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粮食产业链、价值链、供应链“三链同构”问题研究*

王亚辉

（河南工业贸易职业学院经济贸易学院，河南 郑州 450012）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民群众对于粮食的需求也从温饱向绿色优质转变，这就迫切要求粮食产业链精细化程度不断优化，改变粮食及其衍生产业的落后现状，产业链条不断升级再造。笔者在调研中发现，河南省在粮食生产尤其是粮食产业链条前延和后延上发展滞后，迫切需要延伸粮食产业链，提升价值链，打造供应链，实现优粮优产，优良优销，为“三农”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1 河南省粮食产业“三链同构”发展现状

河南省作为产粮大省，是国家粮食安全的“压舱石”。与此同时，人多地少、散户经营又是该省的基本省情。经过政府政策引导，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发展迅速，但小散农户经营还是根深蒂固，产业链的链条脱节问题显著。虽有广阔市场，却无批量粮食生产，粮食弱质性的属性没有变。在发展现代化农业的进程中，散农与大需求的矛盾突出。

2012年，河南省政府提出主食批量形成产业，粮油产品精深加工，延伸了产业链，粮油附加价值提升，提升散农的获得感；2018年，提出扩大粮食产业，不仅向后延伸产业链，还要向前延伸，将“互联网+”贯穿到整个粮食产业的发展中。政府的政策支持使河南省的粮食产业发生很大变化，从宏观上看，河南省粮食作物播种面积整体呈上升趋势，小麦、玉米、稻谷、油料等主要粮食总产量及粮食单位面积产量逐年上升，但农村就业人员却逐年减少。现代化农业离不开先进的生产与种植技术，虽然粮食产业已经步入商业化正轨，但技术支撑还是匮乏，没有配套生产的系统服务体系，河南省农业生产与实现现代化还有一段距离[1]。

2 粮食产业“三链同构”存在的问题

2.1 产业链条短且窄

随着粮食产业的快速发展和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进，粮食总量矛盾已然转变为粮食结构性矛盾。粮食供求结构已经发生变化，粮食供求已由总量矛盾为主转变为结构性矛盾为主。目前粮食市场的产品难以满足消费者对精深产品的需求。粮食产业的基础设施滞后，深加工能力匮乏，加之粮油企业品牌口碑弱，覆盖产品少，综合实力较弱，粮食产业链呈现链条短且辐射面窄的态势，粮食产业发展基础较为薄弱。

2.1.1 粮食产业链前端品质不高

河南产业链前端存在种业品质参差不齐、品种相对单一的问题。种植面积小、种植农户散、种植土地乱，曾是河南小麦种植的常态。种植的小麦品种杂乱，小麦数量不成规模，品质难保证。2018年种植强筋、弱筋优质麦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粮食种植的问题，但不能从根源上解决产业链前端品质低的问题，从高产向绿色优质转变，农民的粮食经营体系迫切需要变革。

2.1.2 粮食产业链中端加工效率低

虽然河南省是全国粮食精加工产业大省，但主要依赖于中粮、今麦郎、白象等全国连锁企业，河南本土的高性能粮食加工企业严重不足，企业数量众多（约占60%左右）。河南省小型加工企业，还有部分个体加工企业（约占10%），数量多、产品质量平平、技术工艺匮乏，加上企业设备落后，精深加工程度低，难以摆脱生产在农村、加工在城市的分离式加工方式，最终形成散户加工，难以形成全产业链的大型粮食加工企业，规模效益差，甚至造成优质粮食资源的浪费。

2.1.3 粮食产业链后端增值受限

近年来，河南省贯彻“粮头食尾”“农头工尾”的重要指示，2020年河南省是全国粮食精深加工产业产能超2 000万吨的两个省份（山东和河南）之一（《河南省粮食精深加工产业协同创新发展研究报告》），这和河南省粮食大省的地位基本吻合。但与此同时，河南省粮食产业链前端存在种业品质参差不齐、品种相对单一，产业链中端农副产品不重视，产业链后端营销方式落后等问题。粮食产业迫切需要向前端和后端延伸，同时向前中后端扩张。以小麦为例，小麦的面粉加工专利性不强，附加值低的普通面粉占据较高比例，技术落后致使粮食的精细加工受到极大阻碍。

