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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毒警察爱别离:放下你,你仍是我的盔甲

2021-12-28阳光

知音(月末版) 2021年12期
关键词:张超毒贩队长

阳光

缉毒警张超和毒贩在进行终极较量时,对方电话里突然传出女朋友喊“救命”的声音,他该怎么办?他和女友的感情,又会走向何方?

舍下女友深入虎穴,反中毒贩圈套

张超,出生于内蒙古自治区,现年33岁,任禁毒支队一中队的队长,女友赵越和他同岁,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是一名教育机构的教师。

上高中时,他俩是前后桌,约定考上大学后再恋爱。虽然大学异地,却没切断他们的爱情。大学毕业后,张超成功当上了一名缉毒警。最开心的还是赵越的妈妈,眼瞅着闺女的“投资”有了收益,每天催促他们结婚,可张超一腔热血,全扑在工作上,婚事便一拖再拖。毕竟他的工作,是跟一些无恶不作的毒贩打交道,尽快上路并增强本领,才能避免牺牲,也才能给爱的人幸福。

还好赵越懂他的心思,没有催婚。2010年10月,张超因一次抓捕行动,荣获个人三等功。由于缉毒警身份的特殊性,局里没有公开表彰,而是由队里出钱找了个饭店庆祝。其间,听说他和赵越从校服到婚纱的故事,同事们非要见见赵越真人不可。

赵越穿着一身深灰色运动装到场,有女同事起哄说:“小张可是我们单位的抢手货,你再不争取可就让别人抢走了。”赵越脸上一红,不由得低下头。后来大家簇拥张超向赵越求婚,他想都没想就求了。之后,他们征得父母的同意,打算找时间让双方家长碰个面。哪知,10月23日上午,队长悄悄和张超说,下午跟他出去一趟。

张超知道,有大事发生。果然,队长下午开车拉他到旧城区的一家国营宾馆,打开房门,有个年轻人正坐在里面:他身高1.80米左右,国字脸,两条胳膊布满文身。他叫张远,是旧城区公安局禁毒大队的民警。队长告诉张超,近几年本市毒品泛滥,七八成的海洛因都来自赵永林的制毒工厂,于是便派张远卧底到该团伙进行秘密侦查。

如今时间过去一年半,还是没找到工厂,因为张超是新人,暴露的可能性最小,所以局里决定派他也卧底进赵永林团伙,协助张远工作。

可这一刻,张超的心却“咚咚”直跳:他已经向赵越求了婚,她正满心期盼地等着做他的新娘。难道他就要连一个解释都不能给她,直接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吗?那晚,张超翻来覆去睡不着。深入虎穴,揪出毒贩,拯救那些被毒贩祸害的万千家庭,这是他立志做一名缉毒警的初衷,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他相信赵越能够懂他。

第二天,队长看着意志坚定的张超,和他说了下一步计划,由于赵永林格外狡猾,必须出奇招才行。他打算让张超先当一个黑老大的小弟,这人是他们的线人,会主动和赵永林團伙制造摩擦,进而促成帮派火拼,在火拼中,张超打伤张远。而赵永林是个非常爱才的人,说不定会看上张超,并且不会显得很刻意。万幸,后来一切都按队长的计划进行,只是在火拼中,张远觉得不够狠,拿刀在自己大腿上扎了个洞,“嫁祸”在张超头上。

同年11月5日晚上,张超正在网吧上网,四个小伙子冲进来,将他带到赵永林面前。赵永林说张超打架挺猛的,是个人才,反正出来混,跟谁不是跟,他愿意开出比那个黑老大多一倍的工资,收他当小弟。就这样,张超成了赵永林的保镖。

2011年1月26日,春节前夕,张超偷听到赵永林想趁放假的空当出货的消息,便去和张远商量。张远决定报告给队长,毕竟赵永林的货向来很多,一旦出事,谁也担不起责任。到了出货的日子,张超的心怦怦跳个不停,隔一会儿就去传递消息的便利店买东西,可直到傍晚也没收到回信,便给张远打电话,竟打不通。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打车去张远家里找他。

赶到时,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赵永林坐在正中,张远蹲在一旁,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来。赵永林问张超当初捅张远那刀是怎么捅的。张超一愣,随即抄起桌上的水瓶,从下到上比划。“照你的动作,张远的伤口应该是上深下浅,可我给他找大夫包扎的时候,大夫说是上浅下深,刀是从上到下扎进去的。”赵永林的话传入他耳中,一股寒意从脚底洞穿背脊,张超说:“可能是我记错了。”

但赵永林两个耳光打醒了张超,紧接着又问他:“你今天为什么老去那家便利店?还净买些琐碎的东西,怎么不一次买清?”张超明白了:他是想出批大货,又怕有内鬼,所以故意放出假消息,然后派人盯着他不够信任的人。自己中了圈套!

