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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青年亚文化的特征及引领路径探析

2021-12-25谌韵灵邹升平

南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1年1期
关键词:亚文化群体文化

谌韵灵,邹升平

(扬州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扬州 225000)

一般而言,一个社会占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就是这个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主流意识形态”是构成一个社会思想文化的中枢与神经,是构成一个民族信仰的基础和载体。习近平总书记对于意识形态工作作出了重要论述,他认为“意识形态关乎旗帜、关乎道路、关乎国家政治安全”,“网络已是当前意识形态斗争的最前沿”,“网络意识形态安全风险问题值得高度重视”,“网络空间同现实社会一样,既要提倡自由,也要保持秩序”,“必须牢牢把握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坚决打赢网络意识形态斗争”。[1]35-37新时期,随着互联网络技术的快速发展,网络青年亚文化成为一种新兴文化形态,并给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带来一定的影响。当前,亟须以网络青年亚文化的现状为基础,深入剖析网络青年亚文化对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冲击,探寻主流意识形态引领网络青年亚文化发展的具体路径。

一、网络青年亚文化的特质分析

进入21 世纪以来,网络已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社会文化结构随之发生了变化。网络青年亚文化应运而生、应时而发、应势而动。近年来,对于网络青年亚文化的认识和研究也逐步深入。有的学者从社会学角度出发,认为“网络青年亚文化是由青年网众发展出的一种话语表达体系和价值判断逻辑,是青年对他们所面临的社会问题和当前的社会矛盾,利用网络的虚拟空间和传播优势做出的回应”[2]148。也有学者从传播学角度出发,认为“网络青年亚文化是随着网络时代的来临,青年群体以论坛、博客等网络媒介为载体,创造了一种新的、专属于青年自己的文化表达方式”[3]116。还有学者从文化角度出发,结合信息化技术发展带来的影响,认为“网络青年亚文化是青年亚文化在网络传播空间这一领域的体现,是在如今信息化的时代背景下,网络青年群体以网络传播平台为载体,以网络技术为支持,在多种网络传播活动中形成的具有网络青年身心发展特点、反映共同的价值观念的精神文化总和”[4]。但目前学术界关于“网络青年亚文化”尚未形成统一性、权威性的概念。因为,要对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实质进行明晰的界定,需要从“网络”“青年”“亚文化”三个角度进行综合阐述,既要体现“网络”传播的特性,也要考虑“青年”群体特点,还要分析“亚文化”具体表现的特征。它所涉及的研究领域繁多,如社会学、伦理学、传播学等。虽然对“网络青年亚文化”难以进行准确的定义,但对其特质可以进行综合分析和理解。

首先,网络青年亚文化具有必然的流行趋势。根据消费需求理论可知,伴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物质文化的日益丰富,人们的消费领域不断扩展,消费内容呈现多样化和多层次的特点。而信息技术的不断更新与完善,为社会文化和价值观多样性的发展需求创造了自由的空间。每一种传播媒介的诞生都会催生一种新的文化现象,随着网络空间的逐步延伸,青年文化需要一种新的释放和体验,作为原初授权的网络空间恰好成了青年文化的补偿性场所,由此出现了不同于主流文化形态的网络青年亚文化[5]176。新时代网络青年亚文化的产生与发展是一种必然趋势。其次,网络青年亚文化具有突出的后喻文化特征。后喻文化最鲜明的体现是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异军突起。后喻文化是长辈反过来向晚辈学习的过程。它是一种反向的社会化过程,在本质上属于“青年文化”的范畴。它既是年轻一代主动向年长一代进行新知识传输的过程,又是年长一代主动向年轻一代学习的过程,两个过程同时进行[6]93。我国进入新时代之后,信息技术的发展速度超乎人们的预期,网络已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也给传统主流文化的传播方式带来一定的挑战。面对网络“突如其来”的发展,年长一代有些“不知所措”,但年轻一代则充分感受和享受网络所带来的“自由”,并感染着年长一代的社会参与和话语表达的方式。后喻文化是网络青年亚文化最鲜明的时代特征。再次,网络青年亚文化具有显著的创新潜能。伴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革新,网络促使人们的话语空间快速扩展,传播方式发生重要变革。网络与青年亚文化的结合“为青年充分发挥创造性,培养创新精神提供了广阔的平台”[7]46-50。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创新潜能主要体现在网络语言、网络文学和网络视频等颇具网络特色文化的不断产生与流传,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主流文化,甚至丰富了主流文化的内涵与传播。纵观网络文化的发展过程,新兴的语言、文学等形式得到社会的极大认同。网络青年亚文化所蕴含的巨大创新潜能不容忽视。

