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酥糖

［美］莱曼·弗兰克·鲍姆／文 赵心姚／译

在波士顿住着一位聪明而年迈的化学家，他的名字叫道斯。有时他也弄魔法。在那里还住着一位年轻的小姐，她的名字叫克拉丽贝尔·萨德茨，她很有钱，却没有半点才华，她渴望做一名演员。

于是，克拉丽贝尔去找道斯博士。道斯博士答应帮她实现心愿，但她要付给道斯博士一大笔报酬。

克拉丽贝尔第二次来找道斯博士时，他给她看一个小盒，里面装满了药丸，样子很像法国的酥糖。

道斯博士说道：“那些老派的巫师会给你一些难吃的苦药丸，而我却能从你的喜好考虑，给你这些奇妙的酥糖。假如你吃了这粒淡紫色的糖，你的舞姿就会像舞蹈家一样轻盈优美；你咽下这粒粉红色的，就会像夜莺一样唱出美妙的歌；吃了这粒白色的，你会变成最优秀的演说家；这块巧克力色的能使你弹钢琴的技艺超过鲁本斯坦；吃掉这粒柠檬色的能使你的腿踢得高出头部6 英尺。”

不同颜色的糖有不同的作用，为下文埋下伏笔。

克拉丽贝尔签好一张巨额支票，道斯博士把糖盒子递给她。她告别了道斯博士，来到一家绸布店买东西。她忘记了那个关系着她个人前途的贵重盒子，把它忘在卖缎带的柜台上。

这时，小贝西·博斯特威克来到了克拉丽贝尔刚刚离开的柜台，她顺手把包裹放在那个盒子旁。她走的时候，急匆匆地将那只盒子与她的包裹装在一起回家去了。

贝西回到家里之后，清点着购买的东西。她叫喊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多了一盒糖呢？一定是有人放错了。噢，只有几粒糖而已，应该没人会介意的。”她把糖果倒进一个碟子，顺手拿起一粒她最喜欢吃的巧克力，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这时，她突然产生了想弹钢琴的愿望。她走进客厅，掀开了琴盖。

以前，这位小姑娘在练习时，左右手总是不协调。可是，小姑娘吃了那粒巧克力酥糖之后，两只手轻松自如地在键盘上来回跳跃。她弹出的曲子无比美妙，以致她都为自己的精彩演奏惊愕不已。

她妈妈在楼上听到如此非凡的钢琴曲，走下楼来，以为是哪位音乐家来了。当她看见弹钢琴的正是自己的小女儿时，她简直惊呆了，心脏狂跳起来。

傍晚的时候，贝西的爸爸回来了。他挂好帽子和大衣，把雨伞放在架子上。他窥视了一下会客厅，想看一看是谁在弹钢琴。

一系列动作，表明贝西的爸爸是一个稳重的人。

“啊，她简直是个神童！”爸爸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吃惊地说道，“她超过了所有的人，这真是一个奇迹！”

他们站在那里听女儿弹琴。参议员来到他们家拜访。参议员脱去外衣时，耶鲁大学的一位教授也来到了，他是一位才华横溢、学识渊博的人。

贝西继续弹她的钢琴，这四位长者站在会客厅里听得入了神，一言不发。

小贝西的爸爸，博斯特威克先生有点饿了。他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糖碟子，挑了一粒粉红色的酥糖吃起来，并有礼貌地把糖碟子递给教授，教授吃了一粒柠檬色的。那位参议员就势拿了一粒淡紫色的，可他没有吃，而是把糖揣进了外衣的口袋里。他怕吃了这粒糖，影响了他吃晚饭的胃口。博斯特威克太太仍然全神贯注地听她的女儿弹钢琴，下意识地拿起最后一粒，也就是那粒白色的酥糖，慢慢地咀嚼着。