为死去的战友报仇,女友一家被报复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张超下意识地往门口缩,可两个小弟堵在他身后,就当他觉得自己要完了的时候,张远突然冲出来,没等他看清,张远已经用身子撞开人群把张超推了出去。张超拼了命地跑,所幸附近回迁房小区很多,他钻进一栋楼里脱了身,等了大约两个钟头才出来,连忙回队里报告。

可是,他和队长带人再回到简易楼时,张远已经不见了,他们只能请求分局和属地派出所支援警力。找了整整一晚上,最后在姚家沟的杨树林里发现了张远的尸体——他的后脑勺被砸开半个拳头大小的洞,干涸的血迹罩住了五官。

因为自己的一腔孤勇,卧底不成,反而害死了战友,张超痛哭着跪倒在张远旁边,咬牙发誓,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给张远一个交代。他的血,不能白流!处理完张远的后事,张超才正式归队。之前由于行动的保密性,张超的手机被收走,也没和家人打声招呼。队长告诉他,赵越和他父母相继找来单位好几次,尤其是赵越,因为同事不说他的下落,急得她差点把房子掀了。

张超赶紧打电话约赵越在老地方吃饭,见面后,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本以为她会大吵大闹一番,可她竟没有一句怨言,反而还安慰他:“人回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这更让张超心中愧疚:如果当初死的是他,赵越该怎么办?

由于杀了警察,赵永林从此销声匿迹,张超从未停止对他的追捕,结婚的事自然耽搁了,和赵越的关系也发生微妙的变化。因为他始终解不开那个难题:如果他死了,赵越怎么办?这些年他见过太多丧心病狂的瘾君子和毒贩,他们甚至能对至亲下手,说缉毒是在钢丝绳上跳舞,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张超下意识想和赵越保持些距离,感觉这样的话,万一哪天他出意外,她就不会那么伤心。可男人和女人的思想不同,有一次赵越察觉到了,问他是不是外头有人了,张超没办法只能摊牌,但她突然抱紧他说,不会有那一天,即便有,她也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

2014年7月13日,市局开展“年中禁毒”行动,张超在夜店里发现一名可疑男子,做完尿检结果呈阳性,男子当场吓得直哆嗦,说他是第一次玩,东西都是夜店老板的。随即,张超找到老板办公室,并从中搜出35克海洛因,而且外包装上刻着一个猴头,这是赵永林制毒工厂特有的标志。他顾不上其他,威胁老板说:“要么把上家说出来,要么这些货我都算你头上。”

老板说出一个名字——陈鸣。当晚他们把这人抓回队里,对方知道自己躲不过,索性全说了。可赵永林现在更加小心,实行分级管理制度,团伙内上下级单线联系,他们只能锁定陈鸣的大哥周福。

而周福算是中层领导,肯定是个亡命徒,不可能轻易撬开他的嘴,所以抓了也没用,还容易打草惊蛇。没办法,张超只能请线人帮忙留意下这个人。之后的十几天里没什么大行动,他正常上下班,只是感觉怪怪的,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7月30日早上,赵越来电话让张超中午去她家吃饭。进了楼道,他突然发现她家所住的楼层墙壁刚被粉刷过,而且空气中依稀还残留着腥味。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张超努力稳住情绪按响门铃,开门的是赵越,她头一次冷冰冰地看着他。

等吃饭时局面更加紧张,他们全程无交流,只顧低头吃菜。半晌,赵越憋不住了,扔下碗筷问他,能不能换个部门,哪怕去内勤也行。张超这才知道,昨天夜里有人往赵越家门口放了只被砍掉头的狗,墙壁上也写满了污言秽语。

