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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马克思劳动现代性的系统批判思想

2022-01-15李维意

关键词:现代性马克思资本

李维意

摘   要: 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关系是全部现代社会体系围绕旋转的枢轴。马克思的劳动现代性批判紧紧围绕资本与劳动的关系展开。现代性的开启表现为资本臣服雇佣劳动和重构劳动空间的过程。现代性的时空布展体现在现代社会的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等环节。马克思通过创新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论、资本积累论和资本再生产论等,深刻剖析了资本和雇佣劳动的交换关系、生产关系、分配关系和消费关系,对劳动现代性给予了系统批判。马克思通过对劳动现代性的系统批判,揭示资本之于现代性的决定作用和劳动之于现代性的基础地位,论证了共产主义现代性取代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历史必然趋势。

关键词: 马克思;资本;雇佣劳动;现代性;系统批判

中图分类号:A81;C97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8634(2022)01-0062-(10)

DOI:10.13852/J.CNKI.JSHNU.2022.01.007

马克思的历史辩证法坚持对经济事实进行整体性分析。在对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的“人体解剖”中,马克思提出“社会生产整体”概念,把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理解为“总体的各个环节”。1 生产、分配、交换、消费是资本操控“社会生产整体”的环节,它们的差别是“社会生产整体”的内部差别。资本对雇佣劳动关系的剥削和压迫贯穿生产、分配、交换、消费诸环节。马克思《资本论》对于资本主义私有制和空间生产的批判围绕资本和雇佣劳动的空间关系展开。马克思从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论、资本积累论、资本再生产论等角度揭示和批判了劳动空间的现代性境遇。劳动价值论揭示了商品生产中的价值创造和商品流通中的价值转化,揭示了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剥削在商品生产中产生、在商品流通中实现的秘密。剩余价值论揭露了资本家无偿占有工人剩余劳动时间的秘密,阐明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对立的经济根源。资本积累论揭露了生产决定分配的秘密,资本积累越扩大,雇佣劳动所得越减少,资本与雇佣劳动的矛盾越尖锐。资本再生产论从劳动力商品的消费视角揭示了资本主义剩余价值生产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再生产的本质,以及资本主义生产性消费与生活性消费的关系。通过对资本与劳动关系的整体性分析,马克思从哲学、经济学视角完成了劳动空间的现代性批判。

一、劳动价值论:资本与雇佣劳动的交换关系

劳动价值论是马克思剩余价值学说的理论前提。把握劳动价值论必须抓住两个关键环节,即价值创造与价值转化。商品生产环节属于价值创造,商品流通环节属于价值转化,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剥削与压迫贯穿价值创造和价值转化全过程。资本雇佣劳动制度的前提是资本家能够在市场上购买到劳动力商品。资本家的货币与劳动力商品在交换形式上是平等的但实质是不平等的。资本家用货币交换的是劳动力的价值,实际占有的是劳动的价值。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神秘性就在于等价交换背后隐藏着不等价交换的秘密,隐藏着资本家无偿占有工人剩余劳动时间的秘密。劳动价值论为无产阶级消灭雇佣劳动制度提供了理论依据。无产阶级是雇佣劳动制度的掘墓人,是人类历史的创造者。从劳动价值论到剩余价值论,马克思把对资本剥削劳动秘密的揭示从交换领域深入到生产领域,完成了对资产阶级国民经济学的批判。

1.资本与雇佣劳动的不等价交换

资本和雇佣劳动是物质生产的两大基本要素,它们的空间分离为其价值交换提供了前提。从资本与雇佣劳动的交换关系看,在自由平等的等价交换背后隐藏着不等价交换的秘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揭露了这种不等价交换,揭露了资本与雇佣劳动交换的本质,批判了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剥削。一般而言,有什么样的价值理论便会有什么样的资本理论。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是其资本理论的前提。马克思从劳动价值论出发,得到“资本是一种生产关系,资本所得是对劳动剥削的结论”。1 作为宏观价值理论,劳动价值论揭示了商品价值量和劳动力商品消费的直接关系。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观主要适用于分析和反映总资本对总劳动的剥削关系。

