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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症儿童面孔识别障碍的社会工作介入路径

2021-12-29刘志军侯春娜

林区教学 2021年5期
关键词:面孔自闭症障碍

刘志军,侯春娜

(1.长春理工大学 社会学系,长春 130000;2.东北师范大学 心理学院,长春 130000)

引言

自闭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SD)是一种常见而且较为严重的发展障碍,其以社会交流障碍、限制性兴趣、重复行为为基本临床特征。面孔加工作为一种高度适应的能力,其对社会交往至关重要。自闭症儿童普遍存在着面孔识别障碍,影响他们的社会交往。近年来,世界卫生组织将面部表情障碍作为自闭症的诊断标准。自闭症的干预和治疗工作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医学、心理学、社会工作、特殊教育工作者的关注。相比于国外发达国家社会福利制度完善,由父母参与、特殊学校护理、社区共同参与的干预模式,我国也正在探索更加完备的帮助自闭症儿童的社会救助体系。因此,探讨我国社会工作的介入路径显得日益迫切。

一、自闭症儿童面孔识别障碍的成因分析

目前,关于自闭症儿童面孔识别障碍的成因分歧依然存在,不同的理论取向为开展针对自闭症的干预指明了不同的方向。

首先,加工策略异常说。在正常儿童和成人中,眼睛在面孔识别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但是,研究者使用眼动跟踪方法发现,ASD儿童对面孔识别表现出一种固定的加工策略, ASD人群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嘴巴区域而非面孔的其他区域,且对眼睛的兴趣最小[1]。总体而言,ASD的面孔识别能力显示出对特征信息的差异性依赖。在某种程度上,与正常儿童相比,他们更依赖于嘴巴等特定特征而不是这些特征正常组合的个体,其在整合信息方面存在缺陷,加工过程中更大程度强调感知细节。自闭症儿童不会像普通人一样使用整体加工,而是使用了部分加工,或者使用了加工物体的脑区来加工面孔[2]。这种异常分析可以由面孔加工缺损作以解释。其认为面孔的识别是由于负责面孔加工的脑区或者整合信息的联合脑区异常造成的。比如,梭状回面孔区、杏仁核或者二者的联合机能失调[3]。

其次,心理理论说。已有一些研究表明,与神经正常的对照组相比,ASD群体的最大障碍发生在心理理论以及情绪知觉和加工上。ASD是一种“社会大脑网络”的疾病,也可能是一种复杂的认知障碍,个体在不同认知领域受到不同的影响,可能在多个领域出现缺陷,而其他群体只在单个领域出现缺陷,它调节了诸如面孔加工心理状态理解和同情心等社会动机和社会认知过程[4]。面孔识别障碍是心理理论能力缺损造成的,该类儿童无法理解他人的情绪表情,可能是缺少了情绪理解能力所致。正常5—13岁的儿童在面孔表情判断能力上所采用的标准与正常成人相似,但ASD患者由于面孔识别能力受到损害,他们加工面孔的方式则与正常人不同。一种非常典型的表现就是异常的眼睛交流方式,这可能会导致眼睛辨别力缺陷而导致面孔识别障碍,并继而造成ASD个体在发展的很早阶段,就开始表现出明显的相互交流和沟通技巧缺陷。能力的下降是导致ASD相关社会和沟通缺陷的核心原因。同时,不良的社交和沟通技能以及对人的普遍不感兴趣可能会导致更少的动机去关注面孔,这会进一步加剧面孔识别能力受损和社交技能下降的情况,这是一个螺旋式下降的过程[5]。

最后,动机减少说。ASD儿童偏爱无生命的物体,对观看面孔的兴趣不足,非语言的社会交流意愿欠缺。有研究者认为,这是因为与其他人的眼睛接触可能过度刺激了ASD患者的情感唤醒状态,对眼睛接触的心理生理厌恶进而也会对面孔编码和识别技能产生消极影响。来自经验—预期模型的解释认为,一般而言,正常婴儿会表现出对他人面孔的天生偏好,这是由皮层下组织系统决定的,但是,6个月后,这个组织系统的影响逐渐弱化,而对面孔的识别与认知逐渐被生活经验所决定[6]。在接触外界经验的过程中,针对不同特征类型的面孔识别经验可以在中枢神经系统形成特别的加工区域。但是,被诊断为ASD的婴儿,对他人眼睛的关注可能会在6个月大时下降,在早期发展过程中就表现出社会性注意和动机下降的特征,由于后期成长过程中缺乏了面孔识别的特定经验,也就影响了其特殊的神经中枢系统的功能发挥。上述的多种解释理论中,因为关于自闭症成因的理论不清,所以在干预过程中造成了使用策略的不一致。