见张超不说话,赵越撕心裂肺地喊道:“张远的死,还没让你得到教训吗?不是不让你抓坏人,抢劫犯和小偷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和毒贩过不去?”这下,戳到他的痛处,远哥是张超心里永远揭不开的疤,他不受控制地吼道:“以后不许你再提远哥,否则我和你翻脸。”可能是话太过火,赵越眼眶里溢满了泪珠,让张超滚,以后不要再来。

缉毒警察爱别离:你仍是我的盔甲

出门后,赵越的妈妈追上来告诉张超,赵越还是爱他的,早上出了这事后,她第一时间先想到他,听到没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赵妈妈被狗的尸体吓得心脏病犯了,赵越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回到家,张超越想越难受,肯定是他抓了陈鸣,让赵永林警觉,派小弟一直跟踪他,知道拿他没办法,就对赵越家人下手。如果张超在治安支队或者经侦支队工作,可能已经当爸爸了,生活别提多幸福,可他不能!他忘不了远哥的死,也绝不能让赵永林这种大恶人逍遥法外,任由他祸害更多的人和家庭。当晚,他给赵越拨去电话,道歉又安慰,可她完全没提旧事,一直提醒他注意安全。

8月15日晚上,张超在单位值班,线人传来消息,称周福和几个同级别的毒贩在红山营村齐聚,他判断是赵永林要给他们分货,于是带人赶过去。

他们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农家院,听线人说,里面有七八个人,张超看了眼身后的同事们,足有十五个,应该够了,指挥众人包上去。最后,张超抓到赵永林,给他戴上手铐,可他丝毫不怕,喘匀气息后反而冲张超阴笑了几声,让张超用他的手机打个电话,否则会后悔一辈子。

电话那头传来赵越的声音,她哽咽着求张超救她,一瞬间他两腿发软,不受控制地坐到地上。原来,赵永林早就防着他了,提前绑架了赵越,约定12点之前不通知小弟放人,他们就对赵越下手。

张超气得牙根都要咬断了,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心咚咚跳个不停:“该怎么办?赵永林这种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张超的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他永远忘不了远哥推他出去的画面,那么坚毅;可他也忘不了和赵越的点点滴滴。他一次次揪起赵永林的衣领,又一次次放下……

最终,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相信赵永林这种混蛋,他们不讲信用,即便放了他,他也不会放过赵越。”可他双手还是不受控制般拖着赵永林一寸一寸地挪,直到同事向他跑来,他明白,自己已经没得选择了。那一晚,他一边让同事到处寻找赵越的下落,一边拼尽全力想撬开赵永林的嘴,甚至打了人,但赵永林什么都不肯说。

第二天早上,派出所打来电话,他们在巡逻途中发现一个神情恍惚的女孩,通过其手机通讯录中的“老公”找到他。张超赶紧赶到派出所——赵越被侵犯了。发现赵越时,她衣衫褴褛,而且内衣不见了。赵越被送进医院,张超去了很多次都被赶出来,还被她爸爸揍了一顿。他心疼赵越,想陪在她身边,可她根本不愿见他。

张超不敢回忆这场噩梦,便把心思放在破案上,短短三天,就通过监控和走访抓住欺负赵越的混蛋。本想借此向赵越道歉,可赶到医院后,她已经离开了。张超打她电话和发微信时,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那晚,张超喝了许多酒,然后拼命地往外跑,任凭路人异样的眼光向他投来,跑累了就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抓住了恶人,心爱的女孩却因他的连累而身心俱创,他心如刀割,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的心痛和愧疚……他不敢奢求赵越的原谅,只希望她能早日走出伤害和阴影。可如果只有分开,才是对她最大的保护,那他愿意放手。

赵永林猜到自己贩毒数量过大,有可能被判处死刑,最后说出上家和两个与他有联系的外地贩毒团伙,警方顺藤摸瓜皆取得阶段性进展。鉴于赵永林有重大立功表现,2015年12月8日,法院判处赵永林死缓,两年后转为无期徒刑。

恶魔被绳之以法,可心爱的姑娘再也无法回到张超身边。2020年五一,赵越结婚了。婚礼那天,张超偷偷赶到饭店,看见她脸上溢满幸福的笑容,张超很想上前和她说句祝福的话,但还是强忍住了。他在心里默念:“余生,请一定要幸福!”

队长问张超:“如果能重新选择,你还愿意当缉毒警吗?”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愿意!”因为这世上总要有一小部分人牺牲自己,来成全绝大多数人的幸福平安。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都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编辑/宋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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