现在，糖碟子完全空了。克拉丽贝尔·萨德茨的这些宝贵的酥糖已经永远地不属于她了！

前文描写的稳重的个性，此处描写的“身材高大”，与他发出的“尖锐的、带有颤音的女高音”形成鲜明对比，增添了喜剧效果。

突然，身材高大的博斯特威克先生开始用一种尖锐的、带有颤音的女高音唱了起来。他的歌和贝西弹的曲子并不是一回事，这种不协调的表演太令人吃惊了，那位教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参议员用手捂住耳朵，博斯特威克太太恐惧地叫喊道：“威廉！”

她的丈夫不停地唱，好像想超过克里斯汀·尼尔森。

幸运的是，晚饭的锣声响了。博斯特威克夫人拉着贝西离开那架钢琴，招呼着那两位客人走进了餐厅。博斯特威克先生也跟随着来到餐厅，一边走一边唱着《夏天的最后一朵玫瑰》。

这位可怜的主妇绝望地注视着她丈夫，不知道怎样才能控制住他，教授看起来比平常更严肃，参议员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影，贝西的手指还在不停地弹动，好像仍然在弹钢琴。

博斯特威克夫人竭力招待着他们。她的夫丈开始唱另一支咏叹调。这时，女仆端着汤走进来。

当她端着盘子走近教授时，教授激动地叫喊道：“举高些！我说你把盘子再举高些！”他一下跳起来，踢了一下盘子，盘子向天花板飞去。盘子里的汤四处飞溅，弄了贝西和女仆一身，盘子的碎片落到教授的光头上。

目睹这一糟糕的表演，参议员恐惧地叫喊着，从座位上跳起来，瞪了女主人一眼。看到参议员的眼神，她有礼貌地、姿势优美地鞠了一躬，用响亮的声音背诵起《轻骑兵的冲锋》。

参议员战栗了。他是这个房间里唯一一个头脑清醒的人。

女仆早就跑开了，在厨房里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博斯特威克先生在唱《哦，答应我》，教授想踢掉枝形灯架上的球形灯。博斯特威克夫人开始背诵《站在燃烧的甲板上的小男孩》，贝西已经偷偷地跑回会客厅，正在用力地弹《荷兰飞行员》的序曲。

众人的表现，把这个幽默故事逐渐推向高潮。

参议员匆忙地逃离了这座房子。

第二天，他遇见了博斯特威克先生，他装作不认识似的走过去，他真不敢再认识这位先生。博斯特威克依稀记得昨天晚宴时发生的十分异常的事情。所以他不知道是否应对参议员的态度表示抗议。

政治会议开始了，市长开始介绍这位参议员，这位大人物不安地坐在椅子上，他偶然把自己的手插进外衣口袋里，摸到了昨天晚上放在衣袋里的那粒淡紫色的酥糖。

呼应前面参议员把酥糖放进口袋里的情节，作者的结构安排十分巧妙。

“这可以润润我的喉咙。”参议员想着，随手将糖放进嘴里。

“我的朋友们，”参议员用庄重的语气说道，“这是一次最令人激动和最重要的聚会。”

他停了下来，用左腿支在地上，使身体保持平衡，然后像芭蕾舞演员一样踢起了右腿！

大厅里出现了一阵惊愕和恐惧的骚乱。参议员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他用脚尖在地上旋转着，姿势优美地交替踢着左右腿。他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盯着前排的一个秃老头子，使其害怕起来。

作者详细描写了参议员的动作、表情，众人的反应，无不充满了喜剧色彩。

几个月过去了，参议员才从羞辱中恢复过来。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他去做那种异乎寻常的举动。

当然，克拉丽贝尔又去找聪明的化学家。她又给他签了一张支票，和他交换了另一盒奇异的酥糖。不过，她这次仔细看管了它们，因为她现在已经是一位著名的歌剧演员了。

（本文有删改）

名师点评

这是一篇散发着美式幽默的幻想故事，文中每一个人吃掉酥糖后，都有了和平常截然不同的表现，作者用旁观者的视角冷静讲述这种反差，却达到了非凡的幽默效果。文章看似结束，却给我们留下无限想象：克拉丽贝尔吃掉酥糖后，发生过什么糗事吗？她只吃了一粒吗？如果她都吃掉了，会发生什么呢？感兴趣的同学，不妨也用幽默的语言，续写一下这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