商品是资本主义经济的细胞,是资本空间现代性整体重构的基础。马克思考察了商品的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商品交换的前提是体现商品差别的使用价值被抽象,所有的劳动都转化为共性的抽象劳动。商品交换建立在等价交换原则之下,等价交换之“价”就是商品的交换价值。使用价值的差别在于“质”,交换价值的差别在于“量”。不同的商品之所以能够按照一定比例交换,因为它们都是“无差别的人类劳动的单纯凝结”,2 它们具有共同的交换价值属性。马克思对商品价值量的分析为破解资本与雇佣劳动的不等价交换奠定了基础。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揭示了商品的劳动本质,商品是人类劳动对象化的确证,商品使用价值的创造必须是具体劳动和自然物质的结合,财富的创造必须基于劳动与自然物质的结合。自然界是“人的生命活动的对象(材料)和工具”,3 离开了自然物质,工人便无法从事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和再生产。商品价值的形成源于人类的抽象劳动。马克思指出,抽象的人类劳动“形成商品价值”。4 马克思对价值和使用价值、抽象劳动和具体劳动的区分,为分析资本与雇佣劳动的不等价交换奠定了理论基础。马克思在考察资本与雇佣劳动的交换关系时看到,人类的具體劳动虽然丰富多样,但是它们都具有同质性,也就是作为相同的抽象劳动创造商品的交换价值。资本对于雇佣劳动的剥削形式虽然多种多样,但都是对剩余劳动时间的无偿占有。

2.资本与雇佣劳动交换的本质

马克思从劳动价值论的社会性质出发,揭示了资本与雇佣劳动不等价交换体现的是社会压迫和阶级剥削。马克思对劳动价值论的主要贡献在于:第一,揭示了商品的二因素,即商品的价值和使用价值,把商品价值抽象出来与使用价值相对立,为破解商品交换问题提供了理论前提。第二,提出了劳动的二重性,即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从而揭露了商品的神秘性。具体劳动可感觉并创造使用价值,抽象劳动超感觉并创造价值。第三,揭示了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的关系,提出了“商品拜物教”概念,把对资本剥削压迫雇佣劳动的分析从流通领域拓展到生产领域,为剩余价值论奠定了基础。“劳动力商品理论和生产价值理论”是剩余价值论的基础。5 劳动是商品价值的唯一源泉,商品价值是劳动时间的凝结。商品形式的表面运动背后隐藏着资本剥削的秘密。当我们回到其他生产形式时,“在商品生产的基础上笼罩着劳动产品的一切魔法妖术,就立刻消失了”。1 揭开资本与雇佣劳动自由平等交换形式的面纱之后,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本质便暴露无遗了。

雇佣劳动制度的历史前提是“在市场上找到出卖自己劳动力的自由工人”。2 劳动力商品买卖过程遵循等价交换原则,资本家对劳动力商品的消费过程遵循剩余价值生产原则。所谓自由平等的等价交换主要存在于劳动力商品的买卖过程。资本家支配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劳动者支配自己的劳动力,资本家为了实现资本增殖,工人为了获得生存资料,二者基于劳动力市场的供求状况而进行等价交换。一般物质产品的消费表现为生产性消费和生活性消费,而劳动力商品的消费和一般物质产品的消费有着本质区别,劳动力商品的消费被资本家主要视为生产性消费。一般物质产品的生产性消费能够把价值转移到新商品中去,劳动力商品的消费不仅能够把价值转移到新商品中去,而且能够产生价值增殖。劳动力商品的价值表现为工资,它与劳动力商品的消费所创造的价值在量上是不相等的,其差额就是资本家无偿占有的剩余价值。由于工人必要劳动时间和剩余劳动时间边界的模糊,因而遮蔽了资本的剥削秘密。

3.资本与雇佣劳动交换的意义

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生命力在于揭示了資本与雇佣劳动交换的意义。马克思在运用劳动价值论分析资本主义商品经济时,看到价值转化为生产价格之后,资本与雇佣劳动的交换关系便贯通到资本主义社会生产整体。一般而言,生产价值决定着商品价值,商品的市场价格围绕生产价格波动,并受供求关系影响。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核心是揭露了资本和雇佣劳动的不平等交换。工人与资本家的买卖契约明确规定了资本家可以自由支配工人,劳动力商品买卖形式是平等的,但一进入生产过程,这种等价交换便为生产过程的不平等所代替。资本家对生产资料的所有权,使其成为商品生产的操控者,工人则变成了受资本家支配的不自由的当事人,变成了被迫出卖劳动时间的劳动力。马克思指出:“‘只要还有一块肉、一根筋、一滴血可供榨取’,吸血鬼就决不罢休。”3 劳动力市场等价交换的理想幻影一旦进入现实的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便破灭了。

