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区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时空分异及影响因素
2021-12-28熊建新张志业
熊建新,张志业,赵 迪,龙 凌,杨 雨
(1.湖南理工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南 岳阳 414000;2.湖南文理学院 地理科学与旅游学院,湖南 常德 415000;3.湖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湖南 长沙 410208)
目前,旅游业已经成为拉动区域经济高质量增长的重要引擎[1],由其主导驱动形成的旅游城镇化,作为一种特殊城镇化类型,已经成为推进我国新型城镇化的重要途径[2-3]。从Mullins 最初提出旅游城镇化概念[4],到国内外学者围绕旅游城镇化的内涵、特征、机制、影响和模式开展理论和实践研究,充分表明旅游城镇化加速了现代城市化进程,产生了显著的区域效应[3],其直接表象是旅游目的地城镇规模的不断扩张、非城镇人口的大量增加和旅游资源的再分配,内涵本质表现为一个地域空间的经济社会和资源环境的复合系统[5-7]。随着旅游城镇化的快速推进,其经济功能和社会功能不断扩大的同时,生态环境问题也随之凸显[3,8],使得旅游城镇化的生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三者出现了不协调状态。因而,旅游城镇化过程中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的适宜性问题日益受到学界和政府的重大关切[5,9-10]。
“适宜”从字面含义来理解就是合适、恰当。从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来看,适宜性研究早期多用于城市规划决策和土地利用规划之中,尤其是国土开发适宜性[11]、城市居住适宜性[12]和生态适宜性[13]。近年来,关于旅游城镇化适宜性研究主要是围绕旅游城镇化对景观环境的影响[5]、旅游城镇化地区空间分区[10]、旅游业与生态环境要素之间的承载关系[14]、城市化与生态环境耦合关系的辨识[15]、旅游城镇化系统耦合的定量比较[16],以及旅游城镇化过程中生态环境的治理、保护与可持续发展[9]等方面。不难看出,现有研究成果尚未深刻剖析旅游城镇化过程中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三者之间是否彼此适宜、适宜程度如何,以及影响适宜性时空分异的主要因素。然而,伴随旅游城镇化的持续深入,旅游资源开发无序、城镇生活质量下降和生态环境系统失衡等现象屡见不鲜,已经严重制约了旅游城镇化的可持续发展。因此,加强旅游城镇化适宜性研究势在必行,具有一定的现实和理论意义。
洞庭湖区作为国家级生态经济区和长江经济带的重点区域,其旅游业、城镇化和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问题成为学术界和各级政府最为关注的热点和重点[3,8],对其旅游城镇化适宜性开展研究,不仅有助于诊断洞庭湖区旅游城镇化过程中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是否适宜,进而提出针对性的改进措施,而且可以为我国同类地区旅游城镇化研究提供实践借鉴。然而,目前关于洞庭湖区旅游城镇化适宜性研究相对较少[3,8]。鉴于此,本研究基于旅游城镇化适宜性内涵及形成机理,从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3 个维度构建旅游城镇化适宜性评价指标体系,运用状态空间法,诊断2001—2019年以来洞庭湖区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三者之间的适宜性,刻画旅游城镇化适宜性类型,揭示影响这种适宜性时空分异的主要因素,为可持续旅游城镇化提供决策参考。
1 旅游城镇化适宜性内涵及形成机理
目前,学术界关于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概念尚无统一的界定。从生产、生活和生态(三生)理念来看,旅游城镇化由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3 个子系统组成,3 个子系统及要素的形成具有与之相适宜的自然与人文环境,即具有一定的适宜性。其中,旅游生产是旅游城镇化的原动力,生态环境是旅游城镇化的支撑力,城镇生活是旅游城镇化的保障力,三者之间的相互作用程度及动态变化过程可视为旅游城镇化的适宜性。基于学界相关解释,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涵盖了3个术语,即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适宜性、旅游生产与城镇生活适宜性、城镇生活与生态环境适宜性,它们分别表征了旅游产业活动与生态环境、旅游产业活动与城镇生活和城镇生活与生态环境的适宜与否、适宜程度以及适宜状况。生态环境是旅游生产和城镇生活的物质载体,既可以促进旅游生产和提升生活质量,又可以制约旅游吸引力和影响城镇宜居环境;旅游生产是城镇生活的驱动力,无序的旅游生产活动不仅制约城镇生活空间和质量,而且破坏生态环境容量;城镇生活的投资和消费可以为旅游生产和环境保护提供资金,改善旅游专业设施和减轻生态环境压力。总之,三者相互影响,既有协调,又有对抗;既能产生促进作用,又能产生胁迫效应,形成了共生耦合的旅游城镇化适宜性内在机理(图1)。
