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闻人生
2022-01-17刘素云
□ 刘素云
2021年6月11日,我面戴N95口罩、身着防护服,登上了开罗飞往中国的航班,告别了我新闻生涯的最后一站——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开罗记者站,并在回国后办理了退休手续,我的新闻人生由此画上了句号。
年纪稍长的人,都会记得一部老电影《李双双》,里面男女主人公有这样一句台词:“先结婚,后恋爱。”这些年来,我常常借用这句台词来形容我与新闻持续38年的缘分。我当年进入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是大学毕业时学校分配的。那时,中文系毕业的我还怀揣着一个文学梦,从未想过与新闻相随相伴。但是慢慢地,我开始喜欢上新闻,后来又发自内心地爱上了这份工作,直至把它当成我生命的一部分。由此我也相信,一个人只有热爱工作,才会有热情投身其中,才会不断涌现激情,迸发灵感,最终有所创造、有所成就。
国际部:我新闻生涯的引路人
至今仍记得,1983年8月25日,刚刚大学毕业的我,怯生生地走进了有武警把守的广播电视部的大门。威严的武警战士,宏伟的苏式建筑,高高的迷宫般的回廊,还有书桌上或排列整齐或随意堆放的报刊、剪报,以及式样典雅的台灯,都给人一种神秘感和神圣感。我的新闻生涯就从这里开始了。
在干部司办完报到手续,我被告知分到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当时,我只知道广电部下属有中央电视台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国际台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随后,我被安排在国际部,担任国际新闻编辑。
国际部是国际台的国际新闻发稿部门,每天编发近百条国际新闻稿件,供全台各语种选用。
为了提高国际报道的时效和质量,国际部同事们为此付出了很多辛苦。先是每天早、中、晚三班轮值,到后来实行每周7天、全天候24小时值班发稿制度。前方记者写稿争分夺秒,后方编辑部也是分秒必争,跟新华社比快慢,跟国际主流媒体比时效,产生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作品。
国际部是我在国际台工作的第一个部门,也是我新闻生涯的起点,在老一辈新闻人身边耳濡目染,他们不仅教会我如何做新闻,更让我看到新闻人的执着追求与不懈坚守,引领我树立正确的新闻观,培养了我作为新闻人应具备的基本素质。
时政采访:风光背后的辛苦与历练
从1991年到2000年,我作了9年的时政记者。在这一特殊的工作岗位上,我自觉地要求自己、历练自己,在新闻职业道路上得到新的升华。
时政记者,看似风光,实际是一个辛苦、责任重大的职业。首先要有强烈的政治意识,事关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重大活动,不得有丝毫闪失。还要有很强的保密观念。
说起吃苦,最苦的莫过于没有时间睡觉。那样的经历,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心有余悸。记得有一次在莫斯科,晚上困得顶不住了,手似乎还在键盘上敲,但屏幕上出来的都是乱码。最后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决定上床躺10分钟,然后再起来写。结果,一倒在床上,就睡得人事不省,直到有人敲门。
迷迷糊糊地打开门,一个服务员问:“你房间什么东西烧着了吗?”
我一下惊醒了:“没有呀!”
她伸着鼻子闻了闻,眼睛扫到了床头柜上的电热杯。
想起来了,那是我躺下之前烧上的。电热杯里的水已经烧干,电源还通着,结果把实木的床头柜烤糊了,发出一股焦糊味。她就是寻着这股糊味找过来的。
当时,国际台时政组负责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国家主席一年一度对海外听众的新年讲话。
大国元首发表新年讲话是国际惯例。邀请中国国家主席通过国家对外广播电台发表新年讲话的设想,最早是国际台提出的,得到了时任国家主席杨尚昆主席办公室的首肯。
中国国家主席第一次通过国际台发表新年讲话是1990年。当年12月31日,中国国家主席的新年讲话《我对中国未来充满信心》,通过国际广播电台的43种语言,传送到了世界各国。
