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左翼中旗与阿鲁科尔沁旗草业发展对比*

殷晓龙，李润哲

(1.通辽市科尔沁左翼中旗农牧局，内蒙古 保康 029300；2.通辽市科尔沁左翼中旗林业和草原局，内蒙古 保康 029300)

通辽市科尔沁左翼中旗(以下简称科左中旗)与赤峰市阿鲁科尔沁旗(以下简称阿旗)，分别属于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和赤峰市，两旗政府所在地直线距离仅300km左右，科左中旗境内的乌力吉木仁河即发源于阿鲁科尔沁旗境内。从历史角度看，两旗原同属科尔沁部落，阿鲁科尔沁旗于明朝中后期划归察哈尔部。目前，两旗均属内蒙古自治区33个牧业旗之一。在牧草产业方面，阿鲁科尔沁旗经过多年持续发展，已成为拥有以紫花苜蓿为主的百万亩优质牧草产业基地的“中国草都”，而科左中旗的牧草产业尚未“成业”，差距显著。

1 基本情况

1.1 科左中旗旗情及草原资源情况

科左中旗隶属通辽市，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东部松辽平原西端的科尔沁草原腹地，介于121°08'～123°32'E、43°32'～44°32'N之间，地处内蒙古、吉林、辽宁三省交汇处，亦处于中国农牧交错带之内。全旗辖20个苏木(乡、镇、场)516个嘎查(村)，总人口53.7万人，其中农业人口44.9万人，占总人口的83.6%。全旗总土地面积9573km2，东西长191km，南北宽116km。全年气温多受蒙古高压气流影响，属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区。四季变化较大，春季干旱多风回暖快，夏季炎热雨季集中，秋季凉爽短促，冬季漫长寒冷。年平均气温5.2℃，全年平均无霜期145d，日照时数2906h，年平均降水量300～420mm，平均风速3.9～4.5m/s，8级以上大风日不少于22d，是多风地区之一。境内海拔高度160～230m，三条垄沙带呈西北、东南走向贯穿全境，是地处科尔沁沙地东缘的标志。境内有西辽河、新开河、乌力吉木仁河三河过境，中东部属西辽河、新开河冲击平原地势平坦，西部以沙丘为主起伏不平，整体地貌特点为坨甸镶嵌分布。科左中旗天然草原总面积28.48万hm2,分温性草甸草原类、低地草甸类、沼泽类等三大类；天然草原植物有497种，其中有饲用价值的植物356种；天然草原平均干草产量975/hm2。近5年来的监测数据显示：在4个重要亚类草原布设样地30个(温性典型草原类沙地草原亚类11个，温性典型草原类平原丘陵草原亚类5个，低地草甸类低湿地草甸亚类2个，低地草甸类盐化低地草甸亚类12个)，平年干草产量约为825kg/hm2，其中可食牧草产量约为600kg/hm2；全旗草原“三化”严重，退化面积达100%，其中严重退化占比24%，中度退化占比60%，轻度退化16%；沙化及盐碱化也很严重；草原平均植被盖度32%；草原质量、数量与本世纪80年代中期草原普查时比，均有较大幅度降低与减少。

1.2 阿旗旗情及草原资源情况

阿鲁科尔沁旗位于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的东北部，处于东北经济圈、华北经济圈、渤海经济圈内[1]，介于119°02'～121°01'E、43°21'～45°24'N之间，是赤峰市面向东北的最前沿[1]。全旗总土地面积1.4万km2，辖12个苏木(乡、镇)245个嘎查(村)，人口30万人。温带大陆性气候，年平均温度5.5℃，年日照时数2767～3034h，极端最高温度40.6℃，极端最低温度-32.7℃，年平均积温2900～3400℃，年平均降水量300～400mm，无霜期95～140d[1]；年风速3.1～2.7m/s，全年8级以上大风日数20～35d。旗境海拔高度在267～1541m之间，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全旗境内有大小河流12条，均属西辽河水系。天然草原面积共94.6万hm2，占总土地面积的66%[2]。全旗草原主要分为山地草甸草原、低山丘陵干草原、沙丘沙地草原及河泛地低洼地草甸草原4大类，草原野生植物有641种，分属82科330属，其中饲用植物265种，以禾本科居首，其次是菊科、豆科及蔷薇科等[3]。2020年，全旗森林覆盖率、草原平均植被覆盖度分别提升到34.68%、75.6%，被评为全国绿化模范旗。