网络青年亚文化实质是从主流文化中衍生而来的新兴文化。第一,从逻辑关系分析,网络青年亚文化隶属于主流文化,主流文化对网络青年亚文化具有指导、引领作用。赫伯迪格在《亚文化》一书中用“收编”这一概念来分析亚文化与主流文化之间的关系。赫伯迪格认为,“亚文化最终会被主流文化和支配集团以两种形式——商品形式与意识形态的形式进行收编”[8]117。亚文化是从主流文化中衍生出来的小众文化。因此,网络青年亚文化是从主流文化中衍生出来、具有网络传播特点、针对青年特定群体的新兴文化。第二,从哲学角度分析,网络青年亚文化是主流文化的有益补充。根据辩证法中“整体”与“部分”的关系,网络青年亚文化作为文化整体的一个部分,服从和服务于整体,作为“部分”应以有序合理优化的结构态势存在于“整体”;同时,伴随着新时代信息化技术的发展,主流文化传播途径极大丰富,催生了网络青年亚文化的产生与发展,按照事物发展的肌理,网络青年亚文化作为“部分”,也是主流文化的有益补充。第三,从社会学角度分析,网络青年亚文化是主流文化与时俱进的体现。亚文化脱胎于主流文化,在社会日新月异的变化中得以发展,其发展趋势也受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和约束。虽然网络青年亚文化的成长得益于信息化技术的完善,但网络青年亚文化作为一脉文化分支内嵌新时代的发展特征,不会脱离主流意识形态的轨道。

综合分析发现,网络青年亚文化属于主流文化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针对特定群体、具有典型时代特征的文化形式。其必然的流行趋势、突出的后喻文化特征和显著的创新潜能等特质对主流文化的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从马克思主义哲学角度来看,“事物的发展具有两面性”,网络青年亚文化在极大丰富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同时,也会给主流意识形态的发展带来一定的冲击。

二、网络青年亚文化对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冲击

(一)网络青年亚文化的新媒体化带来的冲击

步入新时代后,我国信息化进程持续加速,互联网技术飞速发展。第45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从1997 年到2020 年3 月,我国网民数量从62 万增长至9.04 亿,互联网普及率从0.03%增长至64.5%”,我国网民以中青年群体为主。“截至2020 年3 月,20—29 岁、30—39岁网民占比分别为21.5%、20.8%,40—49 岁网民占比为17.6%”[9]。新媒体技术的推陈出新使得网络青年亚文化得到了蓬勃发展,社会文化结构也发生了重大变化。与此同时,在焦虑性群体心理刺激下,网民群体的参与和表达欲望空前高涨,热点话题的生成时间更短、传播速度更快、传播领域面积更广,高关注度、高参与度、广传播流域结合线上线下的互动反馈,使得网络青年亚文化影响程度更深、持续时间更长,由单一性、偶发性的个体事件向整体性、系统性的风险溢出转变,给网络监管造成前所未有的新压力。新媒体时代信息碎片化成为整个社会信息传播的常态,零散的信息呈现形式造成纷繁复杂的多样化信息结构,打破了传统媒体背景下信息完整的呈现方式,使得意识形态管理权效能弱化,管理权被新媒体分散,主流意识形态影响力下降甚至受到质疑[10]48。

可见,新媒体化的逐步深入极大地推动了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发展,同时由于对网络传播内容的监控机制尚未健全,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发展给主流意识形态带来一定的冲击。

(二)网络青年亚文化的泛娱乐化带来的冲击

青年亚文化的外象有时表现为行为宣泄,究其本质是寻求文化体验的刺激感,让青年群体通过刺激获得暂时的对抗性胜利快感。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宣泄主要体现在“泛娱乐化”:人们原始的娱乐本质产生异化和偏离,无视娱乐底线,超出纯粹的精神需求而转化成对娱乐特殊意义的盲从,过度沉浸在娱乐的放松与愉悦中,在娱乐中丧失自主权,甚至现实社会中的公众议题都能成为其戏耍对象的一种娱乐泛滥现象[11]。

