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务工现状调查

殷小成，赖庆奎*，颜霖弘

（西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云南昆明 650224）

调查了解昆明市新生代农民工务工现状，发现存在私营企业管理不规范，农民工维权意识薄弱、途径单一、信用消费泛滥、政策惠及人群甄别机制有待完善等问题。提出完善私营企业农民工就业规范、增强农民工维权意识、途径多样化、加强政策制定和监督力度、严格把控农民工的网贷申请条件等措施，以期为当地政策制定者提供借鉴和参考。

新生代农民工是指在1980年及之后出生的，进城从事非农生产6个月以上，常住地在城市，户籍地在乡村的劳动力，是新时代的产业工人。新生代农民工群体是城乡统筹发展、缩小城乡差距的中坚力量，也是乡村振兴战略的主要人才来源。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底，中国农民工总人数为2.91亿人，其中，新生代农民工占全国农民工总人数的51.5%。《云南省十四五规划》明确指出要扩大农民工的就业创业渠道，增强农村劳动力转移活力，提升农民工群体的收入水平。鉴于此，有学者从城镇化形成机制、随迁子女教育、技能培训等方面对新生代农民工进行研究，也有学者从住房意愿选择、职业农民意愿为切入点对新生代农民工务工进行研究。通过以上研究发现，相对于老一代农民工，新生代农民工的购房能力有所下降，就业行业、收入结构与模式均发生变化，同时伴随着新生代农民工务工问题的出现。因此，对于新生代农民工务工现状的研究是具有较强现实意义的。本文运用问卷调查法和参与式访谈法，对昆明市200多位新生代农民工进行访谈与调研，从农民工务工现状和面临的问题出发，提出系列保障农民工务工权利的建议和对策。

一、昆明市新生代农民工务工现状调查情况

（一）调查方法与数据收集

本次调查采用问卷调查法和访谈法，共发放问卷200份，收回问卷200份，其中有效问卷193份，无效问卷7份，问卷有效率为96.5%。此外，根据研究主题，对昆明市新生代农民工的重点人物进行访谈，并通过参与农民工工作的形式进行参与式观察与访谈。

1.调查行业。综合考虑研究主题和实际需要，本次调查选择的行业包括制造业、建筑业、批发和零售业、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住宿餐饮业、居民服务修理及其他服务业。调查企业及工作具体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调查企业

2.调查人员基本情况。调查的基本情况包括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4个方面。

在新生代农民工中，男性占了较高的比重，为 57.1%，女性为42.9%。婚姻情况中未婚的偏多一点，比重超过新生代农民工的一半，为65.2%，已婚的新生代农民工占比34.8%。年龄分组中以中青年为主，20～30岁的新生代农民工占比超过了60%、30岁以上的占到了25.9%、20岁以下的占到13.4%。农民工的学历水平主要集中在初中学历和高中（中专）学历，达到65.2%，然而小学学历的占比也比较大，达到21.4%。行业以从事批发和零售业的比重较大，达到26.8%；建筑业和制造业分别为21.4%和20.5%；服务业（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住宿餐饮业、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达到22.3%，农业只有8.9%。相对于过去，服务业的比重有所上升（见表2）。

表2 被调查者基本情况

（二）昆明市新生代农民工收支现状

1.收入情况。所调查的193名农民工中，工资月收入2000～3000元的人数最多，达46.2%，其次是月收入3000～4000元的占比32.1%、月收入4000元以上的占15%、月收入1000～2000元的农民工占6.7%。从行业收入看，昆明市新生代农民工的月平均工资为3721元，其中，建筑业和交通运输业工资较高，月工资达到了4000元以上。相比之下，其他行业的工资相对较少，保持在3100～3800元。最少的为住宿餐饮业，只有3148元。

2.支出情况。被调查的193名昆明市新生代农民工中，32.7%的农民工月支出在1500～2500元，25.6%的农民工月支出在2500元以上，16.7%的农民工月支出在500元以下。从享受型消费来看，在193名昆明市新生代农民工中，只有8.7%的农民工没有享受型消费支出，剩余的91.3%的农民工都有享受型消费支出，其中，购物逛街的人数达到了33%，美妆穿搭也达到了21%，社交和旅游消费分别达到了18.7%和18.6%。

