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开车

□ 胡博峰

在印度生活，娴熟的驾驶技术必不可少。刚到印度时，很多老前辈都提醒我开车上路要“小心再小心”。经验证明，这一提示很有必要。

有次开车出门买菜，我被交警以“闯红灯”为由拦下。我反复向交警解释，由于前面的公交车阻挡了视线，可能没有看到绿灯变红灯，能不能通融一次。交警大手一挥，表示不行，坚持要扣驾照。作为一个“明白人”，我主动问交警能不能罚钱解决。交警见状，忙称：“本来应该罚2000卢比，但你可能确实不是故意的，就1000卢比吧。”我掏出500卢比，并说：“只有这么多了。”没想到交警也收了，还开了收据。事后，有朋友对我说：“你是刚来，给多了啊。”

还有一次，我和兄弟单位的一名同事去参加活动，途中不知何故被印度交警拦下。由于活动马上要开始了，我们都认为工作要紧，主张给钱了事。精通印地语的同事一番讨价还价后，只花了100卢比就让警察给我们放行了。正如当地人所说：“在印度，带现金比带驾照管用。”

在印度待久了，看车牌就能辨别车主的“三六九等”。白底黑字是普通车牌，但如果后四位尾号是重复数字（如1111、4444、8888），车主一般非富即贵。蓝底白字是外交牌照，红底白字是临时牌照，黑底白字则是军车。如果军车车牌下方还挂着星星图案的横置长方形板，就说明车主是位将军。星星越多，军衔越高。我在印度生活三年，看到的军车车牌上最多的星星有4颗，说明车主可能是司令级别的高官，再结合车前悬挂的空军军旗，我猜想车主可能是空军司令巴达乌利亚。如果是奔驰、路虎这样的豪华车，车牌上又有印度国徽“阿育王柱”，一般就是总统、副总统、总理或议会议长的专属座驾。交警见到这样的车辆经过都会敬礼。不过，如果军政要人当时不在车内，表明其特殊身份的星星或国徽会被盖起来。当地人告诉我，这是为了防止司机滥用车辆所享有的优先通行等特权。

印度的大城市交通拥堵严重，马路上没有快慢车道之分，因此高峰时段，城市中点对点的出行效率不高，司机要不断地起步、刹车、再起步。路上啥都能碰到：破旧的公交车、豪华大巴车、价值百万的私家车、带着各种剐蹭痕迹的小汽车、各式出租车、坐了一家四口的摩托车、似乎随时要散架的救护车、蹦蹦车、人力三轮车、电瓶四轮车、自行车、送水送货的改装三轮汽车、沉重缓慢的牛车，甚至还有白马、骆驼、大象，都在同一条路上慢慢晃悠着。

印度司机的驾驶技术和素养也是千差万别，双实线掉头、无警示的并道、急刹甚至停车，都是我经常遭遇的“小场面”。车辆一旦开始等红灯，四面八方的乞儿就蜂拥而至，外国人驾驶的车辆往往是他们的优先目标。他们或“载歌载舞”地表演杂耍，或拿上抹布、费力地登上轮胎擦拭前挡风玻璃，又或指着怀中的婴儿（其实不一定是他们的孩子）念念有词。虽然很多朋友提醒我这是行骗，但我每每遇到总会多少给他们一点钱。

有时候，看到豪华车内衣着光鲜的“贵人”和车外正当读书年纪却流落街头的穷孩子，我不禁感叹：印度的天堂与地狱只有一门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