“泛娱乐化”是网络青年亚文化的重要特征。在网络世界或网络传播过程中,“一切皆可娱乐”的现象比比皆是。加之青年群体作为较易接受新兴文化的集体,对于自由意识的传入也有着较为活跃的反应。伴随着B 站兴起、抖音快手等短视频网站用户激增,众多网络青年“聚集地”越发繁荣。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宣泄性表现为:一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暗地讽刺主流意识形态,以网络文化表面的热闹与温情,掩盖部分青年文化的凉薄和尖锐;二是娱乐无下限,有些青年群体对任何现象、任何素材均加以泛政治化的丰富或解构,哗众取宠、恶意炒作等现象屡见不鲜,不断触碰社会公序良俗和法律道德底线,进而在现实中影响政治秩序和民众生产生活秩序;三是信息轰炸,在虚拟世界里,网络青年亚文化摆脱了主流信息的实地传导,对主流意识形态加入自我意识之后进行重建和解构,随即以弹幕、评论等形式进行信息轰炸。美国学者C.莱特·米尔斯(Charles.Wright.Mills)以“个人困扰”与“公共问题”为讨论对象在其著作《社会学的想象力》中提到,当问题严重到一定程度或问题带有普遍性时,“个人困扰”也就超越了个体层面,对主流意识形态造成冲击。

可见,网络青年亚文化泛娱乐化所带来的过度宣泄感对主流意识形态造成一定的冲击。

(三)网络青年亚文化的重狂欢化带来的冲击

“狂欢化”概念是由苏联文艺学家、文艺理论家、批评家巴赫金提出的。“自由平等”“不受限制”“全面参与”等是巴赫金“狂欢化”理论的重要特征。场景的“众声喧哗”和思想的“复调”是“狂欢化”理论的重要内容。单从浅层次理解,由狂欢节记忆移置到文学文本中的“众声喧哗”场景只是狂欢化概念的表征。

互联网自身的开放性与包容性,增强了青年群体的参与,其自我意识也不断膨胀。青年群体喜好外来新颖、积极文化构成的社会活动,但是传统认同的积累在叠加到某种程度就会生成民族的狭隘主义,会有人说:“自己国家的文化不喜欢,去追随外国的文化,这就是崇洋媚外的表现。”他们的趣缘认同甚至会被极端民族主义者放置在具有意识形态合法性的国族认同的对立面,因此面临某种“合法性的困境”。网络青年亚文化追求刺激、独特、娱乐性偏强的文化形式在主流认同视角下就是对传统的偏移及对主流文化的不尊重,而在网络亚文化发展下诞生的不容易被主流文化群体所接受的文化载体如COSPLAY 群体、说唱群体等,就容易被主流群体理解为青年文化中的负向发展而处于被动局面。弗洛姆认为:“现代社会在两个方面同时影响了人,它使人越来越独立自主,富有批判精神,同时又使他越来越孤立、孤独、恐惧。”[12]68网络亚文化在带给青年个体十足的“我有我的路”的文化态度下也囊括了青年个体的“无法被旁人理解”“无法沟通”的现实困境。无形中,主流意识形态与网络青年亚文化之间筑起一道难以言说的屏障,正是这样无形屏障的积聚,促使网络青年产生了一种现实“疏离感”。这种“疏离感”日积月累演变成为“抵抗性”和“越轨性”,认为“我不能让主流意识形态左右思想,我不能屈服,我要寻求自己的一方天地,我要开辟属于我的世界”等等。网络疏离感会带来抵抗性和越轨性心理,加剧冲突和矛盾。如果这种“抵抗倾向”不加以引导,良莠不齐的思想观念将会在隐蔽的网络空间中侵蚀主流意识形态。