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揭示了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秘密实际上是建立在劳动力商品的不等价交换基础之上。马克思第一次指出,劳动力商品化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前提,无偿占有工人剩余劳动是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秘密,这为无产阶级推翻资本主义制度提供了理论依据。当然,如果仅仅停留在劳动价值论,还不能引领无产阶级完成打碎“旧世界”、建立“新世界”的使命,因此,必须把劳动价值论提升到剩余价值论的高度。马克思认为,工人争取提高工资的斗争是为了维护自身的劳动价值,但这种斗争同整个雇佣制度密切关联。只有剩余价值论才能使工人们懂得,他们贫困的根源在于雇佣劳动制度,因此工人阶级革命的口号是:“消灭雇佣劳动制度!”4 彻底的劳动价值论必然导致剩余价值论。马克思的剩余价值论揭露了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罪恶,论证了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一方面,无产阶级是雇佣劳动制度的掘墓人,无产阶级是被资本制度彻底剥夺了的阶级,因而革命最坚决。无产阶级只有彻底消灭雇佣劳动制度才能从狭隘的劳动空间解放出来。在雇佣劳动制度下,“生产只是为资本而生产”,5 工人沦为资本增殖的手段,丧失了发展的可能性。另一方面,无产阶级是人类历史的创造者,肩负着实现劳动空间解放的历史使命。无产阶级能够超越资产阶级所开创的世界历史,开启自由劳动的人类历史。

二、剩余价值论:资本与雇佣劳动的生产关系

剩余价值论是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领域最伟大的理论发现,是唤醒无产阶级反抗和推翻资本主义制度的强大理论武器。马克思把对劳动现代性的批判从流通、分配领域深入拓展到生产领域,揭示了资本和雇佣劳动关系的历史生成。资本与雇佣劳动的矛盾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秘密隐藏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部。马克思从剩余价值论视角阐明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对立的经济根源,使无产阶级深刻认识到自身受剥削、受压迫的真正原因。只有深入到资本主义生产领域才能把资本剥削和压迫雇佣劳动看得清楚明白,因为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实质性交换发生在生产领域。马克思深入考察了资本与雇佣劳动在生产领域的不同地位和作用。在资本主义商品生产中,资本家处于主导优势地位,操控生产过程,雇佣工人处于从属劣势地位,依赖生产过程,由此决定资本家拥有产品分配权,并借此无偿占有工人的剩余劳动,这就是《资本论》的核心内容和剩余价值生产的秘密。

1.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与价值增殖的对立统一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剩余价值论做了系统阐发。马克思从资本运动的总公式出发,找到了破解资本运动内在矛盾的关键环节,即劳动力商品化。《资本论》第一卷第三篇分析了绝对剩余价值生产中的价值增殖问题,区分了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找到了价值增殖的源泉,把剩余价值率作为衡量剥削程度的标准;第四篇阐述了相对剩余价值生产中的价值增殖问题,揭示了劳动对资本从“形式从属”到“实质从属”的演进,讨论了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在《资本论》第一卷中,马克思重点考察了商品价值的构成和源泉问题。商品生产既离不开物化劳动(不变资本),也离不开活劳动(可变资本),“物化劳动和活劳动结合共同构成了价值”。1 马克思注意到,现实的生产要素必须是物化劳动和活劳动相结合,当它们分离的时候,它们只是抽象的生产要素。马克思认为,“劳动是一切财富的源泉”的正确性有一个前提,即只有“在劳动具备相应的对象和资料的前提下是正确的”。2 物化劳动是活劳动创造财富不可缺少的条件,资本家正是凭借对物化劳动的独占取得了操控活劳动的权力。

劳动者在资本主义生产和再生产中的意义被抽象为价值生产,资本家在资本主义生产和再生产中的旨趣被抽象为通过雇佣工人劳动实现自身的价值增殖。资本主义价值生产和价值增殖的对立,根源于物化劳动与活劳动的分离。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关系具体表现为价值生产和价值增殖的关系,雇佣工人成为价值生产的主体,资本家成为价值增殖的主体。资本家的货币与劳动力商品交换的意义在于资本家获得了劳动力商品的消费权和雇佣劳动的支配权,即确立了工人从属和依附资本家的生产关系。资本家在生产中消费他购买的劳动力商品与在生活中消费他购买的其他商品一样,似乎具有天然的合理性和合法性。马克思敏锐地发现,资本家的货币与劳动力商品的交换表面上是等价交换,实际上是不等价交换。资本家付给工人的工资是劳动力商品的价值,它与对劳动力商品的消费所创造的价值是两个不相等的量,其中的差额就是剩余价值。资本家把劳动力和生产资料结合起来时,就是把物化劳动转化为能够增殖的资本,转化为一个能够产生剩余价值的“有灵性的怪物”,但是,物化劳动如果离开了活劳动便会成为“无灵性的僵尸”。资本家之所以购买劳动力商品,正是看中了它能够实现资本的价值增殖。资本主义价值生产的实质是剩余价值的生产,是以实现资本价值增殖为目的的生产。

