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胱癌患者血清CK-19、CYFRA21-1的表达及其临床意义*

李绪鲲，刘星，唐义权

（西南医科大学附属中医医院泌尿科，四川泸州 646000）

膀胱癌（bladder cancer, BC）是泌尿系统常见的恶性肿瘤，全球每年新发约43 万例，其复发率及病死率较高[1]。目前BC 的治疗包括膀胱肿瘤电切及根治性手术治疗、放射治疗、化学治疗及卡介苗生物治疗等，但该疾病复发率高，易出现局部浸润及远处转移[2]。深入研究BC 发病的机制，寻找有意义的诊断、治疗及随访的肿瘤标志物具有重要临床意义。角蛋白-19（CK-19）基因位于17q21.2，该基因编码的蛋白质是角蛋白家族的一员。研究发现，卵巢癌、乳腺癌、结直肠癌等肿瘤中均存在CK19 的表达，能激活β-连环蛋白信号通路，促进肿瘤细胞发生上皮间质转化，导致肿瘤细胞异常增殖、侵袭和转移[3-4]。 细胞角蛋白片段19 抗原21-1（CYFRA21-1）是由细胞角蛋白的可溶性片段与细胞角蛋白片段19 的单克隆抗体结合形成，主要位于上皮型肿瘤细胞的细胞浆中。研究发现，食管鳞癌、支气管肺癌等恶性肿瘤中均存在CYFRA21-1 异常升高，与较高的肿瘤分期密切相关，是肿瘤早期诊断的重要标志物[5]。关于CK-19、CYFRA21-1 与BC的关系目前尚未探明，本研究拟通过检测BC 患者血清CK-19 及CYFRA21-1 水平，探讨其临床意义。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与方法

选取2020年1月—2021年6月西南医科大学附属中医医院诊治的83 例BC 患者作为BC 组。其中，男性50 例，女性33 例；年龄34～79 岁，平均（48.1±6.5）岁；病理分级：高分化23 例，中分化28 例，低分化32 例；肿瘤分期：Ⅰ、Ⅱ期49 例，Ⅲ、Ⅳ期34 例；肌层浸润38 例，非肌层浸润45 例；肿瘤直径≤3 cm 41 例，直径＞3 cm 42 例；伴淋巴结转移36 例，无淋巴结转移47 例。纳入标准：①病理学检查明确诊断为BC；②初次诊断；③未合并其他肿瘤；④未接受手术、放射治疗、化学治疗及生物治疗等。排除标准：①合并泌尿系统感染、结石等泌尿系统疾病；②伴严重心肺等脏器功能不全；③合并自身免疫系统疾病；④合并精神神经功能障碍。选取同期本院诊治的60 例泌尿系统良性疾病患者作为良性疾病组。其中，男性39 例，女性21 例；年龄32～80 岁，平均（46.5±6.7）岁；疾病类型：尿路感染31 例，尿路结石17 例，肾血管平滑肌脂肪瘤12 例。选取同期在本院体检的60 例健康群众作为对照组。其中，男性36 例，女性24 例；年龄33～77 岁，平均（45.9±7.1）岁。各组性别、年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患者及家属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方法

采用ELISA 检测血清CK-19 水平。取清晨空腹静脉血约4 ml，EDTA 抗凝，静置2 h 后，以2 500 r/min离心10 min，分离上层血清，置入-80℃冰箱冷冻保存。实验步骤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书进行，CK-19 ELISA 试剂盒购自上海江莱公司。设置标准品孔和样本孔，标准品孔加入不同浓度的标准品，样本孔加入样本，空白孔不加，向标准品孔及样本孔加入辣根过氧化物酶标记的CK-19 抗体，室温下孵育1 h，洗涤液洗涤5 次，加入底物液后室温避光孵育15 min，加入终止液后450 nm 波长处测各孔的OD 值。绘制标准曲线，根据样本OD值计算对应的浓度值。应用化学免疫发光法检测血清CYFRA21-1 水平。全自动化学发光免疫分析仪及相应试剂盒购自美国雅培公司。

