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牧业地区居家失能老年人不同家庭禀赋的照护质量

朱泓旭 王玉环 周佳 张梦梦 黄伟 （石河子大学医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2）

在新疆牧业地区，由于经济发展落后、卫生保障体系不健全等，使得照护失能老年人的任务比其他地区更加艰巨〔1〕。以哈萨克族为主的新疆牧业地区居民〔2〕受“尊老敬老”“还子”〔3〕等传统孝道观念影响，多选择居家照护。由于居家照护者多为失能老年人子女且多无全职工作，受教育程度不高，长期照护失能老年人，会产生较大的经济及精神负担。课题组前期研究发现:面对同样照护负担家庭，一些照护者显示出较好的应对照护老年人逆境的能力，从而使得家庭健康发展，提高了照护质量；而另外一些家庭则陷入困境，照护质量不佳〔4〕。这种现象提示我们:面对同样照护压力及负担时，部分家庭可能通过成员间密切合作，情感支持，有效利用家庭内外部优势资源，使家庭顺利渡过照护失能老年人潜在危机阶段。能体现家庭物力、人力、教育等水平的总体称之为“家庭禀赋”〔5〕。家庭禀赋指家庭及其成员具备的先天或后天资源、能力总和，包括家庭成员个人阅历、文化程度、社会网络、资源获得能力及家庭经济条件、经营规模、所处位置等〔6〕。关于“家庭禀赋”这一指标更多出现在经济、教育等其他学科领域，但在老年健康管理学科领域研究中鲜见。本文将从家庭视角出发研究新疆牧业地区居家失能老年人不同家庭禀赋的照护质量。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失能老年人纳入标准:①年龄≥60岁新疆牧业地区哈萨克族老年人，经日常生活活动能力（ADL）量表筛查其部分或全部丧失ADL；②常住于调研地区居民；③对本研究知情同意且自愿配合调查者。照护者纳入标准:①年龄≥18 岁，是纳入标准的失能老年人主要居家照护者，如有多位照护者，采取被照护者指定1 位；②参与照护时间≥6个月；③家庭或氏族内成员，照护过程不收取任何照护费用；④对本研究知情同意且自愿配合者。排除标准:认知障碍或表达障碍，拒绝配合完成调查者。本研究获得石河子大学医学院学术伦理委员会批准（2017-004-01）。本研究失能老年人中男137 名（40.9%）、女198 名（59.1%），失能程度为轻度失能229 人（68.4%）、中度失能60 人（17.9%）、重度失能46 人（13.7%），失能老年人平均年龄（67.59±7.892）岁。

居家照护者中男99 人（29.6%）、女236 人（70.4%），照护者与失能老年人的关系为配偶者78人（23.3%），照护者是失能老年人子女252 人（75.2%），照护者与失能老年人是其他关系5 人（1.5%），照护者年龄＜40 岁213 人（63.6%）、40～59 岁50 人（14.9%）、≥60 岁72 人（21.5%）。

1.2 调研工具（1）ADL 量表:Cronbach α 为0.881。量表共涉及6 个测定项目，认定为重度失能、中度失能、轻度失能分别对应量表中5-6、3-4、1-2 项“做不了”〔7〕。正式调研前使用量表进行预调查，Cronbach α 为0.928。（2）失能老人家庭照护质量量表（FCCI）〔8〕测定失能老年人、照护者、家庭三个层面，Cronbach α 为0.83。其中包含21 个条目，每个条目得分1～3 分，总得分21～63 分，所测定分数越高，提示居家照护质量越好。正式调研前使用量表进行预调查，Cronbach α 为0.811。（3）家庭禀赋测量:参考石智雷等〔9〕、王增强〔10〕研究编制的家庭禀赋指标对家庭禀赋包含的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经济资本和自然资本4 个维度进行赋权重并测量。家庭禀赋各维度赋值见表1。

表1 家庭禀赋变量赋值

续表1 家庭禀赋变量赋值

1.3 调研方法 采用多阶段分层整群方法进行抽样，调研区域选取阿勒泰地区和塔城地区，包含塔城地区裕民县阿勒腾也木勒乡下4 个村庄、哈拉布拉乡下3 个村庄、新地乡下7 个村庄、及察汗托海牧场，阿勒泰地区福海县齐干吉迭乡下6 个村庄、喀拉玛盖乡下的5 个村庄、阔克阿尕什乡下5 个村庄，对所选区域按家庭筛选后，确定调研对象，于2017 年9 月至2018 年2 月以问卷形式对所选调研家庭的家庭成员进行调查，回收352 份问卷，其中335 份（95%）有效。