2.劳动力和生产资料在剩余价值生产中的地位和作用

劳动力和生产资料是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的两大生产要素。雇佣劳动对资本的从属、依附关系决定了劳动力和生产资料在生产中的地位和作用。在资本主义生产中,劳动力和生产资料缺一不可,但却具有不同作用。生产资料是生产过程的客观因素,因为它在商品生产中的作用是把旧的使用价值形态一次或多次转移到新的使用价值形态中去,它不会增殖自身,因而是“不变资本”。劳动力是生产过程的主观因素,马克思称之为“可变资本”。“劳动力的使用价值,即劳动力的使用,劳动,就属于资本家了。”3 劳动一方面能够把生产资料的价值转移到新产品上去,另一方面能够创造新价值,包括劳动力价值和剩余价值。劳动力让渡和劳动力消费在时间和空间上是分离的。劳动力让渡属于流通领域,劳动力消费属于生产领域。劳动力商品的使用价值具有特殊性,它在被消费的时候,“能提供劳动,从而能创造价值”。1 劳动力商品消费过程是剩余价值生产过程,剩余价值的生产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特有的。马克思“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的界分,准确阐明了生产资料和劳动力在剩余价值生产中的不同地位和作用,深刻揭露了剩余價值的真正来源。不变资本是价值增殖的物质条件,可变资本是价值增殖的真正源泉。马克思的“不变资本”概念阐明了剩余价值生产的物质条件,“可变资本”概念揭示了剩余价值的真正来源。

绝对剩余价值生产和相对剩余价值生产是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两种基本方式。当然,绝对剩余价值生产和相对剩余价值生产相互包含、难以截然分开。绝对剩余价值生产是雇佣劳动制度的基础,而随着科技进步以及劳动社会组织变革,相对剩余价值生产日益取得主导地位。绝对剩余价值生产和相对剩余价值生产虽然反映了资本主义发展的历时性,但却具有不可分割的共时性。从绝对剩余价值生产向相对剩余价值生产的转变反映了雇佣劳动对资本从“形式从属”向“实际从属”的发展。“形式从属”处于绝对剩余价值生产阶段,雇佣劳动对资本的关系表现为“劳动过程从属于资本,资本家作为管理者、指挥者进入这个过程”,2 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方式是直接的。“实际从属”处于相对剩余价值生产阶段,雇佣劳动对资本的关系表现为活劳动依附于死劳动、死机构,表现为物控制人,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方式是间接的。从“形式从属”到“实际从属”表明,资本对雇佣劳动剥削压迫日益沉重。

3.工人工资与剩余价值的资本生产关系

剩余价值学说是马克思在对劳动空间的现代性解剖和批判中创立的。劳动是人类最基本的生存发展实践,马克思运用劳动辩证法揭示了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秘密,完成了对劳动空间的现代性批判。马克思的剩余价值论表明,在现代性的展开中,资本成为劳动空间的主宰力量,劳动者在资本空间中变成了“城市动物”和“乡村动物”,表现为人的自我异化。资本主义再生产是资本再生产和劳动力再生产的统一,这一过程体现着工人工资和资本家剩余价值关系的再生产。一般商品的买卖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劳动力商品的买卖是先交货、后交钱。工资是劳动力商品的价值,但它被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歪曲为“劳动报酬”。既然“劳动者即工人得到其劳动创造的价值,剩余价值就必然被歪曲为不是劳动的产物”,3 被歪曲为利润,其结果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剥削和压迫关系便被掩盖起来。可见,在流通领域,无法真正揭露资本家与工人之间的剥削关系;但在生产领域,资本家对工人剩余劳动的无偿占有便暴露无遗了。

工人工资和资本家剩余价值之间是一种生产性关系。从资本主义的生产结果看,工人获得工资收入、资本家获得剩余价值,工人工资和资本家剩余价值的关系体现着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性质。资本和雇佣劳动既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雇佣工人依靠资本才能获得生活资料,资本依靠雇佣劳动才能实现价值增殖。雇佣劳动之所以成为资本的猎物,就是因为它能够实现资本增殖。从马克思剩余价值论出发考察资本和雇佣劳动的生产性关系,必须深刻揭示工资的本质。马克思关于工人工资的阐释,补充和完善了剩余价值理论。马克思区分了劳动力的价值和劳动的价值,工资的实质是劳动力的价值,它低于工人劳动创造的价值,工资在事实上掩盖了劳动的价值,掩盖了资本剥削工人的秘密。马克思认为:“劳动力的价值和价格转化为工资形式,即转化为劳动本身的价值和价格,具有决定性的重要意义。”4 因为,把劳动力价值和劳动价值等同起来,掩盖了现实的关系,掩盖了资本剥削和压迫雇佣工人的秘密。把劳动力价值和劳动价值相区别是马克思发现剩余价值学说的关键环节。资本和雇佣劳动的交换是一种生产性交换,是一种在生产过程中才能真正完成的交换。资本和雇佣劳动交换的第一步是在流通领域,资本家用货币与劳动力商品相交换,第二步是在生产领域,资本家用工资与劳动价值相交换,劳动价值包括劳动力价值和剩余价值,剩余价值被资本家无偿占有。马克思通过对工资和剩余价值关系的剖析,将资本家剥削和压迫工人的秘密完全地揭露出来。