2 对比分析

2.1 社会经济条件

2.1.1人口及人口密度

人口是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4]。人口密度与自然承载力的协调，对于区域经济发展十分重要，其作用点就是资源与环境。忽视人与自然的协调关系，将导致区域生态平衡遭到破坏，进而影响和延缓区域经济的发展。通过对比，科左中旗人口密度达到了56.10人/km2，是阿鲁科尔沁旗的2.62倍(见表1)。

表1 区域面积与人口密度对比

2.1.2地区生产总值及草业产值(2019年)

地区生产总值及农牧民可支配收入数据来源于两旗人民政府官网，草业产值按照两旗商品牧草的产量及价格0.2万元/t计算。阿旗草业产值占地区生产总值为14.06%，科左中旗数据仅为0.54%(见表2)。

表2 地区生产总值与草业产值对比

2.1.3基础设施情况

阿鲁科尔沁旗交通便利，有303线国道、省级大通道、集通铁路3条交通动脉贯穿全境；科左中旗交通、通讯及电力等配套基础设施条件均优于阿旗。例如，交通方面科左中旗有304线、303线、111线3条国道过境，有G45、G2511、G4512等3条高速公路过境，乡村公路已实现村村通，另外还有通霍线、平齐线、通让线、大郑线4条铁路过境(见表3)。

表3 交通条件对比

2.2 自然条件

2.2.1地形地貌

科左中旗与阿鲁科尔沁旗均属西辽河水系，地势条件也都是呈现西北高东南低的状态，乌力吉木仁河即发源于阿鲁科尔沁旗并流经科左中旗，其流域方向大致为西北东南走向。阿鲁科尔沁旗草原以坨甸丘陵为主，而科左中旗的地貌则以坨甸镶嵌分布为主。从阿鲁科尔沁旗至科左中旗，海拔高度从1541m降至160m(见表4)。

表4 地形地貌对比

2.2.2地理位置

科左中旗与阿鲁科尔沁旗分属通辽市和赤峰市，从区位角度看，两旗均属东北地理范畴，均位于内蒙古自治区的东北部。科左中旗处于内蒙古东北边缘地带，与吉林省及辽宁省交汇，是内蒙古自治区东部面向东三省的重要通道，也位于环渤海经济圈的远端(见表5)。

表5 地理位置对比

2.2.3气候资源

依据《科尔沁草地》关于两旗气候资源条件，科左中旗湿润度指数为0.60,属典型草原植被带；阿旗湿润度指数为0.23，属半荒漠植被带[5]。从水热条件看，两旗的气候资源条件相差无几。例如，年均温、降水量、无霜期均十分接近，无显著差别(见表6)。

表6 气候情况对比

2.3 草原资源

依据《内蒙古自治区及其东西部毗邻地区天然草场资源》中草场面积及载畜量数据，上世纪70年代科左中旗与阿鲁科尔沁旗两旗草原资源及利用状况相近，畜牧业发展水平相当(见表7)。

表7 草原面积及生产力对比

2003年，通辽市科尔沁左翼中旗草原面积锐减至37.29万hm2，而赤峰市阿鲁科尔沁旗则为94.6万hm2，两者对比比例降为0.39∶1；从1974年到2003年的30年间，科左中旗草原面积减少了51%，阿鲁科尔沁旗则减少了21%。2018年，草原确权后科左中旗草原面积最终数据为28.48万hm2。从草原资源数据对比可以发现：草原资源数量锐减、质量下降，草原畜牧业的衰弱趋势明显。针对同处农牧交错带的两旗草原资源，是牧养面对农耕的冲突使然，实施禁牧和草畜平衡制度、加强草原资源保护也就成为必然。 借鉴“中国草都”经验，用于科左中旗草原改良及饲草保障体系建设，在为现代畜牧业发展提供物资保障的同时，对全旗草原植被恢复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2.4 商品草产量