1.4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23.0 软件进行Spearman 相关分析、秩和检验。

2 结果

2.1 家庭禀赋情况 标化后得分从高到低依次为:SHZB、ZRZB、JJEB、RLZB，不同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失能老年人家庭禀赋各维度得分〔M(Q)〕

2.2 不同家庭禀赋的失能老年人照护质量差异 家庭禀赋得分中位数为2.98 分，故得分超中位数定义为高家庭禀赋，反之为低家庭禀赋。高家庭禀赋的家庭失能老年人照护质量〔（47±3）分，n=168〕较低家庭禀赋〔（42±3）分，n=167〕 显著好（Z=-13.795，P＜0.01）。

2.3 家庭禀赋与照护质量关系 家庭禀赋总分与照护质量总分呈正相关（r=0.916，P＜0.01），RLZB（r=0.762）、SHZB（r=0.824）、JJZB（r=0.577）、ZRZB（r=0.877）得分与照护质量总分均呈正相关（均P＜0.01）。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提示新疆牧业地区居家失能老年人家庭禀赋偏低。照护质量平均得分44 分，高于得分范围中值42 分，照护质量较好，但照护质量中照护者和家庭照护质量维度较低。

在长期放牧过程中，牧业地区哈萨克族形成了极强的互帮互助意识，例如哈萨克族特有的“阿吾勒”民间互助组织，要求组织中所有成员对失能老年人和孤儿都要给予适当的照顾和收养，组织成员遇到困难时其他成员会给予劳务、经济、情感等多方面的帮助〔11〕。加之哈萨克族喜好聚集、热情好客，通过“割礼”“婚嫁”等风俗活动促进交流，使相互帮扶机会增多，提高了家庭社会禀赋。高的家庭社会禀赋在居家非正式照护出现潜在危机时给家庭提供了有力的外界支持，使家庭可以顺利渡过潜在危机阶段〔12〕，照护者可以通过利用外部优势资源，缓解照护压力，从而提升失能老年人照护质量。新疆牧业地区居民主要以放牧为生，牲畜是其赖以生存的自然资源，本研究中，家庭牲畜数10 头以上的家庭占68.7%，丰富的牲畜量提高了家庭自然资本禀赋，家庭通过牲畜的货币交换，缓解部分经济负担，通过减轻居家照护经济负担进一步提高居家照护质量。

Kalomo 等〔13〕指出，家庭月收入越高、家庭经济水平越高，照护者个人及家庭能以更强能力面对逆境。低的家庭经济禀赋，可在面临照护失能老年人逆境时加重照护者个人及家庭成员照护负担，使照护者和家庭其他成员出现生理、心理问题，甚至退出照护活动。此外，20 世纪80 年代颁布的计划生育政策允许新疆地区城市居民生育2 胎，农村居民生育3 胎，但在新疆牧业地区生育3～4 胎家庭并不罕见〔14〕，虽劳动力数量较为充足，但文盲劳动力占34.9%，存在的劳动力文化水平低等问题降低了劳动力质量，致使衡量劳动力综合质量的家庭人力禀赋值较低。舒尔兹研究指出:经济发展与自然资源或资本存量的多寡关系不大，主要取决于劳动力质量〔15〕。低的劳动力质量除了制约家庭经济发展，同样影响居家照护质量。综上，新疆地区政府部门及基层医疗卫生服务机构在提升牧区失能老年人照护质量时，应关注失能老年人家庭禀赋，重点针对人力资本、经济资本禀赋水平较低的失能老年人家庭。具体可从以下四方面改善:①发展牧区基础教育，保障牧区儿童正常入学，提升牧区劳动力综合质量。②推进基层卫生服务体系建设，社区医护人员介入低家庭禀赋家庭，并对照护知识缺乏、照护负担较重的照护者提供照护知识及技能指导及心理干预。③对于家庭经济困难的失能老年人家庭给予适当的经济帮扶，增加贷款途径。④发展推广现代化牧业技术，积极推进牧民定居政策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