三、资本积累论: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分配关系

资本积累论是贯穿《资本论》第三卷始终的重要内容之一,马克思从资本积累论视角剖析了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分配关系。劳动价值论和剩余价值论是马克思资本积累论的理论基石。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以“商品—货币—资本”的层层转化为基础,剖析了资本运动的本质和规律,阐明了资本积累的趋势和后果。资本积累越扩大,雇佣劳动所得越减少,资本与雇佣劳动的矛盾越尖锐。马克思对资本积累的系统分析实际是资本与雇佣劳动分配关系的展开。一方面,马克思从产品价值总体收入的分割层面,即工资与剩余价值的劈分角度,揭露了资本剥削雇佣劳动;另一方面,马克思从生产与分配的关系视角,揭示了生产对分配的决定性作用以及分配对资本积累发展趋势的制约。贫富两极分化是资本主义分配制度的必然结果,它意味着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尖锐化,表现为生产的物质发展与其社会形式的冲突。

1.资本积累导致资本和雇佣劳动的整体对立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探讨了资本积累的发展趋势和主要后果,揭示了资本与雇佣劳动的收入分配两极分化趋势,即资产阶级财富积累和无产阶级贫困积累的同步发展。马克思通过对资本积累过程的分析,阐明了资本与雇佣劳动的整体对立,揭示了资本积累的本质、形式和后果。资本积累的实质是资本主义扩大再生产,表现为资本追加对劳动力和生产资料的投资。资本积累的实现意味着资本家拥有利用资本占有和剥削劳动的权力,这是以商品生产和商品流通为基础的资本主义占有权规律。资本家凭借对生产资料的独占“不断再换取更大量的他人的活劳动”。1资本积累关涉商品利润在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劈分,因而对工人阶级有极大影响。资本积累意味着对劳动力需求的扩大和工资总量的提高。工资增加意味着工人提供有偿劳动量的增加,但这是以不威胁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制度为前提的。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和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会影响资本有机构成的变化,它们导致对劳动力的需求相对减少,但劳动力供给在绝对增加,其结果是产生“过剩的或追加的工人人口”。2 由于资本与雇佣劳动的不等价交换,导致资本积累的悖论:财富和贫困同时积累,文明和野蛮同步发展。资本与雇佣劳动矛盾的最终解决方式只能是“剥夺剥夺者”。

資本运动过程就是资本积累过程。资本积累的周期表现为“货币—商品—货币”的转化。“货币—商品”阶段即由流通向生产的转化,资本家用货币购买劳动力和生产资料,然后转入生产过程,创造包含预付资本和剩余价值的商品。“商品—货币”阶段即生产向流通的转化,资本家将商品在市场出售。资本积累既离不开流通环节更离不开生产环节。马克思揭示了利润率下降的规律或“二重性的规律”,3 即“资本的绝对利润量日益增加,使它的利润率日益下降”,4 “利润率因生产力的发展而下降,同时利润量却会增加”,5 其结果便是导致大鱼吃小鱼的竞争,加速了资本集中,造成生产过剩、资本过剩以及生产扩大与价值增殖的激烈冲突。马克思通过对资本积累内在矛盾的分析,阐明了资本主义基本矛盾运动包含着资本的自我否定,论证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局限性和暂时性。

2.资本与雇佣劳动的收入分配与“贫富分化”

马克思资本积累理论的深刻之处在于,从资本主义扩大再生产角度阐明了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分配关系,把收入分配不公平的原因归结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找到了破解收入分配不公平问题的钥匙。马克思揭示了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即资本积累是资本再生产和劳动力再生产的统一。从劳动力再生产角度看,“资本的积累就是无产阶级的增加”。6 但是,科技进步促进生产力发展,使资本有机构成提高,其结果是产生大量相对过剩的工人人口,他们是资本积累的产物和杠杆。资本积累“一方面扩大对劳动的需求,另一方面又通过‘游离’工人来扩大工人的供给”。1 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抹杀了剩余价值和利润的差别,在剩余价值转化为利润的形式中掩盖了剩余价值的来源和存在的秘密。剩余价值只有从利润中剥离出来,才能充分暴露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秘密,从而掀开资本的神秘面纱。