网络青年亚文化的边缘性则主要体现为其与主流文化的目的不同。青年在实际社会权利分配中处于中下层,青年文化由于其多数属于超越主流、超越现实的文化形式经常被主流文化视为边缘性的文化形式,无法形成具有代表性主流趋势,从而产生了亚文化边缘性。现实生活中有一部分青年属于社会的边缘群体,他们或是较早辍学,或是从事低收入的工作,游荡、徘徊在社会边缘,这些边缘青年在传统的文化生态中长期处于失语状态。摆脱单一的传统媒体及话语体系后,他们会迫不及待地开始标举自己,寻求着自我价值和群体身份的认同,以回答自身存在的合理性,解决自我的认同危机。获得前所未有的围观网络的可能,成就了他们自身的存在感,使他们在自己的一方网络空间里获得“群体归属感”。在许多文化奇观的生产和互动中,同时完成了曾被主流意识形态叙事结构排斥在外的自我价值的彰显和集体身份的构建。带着猎奇心理,他们游走在网络文化的边缘,以一种“刀锋舞者”的姿态将主流意识形态抗拒在外。而一旦同一类亚文化周围的聚集者以一种过分团结的姿态抱团,使得个人思考沦为集体观念的附庸与非主流意识形态的“跑马场”,那么任何一种有明显针对性的声音出来后都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发酵,冲击着主流意识形态。

可见,网络青年亚文化重狂欢化所带来的疏离感和边缘感对主流意识形态的发展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必须充分发挥网络青年亚文化领域主流意识形态在舆论引导和青年价值观培育上的重要作用。

三、主流意识形态引领网络青年亚文化的路径

(一)包容与认同:主动化解冲突点

面对如此庞大的青年网民群体,不能够简单地把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嵌入问题视为一种单纯的社会现象,必须进行深层次探究。青少年在人生过渡阶段有可能表现出混乱、创伤、迷茫、恐慌等心理特征。如不加以正确引导,这些特征会在网络媒介中不断聚合与放大,那么互联网就可能演变成他们情感发泄的聚合地。因此,主流意识形态和网络青年亚文化之间的“交锋”现象呈现长期性、隐蔽性、渗透性、复杂性、多样性等特征。只有主动地包容与认同,才能避免正面冲突,有针对性地化解冲击,进而实现主流意识形态对网络青年亚文化的科学引导。

首先,摒弃主流意识形态对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偏见。网络亚文化自诞生之初就与青年文化相互渗透。早期的芝加哥学派、后期的伯明翰学派在研究青年亚文化时都将文化边缘的青年群体视为研究对象,如青年犯罪率、吸毒及聚众闹事、光头党、飞车党等。研究初期青年亚文化始终被贴上“反文化”“负文化”的标签,20 世纪40 年代芝加哥学派的代表人物霍华德·贝克尔(HowardS.Becker)归纳出青年发展的“标签理论”。他把研究亚文化的焦点从规则的破坏者(青年群体)转移到规则的制定者(官方群体),不再把青年放在青年亚文化研究的被动位置,认为青年被赋予某某标签是规则制定者的错误行为导致的。英国社会学家霍尔(Stuart Hall)也认为青年亚文化是一种青年群体聚合的“反抗”仪式。与近代不同,现代社会的发展使得当代青年亚文化在文化含义上更加丰富。与西方研究的青年亚文化不同,我国的网络亚文化群体是以一种较为温和的状态发展,并没有形成大规模的群体反抗(具有大规模的群体反抗往往具有绝对的政治性,这个时候,亚文化就会变为反文化)。其中的大多数是关于传统文化基础上青年行为改变,并没有对主流意识形态的绝对地位造成威胁。弗洛姆认为:“朝个体化加深方向每迈出一步,新的不安全感对于人们的危险就更进一步。”青年发展的不安全感有时来自主流意识形态对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偏见,并在亚文化发展中逐步体现出来。只有摒弃对青年亚文化的偏见,打造兼收并蓄、开放包容的网络环境,才能疏解青年群体的心理逆鳞,为主流意识形态引导网络青年亚文化铺平道路。

