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等级医院护士工作场所暴力应对资源的比较研究

赵晓晴，王海芳，蔡建政，张滢滢，喻伟霞，秦子煜

1.苏州大学医学部护理学院，江苏 215006；2.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工作场所暴力（workplace violence， WPV）是医疗卫生行业的重大公共安全问题，已受到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将其定义为个人或者团体在其工作场所受到的辱骂、威胁或者攻击，从而对其安全、健康和幸福造成明确或潜在的挑战，根据暴力发生类型可分为身体暴力和心理暴力[1]。护士作为医疗行业中的主要组成部分，因与病人直接接触且提供持续性的服务等职业特殊性，成为WPV 的最主要受害者之一[2-3]。而应对资源是指用于缓解应激反应强度的一系列综合措施[4]，可分为内在品质和外部支持两个方面[5]。暴力事件作为护士职业中最常见的应激事件之一，其WPV应对资源具体涵盖认知、预见、应对能力和组织支持水平4 个方面[6]。研究表明，应对资源越丰富，应激事件所造成的不良反应越小[7]。目前，国内针对护士WPV的研究多集中于WPV 现况调查和影响因素分析，围绕护士WPV 应对资源的研究较少。项目组前期研究表明，三级、二级医院护士WPV 发生具有明显差异性[8]。因此，本研究旨在探讨不同等级医院护士WPV应对资源水平之间的差异，为后续各等级医院管理者为护士提供WPV 应对资源提供针对性的参考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方便抽样方法，分别选取2021年1 月—3 月苏州市3 所三级医院和3 所二级医院2 606 名临床护士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①日常工作中需要直接和病人接触的临床在职护士；②有护士执业证书；③从事临床护理工作时间满1 年；④知情同意，自愿参与本研究。排除标准：①调查期间处于非在岗状态的护士，如产假、病假、休假等；②进修护士。

1.2 方法

1.2.1 调查工具 ①一般资料调查表：由课题组成员根据调查目的自行设计，包括参与者的性别、年龄、教育程度、是否独生子女、婚姻状况、所在医院等级、科室、工作年限、聘用形式、职务和职称。②工作场所暴力调查问卷修订版：由暨南大学陈祖辉等设计[9]，本研究主要使用该问卷的第一部分，用于调查过去1 年WPV 发生情况，主要包括语言攻击、语言威胁、躯体攻击和性骚扰4 个条目，该量表已在临床广泛运用，项目组前期测得该量表的重测信度为0.803。③工作场所暴力应对资源量表：由国内学者王培席[6]编制，包括4 个维度、20 个条目，反映调查对象对WPV 的预见、认知、应对能力和组织支持情况，每个条目计1～6 分，各条目累计得分为量表的总分，共20～120 分。其中总分＜40 分为低水平，40～59 分为中低水平，60～79 分为中高水平，≥80 分为高水平。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其Cronbach's α 系数为0.92。

1.2.2 调查方法 调查前课题组成员与各医院相关负责人取得联系，并获得同意，采用统一的指导语向被调查护士介绍此次调查的目的、意义及要求，问卷当场填写后收回。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2 700 份，回收有效问卷2 606 份，有效回收率96.52%，其中三级医院护士1 934 份，二级医院护士672 份。

1.2.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3.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护士一般资料采用频数、构成比(%)进行描述，WPV 应对资源采用中位数和四分位数[M（P25,P75）]描述；不同等级医院护士的一般资料、WPV 发生情况用χ2检验进行分析，WPV 应对资源采用Kruskal-Wallis检验或Mann-WhitneyU检验进行比较。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研究对象一般资料 本研究共纳入护士2 606名，其中三级医院护士1 934 人，二级医院672 人，涵盖急诊、门诊、外科、内科、妇产科、儿科、重症监护室（ICU）等科室。具体见表1。

表1 不同等级医院护士一般资料比较单位：人（%）

（续表）

2.2 不同等级医院护士WPV 发生现况 本调查发现，三级医院护士WPV 发生率为67.84%，二级医院护士WPV 发生率为67.56%，不同等级医院护士WPV 总体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等级医院护士各类型WPV 比较见表2。

表2 不同等级医院护士WPV 发生类型比较单位：人（%）

2.3 不同等级医院护士WPV 应对资源比较 三级医院WPV 应对资源总分[62.00（52.00，77.00）分]高于二级医院[59.00（47.00，79.00）分]，不同等级医院护士WPV 应对资源总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不同等级医院护士WPV 应对资源各维度得分比较见表3，应对资源水平比较见表4。