1.3 统计学方法

数据分析采用SPSS 20.0 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多组间比较用单因素方差分析，进一步的两两比较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率（%）表示，比较用χ2检验；相关性分析采用Pearson法；绘制受试者工作特征（ROC）曲线预测各指标对BC 的诊断价值。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各组CK-19、CYFRA21-1水平比较

各组CK-19、CYFRA21-1 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BC 组高于良性疾病组和对照组，良性疾病组高于对照组。见表1。

表1 各组CK-19、CYFRA21-1水平比较 （±s）

注：①与良性疾病组比较，P ＜0.05；②与对照组比较，P ＜0.05。

组别BC组良性疾病组对照组F 值P 值CYFRA21-1/（μg/L）29.46±2.71①②9.22±1.96②2.76±0.45 3365.030 0.000 n 83 60 60 CK-19/（ng/ml）16.43±3.32①②5.28±0.76②2.74±0.37 820.513 0.000

2.2 不同临床特征BC 患者CK-19、CYFRA21-1水平比较

不同肿瘤分期BC 患者CK-19、CYFRA21-1 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肿瘤分期Ⅲ、Ⅳ期高于肿瘤分期I、Ⅱ期。不同性别、年龄、肿瘤直径、浸润深度和有无淋巴结转移BC 患者CK-19、CYFRA21-1 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不同临床特征BC患者CK-19、CYFRA21-1水平比较 （±s）

表2 不同临床特征BC患者CK-19、CYFRA21-1水平比较 （±s）

临床特征年龄＜60岁≥60岁性别n CK-19/（ng/ml）t 值P 值CYFRA21-1/（μg/L）t 值P 值39 44 15.78±3.91 17.06±3.52 1.570 0.120 28.93±2.98 29.93±3.01 1.518 0.133男女50 33 17.01±3.55 15.62±3.96 1.667 0.099 29.00±2.56 30.15±3.15 1.826 0.072肿瘤分期Ⅰ、Ⅱ期Ⅲ、Ⅳ期病理分级高、中分化低分化肿瘤直径≤3 cm＞3 cm浸润深度肌层浸润非肌层浸润淋巴结转移49 34 13.02±3.18 21.42±4.29 10.246 0.000 25.44±2.23 35.25±3.46 16.624 0.000 51 32 15.97±3.60 17.24±3.88 1.518 0.133 29.22±2.50 29.84±2.86 1.040 0.301 41 42 15.76±3.41 17.14±3.62 1.187 0.078 29.11±2.54 29.80±2.81 1.173 0.244 38 45 17.08±3.66 15.93±3.81 1.395 0.167 30.05±2.99 28.96±2.62 1.770 0.080有无36 47 17.13±3.25 15.94±4.04 1.445 0.152 29.85±3.02 29.16±2.58 1.121 0.266

2.3 BC患者CK-19与CYFRA21-1水平的相关性

Pearson 相关性分析显示，BC 患者CK-19 与CYFRA21-1 水平呈正相关（r=0.578，P=0.000）。见图1。

图1 BC患者CK-19与CYFRA21-1的相关性散点图

2.4 血清CK-19、CYFRA21-1单独及联合检测对BC的诊断价值

以约登指数最大值作为截断值。CK-19、CYFRA21-1 单独及联合检测对BC 诊断的曲线下面积（AUC）分别为0.841、0.846 和0.923，联合检测的诊断价值大于CK-19 或CYFRA21-1 单独检测（Z=2.445 和2.168，P=0.001 和0.005）。此外，联合检测具有较高的敏感性和特异性，分别为0.817 和0.923。见图2和表3。

图2 ROC曲线

表3 CK-19、CYFRA21-1及联合检测对BC的诊断价值参数

3 讨论

BC 是常见的泌尿系统恶性肿瘤，特别是肌层浸润性BC 易出现淋巴结转移及盆腔转移，患者预后不佳。近年来虽然BC 的手术、放疗、化疗及综合治疗一定程度上改善了患者的长期生存时间，但部分患者发现时已出现肌层浸润或转移[6]。因此，BC 的早期诊断及治疗对改善患者预后至关重要。目前BC 尚无理想的早期诊断指标。膀胱镜检查加病理活检是BC 诊断的金标准，但具有一定的侵入性。尿脱落细胞学检查具有良好的特异性，但敏感性较低[7]。因此，深入研究BC 的发生机制，寻找有价值的血清肿瘤标志物，对诊断、治疗及随访具有重要意义。

