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中和”愿景下中国气候外交中的机遇和挑战
2022-01-01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王丛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 王丛
联合国主持各国于2016年4月签署了《巴黎协定》,为全球应对气候变化制定了新的规划,意味着全球绿色低碳发展有了新方向。其目标是,努力把全球平均气温升幅控制在工业化时代前水平2°C之内,并力争在1.5°C之内。专家认为,现今地球表面温度比工业化前上升了1摄氏度左右,假设温度升高超过2摄氏度,那么人类就会失去对全球气候变化的控制,并陷入危险中。在进入工业文明时代以来,人类创造了巨大财富的同时也对自然造成了一定的创伤。集中体现在气候变化上,打破了地球自身的生态平衡,其中包括:极端天气事件频发,人类传染病风险增加,生物物种减少,荒漠化和石漠化加剧,海平面升高,这些灾难无一不警示着人类要重视气候变化问题。我们知道,减少碳排放和其他温室气体的排放,是应对气候变化问题的关键所在。依照《巴黎协定》既定目标,中国积极响应和引领气候变化国际合作,于2020年9月22日承诺力争在2030年前实现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就是我们所说的“双碳”目标。这意味着中国将应对气候变化融入自身发展战略,展现出负责任大国风范,不但积极参与全球气候治理谈判,而且全力支持发展中国家应对气候变化问题。中国在积极提高气候外交能力,改善国际形象,让世界听到中国为全球气候治理自主奉献的意愿,以及看到中国积极参与并努力解决气候问题的行径。
一、碳源、碳汇与“碳中和”理论
“碳中和”是人类活动总碳量进出大气达到零的平衡状态。碳源、碳汇与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密切相关,碳源是指自然与人类产生二氧化碳的来源,而碳汇就是碳源的另一面,是指自然中能够吸收二氧化碳的储蓄库,土壤既是碳源,也是碳库,退耕还林能够提高土壤碳库储量[],碳源与碳汇属于碳循环的重要部分,两者的主体都涵盖自然界。但是,碳达峰、“碳中和”中的二氧化碳排放范围仅指人类生产与经济活动,碳达峰是指在人类经济活动所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增长至峰值然后逐渐降低的状态,达到峰值之后可能出现波动,但总体趋于平稳并逐渐回落。“碳中和”是指在碳达峰的过程中,对于本国企业、团体或个人活动产生的二氧化碳,利用植树造林、节能减排、新型工业化等多种主动处理二氧化碳排放量的方法,抵消人类活动所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实现人类活动产生二氧化碳的“零排放”。二者之间循序渐进,其最终目标在于实现二氧化碳的“净零”排放。需要指出,“碳中和”不仅是对人类经济活动的修正与优化,更是对自然生态系统的一种主动修复。相比碳源、碳汇,更体现了经济发展动能需要由高碳向低碳转变的绿色发展理念,目前仅仅依赖生态环境自身吸纳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的提议已行不通,全球气温升高就是自然对人类发出警告的表现。
二、气候外交以及中国气候外交中的机遇
国外许多学者认为气候外交指的是“独立的主权国家行为体与国家联合体之间,通过和平的方式维护本国的利益,实现对外战略的制度化沟通以及全部过程的总和”[]。而我国学者甘俊先认为,相比于其他的外交领域,气候外交的主题更加多元,包括了国家行为体、联合国、政府间组非政府组织以及个人等。气候变化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参与主体的多元化一方面表明气候问题的关注者十分广泛,动员能力强;另外,参与人数的数量多也会导致在气候谈判中产生利益分化,导致无法达成一致意见,国家治理机制的遵守以及责任的承担也将变得步履艰难。过度的分化会导致气候外交成为各国在利益上相互角逐,甚至被里最原始一直全球气候恶化的目标。[]
中国气候外交的发展,大致可划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起步期(1972-1988年)、发展期(1989-2006年)、战略转折期(2007年至今)。20世纪70年代,位于起步期的中国明显对气候问题关注度不够,那时的中国有关气候外交工作才刚刚起步,气候外交在整体外交布局中分量不足,气候外交战略同样也缺乏系统性。但是从那时起中国从事气候外交的职能部门逐一成立起来,在国际气候大会中我国不断积极表明自己的立场。20世纪80年代后期,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中国与世界各国的互动增多,以更加积极的面貌融入到了国际气候治理中。
“碳中和”愿景下,中国气候外交有更大的发展机遇,提高与国际伙伴的交流能力。目前,为了实现“碳中和”目标欧盟与中国已展开紧密合作,通过气候治理加强了双边伙伴关系,中欧还启动了环境与气候高层对话机制。在开展“碳中和”治理活动的过程中,有利于助推气候变化国际合作,加强与发展中国家关系,提高共同治理气候问题的能力。
三、中国气候外交中的挑战