根据阿鲁科尔沁旗人民政府官网公布的2020年度政府工作报告：“‘ 十三五’期间，实现年产优质牧草65万t，占全国商品草产量的五分之一，被评为国家级紫花苜蓿种植标准化示范区、自治区级现代农业产业园”。而科左中旗仅有0.37万hm2以紫花苜蓿、燕麦为主的牧草产业基地，主要分布在珠日河牧场，产量只有3.5万t(见表8)。

表8 牧草产业发展情况对比

2.5 建设模式

牧草产业，特别是以紫花苜蓿为主的高产优质牧草产业，均属于资金、技术密集型产业，只有资金与技术契合密集耦合，才能助推牧草产业发展。

2.5.1科左中旗的单一模式

科左中旗在紫花苜蓿基地建设的数十年间，采取的建设模式单一，即：牧草种植企业或农牧民合作组织流转土地开展牧草种植。在这样单一的模式下，没有形成资金、技术、服务等批量聚集进入产业的现象。由于所生产的草产品全部外销，资源消耗换取的利润与效益本地区农牧民及社会均无法从中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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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阿旗的多种模式

阿旗在牧草产业发展中则采用企业独资、企业与牧户联合、牧户与牧户联合、牧户独资等4种模式，并重点推动企业与牧户联合、牧户与牧户联合的模式，这些举措既抓市场也务民本，较好地实现了企业带动、牧户受益的目标。2012年，阿鲁科尔沁旗在落实牧草产业基地中，企业与牧户联合占比25%、牧户与牧户联合占比10%、牧户独资占比13%，合计涉及牧户占比达48%。2020年，科左中旗无新增高产优质牧草种植面积，而阿旗新增0.43万hm2。

2.6 保障体系

阿鲁科尔沁旗在“中国草都”创建之初，就已成功打造政策服务、技术服务、农机服务、销售服务、气象服务、金融服务、选商引资等7个产业发展服务平台，这些平台为其发展优质牧草产业提供了系统全面的服务保障体系。2014年，科左中旗出台《科左中旗百万亩优质饲草料基地建设规划(2014-2017)》，但在规划期内组织领导、资金投入、企业带动、强化执法等环节均未得到落实，规划目标最终并没有得以实现。通过检索中国知网两旗在草业技术层面的文章，从技术支撑的角度看差距可见一斑(表9)。

表9 技术支撑情况对比

3 产业发展差距分析

通过多角度全方位对比，科左中旗的基础设施、气候条件、自然资源等条件并不逊于阿鲁科尔沁旗，即使从实践经验方面也较阿旗要早2年，即于2006年就开始首次大面积商业化种植紫花苜蓿。差距形成的主要原是：科左中旗在牧草产业发展中丰富的实践经验只停留在相关草业企业自主进入产业的层面，加之政策连续性差，金融资本望而却步，政府引导无力、技术支撑乏力，在没有良好的服务保障体系条件下，产业长期处于裸奔状态，致使发展迟滞，错过了良好的发展机遇。

3.1 建设人工草地的优势

3.2 建设人工草地的必要性

基于生态恢复与草原保护的目标，禁牧和草畜平衡制度的执行将是长期的坚定的。牧草产业的发展不仅是为了产业自身发展，更是现代畜牧业的基础支撑、产业支撑。科左中旗现代畜牧业的发展蓝图与内蒙古自治区奶业振兴示范旗的发展定位，决定了科左中旗人工草地建设的必要性。

4 借鉴阿旗草都发展的意义

以“中国草都”模式阿鲁科尔沁旗为典范，借鉴其发展样式，分析科左中旗存在的问题，总结以往的经验教训，抓住新的发展机遇，提出发展思路或建议，既必要又迫切，对于推进科左中旗牧草产业“成业”并持续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4.1 总结经验

2006年，科左中旗首次引进外商开始商业化大面积种植紫花苜蓿。2012年，在高产优质苜蓿示范建设项目的带动下，曾规划到2017年建设3.33万hm2高产苜蓿饲草基地，但2017年实际完成任务不足20%，2018年后因政策性原因规划目标没有实现。总结经验教训、分析转衰原因，产业政策连续性差是影响科左中旗牧草产业发展的重要因素。