3.净收入情况。被调查的193名农民工中，除去基本生活支出和享受型消费支出以外，月净收入在0以下的达到了34.7%、月净收入为0的为41.1%、月净收入为0～1000元的占比10.1%、月净收入为1000～2000元的占比8.3%、净收入在2000元以上的占比5.8%。由此可知，有75.8%的农民没有净收入，年年打工年年穷现象突出。

二、昆明市新生代农民工务工存在问题

（一）私营企业管理不规范

基于和部分农民工访谈后发现，许多私营企业管理不规范，主要表现在以下2个方面。一方面，农民工就业中间环节多。许多农民工的文化素质普遍较低，基本都是靠亲戚朋友介绍的方式来寻找自己的工作，有些由中介收取介绍费才能找到工作，有的农民工至少要经过2个中介才能到达工作地点，造成许多农民工在没有工作时就产生了很高的就业成本。而且到达工厂工作以后，介绍的中介还要每个月从他们的工资里拿走不超过25%的中介费，当然，这个资金管理是属于企业和中介公司的内部操作，但是最终的受害者就是农民工。另一方面，农民工安全保障体系缺失。许多农民工在入职时根本不知道签订相关的劳动协议和合同，就是简单的上报自己的基本信息和银行卡信息。在调查中发现，一位农民工因为工作原因右手致残，但是企业的理由却是自己操作不当，与企业没有任何关系，由于入职时没有签订相关的安全保障协议和农民工弱势的特性，这次事件企业并没有给出满意的答复，伤者本人也自认倒霉而告终。此外，农民工欠薪问题同样存在，许多企业由于自身经营的问题，导致资金链断裂，只能将农民工工资垫付为生产成本，每个月仅仅发放一点零花钱，但到了半年或一年的时候，拖欠的资金更多，如果公司运营出现问题，农民工工资纠纷的发生概率将大大上升。

（二）农民工维权意识薄弱、途径单一

据了解，农民工维权意识薄弱，维权途径单一。首先，从维权意识来看，许多农民工受限于文化水平和传统思想观念，来到城市以后，根本不知道保险的意义和作用，只要有相应的工资就可以，在自身权益受到损害的时候，许多农民工只要得到几百块现金、一顿饭或者几句好听的话就让其丧失维权的意识。其次，农民工维权途径单一，目前农民工维权基本以向农民工法律援助中心、社会保障局反映等途径为主，这些途径对于有一定知识和外出技能的农民 工是有用的，但是对于一部分不会使用智能手机、不会讲普通话的农民工帮助则会相形见拙。他们不知道要去哪里维权，也不知道要向何人诉说，这一部分人的权利受损是必然的。

（三）政策惠及人群甄别机制有待完善

近年来，在国家和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注下，各级政府出台一系列政策来保障农民工的权益，但是部分政策的受益人群却出现了变化，许多人利用法律空子为自己谋求利益。据调查了解，为了节约城市资源和改变市容市貌，许多城市都在积极推进城中村改造，但城市变漂亮的同时也带来许多问题。比如许多新生代农民工由此丧失了便宜好住的城中村房源，导致租房成本大幅提升。在工资水平没有上升的情况下，生活成本的上升加剧了农民工的生活负担。为此，政府也出台了相关政策来支持和帮助农民工。尤其是很多临租房和小面积的优惠购房政策受到许多新生代农民工的欢迎和追捧，但是根据相关情况来看，很多针对性的优惠购房政策都成为许多“炒房客”的致富捷径，有一部分农民工并没有享受到相关的政策福利。

