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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童年

2021-12-26

西部散文选刊 2021年11期
关键词:凉粉生产队石子

一、时光沙漏

时光如沙漏,撒去沙粒,带走一段段岁月。

回想童年,恍如昨天,件件往事历历在目。

我的较早记忆片段还是与吃有关,在我上学前大约五岁时,奶奶给我吃了一个白糖果子,就是油炸的小麻花在外表再裹一层白糖,我一口就吞下去了。吃完问奶奶:这是从哪弄来的?奶奶用手指着天空说:是从小虫(麻雀)嘴里掉下来了,后来的很多天,我一有空就仰望天空,虽有无数小虫飞过,但却不见掉下一粒白糖果子。

时光荏苒,转眼年岁已过半百,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油馍和白糖果子也多了,却再也没有童年时的味道。

时光沙漏,带走了我的童年。

二、油馍和枪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更喜欢回味逝去的童年,童年是故乡袅袅的炊烟,又似一曲牧童横在牛背上吹出的悠扬婉转的牧曲,令人心醉,令人欲罢不能。

童年的回忆是模糊的,也是清清楚楚的。之所以说是模糊,是因为年代久远,之所以说清清楚楚,是因为儿时的梦没有被掺假,没有被世俗污染,她原汁原味,始于本原,始于人之初对美好世界的惊讶和震惊。

从哪一天才开始形成记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出生之时起,感受到的每一个时刻和事件都深深地刻在我们脑海里。虽然可能还刚开始咿呀学语或蹒跚学步,但对世界的印象已在累积,我甚至记得自己小时候被父亲抱着,由诱人的香味所驱使,走到正在下油锅炸油馍的邻居十一奶家,十一奶笑眯眯给我递来一个黄亮亮香喷喷的热油馍,我咬了一口,那个美味直击我心,我现在记忆犹新,以至于那个煤油灯发出的昏黄光亮和新炸的油馍还有十一奶的灿烂笑脸都留在记忆深处。我不知道我当时有几岁,大约四岁五岁吧,总之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但却成了我的第一记忆。

上小学以后,记忆渐渐清晰起来,那时流行玩火柴枪和楝籽枪,下面给大伙分享一下。

先说火柴枪,就是利用废弃的自行车链条作为主要原料,先把拿到的链条上的连接轴用洋冲冲掉,得到了一节又一节形状一样的链节(原材料也是很难得到呀,总是想在路上或别的地方捡一节,但由于车子本就不多,所以很难遇到),用粗细适中的钢丝弯成枪架,把一节一节的链节穿在枪架上,然后再在链节的另一轴孔里装入自制的撞针,用橡皮筋拉紧。并把撞针连在扳机上,这样一把火柴枪便制作完毕,你可以把火柴头上的料用小刀刮下填入这一轴孔内并塞实,外面一端插上火柴杆,一切准备好,就可以扣动扳机发射了,随着呯的一声枪响,一阵青烟升起,火柴杆便瞬间被加速推到前方,它可以深深地镶嵌进厚实的树皮里,可见它的威力巨大了。

再说一下楝籽枪的制作,这个更加简单,等到夏天暑假,我们便利用楝树上结的青青的果实作为子弹,用竹竿作为树筒,再用一根筷子在其一端缠上布条作为活塞。我为保证子弹的轻盈和枪筒两端的楝籽大小,我就把直径一公分左右的青楝籽切成两块,在枪筒两段各装入一半,装的办法就是把一半楝籽立起来,有平面的一端朝下,这样就可以用圆曲面的自定心,把枪筒向下压在那半个楝籽上,楝籽便老老实实,稳稳地嵌进枪筒,另一端也如法炮制,然后把活塞从枪筒一端推入,利用气体压力将另一端的半个楝籽推出,以此类推,后面的子弹被推到前面,前面的子弹发射出去。这个枪很厉害,可以把楝籽推到十几米的地方,打到人身上还是很痛的。我和伙伴们举办比赛,比远度和准确度,用一张旧报纸画上同心图圈做靶子,还要在比赛结束后统计成绩,看谁打得更准确。

童年是好玩的,也是最刻骨铭心的。

三、摔哇呜摔四角抓子儿打翘

我小时候的农村,普通生活拮据,大家都没有任何买来的玩具,但我们生活得也很快乐,作业很少,也不知什么是辅导班。我们那时都是就地取材,自己动手制作玩具,制造快乐!

