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对童年桃花源的诗意回望

2022-01-21文|蔡

出版人 2022年1期
关键词:伢子楚文化桃花源

文|蔡 俊

张伟然在《湖北历史文化地理研究》一书中对湖北历史聚落所依存的地貌环境进行总结,认为其具有“依山”和“傍水”的特点。这种聚落特点在湖北的儿童文学中表现得非常突出,具体来说,就是作家对“森林”与“江河”主题的偏爱。《虎伢子》是董宏猷“森林系列”的又一部力作。

中西儿童文学经典中不乏对森林的描写,但对森林的表现方式却大为不同。在西方童话中,森林和荒野大多是作为危险的空间和与人类文明对立的异己存在。湖北儿童文学中的森林书写受荆楚文化“植物崇拜”的影响,森林往往被表现为一个正面的甚至是理想化的空间。

董宏猷早在上个世纪就开始了“森林系列”的创作。《虎伢子》中的森林书写又独具特色。作者回望童年、回归儿童文学创作的初心,用纯净的故事为不同年龄段的读者创造出了一片童年的桃源世界。也许不是每个人的童年都是在大山和森林中度过,但童年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像《虎伢子》中的森林一样生机勃勃。我想这也是作品让我们这些即使在城市中长大的读者也能产生共鸣的原因,故事让我们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桃花源。

在小说最后,柳叶离开了大山。冬笋一直站在公路上,觉得自己长大了。童年的迷人之处就在于它终会消逝,但即使如此,在这森林桃花源中度过的梦幻时光,也会滋养男孩女孩一生的成长。

人类在自然中处于怎样的位置,他与万物之间具有怎样的关系,这是自古以来任何一种哲学都要首先解决的问题。万物平等的价值观在传统思想文化史上一直处于弱势,但类似“齐物论”的观点在楚文化中却是一种始终存在的思想,人不能成为万物的尺度,“齐物论”否定一切自以为中心的偏见,教人学会设身处地用“他/她/它者”的立场、角度和眼光去看待是非对错,与生态批评中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批判不谋而合。《虎伢子》中人和自然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小说中的爷爷说得好:“大屋有祖训,山为主,我为客,万物为家人。”这种思想在小说中儿童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小说中的孩子就是自然之子。

但遗憾的是人和自然的这种平衡终究还是被人与虎的冲突给打破了。小说中写到了柳叶与虎的对峙。这种对峙也曾出现在董老师森林系列其他的作品中,例如《鬼娃子》中盗猎者三毛与一只即将成为盘中餐的猕猴的对视。作者笔下人与森林的对话,人与动物的对视,让读者对人与自然的关系产生更深层的思考。

除此之外,《虎伢子》中的诗意也源自作者对荆楚文化的关注与表达。例如,“虎”是经常出现在作者笔下的文学意象。“虎伢子”既是小主人公的小名,也指故事中的幼虎。楚地很多少数民族就有崇拜虎的传统,甚至有的学者认为“荆州”这个名称,追溯起来就是源于殷商及西周某个崇虎的部落共同体。小说中还有一个比较突出的意象,就是“火”。小说一开始就是在下雪的冬日,爷爷在堂屋的火塘里,烧起了疙瘩火的场景。树疙瘩点燃后,整个屋子都暖和了。楚人尊祝融为始祖,祝融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个火神。总之,小说中这些经典的文学意象和传说故事都具有强烈的楚文化地域色彩。此外,《虎伢子》中,作者在语言的使用上做出了极具文化意义的创新与探索。用方言去阅读,整个文本别有一番趣味。

总之,几千年来湖北独特的地域文化影响了我们作家的创作风貌,最终促成了楚地独特文学风格的形成,儿童文学当然也不例外。早在20 世纪90 年代,儿童文学批评家班马就从“地缘文学”的角度指出湖北儿童文学具有一股“野气”,并评论说董宏猷老师的作品中展示了“华中的气度和野逸”。董老师自己也曾多次提到自己的创作与荆楚文化的关系。《虎伢子》不仅是作者对自己童年的诗意回望,也为传统文化的现代传承提供了一条值得研究和探索的方向。 ■

董宏猷 著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出版:2021年8月定价:35.00元

猜你喜欢

伢子楚文化桃花源
1941年的棉花
走进桃花源
最后一颗子弹
湘楚文化之杨家将与太极起源
再造“桃花源”
荆楚文化 漆器之美——项目式美术课程设计的探究学习
《四季桃花源》独幅版
秦楚文化交融的结晶:商洛花鼓
村庄
隐匿的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