马克思从生产过程和生产产品两个相互衔接的层面揭示了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分配关系。一方面是生产过程中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分配关系。资本和雇佣劳动作为生产要素参与生产过程,“这种分配关系赋予生产条件本身及其代表以特殊的社会的质”。2 生产过程的分配是由生产关系所决定的,生产结构决定分配结构,参与生产的形式决定参与分配的形式。生产过程的分配关系决定着生产的全部性质和全部运动。资本家和工人是资本和雇佣劳动的体现者,是生产过程赋予个体的社会性质,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产物。另一方面是生产产品、生产成果的分配中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分配关系。其中,用于个人消费的产品属于自然性的分配,用于社会需要的产品属于社会性的分配。由于工人工资总是预先约定或支付,在资本家眼中工人工资不过是产品成本的构成要素。资本家的剩余价值“表现为可供支配的、归他所有的追加的财富”。3 工人工资和资本家剩余价值的收入分配形式取决于生产条件的社会性质和资本与雇佣劳动之间的生产关系,因为“一定的分配关系只是历史地规定的生产关系的表现”。4 马克思从生产关系中找到了不平等分配关系的致因,他从生产关系视角对分配关系的研究对后世产生了重要影响。法国学者托马斯·皮凯蒂在《21世纪资本论》中认为,马克思“把分配问题重新置于经济分析的中心”的做法是值得称道的。5

3.资本积累的历史趋势:劳动与资本对立的极端化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从劳动异化视角分析了劳动与资本的关系,认为劳动与资本的对立一旦达到极端,将是整个资本主义关系的“顶点、最高阶段和灭亡”。6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进一步阐发了“资本主义的灭亡和社会主义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思想,7从劳动与资本的对立尤其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对立出发,揭示了“剥夺者就要被剥夺”的历史趋势。在1859年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中,马克思提出“两个决不会”思想,阐明了资本与雇佣劳动最终分裂的历史条件,即资本和雇佣劳动达到“同它们的资本主义外壳不能相容的地步”,8 这一矛盾就会变成炸毁资本外壳的巨大力量。马克思认为,剩余价值是资本主义的生产目的,雇佣劳动是实现这一目的的手段。为了实现资本增殖,资本家往往采取双重策略:“一是尽可能地降低工人工资水平,二是提高劳动生产率,从而改变工资与剩余价值的分配比例。”9 降低工人工资会遭遇工人的不满和反抗,而且工资总有一个最低阈值。提高劳动生产率就是提高剩余价值的生产力,因此,新增的产品价值构成必然以剩余价值为主,而工资水平不会有较大提高。其结果是过剩的产品远远超过了普通民众的购买力,导致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条件下,普通民众的消费力取决于对抗性的分配关系,资本家对生产资料的所有权赋予其劳动产品的支配权。虽然工人有把自己的劳动力卖给这个或那个资本家的权力,但工人一无所有的经济地位决定了他的劳动力必然出卖给资本家阶级。

马克思阐明了资本积累的历史趋势和必然后果。资本积累具有双重作用:一方面具有消极作用。资本积累意味着资产阶级的财富积累和无产阶级的贫困积累,它导致无产阶级走向贫困化的悲惨命运。另一方面具有积累作用。资本积累直接表现为资本主义的扩大再生产,资本家“追加的不变资本用于购买生产资料,追加的可变资本用于雇佣劳动力”。1 利润率下降规律是理解资本主义灭亡的一个尺度,利润率下降对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具有加速作用。资本主义利润率下降规律的表现往往是时而下降时而恢复。利润率增加与利润率下降是两种相反的力量;利润率增加体现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自我修复机制,它能一定程度地延长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寿命。利润率下降体现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必然终结的趋势。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自我否定力量和自我肯定力量总是此消彼长,它被新生产方式取代的过程是必然而复杂的。

四、资本再生产论:资本与雇佣劳动的消费关系

资本再生产论是马克思《资本论》的重要内容,是把握资本与劳动消费关系的关键。消费关系是把握资本对劳动空间整体性建构的重要方面。《资本论》运用资本再生产理论,从消费视角探讨了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关系。资本再生产既是剩余价值再生产又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再生产。马克思资本再生产理论揭示了物质财富在生产中转化为资本价值增殖手段和消费品的过程,以及工人在生产中转化为资本增殖手段的过程。工人虽然参与财富创造过程,却“被剥夺了为自己实现这种财富的一切手段”。2 资本再生产规律决定了生产无限扩大的趋势,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决定了工人购买力的不足,其结果是社会的贫富分化。

