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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疫档案”相关概念辨析

2021-12-18刘芮岑

山东档案 2021年5期
关键词:卫生防疫抗疫防疫

文·刘芮岑

“防疫档案”作为新生事物,在实际的使用中,人们往往把“卫生防疫档案”“疫情档案”“抗疫档案”与“防疫档案”相混用,导致了其在内涵和外延上的混淆。辨明“防疫档案”的概念可以明确其在综合分类系统中的位置和界限,对开展学术研究和相关业务工作具有积极的意义。本文通过梳理已发表文献、专著、百科全书、权威词典、法律法规等来源中的“防疫档案”及其相关概念,对“防疫档案”的定义进行探讨,以期引起档案界对“防疫档案”概念的重视。

一、“防疫档案”及其相关概念的演进

(一)“卫生防疫档案”概念的提出

在21世纪以前,学界往往将“卫生档案”和“防疫档案”放在一起以“卫生防疫档案”来进行定义,最早对其进行定义的是王益建,认为“卫生防疫档案是卫生防疫部门从事预防医学、社会卫生防病、卫生监督监测等工作中直接形成的有保存价值的历史记录,是对社会人群健康研究和探讨、制定预防对策不可少的依据”。[1]该定义强调了“防疫档案”的来源和价值,认为“防疫档案”是卫生防疫部门在卫生防病和卫生监督监测等工作中形成的,其价值体现在对于健康研究和探讨、制定预防对策的依据;并且在这一阶段,人们往往把“卫生防疫档案”看作是科技档案的重要组成部分。于振国、刘宏杰、颜玉涛认为“卫生防疫档案是科技档案的重要内容之一”[2];竺嵘、邬素清认为“卫生防疫档案是一种十分重要宝贵的科研信息资源。”[3]

可见在21世纪以前,学界对于“卫生防疫档案”“防疫档案”的概念认识是模糊的,多将其认为是科技档案,但是将其作为专门档案进行管理和研究的意识是明确的,因此这一阶段可以认为是对“防疫档案”相关概念的初步认识。

(二)卫生防疫档案”概念的明确以及“疫情档案”的提出

21世纪以来,我国公共卫生事业的不断发展,卫生防疫档案管理工作也越来越引起人们重视,学界和有关部门也开始探讨“卫生防疫档案”的定义、价值、分类等问题,《试论卫生防疫档案的价值》一文认为“卫生防疫档案是卫生防疫站在开展以卫生防病为中心的各项工作中,形成的大量的文书、业务技术、科研、基建、设备、会计、教学、声像、实物等档案材料。”[4]该定义将“卫生防疫档案”的形成主体限定为卫生防疫站。《浅议卫生防疫档案管理》中将“卫生防疫档案”定义为“卫生防疫部门从事卫生防疫管理、疾病控制、卫生监督监测、健康教育、科研培训指导等工作直接形成的有保存价值的文件材料。”[5]明确了“卫生防疫档案”的形成过程和生成基础——卫生防疫档案是在疾病控制和卫生监督工作中产生的档案材料。通过对“卫生防疫档案”的概念进行梳理,发现学界和有关部门多把“卫生防疫档案”的形成主体限定为“卫生防疫部门”,认为“卫生防疫档案”是卫生防疫部门在防疫管理和卫生监督等工作中直接形成的有保存价值的文件材料,其概念已经相对明晰。此外,由于非典、甲型H1N1流感等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的发生,“疫情档案”也开始作为一个专有名词出现,为学界所关注。但是在这一阶段“防疫档案”尚未被作为独立概念被人们定义,在使用时,也经常将三者相混用,因此这一阶段可以被认为是“防疫档案”相关概念的发展阶段。

(三)“防疫档案”作为独立概念出现以及“抗疫档案”的提出

对于“防疫档案”的概念,是近期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才有学者对其进行阐述。徐拥军等人将“防疫档案”表述为:“防疫档案,是指在防控突发重大疫情过程中直接形成的,且具有保存价值的文字、图像、声像、影像等不同载体和形态的原始记录。”[6]黄庆、仝莉、尹庆红等人认为:“防疫档案是国家机构、社会组织以及个人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中直接形成的对国家和社会有保存价值的真实记录。”[7]比较以上定义,人们对“防疫档案”的认识虽然有所差异,但无实质区别,都认为“防疫档案”是在疫情防控过程中形成的具有保存利用价值的各种门类与载体的历史记录,并将定义中的形成主体限定为“国家机构、社会组织以及个人”,而从“防疫档案”的发展来看,“防疫档案”一直作为“卫生防疫档案”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卫生防疫档案”的形成主体是“卫生防疫部门”,这就导致“防疫档案”在概念界定上的矛盾。