二、自闭症儿童面孔识别障碍的干预现状与不足

目前,我国自闭症儿童面孔识别障碍的干预主要由一些特殊教育学校和机构承担,集中开展自闭症儿童面部表情识别的训练和干预课程。社交技能课程和专门的训练软件两种类型是目前最主要的干预方法。

1.面部表情社交技能课程的干预

因为面孔识别对社会交往有重要的影响,所以一些社交技能训练课程中融入了面孔识别能力的训练来缓解自闭症的社交障碍。这些干预多是基于行为主义的理论基础,主要采用先直接教学,后续进行训练和实践的方式。教导的内容为间接语言的解释和面部表情的识别。采取角色扮演法、示范模仿、表现反馈等方法。试图通过面部和声音情绪的识别和教导,以及通过共情能力的训练,提升社会交往的能力[7]。在共情能力的训练方面,从已有的研究结果看,因为自闭症儿童对不同情绪表情有着不同的反应,他们对高兴和悲伤表情存在一定的偏好,愿意给予更多的关注, 但是可能对愤怒和恐惧存在选择性缺陷,因此已有研究者提出可以高兴和悲伤表情为起点, 逐步对自闭症儿童的共情能力进行干预教育[8]。

也有研究者基于情绪泛化假说,采用了面部表情真人卡片、简笔画中的面部表情作为训练素材,分别结合了静态、不同情境以及动态表情视频中训练对面孔表情的识别[9]。因为在对表情的判断过程中蕴含了多种特质的判断,如可信性、可靠性、支配力等,这种训练有助于自闭症儿童在社交环境中提高人际交往的适应力。上述的干预虽然取得了积极效果,但是也存在一些问题。如,这些干预一般持续时间为一个小时左右,时间较长,对于一些低功能的自闭症儿童可能较难完成。

2.面部表情识别电脑程序的干预

多数研究认为, ASD针对面孔任务的重要缺陷在于不能正常加工眼睛的信息,这可能会对社交功能产生更大的影响,支持了自闭症儿童的“眼睛回避”假设。因此,在现有的研究中多集中于将眼睛的训练纳入干预,旨在增强ASD患者社交和情感功能。有研究者在为期三周的时间内对一个小组ASD患者进行了个性化的实验室面孔培训课程。结果表明,受过培训的个体辨别眼睛区域空间差异的能力获得显著提高,但该干预措施仅测试了少数被试,并且个性化的实验室训练对于大规模干预措施仍有困难。

针对上述一对一培训方法的困难,基于计算机的程序干预提供了合理的替代方案。基于计算机的培训是ASD干预的一种理想方法,因为它提供了一致的学习环境,易于开展培训,同时也可以根据学习者的独特需求进行修改。计算机的培训开发出了诸如“情绪训练者”“法兰克福测试”“面孔情感再认训练”“面孔开口说”“让我们面对吧”等电脑程序,并取得了一些成功。例如,玩了20个小时的“让我们面对吧”程序之后, ASD儿童对眼睛特征的整体再认得到了提升[10]。在另一项研究中,每周两次参加社交技能计划,并持续六周的儿童,他们的面孔表情识别能力得到改善,并且在操场上表现出更积极的社交互动[11]。未来,面孔自动识别技术的创新,机器人技术以及虚拟现实技术,将大大提高ASD患者面孔训练的效率。

3.已有干预研究的不足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借助电脑程序软件训练,对自闭症儿童面部表情识别能力的提升有很大的帮助,但是目前我国针对自闭症的特殊学校发展还不够完善,尚不能做到所有学校都配备这些软件设备应用于学习和训练。而且一些机构还无法对自闭症儿童的程度作出具体区分,这就导致一些低功能自闭症儿童不能完成较为复杂和困难的学习任务。材料过多,也会导致自闭症儿童出现焦虑情绪。同时,一些康复机构和特殊学校的教师缺乏专业的科学知识和技能,无法理解训练背后的科学依据,使自闭症儿童在进行社会化训练的过程中难度很大。

虽然对自闭症的治疗和干预方法多种多样,如音乐疗法、游戏治疗、感觉统合训练、行为训练、药物治疗等,但是在我国相关的干预中,各个机构对自闭症儿童面孔识别障碍的程度鉴别和筛选尚不能完成,需要一定的财力和物力支持,以及联合高校和医院进行公益化的筛选鉴别,这就导致了干预者对不同自闭症面孔识别障碍儿童的分类指导还不够精准。与国外相比,我国自闭症儿童的干预体系还没有形成家庭、中心、社区共同合作的局面。在国外自闭症儿童的干预中,已经形成了父母和儿童特殊教育学校共同参与,社会福利制度提供保障的全方位支持体系。从目前的干预状况来看,对自闭症儿童的治疗需要社会工作者介入。