其次,及时补位对网络青年的政治疏导、角色关怀。青年群体有时虽然表现出网络疏离,但此种心理却始于“融入群体”的动机。很多青年人期待与他人建立和谐的关系、加入一个被认可的集体。网络世界更容易实现自我效能感,达到精神世界的升华。很多网络青年认为自己在网络世界感觉更有竞争力和动力。在主流意识形态引导网络青年亚文化的过程中,我们要关注网络青年亚文化中彰显青年魅力的个体行为,“非主流”“小众化”的文化内容更容易得到当代青年的呼应,在加强网络意识形态建设的同时应该积极利用网络青年亚文化本身对于发展青年的有利条件。同时,要关注网络青年亚文化中“负能量”情绪的产生缘由。青年群体在“付出”与“获得”之间的不平衡也是青年个体寻求解放的重要原因。社会地位的“不平衡”使得青年在实际生活中往往面临“失权”“弱权”的困境,主流群体无法通过合理渠道解决青年的实际问题,其结果是青年通过自身的“破权”手段,寻求付出与获得之间的平衡感,从而加速了青年群体渴望个体释放的进程。因此,要及时补位对网络青年的政治疏导、角色关怀,让青年群体增加社会认同,获得一种正面的力量。

(二)引导与转化:主动完善管控权

网络以“低门槛或者无门槛的信息获取使所有的社会成员都有成为受众的可能,——每个受众都可以平等地跨越时空进行即时交流与沟通”[13]67-71。网络虚拟空间成为现代青年趣缘群聚的主要场所。当代青年的文化建设已然成为我国意识形态建设的主体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依法加强网络空间治理,加强互联网的内容建设,做强网上正面宣传,培育积极健康、向上向善的网络文化,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人类优秀文明成果滋养人心、滋养社会,做到正能量充沛、主旋律高昂,为广大网民特别是青少年营造一个风清气正的网络空间。”[14]337近年来,围绕青年亚文化的积极发展,网络空间文化也逐渐向“健康化”“绿色化”“向上化”等文化指标靠近,主动剔除网络亚文化中“滞后性”“伪健康”“低俗性”的文化内容。在文化内容及载体等方面积极注重创新发展,结合当下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不断衍生出符合当下青年文化健康发展的样式,逐渐从两个方向加速融合,并由此产生了更多具有鲜明特点的文化现象。对于寻求主流文化认可的青年群体来说,开辟一条同社会主流群体相连接的有效途径成为当务之急。此外,主流意识形态也在尝试突破传统的传播内容和传播方式,借鉴青年群体较认可的动漫、通讯平台等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媒介形式,以实现更好的宣传效果。就官方意识形态宣传而言,利用好青年网络亚文化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外部推动力。林品认为,青年亚文化的主流化诉求与官方宣传大众化需求的结合,形塑了一个富有潜力的市场空间[15]69-72。

近年来,主流意识形态引导青年发展自由个性的多渠道畅通历经了多次有效尝试。2015 年出品的网络动画《那年那兔那些事》便是很好的实例,也是网络意识形态建设的一种网络亚文化体现。在角色设计方面,这部动漫有效地运用了二次元文化中的拟人化手法,将各个国家都转化为一个个可爱的小动物。其中,兔子代表中国、鹰代表美国、毛熊代表俄罗斯、鸡代表日本,几乎每一个国家在动漫中都具有一个极具代表性的动物角色。作为一部弘扬主旋律的动漫作品,一改以往中国龙的传统形象,以可爱的兔子形象代替,互相之间以“亲”称呼,共同维护“种花家”(中华家);在剧情设置方面,以近代中国屈辱史和新中国史作为剧情发展的蓝本,由近代的落后被人欺至抗日战争的胜利再到抗美援朝的胜利,从“兔子们”的一个个牺牲、奉献到最后光荣地宣告“种花家”的成立。通过角色设计的“萌”到剧情设置的“虐”最后到结局的“燃”,从兔子个体的不断强大映射出国家在不断地繁荣壮大。在促进青年一代意识形态建设的过程中,网络模式符合青年人的切实需求和愿望,是国家在宣传意识形态、筑牢青年政治认同过程中的新突破,切合了青年主体性的发展实际。在传播形式上,引导青年群体亚文化从相对封闭、现实、单一向开放、虚拟、多元转变。打破时间、空间的限制,同一亚文化群体可以吸纳更多具有不同的社会背景、地域、知识结构、年龄层次的人,而不同亚文化群体之间也可以实现便捷的交流,构成更广泛意义上的亚文化群体集合。网络青年亚文化并不是“谈虎色变”,只要合理利用、加以监管,就能够有效群聚青年的发展力量,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提供助推力。