自此之后,国家主席通过国际台发表新年讲话成为惯例。我本人则几次参与新年讲话稿的录制等工作。随后,中央电视台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也相继加入进来,现在随着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的成立,国家主席新年讲话也改为通过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和互联网发表。
几年的时政记者生涯,培养了我的责任心、敬业精神、吃苦精神、合作精神,使我养成了细心、严谨、守时的工作作风,多年来受益匪浅。
耶路撒冷:激情燃烧的新闻岁月
2000年7月15日,我告别北京,告别亲人,登上飞往以色列的飞机,从此开始在耶路撒冷4年零3个月驻站生涯。这期间,正好赶上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之间爆发新一轮武力冲突,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应该说,能到这样一个世界热点地区做记者,是一个非常难得的、非常值得珍惜的机会,同时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和挑战。在此期间,我多次前往以军封锁下的加沙和约旦河西岸巴勒斯坦地区采访,前往发生在以色列的自杀爆炸现场采访,写出了一系列鲜活生动的报道,并获得中国新闻奖等国家级奖项。我本人也因为这几年的出色表现,于2009年荣获第十届长江韬奋奖(韬奋系列)。
直面危险。说起耶路撒冷,许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爆炸。我驻站4年期间,以色列共发生了100多起自杀性爆炸,其中一多半都在耶路撒冷。餐厅、咖啡厅、超市、公共汽车……都是爆炸的目标。多少次,我们与爆炸擦身而过;在记者站所在的公寓,时常清楚地听到爆炸声、炮击声;武装直升机、战斗机马达的轰鸣成为伴随我们入眠的战争交响。
2000年月10月,我与同事前去巴以冲突中心地区加沙地带实地采访,成为冲突爆发后最早到现场采访的中外记者之一。直到今天,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次采访中这样一个细节。在加沙中部的尼茨萨利姆犹太人定居点附近,以军士兵与巴勒斯坦人发生了冲突。一群巴勒斯坦青年不停地向以军岗楼投掷石块,躲在岗楼里的以军士兵则不时地向人群开枪射击。随着枪声,一名巴勒斯坦青年倒下了,就在离我十几米远的地方。那是我第一次直面冲突,第一次面对真枪实弹。
记者永远在现场。要完成一篇好的新闻作品,经常要付出许多辛苦。至今我还记得当初采写录音报道《巴以儿童的节日期盼》时的情景。
2000年9月爆发的巴以流血冲突,给巴、以双方的孩子们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因此,在2001年“六一”儿童节前夕,我们决定就此采写一篇报道,通过孩子们的生活与遭遇,来反映巴以冲突给双方造成的伤害,以及这一地区人们对和平的长久期待。首先,我们通过当地记者联系到加沙的一个巴勒斯坦家庭。这是一个很具典型意义的家庭。家中共有6个孩子,排行老二的12岁男孩杜拉,在巴以冲突爆发不久的一次交火中被以军枪炮击中身亡。当时,这一场景被正在现场的法国电视二台记者拍摄下来,并在世界各大媒体反复播放。小杜拉由此成了在冲突中受害的巴勒斯坦儿童的象征。一时间,加沙街头到处张贴着小杜拉遇害时的图片,为他创作的歌曲《杜拉之歌》广为传唱。
5月的一天,我们驱车来到以色列与加沙交界处的埃雷兹检查站,随后又在一名巴勒斯坦司机兼翻译的陪同下,走访了小杜拉在加沙南部难民营的家,采访了他的父母和哥哥。
对以色列孩子的采访则选择了几个不同的场景,其中一个是位于耶路撒冷南郊的吉鲁犹太人定居点。由于吉鲁紧邻阿拉伯村镇,冲突爆发以来一直是巴武装人员的袭击目标,因此,这里的学校、民宅大部分都装上了防弹玻璃窗。在一个家庭幼儿园,我们还看到了用大约3公分厚的钢板制成的一段“围墙”。在采访中我们获悉,一些犹太定居者当天要在总理府举行示威。我们于是又迅速赶往总理府,采访了参加示威活动的儿童,录制了不少生动的现场音响。几天后,我们又采访了耶路撒冷的一所公立小学校,并将学生们演唱的著名的《和平之歌》作为文章的结尾。
曾读到一篇新闻理论文章,文中引用一位老前辈的话说:新闻是用脚板写出来的,意即记者一定要多跑,多到事件发生现场去。据此,又有人引申说:新闻是用眼睛写出来的。其实,不管是用脚还是用眼,讲的都是一个道理,即记者要腿脚勤快,多外出采访。这也就是我们今天提倡的新闻记者的“四力”,即脚力、眼力、脑力、笔力。
与阿拉法特“零距离”。2001年12月,以色列为报复巴勒斯坦激进分子连续制造3起自杀爆炸,先后出动坦克、装甲车将巴民族权力机构主席阿拉法特围困在约旦河西岸拉姆安拉总统府中。阿拉法特的命运成为国际舆论关注的焦点。当时由于以军的围困,阿拉法特失去了行动自由,这位“国际旅行家”甚至不能离开拉姆安拉半步。在这种情况下,阿拉法特也希望借助媒体向国际社会传达他的声音。于是,我们与新华社驻耶路撒冷的记者一起多方联系,对阿拉法特进行了专访,时间是2002年2月6日。