图1 旅游城镇化适宜性形成机理Fig.1 Formation mechanism of tourism urbanization suitability
2 区域概况、指标体系与研究方法
2.1 区域概况
洞庭湖区地跨湘、鄂两省,根据窦鸿身等[17]的研究成果,其国土面积85%以上位于湖南省境内。因此,本研究范围界定为湖南省常德市、益阳市和岳阳市3 个地级市的17 个县域(除石门县、安化县和平江县外,并将岳阳楼区、君山区和云溪区统称为岳阳市区,武陵区和鼎城区统称为常德市区,赫山区和资阳区统称为益阳市区),国土面积3.17×104km2,人口1 500 多万,分别约占湖南省15%和20%。洞庭湖区是我国著名的自然保护区、湿地公园,旅游资源丰富,文化底蕴深厚,现拥有5A 级景区2 个,4A 级景区17 个,3A 级景区20 个。近年来,区内旅游城镇化研究日益受到学界和政府的高度关注[3,8]。
2.2 指标体系、数据来源及处理
基于“三生”理念,根据系统性、科学性和可获取性原则,参考相关文献资料[10,18],充分考虑洞庭湖独特区位,从旅游生产、城镇生活、生态环境3 个维度选取27 项具体指标,构建洞庭湖区旅游城镇化适宜性评价指标体系(表1)。其中,旅游生产子系统所选取的9 项指标集中反映旅游业的市场规模、经济效益和要素结构[3,8],城镇生活子系统所选取的9 项指标集中反映旅游产业驱动所带来的城镇规模、生活质量和产业变化,生态环境子系统所选取的9 项指标集中反映旅游城镇化地区生态系统结构与功能、生态压力和响应。指标权重的确定采用熵技术支持下的AHP 法[19],使得主观与客观相结合,权重科学、合理。指标数据的来源主要通过岳阳市、常德市和益阳市3 个地级市的统计年鉴、相关职能部门,以及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获取。部分数据通过测算所得,如生物丰度指数、水网密度指数、植被覆盖指数、土地胁迫指数4个指标的测算主要参考《生态环境状况评价技术规范(HJ 192-2015)》[20],旅游交通通达度的测算参阅封志明等[21]的研究成果。为了消除指标之间量纲与量级的不同,采取极差正规法进行处理,确保离散度一致性[3]。
表1 旅游城镇化适宜性评价指标体系Table 1 Evaluation index of tourism urbanization suitability
2.3 研究方法
为了定量刻画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3 个子系统交互作用的适宜程度,本研究引入状态空间法。它是一种基于欧式几何空间的用于定量描述和测度系统状态的有效方法[22],其显著特点是通过三维状态轴揭示系统要素的空间数量关系。本研究将三维状态轴界定为旅游生产轴、城镇生活轴和生态环境轴,从而构建旅游城镇化适宜性评价模型,计算公式为:
式(1)中:TU 为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指数,Mg为空间向量的模;X1jg、X2jg和X3jg分别为3 个子系统第j个指标在空间状态轴上的坐标值;W1j、W2j、W3j分别为3 个子系统第j个指标对应的权重。测算时,首先分别测算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三者之间、两两相互作用的适宜性指数,然后综合测算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指数,指数越高,表明系统之间适宜性越好。适宜类型的划分采用中值分段法[23],将适宜性指数取值范围分为4 个等级区间:低度适宜(0~0.3]、较低适宜(0.3~0.5]、中度适宜(0.5~0.8]、高度适宜(0.8~1.0]。
3 结果及分析
3.1 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适宜性时空分异