1.资本再生产与劳动力再生产

资本主义社会再生产包括“资本的再生产”和“雇佣工人的再生产”。3 在资本家独占生产资料的条件下,工人创造的产品脱离工人而被资本家占有,工人又通过商品交换的方式获取生活资料。“产品的商品形式和商品的货币形式掩饰了这种交易。”4 如果孤立地看待资本家用货币与劳动力商品的交易,资本家是把工资事先预付给工人的,但从连续不断的再生产过程看,工资是劳动力发挥作用之后得到的。

人类社会要继续,必须不断消费,为了消费必须不断地进行社会生产和再生产。社会再生产包括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等环节,其中,生产居于决定性地位。资本主义再生产既是商品价值的生产又是生产关系的生产。资本的本质是一种生产关系,因此,资本再生产就是生产关系的再生产。一方面,劳动力再生产从属于资本再生产,它是指“劳动者以个人消费补充体力的消耗、保存劳动的能力、繁衍劳动力后代”,5 资本与雇佣劳动之间作为阶级的整体对抗必须从资本主义社会再生产过程才能显现出来。在资本家看来,他所购买的劳动力商品是资本再生产的手段,劳动力商品的消费属于生产消费,能够为资本家积累财富。工人个人消费“仅仅是再生产贫困的个人”。6 资本与雇佣劳动的生产关系直接就是消费关系。劳动力和生产资料的分离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起点。这种作为起点的东西通过资本再生产不断重新生产出来并且永久化。生产产品作为结果被资本家占有并转化为资本,成为继续榨取剩余价值的手段。劳动力再生产是资本再生产的必要条件。另一方面,雇佣劳动表现为资本主义生产和再生产的附属物。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对立表现为:资本家是货币占有者,是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占有者;劳动力是创造商品价值和剩余价值的主体,是只能靠出卖劳动力才能生存的一无所有的占有者。资本与雇佣劳动对立的前提是客观劳动条件和主观劳动能力的分离,是劳动产品和劳动创造的分离。工资的本质是劳动力的价值,工资补偿了劳动力消耗后便被清零,工人再一次变成只能靠出卖劳动力才能生存的一无所有的劳动者,他们必须继续作为雇佣工人进入再生产过程。可见,无论是作为“活劳动”的工人还是作为“死劳动”的生产资料,它们始终依附于资本。

2.劳动力的消费与剩余价值的生产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得以确立的一个重要条件就是购买到了劳动力商品。劳动力商品的消费属于生产消费。生产消费要素的构成包括客观生产要素(生产资料)和主观生产要素(劳动力)。马克思说:“生产直接是消费,消费直接是生产。”1 资本再生产既表现为剩余价值生产又表现为劳动力消费。劳动力再生产包括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四个环节,消费是其中最后的环节。劳动力离开流通领域进入物质资料生产领域后,就与生产资料结合起来,开始了劳动力的消费过程也即物质资料生产过程。

资本家对劳动力商品的消费过程就是剩余价值生产过程。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1857—1858年手稿)》的“资本章”中指出,资本与劳动的关系是“一方(资本)首先作为交换价值同另一方相对立,而另一方(劳动)首先作为使用价值同资本相对立”。2 马克思抛弃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惯用的“劳动商品”概念,首次提出“劳动力商品”概念,从劳动力商品的消费即劳动力商品的使用中找到了剩余价值的源泉。在流通领域发生的劳动力商品买卖是自由的平等的,因而剩余价值不可能从中产生。“劳动力的使用价值的实际消费,是劳动力的买卖的必然结果。”3 马克思从流通领域到生产领域的探索中,真正发现了剩余价值的源泉,揭露了资本家剥削的秘密。

劳动力商品的买卖表面是自由的平等的,实际是不自由不平等的。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在流通领域的劳动力买卖呈现为“天赋人权的真正伊甸园”,但却是“自由、平等、所有权和边沁”的假象。4 劳动力买卖的不平等只有在它的消费中才能体现出来。劳动力商品的买卖是在流通领域完成的,劳动力商品的消费是在流通领域之外的生产领域完成的。劳动力商品的消费就是剩余价值的生产。在那里,“赚钱的秘密最后一定会暴露出来”。5 流通领域的自由平等遮蔽着生产领域的剥削压迫,“天赋人权的真正伊甸园”背后,是资本家对工人的残酷剥削。工人离开流通领域的“伊甸园”便会跌入生产领域的“地狱”:“原来的货币占有者作为资本家,昂首前行;劳动力占有者作为他的工人,尾随于后。一个笑容满面,雄心勃勃;一个战战兢兢,畏缩不前,像在市场上出卖了自己的皮一样,只有一个前途——让人家来鞣。”6资产阶级“自由、平等、所有权和边沁”的虚伪外观被揭穿后,资本主义剩余价值生产的秘密便暴露出来了。