此外,新冠疫情暴发后,“抗疫档案”也作为新生事物被大家所关注。各省市档案馆都发布了关于做好“抗疫档案”征集工作的相关文件,学界也开始对其概念、管理等相关问题进行研究,但其概念至今尚未明确,经常与“防疫档案”混用,影响了相关研究的科学性和专门档案的管理工作。因此有必要使“防疫档案”形成一个被档案界明确认可的概念,并将其纳入档案管理的基本术语体系。

二、“卫生防疫档案”概念探析

“卫生档案”与“防疫档案”二者往往是相伴相生的,通常也将其放在一起定义为“卫生防疫档案”。探讨二者之间的联系和区别,对于明确“防疫档案”的定义是十分重要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国家十分重视公共卫生事业,开始将在卫生防疫工作中形成的档案作为一个单独的门类进行保管,“卫生防疫档案”开始作为专有名词出现,但由于当时我国的医疗卫生和档案事业发展尚不成熟,人们认识存在局限性,“卫生防疫档案”被认为是科技档案的重要内容。

直至1990年,浙江省卫生厅、浙江省档案局颁发实施《浙江省卫生防疫档案管理暂行规定》,“卫生防疫档案”成为学界研究热点,学者们纷纷对卫生防疫档案概念进行界定,《卫生防疫档案形成特点及管理》一文中认为“卫生防疫档案是卫生防疫工作的历史记录,是我国卫生防疫工作者在长期辛勤劳动中总结出来的保健经验”[8];《卫生防疫档案的重要性》中则认为“卫生防疫档案是指卫生防疫部门在社会卫生监测、监督和防病灭病管理过程中,形成的具有一定查考价值的文字材料、图表、数据和声像资料等。”[9]从这些概念中,可以发现在当时人们对“卫生防疫档案”的认识仍然存在分歧,但这些初步认识也为今后“卫生防疫档案”概念的明确奠定了基础。

目前,关于“卫生防疫档案”的概念已经相对明确,黄海金认为“卫生防疫档案是卫生防疫部门直接从事预防医学、社会卫生防病、卫生监督等工作直接形成的有保存价值的文件材料。”[10]陈惠芬指出“卫生防疫档案是卫生防疫部门从事卫生防疫管理、疾病控制、卫生监督监测、健康教育、科研培训指导等工作直接形成的有保存价值的文件材料。”[11]罗仙云指出“卫生防疫档案是卫生防疫机构从事疾病控制、卫生监督监测、科研培训和健康及其党政管理等活动中直接形成的有保存价值的文件材料。”[12]学界普遍认为“卫生防疫档案”的形成主体是“各级卫生医疗机构”,认为“卫生防疫档案”是卫生防疫部门在卫生监督、防疫管理、疾病控制等工作中直接形成的有保存价值的文件材料,疾病控制只是卫生防疫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由此认为“防疫档案”是“卫生防疫档案”的组成部分,两者的形成主体应该是一致的。

三、“疫情档案”概念探析

近年来,随着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重视不断加强,“疫情档案”也作为专有名词被学界所关注,当前关于疫情档案的概念界定要清晰于防疫档案。

张志学认为:“疫情档案是指由各级医疗卫生机构通过长期、连续地收集、整理、分析传染病的动态分布及其影响因素等相关资料所组成的,记录传染病发病情况、流行病学三间分布、疫情动态变化趋势以及传染病流行规律等信息的历史记录。”[13]而朱静认为“疫情档案是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为防止疾病传播流行、增进人民身心健康的科学和技术活动中长期积累的资料,是疾控工作者在处理传染病疫情工作中形成的最基本的原始记录,充分体现出传染病疫情发生、发展、结束全过程中的规律及特点,并能够为未来发现或分析疫情流行规律提供依据。”[14]由以上定义可知“疫情档案”是疾病预防控制在防止疾病传播流行、增进人民身心健康的各项工作中形成的原始记录。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疾病预防控制机构应当设立或者指定专门的部门、人员负责传染病疫情信息管理工作,及时对疫情报告进行核实、分析。该机构的主要职责是对传染病发生、流行以及分布进行监测,对重大传染病流行趋势进行预测,提出预防控制对策,参与并指导对暴发的疫情进行调查处理,开展传染病病原学鉴定,建立检测质量控制体系,开展应用性研究和卫生评价等职责。根据其职责,疫情档案的内容应该包括两方面,即疾病预防控制机构在日常工作中形成的文件材料和突发疫情中形成的文件材料,由此可见,“疫情档案”和“防疫档案”的档案内容虽存在大量交集,但是“疫情档案”强调的是各级医疗卫生机构为防止疾病传播流行的长期工作中积累的资料,持续性强。而“防疫档案”则是各级医疗卫生机构在防控重大疫情过程中形成的,是在特定周期形成的文件材料。从内容和范围上来看,疫情档案要大于防疫档案。