4.2 抓住新机遇

科左中旗以国家、自治区推进奶业振兴为契机，引进规模化奶源基地、高端乳肉双产业等项目，规划2025年达到存栏奶牛25～30万头的目标，力争打造内蒙古自治区奶业振兴示范旗，其着力点及支撑点就在珠日河牧场。珠日河牧场草原总面积11.00万hm2，占全旗草原总面积的38.64%，但由于过度放牧已100%退化，其中重度退化不小于6.67万hm2。在草原生态功能衰弱的同时，其生产能力也在渐趋消弱。退化草原的治理，除了围栏封育让其自然恢复外，可采用补播、人工草地建设等方式进行改良，而人工草地建设融入了经营管理理念则会显得更为高产高效。针对科左中旗的奶业振兴计划，从突出问题导向的角度看存在两个问题:一是自治区奶业振兴示范旗建设，急需配套建设2.0～3.3万hm2以紫花苜蓿为主要品种的高产优质饲草基地，目前合规配套基地仍处于数据为零的状态；二是珠日河牧场及周边(包括花胡硕苏木)大量退化乃至严重退化草原急需治理，通过人工草地建设方式治理是可行的备选方案之一，但目前存在政策问题，需要创新与突破。

4.3 发现新问题

在可预见的“十四五”期间，要提升规模化、现代化畜牧业的乳肉生产能力与水平，配套开展高产优质饲草基地建设势在必行。但是，由于玉米价格高涨，2020年末农地地价也达到了历史高点，多家区内外草业企业考察后望而却步。例如，2020年末呼伦贝尔市一家种草企业本想为奶业规模养殖场配套建设0.2万hm2青贮饲料基地及200 hm2紫花苜蓿基地，但在舍伯吐镇周边考察地价后发现年地价高达1.2万～1.35万元/hm2，成本核算后因无利或微利很快就取消了投资计划。

4.4 借鉴“中国草都”经验

科左中旗乃至通辽市完全可以借鉴阿鲁科尔沁旗“中国草都”建设的经验，通过充分研讨论证政策支持、金融支持、区域内水资源配置、退化草原建设技术模式、人工草地建设技术模式的可行性，在不改变土地属性的前提下将珠日河牧场、花胡硕苏木的退化草原乃至严重退化草原改良建设成人工草地，在实现生态效益的同时创造巨大的经济效益，为奶业乃至畜牧业振兴奠定坚实的物资基础。

5 发展建议

将牧草产业发展上升为旗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的高度，阿旗确立的“小面积建设大面积保护”的生态优先原则、惠民为本原则、委托高级研究机构制定总体规划的规划先行原则、建立配套产业平台政府引导原则及合规合格企业准入的企业带动原则，均可研究借鉴。通过研究并建立适合科左中旗牧草产业发展的技术支撑及保障体系，破解政策性难题，为面对新机遇、解决新问题开拓新发展扫清道路。在不改变土地属性为草原的前提下，只要水条件及土壤条件允许，单播或混播禾本科牧草与紫花苜蓿建立人工草地是对退化、严重退化草原进行改良的有效方式，“中国草都”的实践就是最好的证明。同时，制定合理的牧草产业准入门槛仍然有其必要性。引资条件应包括科学确定建植品种等技术条件及方案的筛选，对于开展掠夺式建设、缺失自然资源保护意识、不愿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坚决不予准入。要尽快破解科左中旗高产优质苜蓿示范建设项目面临的尴尬局面，从技术角度看采取混播的方式是可行的；从项目管理角度看，跳出尴尬处境推进项目继续运行是对国家投资、项目管理单位、项目建设单位的负责之举，反之就是消极的不负责的；从政策角度看，草原修复是着眼草原生态恢复的重要举措，但不是唯一措施；从产业发展角度看，继续推进以科左中旗珠日河牧场为中心的饲草生产保障体系建设，特别是以燕麦、紫花苜蓿、青贮为主的饲草料生产基地建设，可以为通辽市打造千亿级绿色农畜产品市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及科左中旗创建“自治区奶业振兴示范旗”提供必不可少的物质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