“碳中和”愿景下,与机遇并存的还有挑战,其中既包括中国自身气候外交能力不足,有包括与其他国家进行气候问题交流时面临的困难及压力。
第一,话语创设、创新能力不足。话语权在气候外交谈判和国际气候合作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气候话语权是指通过交涉和谈判,一国可以向国家社会表达自己的主张,传播自身的气候观念,从而赢得大多数国家的认可与支持,制定出符合本国意志的国际气候规制,规则,与相关的表决程序。话语是外交的表现,鉴于气候问题具有全球性和长远影响,因此对待气候问题的言辞与态度将会影响到一国的国际形象。话语又是开展气候外交的媒介,因此,话语创设成为一国提高谈判筹码的重要手段,话语权大小也是直接影响一国参与全球气候治理的成败。
目前的气候外交中,涉及到气候问题的名词,如“碳中和”“碳达峰”“碳政治”“排放权交易机制”等都是由西方国家创设出来的,中国在气候谈判桌上议题设置能力不足,在治理机制上缺乏创新性专业人才。发达国家的经济技术与科技水平奠定了其在气候议题上的主导地位,中国往往处于被动地位,缺乏发达国家话语创设与议程设置上的积极性与前瞻性。
第二,中国应努力完善气候变化南南合作。由于中国开展气候变化南南合作起步较晚,我国在气候合作制度设计和规定中还不够完善,其发挥的效果还有进步的空间。一方面是中国在制定项目过程中的透明度有待提升。另一方面是支持应对气候变化南南合作资金来源渠道不一。既包括财政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科学技术部、商务部、生态环境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等部门相关活动支持,也包括绿色气候基金、世界银行、亚洲开发银行、联合国机构、全球环境基金等国际机构的资金支持。由于渠道分散,在支持国家、机构和领域等方面缺少统筹安排,活动内容或有重合、或有不足,影响了资金资源使用效益,应制定政策对此予以统筹管理与规范。
四、中国气候外交政策建议
第一,中国应加强有关气候变化的科学研究。加强国际合作的前提是要深刻对气候变化的科学认识。自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在有关气候变化科学研究的不断深入下,有力助推了国际社会间的气候合作,为全球减排目标的合作与设计提供了科学依据。只有在国际气候外交合作中,展现出更加科学的气候变化研究水平,才可以发觉出气候变化对国家间以致全世界政治、经济、社会等各个方面的影响,从而针对气候变化提出更加切实和具有科学性的提议。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我国的科技水平与能力不断上升。值得注意的是,我国的气候变化能力与发达国家仍存在差距。所以,我们需要继续加大对科技的投入,增强基础科学研究的能力,努力攻克科技难题,全方位提高我国气候变化研究水平和能力。
第二,中国应准确把握当今国际气候合作的趋势和方向。各国达成《巴黎协定》只是标志着为了应对气候变化,国家间展开了新合作,真正落实《巴黎协定》中的一些程序和机制还需要各国做出不断的努力。中国要想提高气候外交能力,在未来是时间里,一定要努力在国际气候治理体系中争取到符合我国实际话语权和规则制定权。要想做到这些,首先就是要深入分析并研究“后巴黎时代”国际气候合作的新动向,回顾历史我们可以发现,一些发达国家在实际减排行动方面存在着犹豫和反复的案例。由此,中国应当紧密观察主要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在应对气候变化问题时所作出的决策和行动,及时掌握变化的局势,为中国气候外交的调整提供依据。
第三,中国应当主动加强与美国、欧盟等发达国家的气候合作,展现负责任大国的风范。在与各国气候合作中,中美、中欧开展的良好实践充分证明各方合作的可行性和重要性。过去几年里,各方在气候变化领域增加了政治互信,携手探索出了有关气候变化的新合作路径。中美欧三方的气候合作也是顺应现实的迫切需要,三方的合作在国际气候问题上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五、总结
气候变化是全球性挑战,任何一国都无法独善其身。中国也应当继续保持积极主动参与态度,加入到全球气候治理机制中,总结历史经验与得失,权衡国家利益与全人类利益之间的关系,把握时代契机,兼顾经济发展与气候治理。研究气候问题需要全球各国通力合作,气候变化是系统工程,它与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紧密相关。积极应对气候变化要求我们不断推出新的发展模式和路径创新,促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大力推进绿色低碳发展,积极参与全球的气候治理,努力形成现代化建设新格局。中国在党中央的号召下,为实现我国树立的“碳中和”目标应当积极参与到全球治理当中,提高自身气候外交能力,构建更有效,更合理的治理机制,努力成为气候外交中的领导者,展现出中国负责任的大国风范,为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事业贡献出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