(三)创新与收编:主动掌握话语权

青年意识形态建设的本质总能反映出时代发展的需要与特点,其发展方向始终联系着国家发展的最终目标。不同历史时期,青年都承载着不同的使命和责任,青年政治认同的形式、内容和结果也切实反映出该时代青年的目标。青年意识形态建设一直是青年发展目标的行为体现。它将目标实际反映于现实生活中,着力提升青年成长与社会发展的契合度。《中长期青年规划(2016—2025)》中强调,“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斗,是中国青年的时代主题”。我国青年群体发展的整体目标存在2020 年与2025年两个时间节点:到2020 年,初步建成具有中国特色的青年发展机制;到2025 年,进一步完善中国特色的青年发展机制。在保持当代青年发展目标不变的前提下,青年网络亚文化所面临的主要问题不是发展模式的局限或是发展载体的超前,而是青年亚文化的发展与主流社会群体在认同方面产生的“鸿沟”尚未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融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集中体现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精髓,是和谐社会最大的同心圆,是青年亚文化的发展与主流社会群体认同的“融合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导力,就是充分尊重个体参与感,充分融入个体的日常生活,唤起个体参与的动力。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给不同的文化和价值观念交流交融交锋带来前所未有的影响。对广大青年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很难回避互联网这个具体的空间条件问题。要使互联网这个最大的变量成为培育广大青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最大增量,一方面,要加强网络内容建设,充分把握舆论引导的时、度、效,积极调动广大青年群体的参与度,大力培育积极健康、向上向善的网络文化。另一方面,要关注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内在需要,将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合理需求与强化教育引导、舆论宣传、文化熏陶、实践养成等相契合,绵绵用力,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浸润人心。

在当代,随着物质生活不断变化,文化也时移势迁。主流意识形态要说出青年群体想听、愿意听、听得懂的话,舆论引导才有好效果:首先,要认识和掌握新媒体传播规律,运用信息技术提高引导水平。新媒介以大数据、云计算、移动互联技术为基础,其发展给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主流媒体可以充分运用这些技术,更准确地把握网络青年群体关注的重点、焦点,用他们喜爱的方式“润物细无声”地加以引导。当前,大量媒体、政务号在抖音的入驻,促进了主流意识形态的科学引导、正能量传播,改变了短视频平台“三俗”的局面。“潜意识—价值观—态度”是促使人观察、思考最终形成结论的程式。因此,在引导中,可以在网络青年群体打开“话匣子”之前介入,从其关心的内容和感兴趣的方式入手,寓思想性于知识性之中,寓教育性于服务性之中,潜移默化、耳濡目染,将受众潜意识里由理解记忆和经验积累所形成的认知图式与意识形态引导的框架匹配起来。根据传播学理论,在信息传播过程中,如果单纯地运用文字等符号传递信息,缺乏必要的情感渗透,就会使传播信息或话语过于生硬,难以达到理想效果。图片、声音、视频等信息符号更能触动大家的视觉、听觉等感官反应,更加容易引起受众的价值和情感认同。因此,在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传播中,要主动掌握话语权,注重理性话语的表达,进而达到思想理念深入人心的传播效果。

四、结语

21 世纪的青年处于卡斯特(Manuel Castells)所描述的“网络社会”之中。相关研究已证明,网络青年亚文化不仅对青年的成长,而且对国家主流意识形态的建设具有巨大的推动力。但是,主流意识形态引导网络青年亚文化的过程需要紧密关注中国情境下的具体要求,即在主流意识形态对网络青年亚文化的科学引领过程中,需要严格分辨西方与中国对待网络青年亚文化的不同态度。不可否认,我国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发展还是较为薄弱的,亚文化来源于西方。与西方相比,中国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发展尚不具备完善的制度条件,也没有明确的行为借鉴。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嵌入应该坚持“以柔克刚”,转换视角,以青年为政策主体逐渐介入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形成过程。国家需要以网络青年亚文化的发展特点为切入点,通过制度视角以及行为视角的审查,逐渐形成系统性的制度设定。既有研究表明,青年群体具有较为强烈的政治参与热情,但参与方式和渠道的“量少质差”阻碍了青年主流意识形态的表达。而国家需要解决的是政策制定源头和政策实施过程中的“青年化”,这样才有利于政策合理有效地“感化青年”。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越发完善的过程中,应当将网络青年这个“变量”变成“增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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