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石磨子推岁月的舅妈

朱 俊

被推着转了一个春天

鸢尾花和舅妈都有点晕眩

舅舅不在的日子

石磨子把夜晚推燃

村口前的大路在山丘边拐了一个弯

石磨子和舅妈一起

一个站在檐口下，一个站在房门口

走完整个春天

星光不知春深浅

杜鹃躲在老椿树桠上

连月光都不敢收留

马不停蹄地越过墙头

舅妈不懂圆周率

天边的云和梦，都开始凌乱

清晨的风把梦里的青苔

吹进石磨子越磨越浅的褶子里

——原载《金山》202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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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推着石磨，其实是推着她的生活，推着她与“舅舅”的爱情，更推着她对舅舅一往情深：“舅舅不在的日子/石磨子把夜晚推燃。”其实舅妈的青春也如鸢尾花一样美丽。舅妈与石磨相伴的日子，就是对舅舅忠诚而深情的等待：“村口前的大路/在山丘边拐了一个弯/石磨子和舅妈一起/一个站在檐口下/一个站在房门口/走完整个春天一样”。时光在石磨的转动中，不知不觉地流逝，石磨推老了岁月，却推不老舅妈对舅舅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