利用状态空间法,测算洞庭湖区2001—2019年17个县域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的适宜性指数(图2)。可以看出:1)近20年来两者适宜性指数的县域差异明显。指数均值>0.8 的县域是沅江市、南县和湘阴县,指数均值<0.3 的县域是桃源县、汉寿县和澧县,其它11 个县域的适宜性指数介于0.3~0.8 之间。由此看出,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的适宜状况不容乐观,适宜性指数高的县域不多,仅占17.6%,反映出现有旅游生产活动与生态环境之间的胁迫性和约束性较强,尤其是桃源县、汉寿县和澧县3 个县域,境内旅游资源相对较为丰富,但是没有得以有序开发,资源配置不合理,不同程度地破坏了境内生态系统的结构和功能。2)从变化幅度来看,2001—2019年两者适宜性指数的县域年际变化整体上表现出一定的波动,但波动幅度不大。上升幅度>0.1 的是汉寿县、澧县和桃源县,恰好是适宜性指数偏低的3 个县域;上升幅度<0.05 的是湘阴县、南县、安乡县、沅江市和岳阳县,其它9 个县域介于0.05~0.1 之间。同时也发现,17 个县域两者适宜性指数大体呈现“U”型变化趋势,尤其是2011年以来,两者适宜性指数上升态势更为明显。表明整个洞庭湖区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适宜性指数的时序变化具有一致性,这是因为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生态文明建设以来,各级政府高度重视洞庭湖区生态环境的治理,国家层面的《洞庭湖生态经济区规划》有效遏制了旅游生产活动对生态环境的胁迫。不容忽视的是17 个县域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适宜性指数上升幅度较小,并且上升较快的县域不多。
图2 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适宜性指数的时空变化Fig.2 Spatio-temporal change of suitability index between tourism production and ecosystem
为了更为直观揭示洞庭湖区17 个县域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适宜状况和适宜程度的空间差异,利用ArcGIS 软件生成两者适宜类型的空间分异图(图3)。可以看出:1)整体来看,17 个县域的适宜类型以较低适宜和中度适宜为主,分别占比41.2%和23.5%,反映出两者适宜状况不佳、适宜程度偏低。2)地域分布上,低度适宜类型的县域主要集中分布在洞庭湖西部地区,高度适宜类型的县域集中分布在洞庭湖中部地区。这种分布格局表明现有旅游资源较丰富、旅游产业发展较快的个别县域,其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的适宜程度较低,典型代表的是桃源县拥有桃花源和枫林花海2 个4A 级景区,但是旅游开发过程中没有调控好资源开发与生态环境的协调,导致适宜类型偏低。反观洞庭湖中部地区的沅江市、南县等县域,旅游资源优势不明显,但是生态环境指数较高[3],一定程度上增强了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的适宜性。
图3 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适宜类型的空间差异Fig.3 Spatial differences of suitable type between tourism production and ecosystem
3.2 城镇生活与生态环境适宜性时空分异
利用状态空间法,测算洞庭湖区2001—2019年17 个县域城镇生活与生态环境的适宜性指数(图4)。可以看出:1)近20年来两者适宜性指数的县域差异明显。指数均值>0.8 的县域是岳阳市区、常德市区和益阳市区,指数均值<0.3 的县域是安乡县、津市和南县,其它11 个县域的适宜性指数介于0.3~0.8 之间。说明城镇生活与生态环境的适宜状况不甚理想,高值区仅占17.6%。相比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适宜性指数,高值与低值相差略显偏小,表明城镇生活对生态环境的影响小于旅游生产的影响。2)从变化幅度来看,2001—2019年两者适宜性指数的县域年际变化整体上呈现一直上升态势。上升幅度>0.1 的县域有8 个,占比达47.1%,其中湘阴县上升幅度最大,超过了0.2;上升幅度最小的是津市,增加了0.056 9。由此表明,旅游产业驱动的城镇化既促进了城镇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和提质增效,减轻了对生态环境的压力,又通过城镇生活水平和质量的提高,增强了城镇居民的环境意识,提供了更多的环境治理资金,继而促使了城镇生活与生态环境适宜性的增强。这得益于《洞庭湖生态经济区规划》等国家战略和政策的有效“落地”,控制了洞庭湖区旅游城镇化过程中城镇开发边界和生态保护红线。但是,城镇生活与生态环境的适宜性指数整体偏低且县域差异大,湖区生态环境仍然是制约旅游城镇化可持续发展的核心课题,正如习近平考察洞庭湖时所指出的,生态环境形势依然严峻[24]。
538 核心区肌群功能性训练预防新兵下背痛和提高核心肌功能效果观察 李同明,王 新,方凡夫,顾 伟,李 柏
