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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时期抗日根据地的图书出版活动述评

2021-12-28任国杰

兰台世界 2021年1期
关键词:出版发行抗战时期读物

万 强 任国杰

抗战时期,抗日根据地各级党和政府非常重视图书出版在宣传党的抗日主张、揭露日军侵华罪行、发动组织群众等方面的作用,根据地的图书出版事业因此获得了较大发展,成为这一时期党的文化宣传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拟根据相关材料,对这一时期根据地的图书出版活动作一梳理,以为进一步研究提供参考。

抗战时期,抗日根据地出版的图书,涵盖了政治、军事、大众文艺、农业卫生、教育等多个领域,是有效发动群众、开展对敌斗争的重要舆论宣传武器。

1.政治理论读物。抗战初期,各抗日根据地的政治理论读物普遍比较缺乏。为了加强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和党的抗日主张,1939 年5 月,中共中央发出了《关于宣传教育工作的指示》,要求各根据地重视政治理论读物的出版,要“坚持公开宣传马列主义,出版翻印各种关于马列主义刊物与书籍”[1]72。在中共中央的领导下,各根据地始终把政治理论读物的出版作为根据地图书出版的重中之重。仅在晋绥根据地,从1940 年到1945 年,根据地各级党组织和各级政府出版发行的各种马恩列斯著作及毛泽东著作达66 种之多[2]123。这些政治理论读物的出版,对提高根据地广大民众的政治理论水平和思想觉悟,增强他们对抗战最后胜利的信心发挥了积极作用。

2.军事著作。抗战时期,对敌斗争形势十分严峻,为提高八路军、新四军等抗日武装的军事理论素养,提高对敌斗争的针对性,各根据地还出版了诸如《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抗日军队中的政治工作》《军队政治工作》《抗日游击战争的战术问题》等军事理论著作。除军事理论著作外,为提高抗日武装的战术水平,当时各根据地还出版了包括《步兵战术教程》《步兵战斗条例》《步兵侦察》等在内的一批军事技术著作,有效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晋绥根据地的大青山骑兵支队还翻印出版了苏联的《骑兵技术战术》《抗日游击战术》《班、排、连进攻和防御战术》等军事技术著作,使部队很快提高了骑术[3]122。

3.大众文艺读物。抗战时期,各抗日根据地大多地处偏僻,广大军民的精神文化生活比较匮乏。为活跃根据地的文化生活,满足军民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根据地政府提出了“发展文化供应工作,把文化食粮输送到军队中、乡村中、工厂中去”[4]320的号召,要求各级政府“号召文化团体、文艺工作者,写作现实的通俗的科学读物、故事小品,写作儿童读物”[4]344。当时,根据地各出版单位克服种种困难出版了大量反映根据地现实生活的小说、诗歌、戏剧、散文等大众文艺读物。深受根据地群众喜爱的《小二黑结婚》《李有才板话》《孟祥英翻身》《荷花淀》《村落战》等小说,就是在这一时期出版的。

4.农业、卫生等实用科普读物。抗战时期,为了推动各抗日根据地农业、医疗卫生等项事业发展,各地还组织编写出版了不少包括农业、医药卫生等方面书籍在内的实用科普读物。如晋察冀根据地曾编辑出版过《怎样才能把庄稼做得好》《边区优良作物品种》《选种和浸种》《疗伤初步》等科普读物。晋绥根据地曾翻印出版过《怎样积肥》《怎样种庄稼》《怎样种棉》《军民卫生手册》《科学常识》等介绍农业生产及医疗卫生常识方面的科技读物[3]205。

5.各类教材及辅助读物。抗战初期,各根据地文化教育普遍比较落后,广大干部群众的文化知识水平普遍不高。文化教育已成为各根据地提高广大干部群众文化水平,动员群众积极参加对日斗争的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为此,中共中央在1940 年3 月发出了《关于开展抗日民主地区的国民教育的指示》,强调“开展抗日民主地区的国民教育,是当前深入动员群众参加与坚持抗战,培养革命知识分子与干部的重要环节”[1]328。为解决教材的短缺,中共中央于1941 年6 月发出《关于党的宣传鼓动工作提纲》,要求各级党组织要把教材和辅助读物的出版摆在重要位置,“除了出版马恩列斯的原著外,应大量出版中级读物、补助读物以及各级的教科书”[5]136。为落实这一指示,各根据地纷纷设立了专门的文化教育机构,“指导政府附设的出版机关,有计划地印制各种教材课本,改善发行办法,保证学生都有书可读”[4]343。晋绥根据地行政公署教育处曾专门下拨农币三十余万元,“组织编印了初、高级学校课本,教员集训教材,冬学扫盲读物等五十余种”,“从一九四〇年到四五年发行数达五十余万册”[2]120。