表3 不同等级医院护士WPV 应对资源各维度得分比较[M（P25,P75）]单位：分

表4 不同等级医院护士WPV 应对资源水平比较单位：人（%）

3 讨论

3.1 新形势下护士遭受WPV 较多 近年来，为了有效应对WPV 事件，严惩施暴人员，我国政府相继出台了各种法律法规。2019 年12 月28 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五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基本医疗卫生与健康促进法》，该法明确指出禁止任何组织和个人威胁、危害医疗卫生人员人身安全，侵犯医疗卫生人员人格尊严[10]。尽管如此，本研究显示，调查的2 606 名护士中遭受过工作场所暴力的有1 766 名，其发生率为67.77%。高于牟荟曈等[11]对来自全国16 个省9 144 名护士的调查结果（65.22%），低于朱正刚等[12]对湖南省6 034 名护士的调查结果（86.19%）。护士WPV 发生率受不同地域、经济发展水平等因素的影响，各省市护士WPV 的发生率有所不同，但其发生率普遍较高，表明WPV 在我国护理行业中发生仍然较为普遍。另外，在比较护士各类型WPV 发生率中发现，三级医院和二级医院的语言攻击和语言威胁发生率均较高，且两者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与国内外的有关研究结果[13-14]一致，这可能与患方在医院遭受不满时，语言暴力的成本最低且最容易实施有关[8]。但在躯体攻击上，三级医院护士WPV 发生率(13.91%)高于二级医院(9.97%)，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这可能与三级医院就诊人数较多，排队时间较长，病人病情较重[15]，患方稍有不满意就会将语言暴力升级为躯体暴力有关。因此，不论是三级医院还是二级医院，都应加强对护士沟通技能的培训，尤其是培训护士运用恰当的语言、合适的声调以及规范的礼仪与病人及其家属沟通，减少暴力发生的几率和降低其危害程度。

3.2 护士WPV 应对资源整体水平有待进一步提高 本研究结果显示，护士WPV 应对资源总分为61.00（51.00，77.00）分，应对资源呈中等水平，表明在护士WPV 发生率普遍较高的现状下，医院对护士WPV 的重视程度有所提高，对WPV 应对资源的投入和管理力度也逐渐增大[16]。且护士在WPV 的认知、预见、应对能力和组织支持的得分分别为20.00（16.00，25.00）分、15.00（11.00，19.00）分、21.00（16.00，27.00）分、6.00（5.00，8.00）分，整体应对WPV 的能力处于中等水平，与Ming 等[17]研究结果一致，这可能与医院针对WPV 制定了专门的应对策略和相关培训体系有关[18]。接受过WPV 教育培训的护士掌握了更多WPV知识，其对暴力的认知和预见能力有所提升[17]，且通过对WPV 应对技能的学习，护士应对能力方面也逐渐得到了提高[19]。但现有研究中护士WPV 培训课程大多是将暴力的识别和应对分开进行[17-19]，忽略了临床中护士预防和应对WPV 是连续的、动态的过程。因此，医院管理者应深入分析护士WPV 发生和预防应对策略的使用情况，制定出符合临床护士需求的可操作性强的培训课程。

3.3 二级医院护士WPV 应对资源亟待提高 本次调查发现，三级医院护士WPV 应对资源总分[62.00（52.00，77.00）分]处于中高水平，二级医院总分[59.00（47.00，79.00）分]处于中低水平，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01），且在认知、预见、应对能力和组织支持情况4 个分维度上，三级医院得分均高于二级医院，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均P＜0.001），这可能与近年来医院WPV 事件频发，三级医院设置了专门处理暴力的职能部门，且三级医院的组织支持和培训力度均高于二级医院有关[20]。但是本研究结果表明，三级医院的WPV总体发生率（67.84%）反而高于二级医院（67.56%），说明护士WPV 发生率可能并不会随着应对资源的增高而降低，这也从侧面警醒不同等级医院的护理管理者，应该寻找更多临床护士认同的WPV 干预方式，且评价WPV 培训效果的指标不应该局限于发生率的高低程度，而应对护士培训后的认知程度、态度或理论知识等方面进行综合考量。

4 小结

WPV 不仅会使护士产生疼痛、焦虑、抑郁等生理和心理反应，导致组织整体护理质量下降，还会造成社会经济损失。本研究发现，三级医院护士WPV 应对资源水平高于二级医院，但其WPV 总体发生率也高于二级医院。因此，医院管理者应分析各自医院的暴力特征，三级医院积极寻找符合护士需求的WPV 预防和应对方式，二级医院在此基础上增加对护士WPV培训和组织支持力度，有针对性地为护士提供暴力应对资源，从而缓解护士WPV 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