图4 城镇生活与生态环境适宜性指数的时空变化Fig.4 Spatio-temporal change of suitability index between town life and ecosystem
为了更为直观揭示洞庭湖区17 个县域城镇生活与生态环境适宜状况和适宜程度的空间差异,利用ArcGIS 软件生成两者适宜类型的空间分异图(图5)。可以看出:1)整体来看,17 个县域的适宜类型以较低适宜和中度适宜为主,分别占比29.4%和35.3%,反映出两者适宜状况不佳、适宜程度偏低。这与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的适宜类型相似,表明旅游产业驱动的城镇化虽然改变了产业结构形态,提升了城镇生活质量,但是对生态环境的胁迫作用仍然明显。因而,旅游城镇化过程中的生态环境问题依旧不容忽视[5,9]。2)地域分布上,洞庭湖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的适宜类型整体上高于中部地区,并且基本上形成了以3 个市区为中心的环带状分布。这种分布格局表明城市基础条件较好和发展历史较早的县域,在旅游城镇化过程中更加注重城镇生活质量与生态环境的有机协调。
3.3 旅游生产与城镇生活适宜性时空分异
利用状态空间法,测算洞庭湖区2001—2019年17 个县域旅游生产与城镇生活的适宜性指数(图6)。可以看出:1)近20年来两者适宜性指数的县域差异明显。指数均值>0.8 的县域是岳阳市区、岳阳县、汨罗市和桃源县,指数均值<0.3的县域安乡县和津市,其它11 个县域的适宜性指数介于0.3~0.8 之间。这是因为4 个高值区均拥有等级较高和数量较多的旅游资源,如岳阳市区拥有岳阳楼和君山公园2 个5A 级景区、圣安寺和野生荷花世界2 个4A 级景区,而2 个低值区则不具有旅游资源优势。由此表明,旅游资源是旅游城镇化的原生驱动力[8],旅游产业的关联作用促进了城镇规模、生活质量和产业结构的转变,导致两者适宜性指数出现“马太效应”。2)从变化幅度来看,2001—2019年两者适宜性指数的县域年际变化整体上变化不大,基本维持在0.05 左右。但也有少数县域上升幅度明显,如湘阴县和澧县2个县域的上升幅度均超过了0.2,这是因为湘阴县的洋沙湖国际旅游度假区和澧县的城头山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分别于2018年和2016年晋升为国家4A 级景区,产生了强大的旅游吸引力,促进了城镇规模扩张、人口集聚和产业联动。由此看出,旅游资源等级高且数量丰富的县域,旅游产业驱动的城镇化发展水平较快,反哺旅游产业的投资效应和消费效应显著,两者的适宜性较强。
为了更为直观揭示洞庭湖区17 个县域旅游生产与城镇生活适宜状况和适宜程度的空间差异,利用ArcGIS 软件生成两者适宜类型的空间分异图(图7)。可以看出:1)整体来看,高度适宜类型的县域显得较为突出,4 种类型从高到低分别占比35.3%%、23.5%、29.4%、11.8%,反映出两者适宜状况和适宜程度高于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城镇生活与生态环境。充分表明旅游产业是主导旅游城镇化的原生动力,生态环境对旅游生产和城镇生活的约束性明显。2)地域分布上,高度适宜类型的县域集中分布在旅游资源丰富、品位较高、交通通达性较好、城市发展历史悠久和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基本形成以3个市区为中心、沿京广线和石长线呈“V”字型分布格局。
图7 旅游生产与城镇生活适宜类型的空间差异Fig.7 Spatial differences of suitable type between tourism production and town life
3.4 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时空分异
基于旅游城镇化适宜性内涵及形成机理,将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3 个子系统融入三维状态空间,综合测算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指数(图8)。可以看出:1)近20年来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指数的县域差异明显。综合指数均值>0.8 的县域是岳阳市区、常德市区和益阳市区,指数均值<0.3 的县域是安乡县和津市,介于0.3~0.5之间的县域有个7 个,介于0.5~0.8 之间的有5 个。由此表明,县域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三者之间的适宜状况不甚理想、适宜程度整体偏低,反映出旅游城镇化系统内在协调水平有待提升[8]。2)从变化幅度来看,2001—2019年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指数的县域年际变化整体上呈现上升趋势,这与3 个子系统相互作用的适宜性指数变化趋势基本趋同。综合指数上升幅度>0.1 的是澧县、桃江县、益阳市区和常德市区,上升幅度<0.05的是安乡县和津市,其它县域介于0.05~0.1 之间。这种变化趋势集中反映了特定时间内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3 个子系统相互作用程度的空间差异和变化特征。