那天一早,我们从耶路撒冷出发,途中经过以军的三个检查站,中午时分进入拉姆安拉,被获准进入总统府已是晚上。在经过长时间等待后,我们几名中国记者和另外几名巴勒斯坦声援者意外被邀请与阿拉法特一起共进晚餐,采访安排在晚餐之后。
记得餐厅就在办公室旁边,里面有一个小厨房。正对门的墙上悬挂着一幅熟悉的照片:东耶路撒冷老城的阿克萨清真寺和金顶岩石清真寺——建立以东耶路撒冷为首都的巴勒斯坦国,是阿拉法特一生的追求和梦想。餐桌上铺着白色桌布,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盘子,都是阿拉伯传统家常食品,蔬菜、鸡蛋、面包、奶酪等。整个晚餐过程中,阿拉法特没有说太多的话,但看得出来,他的胃口不错。阿拉法特还不断招呼大家用餐,并将面包蘸上果酱一块块送到大家手中。他还指着工作人员端上的一盘甜点介绍说,这种点心是用芝麻和蜂蜜做成的,对心脏非常好,你们每个人都尝一块儿,就像一位慈爱的老头儿。
晚上11点钟,采访才开始。对我们准备的十几个问题,阿拉法特耐心地一一回答。他特别谈到巴勒斯坦与中国的情谊,说他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访问中国是在1963年。他说,巴勒斯坦不会忘记中国共产党、政府和人民提供的各种帮助和支持。
采访结束时,阿拉法特同我们每个人合影留念。我问他能否为我们办的一份国际新闻报纸《世界新闻报》写几句话,他爽快地答应了,并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钢笔,我则迅速将事先准备好的纸张铺在他面前。阿拉法特很认真地在白纸上一笔一划地用阿拉伯文写起来,这几句题词翻译过来就是:“中国英明的领导人在各种条件下都给予了巴勒斯坦人民全方位的支持。在此,我代表巴勒斯坦人民并以我个人的名义,向中国人民和领导人表示衷心的感谢。——阿拉法特。”
随后,我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景泰蓝花瓶,作为礼物送给他。我指着花瓶向他介绍说,这是非常具有中国特色的一种工艺品。阿拉法特高兴地接过去,紧紧握着我的手表示感谢。后来几次去阿拉法特办公室采访,我注意到那个花瓶一直放在他身后的书架上。
现在,阿拉法特已成历史,但他的故事将永远被人们铭记。
□ 刘素云在日内瓦万国宫。
由于时间久远,当时的采访录音都没能保存下来,对我来说也是一个遗憾。
首席国际新闻编辑:努力做一名学者型新闻人
应该说,在长期的新闻实践中,我积累了一定的报道经验,在国际新闻和国际问题研究领域,也得到了很大提升,努力做一名学者型的新闻人。
这一年,我在当时国际台主办的《世界新闻报》上开辟个人专栏“素云看世界”,主要就国际局势中的热点问题进行分析和点评。写专栏,对作者有着更高的要求。新闻报道只是客观地记录一个新闻事件,最多加一、两段分析,专栏则是比较个性化的一种报道形式,个人见解、分析能力甚至个人写作风格都要体现出来。所以,专栏作者内心要丰富,思想要深邃,要有感受力、洞察力、判断力;除了要跟踪问题、熟悉问题,还要考虑怎么把专栏写得生动,甚至有趣。这个专栏开了一年左右,写了几十篇,如《战争之痛与人性之恶》《错误考验政治家的智慧》《“六重奏”与“二人传”》等。
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堪称是一个人才高地,集中了大批优秀的编辑记者和外语人才。2007年,国际台首次推出了“首席”制度,第一批共评出了9位首席,我被荣幸地被评选为“首席国际新闻编辑”。这对于我的新闻职业生涯来说,是一个新的台阶。我重新给自己定位:尽快完成从普通记者向学者型记者的转变,将多年的新闻经验与积累更好地释放出来。
在随后几年中,我组织一些有经验有潜力的年轻编辑们撰写出版了国际人物传记:《贝·布托——血雨腥风中坠落的铁蝴蝶》《奥巴马画传》《从总理到囚徒——美女政治家季莫申科》《她可当总统——奥巴马夫人米歇尔》《法国第一夫人卡拉·布鲁尼》等。我们这是一个写作团队,每次都根据选题临时搭班子。参与写作的共有七、八个人,图书选题紧跟最新国际形势,时效快,内容权威。
另外,我还代表国际台与中国传媒大学合作,策划编辑出版了“国际传播人才培养系列丛书”共计13册,这也是国内第一套有关国际传播研究的系列图书。
2008年2月,我受命组建国际台时事专题部,承担起完善国际台新闻策划机制和评论性报道机制的重任,提高国际台引导国际舆论的能力,加强在世界舞台上的“中国声音”。
在国际台大厅入口处,树立着一块牌子:“中国立场,世界眼光,人类胸怀”。这既是国际台的办台理念,也是中国的对外传播理念。在时事专题部期间,我带领部门人员边摸索边实践,初步建立起新闻中心的重大事件策划机制,并围绕西藏“3·14事件”、汶川大地震、北京奥运会、改革开放30周年、新中国成立60周年等重大新闻事件,组织策划评论文章,在加强外宣言论性报道、阐述中国立场、树立中国国家形象方面做出了积极贡献。
