进入太空，因此，王亚平和翟志刚两次进入太空的经历将为人类未来在太空生活获得更全面、更可靠、更实用的科学证据。

在世界航天史上，已经超过560人到过太空，其中不到70人是女性。这些参与太空探索的女宇航员与男宇航员一道共同创造了人类历史的新篇章（根据惯例，文中将中国乘坐航天器进入太空飞行的人员称为航天员，国外相关人员称为宇航员）。在她们当中，有世界上第一位女宇航员、苏联的瓦莲京娜·捷列什科娃；首位在太空行走的女宇航员、苏联的斯韦特兰娜·萨维茨卡娅；也有目前为止在太空飞行和空间站停留时间最长的美国女宇航员香农·卢西德，为188天4小时14秒；世界上第一位黑人女宇航员、美国的梅·杰米森；世界首位女太空游客、伊朗裔美国女企业家阿努谢赫·安萨里；美国航天飞机第一位女驾驶员和机长艾琳·柯林斯（2005年7月13日，发现号）。

女性进入太空不只是因为她们的能力不可替代，她们的参与也能让科学研究更全面。如同在地面上工作和生活，太空中的科学研究和工作也需要男女合作。与男性相比，女性更温和、更细心、更耐心，一般来说，女性沟通能力更好，具备语言优势，更有利于协同工作。较长时间的太空工作和生活也需要两性在心理方面的互补，在太空工作中加入女性成员有助于完成繁重的科学研究和工作任务。

同时，女性在太空也具有某些生理方面的优势。太空是一个微重力环境，女性体内有较高的雌激素，对一些微量元素（如镁）的代谢能力比男性更好。女性体内铁的含量较低，因此不易出现铁中毒、血栓、血管痉挛、心律紊乱等问题，比较适合较长时间的太空生活。

女性与男性在生理上存在差异，女宇航员在太空执行任务也是检验太空探索是否对女性有特殊影響的机会。

曾处于太空辐射、失重等特殊环境的经历是否会影响女性的特定生理功能，如生育？第一位进入太空的女性、苏联的瓦莲京娜·捷列什科娃于1963年6月16日乘坐东方六号飞船进入太空，执行了三天任务。同年11月3日，她与宇航员安德烈·尼古拉耶夫结婚，此时距离其进入太空4个多月，距离安德烈上次进入太空仅一年多。1964年6月8日，捷列什科娃产下一女，她是目前为止从太空归来后最快生育的女宇航员。这两位宇航员的女儿美丽大方，品学兼优，现在已经是一名医生。苏联另一名女宇航员斯韦特兰娜·萨维茨卡娅，是首位进入空间站生活和首次进行太空行走的女性，在太空站生活了12天，返回地球一年半后也顺利生育孩子。

中国的两位女航天员首次进入太空时，均是已婚未育。刘洋在飞天归来后，于2014年生下了一名可爱的男孩，孩子身体非常健康，刘洋的身体状况也很好。这些情况表明，在太空只要防护条件好，完全可以减少辐射影响，而且比很多医学检查的辐射剂量都还要低。以现有证据来看，太空生活和经历并不会影响女性的生育。

不过，女性参与航天任务不仅能检验特殊环境对生育能力的影响，还可以研究男性和女性在太空是否有相同或相异的生理影响或机制，为以后长期载人航天做准备，这将是下一步的研究和工作。

迄今，女性参与太空探索、进入航天领域工作还存在局限和不足。联合国发布的数据显示，在国际航天工业中就业的女性占比与30年前大致相同，仅占总劳动力的20%～22%。多年来，航空航天行业的女性人数一直徘徊在20%左右。截至目前，仅有11%的宇航员是女性。王亚平完成中国女航天员第一次太空行走之前，在已经进行的225次太空行走中，只有15次是由女性进行的。

从职业回报来看，航空航天和国防领域往往能提供高收入工作，可以为女性提供更多的发展空间、财务自由，但是该行业的首席执行官中只有19%为女性。在全球范围内，女性作为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领域的研究人员的比例仍然明显不足，全球平均比例只有28.8%。

现实的情况是，女性参与航空航天工作的人数远低于男性。为了让更多的女性进入航空航天领域，联合国外层空间事务厅启动了“外层空间促进女性权利”项目，以提升女性的参与能力。未来90%的工作都将需要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相关技能，女性必须接受相关教育，拥有行业所需技能，才能在未来的就业市场上具有竞争力。

1999年12月6日，联合国大会第54/68号决议宣布每年的10月4日至10日为“世界空间周”，以庆祝空间科学技术对改善人类生活水平的贡献。2021年世界空间周的主题就是“太空中的女性”。之所以设置这个主题，就是要让人们认识到空间科学领域的性别多样性问题，了解女性在进入与空间科学相关职业时所面临的障碍，并讨论和推动如何克服这些挑战。同时，在实现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方面，世界必须确保女性受益于空间领域，确保女性在空间科学、技术、创新和探索中发挥积极的作用。

探索太空的旅途充满机遇与挑战，也隐藏着巨大风险。迄今共有31名宇航员在航天事业上献身，包括18名宇航员在航天飞行中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13名宇航员或者试飞员在航天器的测试或航天任务的训练过程中牺牲。在这些宇航员中，有4位女性在太空探索中牺牲，她们是1986年1月28日美国挑战者号事故（发射过程中航天飞机解体）中牺牲的女宇航员克里斯塔·麦考利夫和朱迪丝·雷斯尼克；2003年2月1日美国哥伦比亚号事故（航天飞机返回再入大气层时解体）中牺牲的女宇航员卡尔帕纳·乔娜和劳雷尔·克拉克。女性与男性一起参与航天探索让这份工作有了同生死、共荣辱的神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