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名在校医学生噩梦体验及影响因素调查分析
2022-01-25郑亚楠廖慧云胡雯
郑亚楠 廖慧云 胡雯,3
(1 赣南医学院心理学系,赣州,341000; 2 赣南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赣州,341000; 3 赣南医学院农村医学教育研究中心,赣州,341000)
噩梦指反复发生的、以极端恐怖不安、焦虑为主要内容的梦境体验,通常做梦者会因梦境内容而立刻觉醒且对梦境恐怖内容能够清晰回忆、心有余悸的一种睡眠障碍[1]。相关研究表明,26%的普通人和39.8%的精神疾病患者长期经历噩梦体验[2-3],长期噩梦体验将影响机体的健康状态[4-5]。
大学生正处于身心发育、专业学习的关键期,良好的睡眠质量是保证其顺利完成学业和身心健康的重要条件[6]。目前,我国关于大学生睡眠的研究多集中于睡眠质量及相关影响因素[7-8],对于噩梦体验研究相对匮乏。相关研究表明,医学生因自身专业特点、学业压力等因素导致睡眠质量较其他专业更低[9]。本文采用“噩梦经历问卷”和自编“一般资料及噩梦影响因素调查问卷”对490名医学生进行问卷调查,探讨在校医学生噩梦体验的流行病学资料及其影响因素,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采用“噩梦经历问卷”和自编“一般资料及噩梦影响因素调查问卷”对490名医学生进行问卷调查。采用整群取样,从本校选取10个临床医学专业班级共524人,共发放问卷524份,回收有效问卷490份,回收有效率为93.51%。调查对象年龄范围17~24岁,平均年龄(20.74±1.12)岁,其中男生288人,女生202人;大二医学生226人,大三医学生264人;城镇生源医学生185人,农村生源医学生305人;独生子女155人,非独生子女335人。本研究未纳入正在临床实习而影响睡眠的大四、大五的医学生及对医学就业、学业等了解不深的大一新生。
1.2 研究方法
1.2.1 噩梦经历问卷(Nightmare Experience Questionnaire,NEQ) 该量表由陈婉珍、王伟等人编制,包括是否有噩梦经历及另外20个题目,分为躯体影响(Physical Effect,评估噩梦经历后对个体躯体健康的影响)、负性情绪(Negative Emotion,评估噩梦期间个体害怕、无助等负性情绪体验)、意义诠释(Meaning Interpretation,评估个体对噩梦经历的理解和体验程度)、恐怖刺激(Horrible Stimulation,评估个体噩梦的恐怖程度),4个维度采用1“非常不像我”~5“非常像我”的5级计分法[10]。本研究中信度分析,该量表α=0.853。
1.2.2 一般资料及噩梦影响因素调查问卷 参考睡眠质量影响因素相关文献[8,11-13]自行设计,调查内容包括性别、年龄、年级、生源地、是否独生女、自评人际关系、学业满意度、自评学业成绩、自评室友关系、目前恋爱状况、自评家庭经济状况、吸烟状况、饮酒状况、饮用咖啡状况、饮茶状况、饮用碳酸饮料情况、食用奶制品情况、手机上网情况、网络游戏等电脑使用情况、睡前是否使用手机、晚间体育锻炼情况、月生活费等。
1.3 施测过程 在征得调查对象同意后,于班级活动、课间等适宜场合进行调查,由经过培训的辅导员担任主试,采用标准而统一的指导语,要求调查对象匿名作答、独立完成、当场回收,对自愿参与的同学进一步完成个别访谈。
2 结果
2.1 医学生噩梦体验一般情况 490名调查对象中,357名(72.86%)调查对象表示过去1年曾有噩梦体验,噩梦体验次数为1~52次,平均噩梦体验次数(8.45±9.55)次;其中,212名男生过去1年曾有噩梦体验,145名女生过去1年曾有噩梦体验,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124名城镇生源医学生过去1年曾有噩梦体验,233名农村生源医学生过去1年曾有噩梦体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28)。见表1。
表1 不同性别、生源地医学生NEQ及各维度得分比较分)
2.2 医学生噩梦体验影响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以医学生过去1年是否存在噩梦体验为因变量(1=有,0=无),以人口学变量及可能影响睡眠质量和噩梦体验的因素为自变量,具体赋值为:1=男,2=女;生源地:1=城镇,2=农村;是否独生子:1=是,2=否;自评人际关系:1=良好,2=一般,3=较差;专业满意度:1=满意,2=不满意;自评学业成绩:1=良好,2=一般,3=较差;家庭经济状况:1=良好,2=一般,3=较差;自评室友关系:1=良好,2=一般;目前恋爱状况:1=是,2=否;自我期望:1=较高,2=一般,3=较低;吸烟情况:1=不吸烟,2=<10支/周,3=10~40支/周,4=>40支/周;饮酒情况:1=不饮酒,2=<1次/月,3=1~3次/月,4=≥4次/月;饮茶情况:1=不饮茶,2=1~5次/周,3=6~15次/周,4=≥3次/d;碳酸饮料饮用情况:1=不喝,2=≤1次/周,3=2~7次/周,4=>1次/d;食用奶制品情况:1=不喝,2=≤1次/周,3=2~7次/周,4=>1次/d;咖啡饮用情况:1=不喝,2=≤1次/周,3=2~7次/周,4=>1次/d;手机上网情况:1=不用或极少,2=≤0.5 