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和2015年我国精神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比较

孙思伟 朱大伟 常 春△

【提 要】 目的 了解2006年和2015年我国精神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公平性的变化情况，为精神卫生人力等相关资源的配置提供依据。方法 使用excel和stata软件对《大陆地区精神卫生专业机构资源配置研究报告》等相关数据进行分析，分别绘制按照服务人口、服务地理面积和当地人均GDP的集中曲线并计算集中指数，比较两年间精神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结果 2006年我国共有精神卫生执业医生14964人，2015年增长至30104人；注册护士数由2006年26717人，增长至2015年的75742人。无论是在2006年还是2015年，我国的精神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均是不公平的。就执业医师来看，基于经济水平排序的集中指数由2006年的0.348下降到2015年的0.332，公平性在逐渐改善；基于人口数量的集中指数由2006年的0.251上升到2015年的0.318，公平性下降；而基于地理面积的集中指数由2006年的-0.140上升至2015年的-0.063，公平性在逐渐改善，接近绝对公平水平。就注册护士来看，基于经济水平排序的集中指数由2006年的0.355下降到2015年的0.318；基于人口数量的集中指数由2006年的0.241上升到2015年的0.309；而基于地理面积的集中指数由2006年的-0.139上升至2015年的-0.032。结论 2006年和2015年间我国精神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存在不公平，但不公平的状况在改善；在配置精神卫生人力资源时应更加注重经济欠发达地区和人口较稀疏地区。

中国精神障碍疾病负担及卫生服务利用研究结果显示，中国18岁以上人口各种精神障碍终生患病率为16.57%。据此估算，中国约有2.3亿人罹患各种精神障碍[1]，国家严重精神障碍信息系统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底我国在册的严重精神障碍患者580万人[2]。多数精神分裂症患者发病于青壮年，病程长，往往需终生服药，若得不到及时治疗，容易导致精神残疾，是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主要原因。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重性精神障碍患者的贫困率高达57.22%。目前，精神卫生已成为影响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公共卫生问题、社会问题和民生问题。但由于我国不同省份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别和各个地区对精神卫生重要性认识的不同，导致不同省份精神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差距，进而影响精神卫生的公平。在全球号召实现全面健康覆盖的关键时期，我国精神卫生人力资源的配置和服务的提供也必须向公平配置的方向发展，实现精神卫生服务的公平覆盖。本研究通过对2006年和2015年我国精神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状况进行比较，分析提出我国精神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问题，以期为我国精神卫生资源的配置提供依据。

资料与方法

1.资料来源

2006年精神卫生资源的数据来自于《精神卫生政策研究报告汇编》[3]中卫生部《大陆地区精神卫生专业机构资源配置研究报告》，2015年的数据来自于国家精神卫生项目办公室开展的大陆地区范围内的精神卫生资源状况的调查[4]。2006年和2015年大陆地区各省人口学、经济等数据来源于《中国卫生统计年鉴》、《中国卫生和计划生育统计年鉴》和《中国统计年鉴》。

2.研究方法

本研究根据各个省经济状况、人口和面积的差异，按照省份分别汇总2006年和2015年两个年份各个省份的精神卫生卫生技术人员和护理人员的数据并进行描述性分析。利用stata软件分别绘制按照服务人口和服务地理面积的洛伦兹曲线和集中曲线并计算集中指数，对2006年和2015年我国精神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公平性的变化进行比较分析。

集中指数是不公平程度的数值化的反映，和集中曲线的意义相似。计算方法来源于集中曲线，取值范围为(-1，1)。该指标可以定量地测量不平等的具体程度，呈现不同时间、不同地区和不同经济水平等人群间某一测量指标的差异。集中指数的绝对值越大，说明集中曲线和对角线的距离越远，不公平的程度也就越严重。

结 果

1.精神卫生人力资源的总体情况

2006年大陆地区共有精神卫生执业医生14964人，2015年增长至30104人；注册护士数由2006年26717人，增长至2015年的75742人。各省、市、自治区的卫生资源区域分布情况见表1。

2.各省精神卫生资源按人口、地域面积的分布密度情况

我国每万人口执业医生数由2006年的1.15人，增长至2015年的2.19人；每万人口注册护士数由2006年2.05人，增长至2015年的5.51人。每10万人口执业医师数和注册护士数最高的为北京，分别为5.57人和13.44人；最低的均为西藏。从地域面积上来看，大陆地区每百平方公里执业医生数由2006年的0.16人，增长至2015年的0.31人；每百平方公里注册护士数由2006年0.28人，增长至2015年的0.79人。上海市每百平方公里的执业人员数、注册护士数最高，分别为226.56张、16.68人和37.49人；最低的均为西藏；各省、市、自治区的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地域的分布密度情况见表1。