此外,需要注意的是,目前大量引入训练中的电脑程序软件多为借鉴国外的训练理念和设计思路。许多研究表明东方人和西方人注意视觉世界的方式存在文化差异。东方人在面孔加工过程中的视觉策略要比西方人更多注意整体或背景信息的影响。在面孔加工中,来自眼动的证据发现,东方人和西方人的注视方式是不同的,东方人倾向更多注视面孔中央,且比西方人更少关注于面孔的局部特征(如眼睛,嘴巴)。而这些文化差异在特定的面孔训练软件中,是否有所考虑还不得而知。因此,作为目前重要的面孔训练软件的开发问题,要适合中国文化背景,中国本土的面孔识别训练软件亟待开发与应用。

三、社会工作介入自闭症面孔识别障碍的路径分析

自闭症儿童的社会化训练需要社会多方面力量的配合。面孔识别障碍的改善也需结合社会工作的专业知识,通过个案工作、小组工作和社区工作的多方面途径介入,以自闭症儿童家庭和自闭症教育机构为载体,才能为自闭症儿童搭建好融入社会、适应社会生活的平台。

对自闭症儿童面孔识别障碍的个体来讲,弄清面孔识别障碍的成因和表现,有助于社会工作更有效地介入帮扶工作。社会工作的介入过程中,要筛选出不同程度的面孔识别障碍儿童,将不同成因的面孔识别障碍儿童进行分类,因人因类地设置干预和训练方案。

首先,对于面孔加工异常的儿童而言。如果存在加工策略的问题,可以将这些儿童集中起来进行专门的面孔识别软件训练,并区分出不同的识别障碍程度,进而在特殊教育学校和机构接受不同形式和不同时长的干预课程。通过引进专门的软件,集中时间进行训练可以达到较为理想的效果。同时,需要注意的是自闭症儿童在人际交往过程中,有时会出现自伤、刻板和脾气暴躁的问题。所以,在面孔识别的训练中尤其要重视个案小组的优势,对于困难儿童重点培训,以使训练正性行为得到进一步的强化和巩固。也可以在不同的地点、场合、情境的人际交往中继续巩固面孔识别的技能,将从电脑中的简笔画面孔泛化到普通人面孔,从而达到面孔识别能力的泛化。

其次,针对缺乏社会交往动机而造成的面孔识别障碍的儿童,小组工作和社区工作职责就显得尤为重要。面孔识别障碍的提升和训练绝不仅仅是在封闭的环境下通过软件训练就能实现的,而是需要动员与自闭症儿童所处环境有关的全方面的力量共同参与,需要将训练成果运用于真实生活中。面孔识别能力的训练为干预提供了实用的途径,对减轻ASD的社会缺陷具有直接的意义。研究显示,在ASD患者中,社会认知干预措施旨在提高对社会刺激的识别和整合,以增强社会动机,而不是专注于特定的社会技能[12],当认知矫正与社会认知训练相结合时具有更好的干预效果。小组和社区的参与,可以为自闭症儿童提供更多的社会认知训练,增加社会融入的机会。尤其是小组工作中,以游戏为载体,通过面孔识别训练后,可以将电脑程序中的训练面孔迁移到生活中,通过游戏的规则、模式,再现社会中的交往规则、处事模式,使自闭症儿童在游戏中识别面孔情绪,掌握交往方式和技巧,可以以此来引导其更好地适应身边的环境和社会。学校、社区在组织自闭症儿童之间的交流以及自闭症儿童与正常儿童的交流过程中,可以提升儿童的社会交往动机。

最后,针对由于欠缺面孔识别的能力而导致面孔识别障碍的自闭症儿童而言,这些儿童在6个月的本能期过后,就要依靠经验,在社会化的过程中提升面孔识别能力。考虑到以电脑程序的形式对自闭症儿童进行面部表情的干预,对被试的各方面能力要求较高,自闭症儿童能否将习得的面部表情识别能力迁移到自然环境中,是否会造成儿童对电脑的依赖。所以,除了直接的电脑教学以外,日常生活中的面孔识别技能的培养也非常重要。家庭、学校、特殊教育机构以及社区的日常生活中都蕴含着面孔识别的教育机会,这些都可以形成儿童面孔识别经验,应该引起全社会的共同关注。

结束语

未来,对自闭症儿童的干预与介入仍然需要更多的学科发挥各自的优势,深入挖掘自闭症发生发展的内部机制。只有社会各界提供帮助,才能更加有助于建立中国特色的本土矫正和干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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