抗战时期,根据地的出版事业大多是从创办报刊开始起步,出版机构较为复杂。有些单位既是发行部门,也是出版部门;也有些单位既编报又编书,一个机构几块牌子。大致来看,抗战时期根据地的图书出版机构主要包括各类书店、出版社、报社、各党政机关和群众团体等,其中又以书店、出版社和报社为主。

1.书店。抗战时期,包括各级新华书店在内的各类书店是抗日根据地非常重要的图书出版机构。根据地的第一家新华书店于1939 年4 月在延安成立,同年9月实现独立建制,后来其他根据地也陆续成立了分店。早期的新华书店主要从事报刊、图书的发行,后来才逐渐承担了图书的编辑和出版任务,成为抗战时期集发行、编辑、出版等任务于一体的综合性出版机构,也是抗战时期出版图书较多的机构。除新华书店系统外,当时不少根据地还成立了一些专门书店,如陕甘宁边区成立过华北、青年、光华等书店,晋察冀根据地也成立过抗敌、光明、抗战、前卫等书店,这些书店也为推动根据地图书出版事业的发展作出了贡献。如陕甘宁边区的华北书店自1941 年8 月成立后,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就出版了包括《高尔基论文集》《中国史话》《巴尔扎克小说选》《戏剧艺术引论》《列宁在一九一八》等在内的22 种书籍,1 种杂志、16 种小学课本,发行总量达12.08万册[6]829。

2.报社、杂志社。“报纸在平时是重要的,在战时尤其重要。”[7]“党报是党的政治路线和工作方针的传播者,是党动员群众与组织群众的一个犀利武器。”[8]抗战时期,我们党对报纸的出版发行十分重视。为宣传党的政策,提高广大军民的理论和文化水平,中共中央于1939 年5 月发出《关于宣传教育工作的指示》,要求各级党组织要高度重视报纸在抗战过程中的宣传鼓动作用,要求“从中央局起一直到省委区党委,以至比较带有独立性的地委中心县委止,均应出版地方报纸。党委与宣传部均应以编辑、出版、发行地方报纸成为自己的中心任务”[1]70。根据这一指示,抗日根据地的各级党组织纷纷创办了自己的机关报纸。“报社是当时文化工作者集中的处所、印刷事业的中心,所以,早期的书刊出版工作也多由报社兼管。” 这些报社不仅编辑出版报纸和杂志,也是重要的图书出版机构。如《新华日报》(华北版)从创刊到1941 年1 月,仅仅两年时间就印行了社会科学、马列主义经典著作及学校用书达40万册[10]241。山东抗日根据地的大众日报社,从1939 年3月到1943 年3 月,共印刷《论新阶段——中共扩大的六中全会选集》《减租减息读本》等各类图书188 种,总数达73 万册[11]310。除报社外,抗战时期根据地的很多杂志社,如八路军军政杂志社、晋察冀画报社等,也出版了很多图书。

3.出版社。抗战时期,为适应斗争形势发展及各根据地建设的需要,不少根据地成立了出版社。较有代表性的主要有陕甘宁边区的解放社、山东根据地的胶东联合出版社、晋绥根据地的吕梁文化教育出版社和黄河出版社、晋冀鲁豫根据地的太行文化出版社、晋察冀根据地的北岳青年出版社和前卫出版社等。这些出版社,是继书店、报社外,根据地另一重要的图书出版机构,在抗战期间出版发行了大量图书。据统计,由延安解放社出版并经新华书店在1937 年5 月至1940 年11月间发行的各种图书,就有一百三十余种[12]。吕梁文化教育出版社是一个专门编辑出版通俗读物的机构,其出版的图书涉及政治理论读物、科普读物、文艺读物、美术作品及小学教材等多种。仅1942 年,吕梁文化教育出版社就出版图书22 种,计24900 册[3]60。太行文化教育出版社自1938 年成立后,先后出版过包括《论持久战》《华北敌后晋察冀》《晋察冀边区汉奸托派卖国罪》等在内的大批优秀图书,其中1940 年出版发行的图书就达45 万册,中级读物在1941 年出版发行了54400 多册,群众读物在1941 年出版发行了21756 册,国民教材也出版发行了56679 册,宣传品2151 册[13]20。