CK-19 是一种存在于上皮细胞胞浆中的低分子蛋白，参与构成细胞骨架的中间丝状物，能够维持上皮细胞之间的完整性及组织的稳定性。有研究发现，CK-19 在卵巢癌、胰腺癌等均表达升高[8]。本研究中，BC 组患者血清中CK-19 水平明显高于良性疾病组及对照组，表明BC 血清中CK-19 水平上调。其原因可能是：肿瘤发生时，细胞内上皮间质转化的关键转录因子如Twist 相关蛋白1、Snail1 等能够直接促进CK-19 的表达，引起细胞骨架结构的重塑，促进肿瘤细胞的侵袭及迁移能力[9]。本研究亦表明，肿瘤分期Ⅲ、Ⅳ期患者血清CK-19 表达较高，表明CK-19 作为一种干细胞标志分子，其表达上调促进BC 的恶性进展。有学者发现，CK-19 阳性的肿瘤细胞亚群具有肿瘤干细胞的特性，肿瘤细胞具有较强的组织可塑性，迁移和侵袭能力增加，肿瘤分期较高[10]。此外，肿瘤中CK-19 活性异常增加，能够异常激活Wnt/β-连环蛋白信号通路，促进肿瘤细胞的过度增殖及转移[4]。因此，BC 中CK-19 的表达升高可能参与肿瘤进展。

CYFRA21-1 是一种酸性蛋白质，分布于单层或复层上皮性肿瘤细胞胞浆中，由细胞角蛋白-19 的2个单克隆抗体构成，参与构成上皮细胞中间丝，作为支架能够维持上皮细胞之间的完整性及组织的稳定性。研究发现，CYFRA21-1 在支气管肺癌、乳腺癌等肿瘤中均表达升高[11]。MATUSZCZAK 等[12]发现，BC 患者尿液中CYFRA21-1 表达水平升高，且其表达水平升高与患者的不良预后有关。因此，CYFRA21-1 可能是一种新的BC 标志物。本研究中，BC 组患者血清中CYFRA21-1 水平高于良性疾病组及对照组，表明BC 血清中CYFRA21-1 水平上调。其原因为：正常情况下组织中CYFRA21-1 处于低表达或无表达的状态，当肿瘤细胞发生恶性转化时，细胞角蛋白含量增加，肿瘤细胞大量破坏，导致细胞角蛋白的可溶性片段CYFRA21-1 释放入血，引起血清水平升高。本研究亦表明，肿瘤分期Ⅲ、Ⅳ期患者血清CYFRA21-1 表达明显较高， 表明CYFRA21-1 作为一种干细胞标志分子，其表达上调促进BC 的恶性进展。有学者发现，CYFRA21-1 能够促进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的表达[13]，并促进单核巨噬细胞浸润肿瘤组织中，抑制肿瘤微环境中肿瘤杀伤性T 淋巴细胞的正常功能，导致肿瘤细胞过度增殖，迁移和侵袭能力增加，肿瘤分期升高[14]。本研究进一步发现BC 患者血清中CK-19 与CYFRA21-1 水平呈正相关。提示两者可能共同参与BC 的疾病进展过程，可能是CK-19 和CYFRA21-1表达均参与抑制BC 肿瘤微环境中免疫细胞的肿瘤杀伤功能，促进BC 的恶性进展[11,14]。因此，两者可能均是影响BC 发生、发展的分子标志。本研究发现联合检测的诊断价值大于单独检测，并且联合检测具有较高的敏感性和特异性，提示联合检测可作为BC诊断的重要参考指标。

综上所述，血清CK-19、CYFRA21-1 表达上调，CK-19 与CYFRA21-1 呈明显正相关，并且两者均与肿瘤分期有关，参与了BC 的发生、发展。联合检测血清CK-19、CYFRA21-1 水平对BC 具有较高的诊断价值，有望成为新的BC 诊断标志物。但两者具体作用机制及相互作用有待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