h/d,3=0.5~1 h/d,4=>1 h/d;网络游戏等电脑使用情况:1=<2 h/周,2=2~10 h/周,3=11~20 h/周,4=>20 h/周;体育锻炼情况:1=基本没有,2=<1 h/周,3=1~2 h/周,4=>2 h/周;入睡前是否使用手机上网:1=是,2=否;月生活费:1=1 000元以下;2=1 000~2 000元,3=2 000元以上。以向前Wald法进行医学生噩梦体验影响因素多因素logistic逐步回归分析。结果显示,6个因素影响医学生噩梦体验。见表2。
表2 490名医学生噩梦体验与影响因素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3 讨论
相关研究认为,梦的形成与多方面因素有关。而噩梦体验往往与个体的焦虑情绪、抑郁、神经质或攻击性有一定联系[14-17]。目前,国内关于噩梦体验的研究匮乏。本次调查显示,72.86%医学生过去1年有过噩梦体验,远高于国外普通人群样本调查结论[2],其原因可能在于国内对噩梦的理解为“恐怖、让人害怕的梦”,使本次调查的噩梦体验内容过于宽泛,造成检出率过高。本次调查未发现不同性别医学生噩梦体验存在差异,而国内关于不同性别大学生睡眠质量是否存在差异的研究结果也多不一致,除取样、文化等差异外,可能还与调查时被试的心理压力等多方面因素有关[8],因此,笔者认为,相对于社会赋予不同性别的角色特征,医学生的学业压力、人格敏感特质、过去创伤经历等因素可能对噩梦体验的影响更为显著。而农村生源医学生噩梦体验检出率更高,其原因可能在于相对于城市,农村关于“鬼神”等迷信宣传更多,可能对成长于农村的医学生梦境存在影响。个别访谈、个案心理咨询中,部分对象也报告噩梦中的内容多为“魔鬼”“怪兽”而非“凶杀案件”“交通事故”“灾难场景”等也可以佐证上述观点。但对于存在噩梦体验的医学生,除个别维度外,不同性别、生源地医学生NEQ量表总分及其他维度均不存在差异,其原因可能在于恐怖的噩梦对个体的情绪、第二天社会功能等影响较大,对个体的影响的高低多取决于噩梦本身的恐怖程度而非噩梦体验者自身的人口学变量[11-13]。
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表明,除生源地外,医学生噩梦体验还与自我期望、吸烟情况、饮茶情况、食用奶制品情况、入睡前是否使用手机上网5个因素有关,即自我期望越高、爱喝茶、爱食用奶制品、睡前爱使用手机上网的医学生噩梦体验越频繁,而爱吸烟者则不容易有噩梦体验。自我期望过高的医学生更容易感受到学业压力,影响睡眠质量进而容易出现噩梦;经常饮茶的生活习惯容易提高神经兴奋性、破坏睡眠规律,造成夜眠不适,多梦[8],进而容易出现噩梦;入睡前过度使用手机上网、视频、游戏等功能,可以影响睡眠质量,尤其是睡前使用手机观看视频、玩游戏等存在恐怖、焦虑体验等更容易在入睡后出现噩梦;虽然食用奶类对提升睡眠质量有帮助,但本次调查发现喜爱食用奶制品者是噩梦体验高发人群,其原因可能在于喜爱食用奶制品者自身性格:偏好奶类者往往是更关注于食品营养、担心自身健康、具有焦虑人格特征者,相对于一般人群睡眠质量可能更低,相对而言更容易出现噩梦体验;而吸烟虽然影响睡眠质量,但医学生吸烟量较其他人群低[18],这种情况下烟草的镇定作用更为明显,反而有助于提升睡眠质量,减少噩梦体验。本研究未发现体育锻炼对噩梦体验存在影响,其原因可能在于医学生因学业特点,体育锻炼较少且多不规律,对睡眠影响有限;而网络游戏等电脑使用情况虽然对睡眠有一定影响,但其影响多为昼夜颠倒,但对睡眠质量低、噩梦等反而影响不大。
综上所述,目前国内关于噩梦体验的研究匮乏,但本次调查结果显示,近75%的医学生过去1年曾有噩梦体验,可以推测大学生人群中频繁做噩梦者比例较高。长期噩梦经历不利于大学生身心健康,因此,高校应从多方面入手予以改善:1)高校心理咨询中心应加强睡眠质量的宣传与教育工作,尤其是目前关注较少的噩梦相关知识,帮助其了解噩梦对心理健康的影响及频繁遭受噩梦影响如何求助;2)高校应针对噩梦体验较为频繁的大学生进行有针对性的心理干预,如在新生心理普查时同时完成睡眠质量、噩梦体验相关问卷调查;3)加强正性教育,减少迷信思想对大学生睡眠质量的影响;4)开展睡眠质量与电子设备使用情况的知识宣传与讲座,使大学生能够合理使用手机、电脑等电子设备,提高睡眠质量。
本研究仅粗略调查医学生噩梦体验情况及一般影响因素,还有很多不足:1)调查对象为本校医学生,结论尚不足以推广至全体大学生;2)影响因素未采用其他心理量表。未来计划扩大样本,同时结合人格、情绪等心理测验,进一步探讨噩梦体验的流行病学资料及影响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