（四）农民工信用消费泛滥

信用消费泛滥现象在农民工群体中时常可见。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新一代农民工不再像老一辈农民工那样只要满足基本的物质条件就行，而是追求像城市人一样的精神生活，想要从生活方式、外表装扮等方面融入城市，进入高档娱乐场所、餐馆、名牌店已经成为理想消费，购买名牌衣服、首饰、化妆品等成为消费目的，总体而言，其消费需求已经彻底转变，无节制的消费行为也必然增多。此外，随着近年来诸如支付宝、信用卡、京东金融等各类网贷平台的出现，由于申请方式方便，速度快捷，为农民工的透支消费行为产生助推力，在没有工资的情况下依然高消费。和一位农民工的访谈中发现，他一个月的工资是3200元，但他的消费却达到了4000元，花呗的透支额竟然达到了2.4万元，每个月的最低还款比例超过2000元，“月月上班、月月还花呗”是其真实写照，但是他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还沉浸在高消费的生活娱乐中。从这个案例可以明显看出，许多农民工的净收入是零或负数，对当前农村主要靠工资性收入来源来说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三、昆明市新生代农民工务工保障对策

（一）完善私营企业农民工就业规范

完善私营企业农民工就业规范主要从以下3个方面入手。一是减少企业用工中间环节，企业可以设立农民工人力资源科，专门负责农民工岗位招聘，不将农民工招聘业务外包给相关人力资源公司，或者说合作的人力资源公司不能超过一家，减少用工中间环节，节约农民工的就业成本。二是办理农民工入职手续时，要签订相关劳务合同，将签约的细节用农民工听得懂的语言解释给他们，让他们了解企业的相关政策以后再签订合同，避免出现基本信息入职的情况。三是加强企业、银行、政府的合作力度，建立专一的农民工专项资金，这笔钱以企业为主、银行和政府为辅的方式来管理，资金的使用权是企业，但是政府和银行可以根据企业的经营状况来控制和监督企业的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以此来保障农民的合法权益不受损害。

（二）增强农民工维权意识、拓宽维权渠道

增强农民工的维权意识和途径是保障农民工权益的重要方式。一是农民工自身要通过诸如法律讲堂类节目来了解农民工如何保障自身权益和学习相关的法律法规、申诉途径等知识，让自己在潜移默化中了解和增强自身维权意识。二是增加农民工维权途径，尤其是针对文化素质低的农民工群体，建立一个农民工户籍所在地法律援助中心、务工地点法律援助中心这样一个农民工在维权途径，户籍所在地担任农民工和务工地点法律援助中心的桥梁，将农民的诉求和意愿转达给务工地点的法律援助中心，引起他们的重视与帮助，使文化素质较低的这一部分农民工也可以通过法律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三）加强政策制定和监督力度

加强农民工政策监督力度，首先，要在政策制定之前，充分调查和了解政策惠及群体的现状和困难，在他们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提倡政策福利对象的参与性，多征求他们的意见，而不是站在自身的角度、立场去制定政策，这样制定出来的政策可能仅仅停留在内容上，没有切实可行的实施效果。其次，政策制定以后，最重要的就是落实监督和完善，根据政策实施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及时修改和整理，保证政策的时效性，让政策法规切实为相关群体服务。

（四）严格把控农民工的网贷申请条件

支付宝、京东金融等各网贷平台要规范各自的金融借贷市场，充分评估借贷人的还款能力，提高借贷条件。在放贷过程中，针对农民工群体，要根据其收入水平来引导其消费额度，而不是依据其消费能力来评定消费额度，适当控制农民工的消费刺激力度。

四、小 结

新生代农民工是连接城市和乡村的重要桥梁，他们受到城市工业的洗礼，对现代技术的应用和思维方式均有很大的提升和改变，是新型职业农民的重要来源，是乡村振兴的主力军。各级政府要在工资拖欠、劳动合同签订与落实、工作时间、社会保险购买等方面加强对企业的监督，以保护农民工的合法劳动权益免受侵害。其次，营造公平的市场环境，赋予农民工与市民平等享受城市公共服务的机会，积极倡导客观、公平、公正、包容的社会舆论导向，引导和帮助农民工在城市融入过程中形成合理的心理预期和良好的心理状态。最后，政府和企业可以通过强化技能培训和加强社区建设等提高他们的人力资本水平，为他们发展城市社会关系网络创造机会，逐步提高他们的城市融入能力，使他们有更多获得幸福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