先说摔哇呜(也有地方叫摔泥碗)吧!就是小伙伴们一起,各自把泥巴做成碗状,然后碗口朝下使劲摔到地上,看谁的碗口破洞更大,而且对方的破洞你得用一疙瘩同样大小的泥巴给对方,谁得的泥巴多谁为赢家。

再来说一下抓子儿,好像还有一项叫碰对对,都是利用捡来的石子来完成的,抓子儿是先把一把石子向上扔,在石子下落时,用手背去接,接得越多越好,还有一招是先竖直向上扔一个石子,在石子飞行期间,用手抓起尽量多的石子,然后再用抓石子的手去接那个下落石子,沒接住石子算输,接住后再数手中的石子,当然越多越好。还有碰对对的游戏,有一些类似现在的弹珠,用弯曲的手指弹一个石子弹,使其滚向另一个石子,没碰到就算输了。

差点忘了,还有一项好玩又健身的游戏叫打翘。就是把木头砍成中间大两头尖的形状,长约二十厘米,双方约定一个地点,一般为较开阔的地方,以防把翘打飞找不到。打法也简单,用一个长约一尺多的木棍敲其一端,待其飞起后,水平方向用力,然后大伙一起去找那个翘,接着玩,直到失误打不住为止。然后用手中这一木棍丈量翘距起始点有几个棍子的距离,最后统计以距离长的为赢家。有时能从村西头打到村东头,还可能把翘打进人家的院里,还得厚着脸皮去讨要,好在邻居都通情达理,没有刁难过我们。

总之,小时候用自己手工制作玩过的游戏很多,童年虽生活紧张,但苦中作乐,现在的小孩的玩具大多是花钱买来的,不够珍惜,倒没有我们那时玩得开心了。

四、凉粉汤

宛西的一个三县交界处的村庄,那是我的家乡。我童年时,每逄过年,凉粉汤便是一个经典美味了。由于平时很少吃到除红薯玉米以外的食物,过年时的凉粉汤便是我梦想中的美食了。

其实凉粉汤的制作并不复杂,但主要的功夫在汤上,这一点和河南的烩面和胡辣汤是一样的。要用高汤,就是熬肉的汤才能做出好的味道,否则就是再好的料也制作不出美味的凉粉汤。关于料的组成,主要原料首当其冲是凉粉,中原地区的老百姓偏爱红薯粉凉粉,黑黑的颜色,黏黏的口感好,又不易煮烂,比豌豆凉粉好多了,豌豆凉粉颜色白生生的,用刀切不粘刀不走形,耐煮但煮出的凉粉离汤离水,不像煮出来的红薯凉粉,有少部分煮化了进入汤中,这样凉粉和汤充分融合,汤也浓了,汤的味道就丰富起来了,喝起来有糊口(稠)的感觉,不像豌豆粉等虽耐煮,但汤和凉粉不能充分融合,像是水火相克的样子。另外用于做凉粉汤的凉粉应做得稍硬些,农村有“七硬八软九稀流”的说法,说的是一斤红薯粉面(淀粉)加六斤水打出来七斤凉粉,这种凉粉成型好稍硬些,现在有些人加上成型剂,一斤淀粉可打十斤以上凉粉,但还是不加化工原料天然,虽然打出的凉粉少了,但符合自然规律,人们吃起来更健康更放心。

除了高汤和凉粉,自然离不了葱丝姜丝和芫荽(香菜),尤其是扑地长的芫荽为最出味最香。撒上青青芫荽的凉粉汤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既好看又好闻,更好吃。