表1 2006年和2015年我国精神卫生人力资源分布情况

3.精神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分析

表2显示了2006年和2015年基于经济水平、人口数量、地理面积排序的精神卫生人力资源的集中指数。就执业医师来看，基于经济水平排序的集中指数在此期间均为正数，并且由2006年的0.348下降到2015年的0.332，公平性在逐渐改善；基于人口数量的集中指数虽然均为正值，但是由2006年的0.251上升到2015年的0.318，公平性下降；而基于地理面积的集中指数均为负值，由2006年的-0.140上升至2015年的-0.063，绝对值逐渐减少，公平性在逐渐改善，接近绝对公平水平。就注册护士来看，其公平性变化趋势与执业医师一致，基于经济水平排序的集中指数由2006年的0.355下降到2015年的0.318，公平性在逐渐改善；基于人口数量的集中指数虽然均为正值，但是由2006年的0.241上升到2015年的0.309，公平性下降；而基于地理面积的集中指数均为负值，由2006年的-0.139上升至2015年的-0.032，绝对值逐渐减少，公平性在逐渐改善，接近绝对公平水平。详见表2。

表2 基于经济水平、人口数量、地理面积排序的精神卫生床位资源的集中指数

图1可以看出，对于执业医师的配置，基于经济水平排序的集中曲线，2015年比2006更接近绝对公平线，但改善不大，集中指数均为正值，即经济越好的地区人力资源越丰富；而按人口数量排序的集中指数为正值，即人口越多的省份，人力资源越丰富；2015年相对于2006年曲线逐渐远离绝对公平曲线，公平性变差；与2006年相比，2015年基于地理面积的集中指数逐渐接近绝对公平线，集中指数为负值，即面积越小的省份，人力资源相对较多。护理人员集中曲线的变化情况与执业医师的类似，详见图2。

图1 基于经济水平、人口数量和地理面积的精神卫生执业医师分布的集中曲线

图2 基于经济水平、人口数量和地理面积的精神卫生注册护理人员分布的集中曲线

讨 论

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严重影响着卫生系统的绩效，尤其是在农村或贫困地区缺少专业的卫生技术人员会导致医疗服务质量低下、等待时间增加、可用床位减少等[5]，最终会导致服务提供的不公平和健康状况的不公平。因此，卫生人力资源的公平性研究一直是卫生体系研究的焦点[6]。本研究发现，就总体而言，中国精神卫生人力资源总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特别是中西部地区的省份增长率都在200%以上，例如甘肃、陕西、海南、湖南、湖北等。执业医师数的增长主要原因为：一方面，近年来重庆医科大学等31所医学高等院校纷纷设立精神卫生本科教育，为我国定向输送精神卫生专业人才；另一方面，基层和偏远地区通过精神科医师转岗培训等方式弥补精神卫生资源的不足[7]。同时，我们也发现，精神科护理人员的增长速度明显快于精神科医生，这主要源自于精神科服务的特点，精神科对于护理人员专业要求相对较低，但是人员数目的要求相对较高，随着近年来精神卫生机构的扩张，注册护理人员增长要快于精神科执业医师数目。

公平与效率是卫生资源评价配置的两个基本维度[8]。对于我国而言，东、中、西部地区在人口分布、经济状况上有很大的差异，因此，本研究在对配置的公平性进行评价时也考虑了这些因素。研究分析显示，2015年和2006年基于经济水平排序的医生和护士配置的公平性与2006年相比逐渐改善，说明经济欠发达地区精神卫生人力增长速度相对高于经济发达地区，这与我国整体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变化一致，主要源于我国对于中西部地区卫生事业发展的重视，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政策扶持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发展。从人口的角度来看，集中曲线逐渐远离绝对公平线，即人口越多的省份，其卫生人力的增加越多；进一步分析发现出现该结果的主要原因在于河南、湖南、湖北等人口大

省其卫生人力的增长速度也很快。地域面积的角度可以看出，我国在地域上卫生人力资源的配置逐渐改善。总体而言，当前我国精神卫生人力资源的分布还是存在着不平等，特别是在经济水平和人口水平的分布上，经济较差的地区和人口较少的地区，精神卫生人力资源相对不足。因此，在精神卫生人力资源的配置中应更加重视经济欠发达地区和人口较稀疏地区的资源配置。

近年来，由于国家对于精神卫生和心理健康的重视，目前已经在开展社会心理服务体系的建设试点工作[9]，心理咨询师和社会工作者等非精神卫生专业人员在精神疾病康复和心理服务体系建设中将发挥越来越多的作用[10-11]，因此，未来在研究精神卫生人力资源时应将该类人员纳入，更加深入地分析相关人力资源对精神卫生事业发展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