在日内瓦报道世界故事
我2011年被派往国际台驻日内瓦记者站担任首席记者,开始了一段新的驻外记者生涯。
日内瓦是联合国欧洲总部所在地,除此之外,这里还有40多个政府间国际组织和机构,200多个非政府组织,每年上万次的国际会议……所以,这里被称为“世界多边外交中心”。在日内瓦之所以会发生各种“世界故事”,正是因为日内瓦所代表的国际性。
在日内瓦共有600多名外国记者,世界各大媒体都在日内瓦设有常驻机构,在万国宫内有专门的媒体办公室。联合国新闻局每周在万国宫举行两场新闻吹风会,不定期举行新闻发布会。我们的采访报道范围涵盖世界卫生组织、世界贸易组织、世界气象组织、联合国人权理事会、联合国难民署、联合国人道主义协调办公室、国际电信联盟、国际劳工组织、国际移民组织等。
另外,鉴于日内瓦独特的外交地位,以及瑞士的中立国地位,许多国际争端的谈判也都选择在日内瓦举行。我本人就曾参与报道了在日内瓦举行的伊朗核问题谈判、叙利亚和谈、利比亚和谈、也门和谈等。
瑞士还是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国际足联等体育组织所在地,而每年年初在瑞士山城达沃斯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年会,更是吸引了全球各大媒体竞相前往。我本人曾前后七次采访报道达沃斯论坛年会。
特别值得一提的,日内瓦还是新中国多边外交的发祥地。1954年,周恩来总理率团出席日内瓦会议,新中国从这里走上国际舞台。当时代表团下榻在日内瓦郊区小镇的一幢别墅“花山别墅”,这里由此也成为新中国的一个红色印迹。直到今天,还时常有中国人前来拜访。
在埃及见证中国故事
2018年,我结束在日内瓦的任期,在7月份这个最炎热的月份,来到了地处中东沙漠的埃及。
埃及记者站创立于1986年12月26日,是国际台第9个海外记者站。30多年来,在中东热点问题的报道中,埃及记者站历任记者做出了重要贡献。不过我特别想说的是,这次在埃及常驻,我感受最大的是见证了中国巨大的影响力。而这也是我们采访报道的核心主题。
金字塔无疑是埃及最著名的地标。今天的埃及人也喜欢用“金字塔”来形容一些里程碑式的工程。目前,在埃及首都开罗东部正在建设中的新行政首都,其核心项目中央商务区是由中国建筑集团埃及分公司承建的,其中包括非洲第一高楼“标志塔”,而它同时也被埃及人骄傲地称为“新时期的金字塔”。这一合作项目是2016年1月21日,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埃及总统塞西的共同见证下签署的,是目前中国企业在埃及签订的最大金额的项目合同,也是“一带一路”沿线的一项重要国家工程。
中国在埃及以及非洲,有许多这样的建设项目,解决了当地的就业,也促进了当地的社会和经济发展,提升了现代化水平。比如,在埃及新首都项目工地的3000多名工人中,有一半都是埃及人。埃及人对于能在中国企业谋得一份工作,也感到非常高兴。中国与非洲的关系之所以被描述成兄弟情谊,就是因为中国给非洲人民送上了实实在在的帮助。
中国在非洲的影响力,处处可见。比如,走在开罗的大街上,当地的人们都会用中文跟你打招呼“你好”“谢谢”“再见”。在埃及,学习中文的年轻人越来越多。这既是源于对中国文化的热爱,更是因为中国的经济发展,中国与非洲日益广泛的合作,让埃及年轻人意识到,学习中文将来能够谋得一份好工作。2019年12月,在开罗举行的第十届埃及大学生中国诗词朗诵大赛上,来自开罗大学的一名学生朗诵了他的原创诗歌《一个埃及人唱给长江的歌》,深情地表达了中埃两个文明古国之间的浓厚情谊。
感谢大家
与新闻事业38年的牵手,让我收获了成长和有价值的人生。这些年来,我的采访报道曾先后获得中国新闻奖、中国国际新闻奖等全国性奖项,我本人也在2009年荣获中国新闻界最高奖项长江韬奋奖,以及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全国三八红旗手等荣誉。
每每想起这些,都让我顿升万般感慨:意外,欣喜,还有感激。
说意外,是因为我在做事的时候,只是想着要把它做好,从没想过要通过做事获取什么身外之物,不管是利益,还是名誉。做事情,就一定要认真做好,这一直是我心中的朴素思想。
说欣喜,是因为得到领导的肯定,得到同事们的认可,心里总之还是很高兴的。
说感激,是因为自己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结果得到了这么多的荣誉。在这里,我想真诚地说一声,谢谢大家,谢谢每一位给我关心和鼓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