2.2 粮食供应链条断节

2.2.1 供应链各环节沟通失效

粮食供应链由生产、加工、运输和消费等环节构成，这些环节本应是有机统一的，但在河南粮食供应链运营时却各自为政，各环节间链接薄弱，信息流通性差，甚至没有形成合作，达成一致目标的伙伴关系。一旦供应链中某一环节因为信息不畅失联，则整个粮食供应链都会断裂，最终导致粮食供应链的效率迟缓甚至无法流通。

2.2.2 各环节组织化程度不一

粮食生产环节，河南省主要是散户种植，以家庭种植为主，没有统一组织粮食种植活动；粮食收购环节，针对粮食收购的河南本土企业较少，农民都是直接交给粮食收购者个人，个人粮食收购者再将粮食上交收粮国企；粮食加工环节，河南省缺少本土大型粮食精深加工企业，粮食产业聚集难度大；粮食销售环节，还是以传统销售的终端销售商、批发商和超市为主，和新媒体自媒体结合的电商直播线上方式应用较少，线上线下新零售都为粮食销售提供新路径。

2.2.3 粮食物流运行效率低下

粮食产品作为散装产品，产品运输具有其独特的特点。第一，原粮需要包装，包装费用甚至高于原粮的成本，另外因粮食体积小、散等特点，运输中存在损耗。第二，河南作为内陆地区，运输方式以铁路运输和陆路运输为主。因粮食种植地区距离铁路和陆路节点较远，需额外增加从地头到运输节点的交通成本，俗称“请车费”。第三，粮食仓储设备陈旧，仓型结构未能与时俱进，浅圆仓、立筒仓和绿色储粮仓等机械化程度较高的仓容有待提升，粮食专业装卸码头泊位匮乏，不利于现代农业机械化储存。第四，粮食物流资源条块分割、资源占有，一旦存在物流跨区作业，无法及时协调所需物流资源。第五，缺乏大型粮食物流企业整合资源，物流中转点少，设备稀缺，限制当代粮食物流的发展。

2.3 粮食产业价值链低端

2.3.1 粮食精深高端产品稀缺

2020年河南省是全国粮食精深加工产业产能超大省（山东和河南）之一（《河南省粮食精深加工产业协同创新发展研究报告》），这和河南省粮食大省的地位基本吻合。粮食精深加工主要由全国连锁企业如白象、中粮等主导完成，而大部分本地中小型粮食加工企业（截至2015年底，河南省粮食规模以上加工企业1 612家）却还停留在粮食初级粗加工上。粮食加工企业主要制造“短平快”的初级产品，粮食精深加工和工业化不足，产品结构不合理。以小麦产业为例，河南市场上数量最多的普通面粉占据年小麦实际加工总量的90%，但消费者需求不足导致经常滞销。而消费者急缺的专用粉、全麦粉、营养强化粉等仅占9%，经常一袋难求。粮食加工企业和消费者之间存在这样的剪刀差，加快实现粮食价值链从低端向精深高端发展刻不容缓[2]。

2.3.2 粮食产业结构不尽合理

粮食产业合理化是粮食产业结构和环境的最佳匹配，通过不断调整粮食产业结构，对本地区的粮食资源进行综合协调，不断提高粮食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粮食产业结构的最优状态有四个体现：保护所生存的环境；提高粮食产业的经济效益；提高粮食产业的社会效益；粮食产业链各节点部分共同进步。河南省作为粮食大省，生产水平较高，但加工创造能力较低，高端精深产品生产效率低下，总体经济效益不高，偏远地区环境保护意识不够强烈。河南粮食产业的可持续发展，需要最大程度保护可依赖的生态资源，调整产业结构，提高粮食产业的经济和社会效益。