图8 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指数的时空变化Fig.8 Spatio-temporal change of suitability index for tourism urbanization
为了更为直观揭示洞庭湖区17 个县域旅游城镇化适宜性的空间差异,利用ArcGIS 软件生成适宜类型的空间分异图(图9)。可以看出:1)综合来看,17 个县域的适宜类型以较低适宜和中度适宜为主,分别占比41.2%和29.4%;低度适宜和高度适宜分别占11.8%和17.6%。表明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三者适宜性程度较低,其相互作用程度及动态变化过程基本上奠定了整个区域的适宜类型。2)地域分布上,高度适宜类型的县域集中分布在旅游资源品位较高、交通区位条件较好、城市发育较完备和生态环境良好的地区,基本上形成了以3 个市区为中心的环带状分布格局。旅游生产与城镇生活、城镇生活与生态环境两者适宜类型较低的县域,其旅游城镇化适宜类型的空间分布格局保持不变。
图9 旅游城镇化适宜类型的空间差异Fig.9 Spatial differences of suitable type for tourism urbanization
3.5 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时空分异的影响因素
不同时空尺度下,影响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三者相互作用程度的因素复杂多样,参考相关研究成果[3,8],以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指数为因变量(Y),选取旅游景点景区数(X1)、旅游收入占第三产业比重(X2)、国内旅游人次(X3)、旅游交通通达度(X4)、城镇人均GDP(X5)、城镇人口密度(X6)、第三产业产值占GDP 比重(X7)、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X8),土地胁迫指数(X9)、生物丰度指数(X10)、环境污染治理投资率(X11)和人均工业废水排放量(X12)为自变量,运用SPSS 软件进行多元线性回归,结果显示,R2=0.913,F=49.802(sig.=0.000),在1%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说明拟合度高,回归方程为:
式(2)中,X6、X9和X123 个因子呈负相关,其它9 个因子呈正相关。结合因子的作用程度,本研究将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时空分异的影响因子归纳为旅游资源开发的驱动作用、城镇发展水平的保障作用、生态环境条件的支撑作用3 个方面。
旅游资源是旅游城镇化的原生驱动力[8]。在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时空分异的影响因素中,X1、X2、X3和X4表征了旅游产业发展水平,其中旅游景点景区数的相关性最强,回归系数达0.625,说明旅游资源是提升旅游产业发展水平的前提条件,旅游资源的开发带动了旅游产业规模的壮大、增加了旅游收入和提高了旅游交通通达度。由于自然条件和人文底蕴不同,洞庭湖区17 个县域旅游资源禀赋具有明显差异,5A 级和4A 级等较高等级旅游景区主要集中在岳阳市区、常德市区、益阳市区、岳阳县、桃源县、汨罗市、澧县等县域[3],因而这些县域旅游资源开发力度较大,旅游产业发展水平较高,其主导驱动的旅游城镇化适宜性程度整体较强、适宜类型较高。但是,由于旅游资源开发过程中没有调控好资源开发与生态环境的协调,其内部差异性也明显,如桃源县、澧县等县域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的适宜性程度较弱、适宜类型较低。由此看出,旅游资源开发的等级规模、数量特征、空间分布以及开发过程和溢出效应是影响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水平时空分异的关键驱动因素。
2)城镇发展水平的保障作用