再说其他配料,包括切碎的白菜叶,豆腐或油炸过的豆腐块,还有黄花菜,熟鸡肉或大肉牛肉羊肉等,再加上事先炸好的山药丸子或其他油炸的炸货,在即将起锅时,加上少许酱油醋和料酒或自家酿制的黄酒则汤味更加别致,最后盛到碗里,再滴几滴农家小磨香油,精工细做的地道凉粉汤就大功告成了,接下来便是人们大快朵颐的时候了。

我小时候,在大年三十晚上,就把一切制作凉粉汤的用料切好,到了大年初一早上,由家中的男主人首先起床制作凉粉汤,一来不动刀,二来不让家庭主妇到厨房。原因是心疼女主人一整年下厨的辛苦,让她们也能休息一下!

大年初一早上,一个大家族的人家,有相互端凉粉汤的习俗。初一早上天还不亮,自家屋(一大家族)的人就开始端凉粉汤(我们当时称为“朝酒”,听起来像是古代文武百官冬天上朝前喝的热身汤一样),一般给长辈端,平辈之间不再相互端。记得有一次,有一家勤快人天不亮就给长辈家送凉粉汤,因天黑路滑,被长辈家门口辟邪用的木头绊倒,他磕了一个大头,一下子扑倒在地,那个盛凉粉的碗径直飞到长辈家堂屋门口,被长辈看到后,长辈说:娃呀!何苦这样呀?你想争第一也不能先把碗扔过来呀!原来我老家有大年初一看谁先端凉粉汤的习俗,谁端得早说明谁家勤快,谁家这一年就发大财。所以初一早上大家都端朝酒端得早,我则最喜欢品尝多家的凉粉汤,白水煮得没味,而制作精细用料讲究的高汤熬制的,喝起来最过瘾。一早上下来,我能喝六七家的汤,家家味道各不相同,我过了一把喝凉粉汤的瘾。过了初一,从初二开始人们开始走亲戚了,往往是刚到亲戚家,亲戚家便端上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凉粉汤让你先御御寒暖暖身,然后主人家再做饭炒菜。有一次一个湖北人到河南走亲戚就闹了笑话,主人为陪他,就端了两碗凉粉汤,最后主人忙做饭,就忘了去堂屋陪客人,湖北人就一下子把两碗都喝了,等到主人再来看,反正两碗已下肚了,主人就转身继续收拾午饭了。待到七八个盘子端上来后,客人说都已经吃饱了,主人笑着给他解释半天,他才知道闹了笑话。

凉粉汤就是这样沉淀在我记忆深处,永远也挥之不去。

五、生产队

现在五十多以上的农村人对生产队和大队都有比较深刻的印象。生产队是人民公社的细胞,也是社会管理的最小单位。它的上一层是大队,大队的上一层是人民公社。社员是在生产队(又叫“小队”)的领导下统一生产,每天劳作下来,由记工员给每个人划工分,棒劳力一天十分,妇女一天最多八分。每半年,由记工员和生产队会计把每个人的工分加起来,并按工分多少进行粮食和其他物资的分配。

除了过年和下大雨大雪及农闲,每天社员们听生产队长敲钟为号一起集中上工,由队长统一分工干活。大铁钟通常黑魆魆的,大小如小脸盆,常挂在树枝上,中间穿一大小如鸭蛋的铁球,下面系一绳子以供人们拉动敲击,现在找不到那种老古董了。在生产队干活有一种过共产主义的味道,大家一起干,十分热闹快乐,时不时有人开个玩笑或讲个笑話,虽然工作效率不是太高,但气氛十分融洽,一天下来倒不是十分劳累,只不过吃的东西营养不太够,才导致人们没有多余力气,再加上没有电和娱乐项目,冬天晚上一般到八点钟,多数人便睡觉了。偶尔在月亮露面的日子,有小孩捉迷藏,会玩得晚一些。大人便扯着嗓子叫自家的孩子回家,孩子们一般都听话,都会乖乖地跟着大人一起回去睡觉。