3.生产生产资料和生产消费资料的平衡

资本主义社会的资本再生产包括生产消费和个人消费两个方面。从生产消费看,资本家用可变资本购买劳动力商品,用不变资本购买生产资料。劳动力和生产资料是资本再生产的必备要件。工人是劳动力商品的出售者,资本家是劳动力商品的购买者。从社会资本再生产视角看,劳动力商品是作为生产性消费品纳入生产过程的。从劳动力个人消费视角看,工人从生存发展的需要出发购买商品,商品进入个人消费。在这种商品交换中,资本家是商品销售者,工人是商品购买者。资本家生产消费和劳动力个人消费的实现是社会资本再生产运动中社会总产品的价值补偿和实物替换。

生产与消费的平衡取决于生产生产资料和生产消费资料的平衡,它对于资本主义社会再生产具有直接的重要影响。资本主义社会再生产的运转要素是由生产生产资料和生产消费资料的两大部类构成,它们互相供应产品、互为市场,并以恰当的比例来保持平衡。资本主义社会再生产理论揭示了资本运动的条件和规律,论证了生产和消费的相互协调、平衡发展的重要性,解剖了资本和雇佣劳动之间的消费关系。资本主义社会再生产的实现基于三种交换关系:一是生产生产资料内部各个企业之间的商品交换,这主要是一种生产性消费的交换,它能够为社会再生产提供必要的物质条件;二是生产消费资料内部各企业之间的商品交换,其中,主要是基于劳动力个人消费的商品交换;三是生产生产资料部类和生产消费资料部类之间的交换,它要求保持生产消费和个人消费的平衡。从社会整体看,生产资料的生产和消费资料的生产必须保持协调、平衡。消费不足必然影响社会资本再生产。因此,资本家总是试图把工人变成他的商品消费者,甚至“不惜降低身价,在消费品贸易上直接和他的工人打交道,实行‘实物工资制’”。1 另外,资本家的货币贮备、只买不卖或只卖不买等都会直接影响社会资本再生产的实现。资本与雇佣劳动的消费关系是直接影响资本再生产良性运转的重要方面。生产消费是生产要素的耗费,个人消费是生活资料的消耗,它们都受生产制约。从根本上说,生产决定消费,消费反作用于生产,消费创造新的需要,为生产提供观念上的产品并转化为生产的內在动力。

总之,马克思对资本和劳动关系的现代性批判是整体性、系统性的,包括资本和雇佣劳动的交换关系、生产关系、分配关系、消费关系等。马克思对资本和雇佣劳动关系的系统分析运用了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论、资本积累论、资本再生产论等。劳动价值论阐明了价值创造与价值转化的关系。资本家的货币与劳动力商品的交换在形式上是平等的但实质是不平等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神秘性是在等价交换背后隐藏着不等价交换的秘密,隐藏着资本家无偿占有工人剩余劳动时间的秘密。剩余价值论是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领域最伟大的理论发现。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秘密隐藏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部。剩余价值论阐明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对立的经济根源。资本积累论阐明了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分配关系。资本积累就是剩余价值转化为资本,资本积累越扩大,雇佣劳动所得越减少,资本与雇佣劳动的矛盾越尖锐。资本再生产理论揭示了物质财富在生产中转化为资本价值增殖手段和消费品的过程,以及工人在生产中创造剩余价值的过程。借助对资本和雇佣劳动关系的整体分析和系统批判,马克思全面揭露了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剥削和压迫,为无产阶级颠覆资本空间统治提供了强大的理论武器。

Abstrac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apital and wage labor is the pivot around which all modern social systems revolve. Marx’s critique of labor modernity closely revolves arou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apital and labor. The beginning of modernity is manifested in the process of capital subjugating wage labor and reconstructing labor space. The space-time distribution of modernity is reflected in the production, distribution, exchange and consumption of modern society. Through innovating labor theory of value, surplus theory of value, capital accumulation theory and capital reproduction theory, Marx deeply analyzed the exchange relations, production relations, distribution relations and consumption relations between capital and wage labor, and systematically criticized labor modernity. Through the systematic critique of labor modernity, Marx revealed the decisive role of capital in modernity and the basic status of labor in modernity, and demonstrated the historical inevitable trend of communist modernity replacing capitalist modernity.

Key words: Marx; capital; wage labor; modernity; systematic critique

(責任编辑:张   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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