四、“抗疫档案”概念探析

“抗疫档案”的概念是新冠疫情发生后才产生的,与“防疫档案”一样作为新生事物被大家所关注和研究,仅在2020年就发表了关于“抗疫档案”的论文近20篇,学者们在研究的同时也对其概念进行探析。

周耀林、杨文睿指出“抗疫档案是党和政府领导人民抗击疫情的真实记录,对抗疫工作查询考证、经验借鉴、政府决策等具有重要价值。”[15]仅从定义中我们无法更深入认识其外延,而对事物的种类进行划分是认识事物外延的重要方法,因此可以从“抗疫档案”的分类入手。丁玲指出:“抗疫档案不仅包含疫情本身的信息,还包含疫情应对过程中形成的各类信息,这些丰富的抗疫档案从不同视角出发,全方位地还原了此次战‘疫’过程的全貌。”[16]在载体形态方面,抗疫档案既包括纸质文件、电子文件、实体档案、数字档案,也包括医疗数据库等结构化数据,又有图片、多媒体、实物等非结构化数据,由此可见“抗疫档案”来源广泛,类型多样。

通过以上的分析可以认为“抗疫档案”包括国家、社会和个人在防控疫情过程中形成的一切具有保存价值的原始记录,其内涵和外延是远远大于防疫档案的。

五、相关概念的综合分析

(一)相关概念定义要素的比较

定义是对于一个概念的内涵和外延的确切而简要的说明,在已有关于“概念”“定义”的研究中,定义方式多以“属概念+种差”为主,属概念与种差共同构成档案的定义要素主要包括形成主体、形成来源、形成条件、价值、载体、本质属性、实体(属概念)。“抗疫档案”“疫情档案”“卫生防疫档案”与“防疫档案”在概念既有联系也有区别,下面将从档案的定义要素方面来进行详细比较。

表1:“防疫档案”及相关概念定义要素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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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相关概念定义要素的分析

根据对比,我们可以发现它们的属概念、形成条件、价值(作用)、载体、本质属性是一致的。但是它们的形成主体和形成来源方面却有很大区别。

“卫生防疫档案”“疫情档案”“防疫档案”的形成主体均为“各级医疗卫生机构”,但是“防疫档案”主要强调的是疫情防控过程中形成的,而“卫生防疫档案”则是在疾病控制、卫生监督、健康教育、科研培训指导等工作中形成的,“防疫档案”只是“卫生防疫档案”的一部分,“卫生防疫档案”的外延大于“防疫档案”。

“疫情档案”除了包括在疫情发生时防控工作中形成的,还包括持续不断地记录疫情动态变化趋势、传染病的发病情况,侧重“长期性”“连续性”工作。“疫情档案”的外延也是大于“防疫档案”的。

“抗疫档案”和“防疫档案”都主要强调的是疫情防控过程中形成的,但“抗疫档案”的形成主体是国家机构、社会组织和个人,而“防疫档案”的形成主体为“各级医疗卫生机构”,“防疫档案”是“抗疫档案”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三)“防疫档案”的概念界定

“防疫档案”能够充分体现出疫情发展全过程中的规律及特点,并能够为发现或分析疫情流行规律提供依据,因此“防疫档案”的概念应为各级医疗卫生机构在重大疫情防控过程中直接形成的,具有保存利用价值的不同载体和形态的原始记录。

“防疫档案”主要来源可以分成五大类:第一类是上级重要批示、医院的相关防控文件和有关疫情防治工作的重要资料等;第二类是医院在疫情防治中形成的文件材料;第三类是医院医药用品和相关物资保障材料;第四类是疫情科技攻关和防治应用中取得成果的材料;最后还包括各级医疗卫生机构在各项疫情防控工作和活动的照片、录音、录像、磁盘、电子文件和实物等。

六、总结

通过对“防疫档案”的相关概念进行辨析,探析得出“防疫档案”的定义是各级医疗卫生机构在重大疫情防控过程中直接形成的,具有保存利用价值的不同载体和形态的原始记录。相信随着对“防疫档案”研究的学者越来越多,“防疫档案”一定会以一个清晰明确的定义服务于学术研究和相关业务管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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