2.3.3 粮食科技创新水平较低

河南省粮食产业的发展离不开科技创新，但目前粮食创新水平较低。粮食产业链前端的种业研发，中端的精深加工，后端的销售都离不开技术基础。中央一号文件多次强调粮食产业科技创新的重要性，但资金不足、创新型人才缺失、市场机制缺陷等，使河南省粮食创新发展水平没有新的突破。科研经费投入不足，导致粮食产业后端产品加工无法向高精尖迈进；生产技术老旧，无法生产市场急需的粮食产品；粮食产品单一，替代性高，极易被市场淘汰。为了粮食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提高产品的竞争优势，必须提高粮食产业的科技创新水平。

3 河南省粮食“三链协同”发展的对策建议

3.1 拓展延伸产业链，推动全产业链发展

3.1.1 全链思维整合产业链，促进链条优化

河南粮食产业链发展要秉持全链思维，将产业链前端中端后端的一二三产业有机整合到产业链中，促进链条优化。树立全局化产业链目标，从顶层设计出发，政府积极引导，以科学有效的现代化管理方法和管理体系，打破一二三产业各个行业的沟通壁垒，将产前的育种行业、产中的粮食精深加工行业、产后的现代物流以及休闲观光农业等融合到粮食产业链的协同发展中，实现产业链的效率提升和流程优化，构建全行业全产业链，实现产业链的产销联动，尽量将粮食就地转化，提升服务效率，变革过去冗杂的产业供给方式[3-4]。

3.1.2 大力培育龙头企业，积极带头示范

产业链发展快不快，全靠龙头企业带。优选一批经济实力和市场竞争力强的龙头企业，通过招商引资，内外联动，政府重点扶持，构建大型粮食生产、加工、储存和销售一体化的综合性产业集团，成为促进河南省粮食经济的重要部分，助力农民增收。坚持龙头企业的引领和示范效应，吸引粮食关联上下游企业慕名而来，实现产业集聚式发展，利用产业聚集、项目整合，达到资源有机配置，构成粮食产业链甚至产业网体系。

3.1.3 带动粮食精深加工，提升价值创造

粮食的初级产品成本低但价值也低，政府要大力支持粮食深加工企业的崛起，提升粮食精深加工水平，改善粮食数量多但品质相对较低的现状。在粮食产业链产中环节的精深加工中，既要保有原有价值优势，又要创造老产品的新形势。针对优粮优加的薄弱环节，打造粮食产业的科技创新链，突破粮食产业过去“三低”（低成本、低效益、低技术）发展方式，促进粮食产品的高新技术成果落地。建立高效企业消费者一体的产学研联盟，研发粮食深加工专有技术。以小麦为例，过去生产的低端面粉难以满足用户需求，利用技术研发和产品创新，研发出消费者喜欢的高端富硒面粉，提升产品的高附加值。

3.2 积极优化供应链，加速粮食高效流通

3.2.1 大力提升原粮质量，实现优粮优产

粮食产业的发展需要从根源做起，提升原粮质量，打造原粮生产体系，构建坚实的产品基础。

1）集成新型粮食经营主体，提高粮食产品种植质量。通过对粮食耕种进行集中规划，以订单生产为主，实现龙头企业引领、种植基地生产、未成熟先预定的产业链模式，改变过去“听天由命”的生产方式，调整种植品种结构，按需生产，推进优质高需求品种为主、低端基础品种为辅的种植结构，提高粮食供给质量，实现优粮优产。

2）完善农业基础设施，提高农业现代化水平。随着现代智慧农业推进，河南省粮食产业应实现全面现代化。政府要加大对农耕设施、水利设施和农收设施的基础设施建设，实现农业全面自动化和机械化。