城镇发展是旅游城镇化的物质保障[3]。在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时空分异的影响因素中,X5、X6、X7和X8表征了城镇发展水平,其中城镇人均GDP的相关性最强,回归系数达0.614。一般来说,城镇化水平越高,城镇人均GDP、第三产业产值占比和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越高,对人口的吸引力也越强,城镇人口密度也随之增加。近20年来,洞庭湖区城镇发展水平不断提高,城镇化率从2000年的29.1%增加到2018年的53%[3]。但是,17 个县域城镇发展水平差异明显。岳阳市区、常德市区和益阳市区3 个市区的城镇化率均超过了75%,其它县域介于50%左右[25]。快速的城镇发展增强了旅游产业的投资效应和消费效应,为旅游专用设施的改善和生态环境的治理提供了物质保障,加之这3 个市区旅游资源品位较高、交通区位条件较好、城市发育较完备和生态环境良好,因而旅游城镇化适宜类型的空间分布基本上形成了以3个市区为高度适宜的环带状分布格局。同时,城镇人口密度的负相关性,一定程度上表明旅游城镇化的适宜性极有可能由于人口大量涌向城市,引起旅游城镇化过程中城镇开发的无序和潜在的环境压力,制约了城镇生活与生态环境的适宜性程度。
3)生态环境条件的支撑作用
生态环境是旅游城镇化的重要载体[3]。在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时空分异的影响因素中,X9、X10、X11和X12表征了生态环境的压力、状态和响应,4 个因子的相关性均较高,其中土地胁迫指数和人均工业废水排放量呈显著负相关。近20年来,17个县域各级政府在洞庭湖治理过程中打破了区际条块分割管理现象,加强了生态环境的协同治理和管理,其突出的成效一是控制了土地的无序流转,实现了生物丰度指数的逐渐上升和土地胁迫指数的逐渐下降[26];二是加大了“三废”的综合治理力度和增加了环境治理资金,废水达标排放率、环境污染治理投资率分别由2000年76.6%、0.51%上升到2018年96.4%、1.38%[8]。生态系统结构与功能的不断改善有效促进了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三者之间、两两适宜性指数的整体上升,适宜类型也出现了差异性的良性转变。由此看出,良好的生态环境不仅可以孕育旅游产业发展的资源,而且可以提供城镇生活的宜居环境,从而有力支撑旅游城镇化适宜性程度的不断优化。
4 结论与讨论
1)近20年来17 个县域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两两之间适宜性指数的空间差异明显,桃源县、汉寿县和澧县等县域旅游生产与生态环境的适宜性较低,安乡县和津市等县域旅游生产与城镇生活、城镇生活与生态环境的适宜性指数均为低值,表明现有旅游生产和城镇生活对生态环境的胁迫性较强。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指数的县域年际变化整体上呈现上升趋势,与3 个子系统相互作用的适宜性指数变化趋势基本趋同,反映出国家发展战略和政府政策对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改变发挥了显著的调控作用。
2)近20年来17 个县域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三者彼此适宜性程度较低,适宜类型以较低适宜和中度适宜为主,三者相互作用程度及动态变化过程基本上奠定了整个区域的适宜类型。高度适宜类型的县域集中分布在旅游资源品位较高、交通区位条件较好、城市发育较完备和生态环境良好的地区,基本上形成了以3 个市区为中心的环带状分布格局。
3)旅游城镇化适宜性时空分异特征受到多重因素的影响,旅游资源开发的等级规模、数量特征、空间分布以及开发过程和溢出效应是其关键驱动因素,城镇发展水平通过投资和消费为适宜性的增强提供了物质保障,生态环境为适宜程度的良性转变提供了条件支撑。
旅游城镇化是旅游产业主导驱动的城镇化,其适宜性的提高离不开国家发展战略和政府政策的引领。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提出建设生产高效、生活宜居、生态良好的美丽中国,这从“三生”理念角度为旅游城镇化的发展起着引领作用。2014年《洞庭湖生态经济区规划》《湖南省推进新型城镇化实施纲要(2004—2020年)》等国家战略和政策的实施,为旅游城镇化的可持续发展指明了方向,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洞庭湖区旅游资源的无序开发,控制了城镇开发边界和生态保护红线,有效增强了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三者之间的彼此适宜性程度,从而促进了适宜性指数的提高和适宜类型的高级转变。由于研究时间尺度有限,空间尺度仅涉及到县域,研究方法较为传统,指标数据存在标准化处理,极有可能影响到研究结论的客观性。目前,旅游城镇化的发展进入了新阶段。面向全域旅游发展战略,洞庭湖区17 个县域如何针对自身的旅游资源禀赋,因地制宜,扬长避短,提高旅游生产、城镇生活和生态环境的内在协调性,制定出旅游城镇化可持续发展路径值得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