到了收麦天,因为学生大约放一星期麦假,我们便被安排到生产队拾麦穗,大家觉悟都很高,只有一次有一个小学生把捡来的麦穗拿回家,受到大家的揭发和批评。还有更有意思的活,叫“抢场”,即生产队正在晾晒小麦,突然变天了,乌云很快密布天空,眼看一场大雨即将来临。生产队长敲起大钟咣当作响,整个生产队,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能动的全体出动,把小麦装布袋送到生产队的仓库里,整个场面十分壮观感人,没人磨蹭偷懒,因为大家都知道那可是保命的粮食,小孩参战是没有工分的,但我们无怨无悔地付出着。每当小麦收回仓库,看着倾盆大雨,我心中总有说不出的自豪,自己为生产队出了一份力,有了满满的参与感,有时甚至无端升起了过大同社会的错觉。

到了割麦时,遇到晴天有星月的晚上,打麦场干干爽爽时,大人小孩带上草席,睡在麦秸垛旁碾光的打麦场上,看着满天的亮晶晶的星星和银光倾泻的月亮和偶尔划过的流星,我们又是唱又是跳,别提有多高兴了!

生产队有趣的事还有很多,晚上或农闲开会,一大堆人坐着或蹲在一片大树下,上面有队长讲国际国内形势以及生产队里的事情,下面有一些妇女小声说笑,小孩们则更穿梭于会场之间,一般只要不发生大的声响,便不会遭到队长的斥责。

还有冬天上冻时,生产队下粉条又是大家的一个欢乐节日,大人们把事先准备好的粉面和成胶糊状,装入带孔的葫芦瓢里,用拳头从上面敲击,一条条粗细均匀的生粉便从瓢中流出,放入开水中熬煮,锅口很大,约有一米多到两米。起锅后的粉条还需要在冷空气中冷冻,冻得越狠,粉条越好吃。若是中午没人时,我们一群小孩也会学着大人拿起瓢下粉条,只是掌握不好节拍和力度,下来的粉条粗细不匀。那时只有纯红薯粉,绿色环保。

虽然时光过去几十年了,但生产队的快乐时光却永远留在脑海之中,每当想起,都是甜蜜珍贵的回忆。

六、露天电影

我出生的第二年,那时候的农村老家没通电,当然也没有电视,收音机算是奢侈品了,大多数人除了吃喝,没有余钱去买那些不当吃不当喝的家当。每家每户唯一都有的是有线广播。一天三次在吃饭时间播一些时政新闻及天气预报等。农民们的娱乐活动很少,能看上一场电影称得上是一场精神大餐,虽然《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渡江侦察记》等看过超过十遍,甚至有人把台词都记下来,但再看一遍总比在家睡大觉侃大山要好很多。

我们大队(相当于现在的行政村)有一个民办教师会制作“土电影”,即自画图片放幻灯,他自己则充当解说员。每张画都画在同一尺寸的透明胶片上,画时要注意底片与显示是左右相反的,后来才知道这是根据“小孔成像”原理。准备一场幻灯片放映,得画几百张胶片,常常准备很长时间,电源用手电筒即可,无须发电机发电。

后来电影逐渐代替了幻灯。但放映起来则麻烦多了,一般需要两到三人,一人侍候汽油发电机,一个放胶片。放映前还得“倒带”,即把上次放过的胶带再倒过来,从头开始。一般一个大队一月能轮上一次,自己大队演电影一次和过节一样热闹,除了给自家人占位外,还要给邻村的亲戚朋友占位,家里的凳子有时都不够用了。那时农村照明还点煤油灯,当发电机带动白炽灯亮起时,感觉像过年一样神圣,白花花的灯光照在小孩们的眼上,小孩们都不愿眨眼睛,生怕漏掉了一段幸福又刺激的时光。