3）加大财政支持，持续加大农民种粮补贴力度，创新耕地地力保护补贴和农机购置补贴方式，提高农民种粮积极性。

4）不断进行粮食科技创新，构建培育、繁殖、推广一体化种业体系，提高种业的技术水平，研发高产量高水平高需求的新品种。

3.2.2 积极建设物流体系，实现优粮流通

河南作为内陆省份，铁路和公路系统发达。结合河南省的物流现状，迫切需要构建“四散化”（散储、散运、散装、散卸）的粮食流通方式，构架大型物流中心节点，强化全省物流平台构建。打造现代化仓储体系，结合绿色储粮技术，实现优粮优储；在适宜建设航运码头地区（南阳、信阳等）建设粮食流通码头，尝试为河南省码头粮食装卸提供新方案；发挥河南公路铁路优势，实现公路铁路水运联运体系，打造河南省粮食储存运输的重要地位；构建粮食散运体系，加快冷链物流的研发设计，提升粮油产品的流通质量；利用“大平云移”（大数据、平台化、云网络、移动数据）技术，建立全省粮食流通信息系统，实现单单可查，笔笔可追。在河南大区域物流节点，如南阳、商丘、漯河等特色粮油主产地，建设粮食加工产业园区，吸引优势资源前来聚集，实现粮食资源的产业集聚效应。

3.2.3 打造粮油市场供应体系，实现优粮优销

优化升级供应链，需要供应链上中下端精准对接，将供应链的各个产业进行利益联结，实现供应链条的准确供应，实现优粮优销。探索粮食直采直供，使粮食实现未收割就售罄的供应体系，打造粮油产品透明流通渠道；开发粮油市场流通网络，实现粮食物流市场和批发市场等期货产品和现实市场对接，提高粮食交易的组织程度和产品需求的前瞻性；建设粮油高质量保障体系，利用数字技术实现整个生产过程追溯，对粮食产业整个产业链进行监管，同时建立粮油质量检验新标准，提高检验机构的专业能力，强化粮食安全管理，提升粮食产品品质。推动“数字+粮食”这一新零售方式，发挥电子商务的主体作用，打造电商新龙头，实现粮食未成熟就预订售罄的大好局面。

3.3 持续提升价值链，创造粮食价值新高度

3.3.1 培育河南省粮食王牌，打响知名度

河南省作为粮食大省，粮油品牌众多。粮油品牌计划的实施效果显著，以驻马店为例，仅“三品一标”农产品就有229个，拥有十三香、正阳花生等“双百亿”（产业价值和品牌价值）。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发展，“酒香也怕巷子深”，粮食企业要强化品牌意识，提升绿色、优质、有机的粮食产品生产，并及时注册商标，进行特色食品认证。粮食企业要积极通过线上和线下方式大力进行粮食品牌宣传。线下参与中国粮食交易大会，突出介绍特色农产品，瞄准精深加工的高端消费者市场，开展优产优销活动，提高品牌影响力；线上通过微信、微博和直播等新媒体途径，主要向青年消费者传播河南优秀品牌的悠久文化，实现消费者和企业的文化共鸣。打造粮食王牌，打造一村一品，每年全省培育3至5个全国品牌，实现粮食品牌的可持续发展。

3.3.2 积极发展粮食新零售，开拓新销路

互联网时代，河南省粮食产业销售离不开智慧营销。2018年，河南省粮油产品互联网销售收入达7.59亿元。随着农村电商和直播电商的兴起，粮油产品的线上线下融合迫在眉睫。2020年新冠疫情暴发，粮油产品线下销售受到极大影响，线上销售却呈现暴发式发展。南阳市粮食驰名产品“想念”挂面连续3年稳居“双11”挂面品类销量冠军宝座。建立“互联网+粮食”的新零售方式，将直播带货与电商有机结合，促进线上和线下零售的无限融合，实现个体消费升级，积极开拓河南粮食的新销路。

3.3.3 加大新产品研发力度，再创新特色

河南省是粮食大省但却不是粮食强省。从中原粮仓到世界餐桌的转变，离不开优质化、特色化的粮食产品。只有加大粮食产品的研发力度，不断激发粮食加工企业的创新活力，实现粮油产品的“四化”（特色化、品牌化、优质化和绿色化），才能不断提升河南省粮食价值链。提升粮食产品的创新程度，离不开涉农涉粮高校和科研工作站，河南有河南工业大学和河南农业大学等知名粮食高校，推广产学研开发体系，开展粮种繁育、精深加工等科学研究，组建校企双主体产业联盟，开发粮油新产品，提升高精尖技术价值链。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老龄化人口和婴幼儿人群成为高端粮食产品的消费主体，老年系列、婴儿系列等功能性个性化产品成为新媒体时代高端消费产品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