4.各党政军机关和群众团体。抗战时期,各根据地的党政军机关和群众团体也非常重视图书出版工作,它们结合工作实际,编印出版了大量图书,为繁荣根据地的出版事业作了很大贡献。比如,在晋察冀边区,边区文救会、边区行政委员会、抗战文化学社、晋察冀军区政治部、西北战地服务团、边区妇救会、文化供应社等党政军机关和群众团体都曾出版过大量图书。其中边区文化供应社不仅出版了《新文字讲话》《新文字方案》等语言文字书籍,还编辑出版了《世界名诗选》《文学与生活漫谈》《高尔基书简》《雷雨》《素描画述要》《整顿文风参考资料》等文艺书籍 。在陕甘宁边区,时事研究会、西北研究社、文化教育研究社等党政机关和群众团体也曾出版过《抗战中的中国丛刊》《西北丛书》《文化教育丛书》等读物[14]297-298。

抗战时期,根据地的图书出版事业是党的宣传文化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宣传党的抗日主张,提高军政干部及群众觉悟,团结动员广大群众共同抗日,推动抗日根据地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

1.重视宣传党的政策,把握正确的导向。抗战时期,“我们党的宣传鼓动工作的任务,是宣传党的马列主义的理论、党的纲领与主张、党的战略与策略,在思想意识上动员全民族与全国人民为革命在一定阶段内的彻底胜利而奋斗”[5]126。1941 年6 月,中共中央在《关于党的宣传鼓动工作提纲》中进一步强调了报刊书籍的宣传鼓动作用:“报纸、刊物、书籍是党的宣传鼓动工作最锐利的武器,党应当充分的善于利用这些武器。办报、办刊物、出书籍应当成为党的宣传鼓动工作中的最重要的任务。”[5]136在党的领导下,根据地出版的图书始终把宣传党的政治主张作为重要任务,出版的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和各种政治理论读物不仅提高了干部群众的思想政治理论水平,而且有效扩大了党的政治影响。

2.揭露日伪暴行,服务对敌斗争需要。抗战时期,日伪除以武力对根据地发动疯狂进攻外,还出版发行了大量的反动宣传品,对根据地进行宣传战,为其侵略行为涂脂抹粉。仅在华北地区,日伪方面出版的各类报纸就达六七十种[15]887。“暴露敌军的暴行,与揭穿敌军的欺骗宣传”[16]166,始终是抗战时期我们党宣传思想工作的重要内容。当时,各根据地不仅利用报刊、图书等武器积极宣传我们党的方针政策,而且对日伪的反动宣传进行了及时的揭露和批判。据统计,仅1938 年至1942 年间,由《晋察冀日报》社及其前身《抗敌报》社出版的有关对敌宣传的图书杂志就有14 种129869 册之多[4]37,使广大群众对日本的侵略本质有了清醒认识,增强了广大军民抵抗侵略的决心和信心。

3.党政军民学共同出版,推动根据地文化繁荣。抗战时期,根据地的出版、印刷、发行等工作并无十分严格的分工,为了宣传党的各项主张、组织动员群众,各级党、政、军、民、学机关和各级群众组织都把图书报刊的出版发行作为一项重要工作来抓。除书店、出版社、报社等专门出版机构承担图书的编辑出版任务外,凡条件许可的党政军机关、学校和各群众团体,都可出版发行图书。如在山东抗日根据地,中共中央山东分局、山东军区、中共胶东区党委宣传部、中共渤海区党委宣传部、荣成等地的文化供应社等曾出版发行过不少图书,为推动根据地的文化繁荣作了重要贡献[11]309-310。仅晋绥根据地从1940 年至1945 年,编印出版的各种读物就有123 种之多,发行数量达100 余万册[2]123。

4.种类较全,政治性读物较多。限于史料关系,虽然我们已无法对抗战时期各根据地出版的各类图书进行具体量化,但由于当时各根据地尚处于游击战争的斗争环境,大多数根据地的图书出版更多地是为了适应抗日斗争的需要。综合各根据地的情况来看,其出版的图书虽涵盖了多个领域,但政治性读物所占比重较大。以晋察冀根据地为例,《晋察冀日报》社及其前身《抗敌报》社自1938 年10 月至1942 年底,共出版各种图书129 种,总数近80 万册,其中,政治理论读物就有77 种[4]31。

总之,抗战时期根据地的图书出版事业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起步的,在党的领导下从无到有、从小到大逐步发展壮大,表现了鲜明的时代特征,是党的图书出版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根据地的图书出版事业既是党的政策的宣传者,也是组织动员广大干部群众的有力工具,对推动根据地抗日宣传和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为新中国成立之后出版事业的发展培养了大批人才,积累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是新中国图书出版事业的重要源头之一,在党的新闻出版史上写下了浓重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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