那时的发电机电压不稳,会因瞬时电后过高而造成胶片烧毁,常常正看电影时,突然银幕上一片变成黄色且会扩散,电影放映随即暂停,放映员开始剪掉烧毁的那一二十个胶布,然后再把剩余的胶片接起来。脸皮厚的男孩子会缠着放映员,要那一段剪下来的胶片,一旦胶片到手,就会大呼小叫在同伴们面前炫耀战果。

记得有一次,几个大队同时放映一部片子,需要有人骑自行车从一个大队带到下一个放映点,因一下子带走两盘胶片,放映员搞错了顺序,把后面的胶片先放了(可能是放映员看了太多遍了,根本就没有仔细检查),这下子闹了个大笑话,主人公在第二盘胶片放映时,状态为壮烈牺牲,但到了放第三盘时,主人公又活了过来,并且毛发无损,一个离放映员较近的妇女对同伴解释道:这是倒叙。放映员正好听到了,在一边捂着嘴偷笑。看电影次数多了,积累了一些经验,每次没占座位或迟到时,就到银幕后面(现在银幕都贴墙,没有后面啦)观看,虽后面字幕是左右相反,但人数少,可以凑合着看。

再说说到外村看电影的逸闻趣事吧!因为大约一月才有一次,太少了!于是就有了到外大队看电影的想法,常道听途说某村有电影,但当时没电话也没手机可以打听有无电影的确切消息。那时我们村就有一帮以年轻人为主力的“电影铁粉”为看一场电影跑到半夜,常在晚饭后活动,只因捕风捉影,听说某村有电影,一帮一二十人便结队踏上看电影的征程,一路上歌声喊叫声响彻天际,又常常惹得沿途村里的一些人也加入行列,有时能看到电影,有时到了目的地,却发现根本没有电影,人家村里人说不知道这回事,众人只能怏怏回家。众人也不怎么相互埋怨,只当是饭后“集体步”啦。

小時候看电影的趣事太多了,当时虽然吃不上啥好的,但是比现在快乐得多,也简单得多。现在坐电影院里看电影,却再也找不到看露天电影的乐趣了!

七、妹妹上学

星期天的早晨,我和妹妹一起到河里洗衣服,我在县城上高中,妹妹在乡里上初中,一周回家一次,也顺便把脏衣服带回家洗换。

八月底的家乡正是最美的季节,秋庄稼快要成熟了,玉米黄豆芝麻正在上浆,玉米已经结穗了,长得一人多高了。

刚经过秋雨洗礼的田野显得郁郁葱葱,充满勃勃生机。河边的浮萍也在雨后迅速冒出来,时不时有青蛙跳跃着,整个黑河显得较为寂静,也没有什么人打此经过,只能听到河水哗啦啦地流淌,河水清澈见底,小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着,好像在空气中穿行,就如柳宗元《小石潭记》所描述的“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这景色实在让人着迷陶醉。

突然,我听到妹妹的声音,“姐,我不想上学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真不想上学了,没意思。”“你不上学又能干什么?”

“我本来学习就不好,我想去南方打工,有同学都已经去了,说南方特发达开放,能挣不少钱。”

“你咋能有这种想法,再说爹妈能同意吗?”

“他们不同意又能咋的?你学习成绩好,下一年肯定能考上大学,上大学是要花很多钱的,家里又缺钱,还不如我去打工挣钱帮你上大学。”

“我咋能让你挣钱养活我?我比你大,应养活你才是。”“但是我们都上学,家里就会供不起我们,反正我也不喜欢上学,我去南方打工挣钱,我也顺便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才十五呀?是童工啊!”“什么童工不童工,我同学都已经去东莞了,她还没我大,再说活很轻,她说上流水线,一天到晚就拧几个小螺丝,也累不着。”“哎!我说不过你,我只是觉得你还太小,会被坏人骗的。”

我看着那水边的浮萍,喃喃自语,妹妹也不再说了,好像没有再说的必要了,时间也仿佛凝固了,唯有流水声和远处的鸟鸣声。

不知道为了什么,十几年过去了,这个画面一直还印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选自《西部散文选刊》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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