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载体汽油机颗粒捕集器再生性能试验研究
2021-12-16南征李楠刘海涛张秋实赵庆良华伦伊藤雅晃毛星烨
南征,李楠*,刘海涛,张秋实,赵庆良, 华伦,伊藤雅晃,毛星烨
1.燕山大学 车辆与能源学院,河北 秦皇岛 066000;2.清华大学 苏州汽车研究院,江苏 苏州 215000; 3.NGK环保陶瓷有限公司,上海 200336
0 引言
近年来,我国汽车保有量不断增加,据统计,截至2020年6月,我国机动车保有量已达到3.6亿辆,其中汽车保有量达2.7亿辆,占机动车总量的75%[1]。随着机动车保有量的增加,机动车排放污染物成为我国大气污染的重要来源,特别是细小颗粒物(particulate matter,PM),大气中的PM随着呼吸进入心肺等器官,对人体健康造成了严重的威胁[2-5]。为了应对环境问题带来的挑战,2016年底文献[6]发布,该标准实行6a阶段、6b阶段分步实施方案,分别于2020年7月1日和2023年7月1日实施[6]。文献[6]对PM排放做出进一步限制:自2020年7月1日起,轻型汽车的汽油机Ⅰ型试验的PM排放限值为4.5 mg/km、粒子数量(particle numbers,PN)为6.0×1011个/km;自2023年7月1日起,PM排放限值为3 mg/km。严格的排放标准对汽油机排放提出更高要求。文献[6]规定,在3 a或6万km内,由于排放相关部件出现问题引发的排放污染物超出限值,相应的维修更换费用须由汽车生产企业承担,因此,汽油机颗粒捕集器(gasoline particulate filter,GPF)的性能以及再生技术至关重要[7-10]。加装GPF后,随着碳烟不断积累,造成排气背压升高,影响汽油机的经济性和动力性,需要对GPF进行周期性再生,及时清除GPF中的碳烟颗粒,使其氧化成对人体无害的CO2排出[11-12]。
目前关于GPF的研究较多集中在性能和再生策略方面。范明哲等[13]在某六缸直喷机械增压发动机上搭建GPF碳载量模型进行主动再生和被动再生策略研究,得到2种再生模型的偏差分别为9%和6%,模型精度满足工程应用。陈京瑞等[14]研究了GPF的再生及保护策略,通过GPF入口温度、排气质量流量和氧气的质量分数计算GPF温度,避免GPF热损坏,进行排温保护。杨永真等[15]研究了再生速率与碳载量、GPF中心温度、氧气的质量分数之间的关系,得到再生速率与碳载量、温度、氧气的质量分数呈现非线性的正相关趋势,温度和氧气的质量分数升高均促进再生效率提升。
本文以某1.5 L、满足国六排放标准的缸内直喷 (gasoline direct-injection,GDI)汽油机配置的GPF为研究对象,通过台架试验对2种不同载体GPF的再生性能以及再生时内部温度的分布情况进行研究。对比不同碳载量、不同温度时的再生特性,为GPF的匹配提供理论依据。
1 试验设备及方案
1.1 发动机台架及主要设备
台架试验中使用的测功机测控系统为HORIBA STARS,最高转速为10 000 r/min,转速测量精度为±1 r/min、频次低于10 Hz,本次台架试验的主要测试仪器设备及精度如表1所示。
表1 主要测试设备的型号及精度
试验用汽油机主要技术参数如表2所示。
表2 汽油机主要技术参数
1.2 后处理整体布局及规格
试验用发动机后处理系统采用前级三效催化器(three way catalyst,TWC)、后级GPF的底盘式布局。TWC与GPF之间的距离约为50 cm,2种不同GPF载体的规格如表3所示。
表3 GPF载体参数
A为目前市售GPF载体,B为下一代具有更高捕集效率的GPF载体,为了满足未来标准更加严格的排放要求,载体B壁面之间的平均中值孔径更小。为方便对GPF进行拆装称质量,在GPF两端焊制法兰。法兰两端的缩口处安装压力传感器和温度传感器,测量GPF进、出口温度和压力,台架布置如图1所示。
图1 台架布置简图
试验前应对新的GPF激活处理,累碳误差为±0.2 g;为了确保称量准确,在积碳和再生前、后对其称量3次取平均值;每次称量前、后在马弗炉中以250 ℃的温度保温1 h,除掉载体中冷凝的水分,在同一温度下进行保温处理可以避免温度不同带来的称量误差。再生过程中,测量GPF载体内部的温度,温度传感器布置位置如图2所示,将12个热电偶布置在GPF内部,径向位置等距布置3个热电偶,轴向位置等距布置4组热电偶测量载体内部温度;测点1~4测量载体中心温度,测点5~8测量载体(1/2R处)温度,测点9~12测量载体外圈温度。
a)载体出口端面 b)载体轴向截面图2 载体内部温度传感器布置位置示意图
1.3 试验方案
对GPF主动再生和被动再生2种方式进行试验,对比不同碳载量、不同再生温度下2种GPF的再生特性。
1.3.1 主动再生
汽车行驶在市区时GPF的温度一般达不到再生需求,且市区的频繁起-停更容易产生碳烟,影响发动机的性能,因此需要调整发动机的运行模式,提升排温,创造有利的再生环境。综合考虑汽车的常用转速,试验将再生时发动机转速设置为2000 r/min,主动再生过程如图3所示。再生结束后,改变工况使发动机进入怠速工况,怠速转速为900 r/min。本次试验空燃比λ=1.05时再生时间为480 s,λ=1.10时再生时间为200 s。
图3 主动再生过程示意图
1.3.2 被动再生
汽车在高速工况行驶突然断油时,排气中氧气的质量流量迅速增大,此时如果温度达到再生条件,GPF中的PM会迅速燃烧,但由于此时排气质量流量较小,再生时碳烟燃烧产生的高温不能被及时带走,热量聚集在载体后端,很容易烧坏载体,因此需要保证GPF瞬时的峰值温度低于载体温度限值。本试验在碳载量分别为2 g/L和4 g/L时进行断油再生,燃油切断时间为180 s,碳载量为2 g/L的GPF在入口温度为700 ℃时停止供油,碳载量为4 g/L的GPF在入口温度为600 ℃时停止供油。
2 试验结果及分析
2.1 主动再生过程对载体的影响
再生温度分别为550、600和700 ℃时,碳载量为2 g/L的GPF再生速率和再生效率如图4所示。
a)λ=1.05 b)λ=1.10图4 碳载量为2 g/L时GPF再生速率和再生效率对比
由图4可知:再生速率和再生效率均随温度的升高而增大;λ相同时,载体B的再生速率和再生效率均高于载体A,主要原因是碳载量为2 g/L时,碳烟颗粒处于深床捕集,由于载体B壁面之间的平均中值孔径较小,比表面积增大,单位体积所承载的碳烟颗粒增多,同时比表面积增大也增加了碳烟颗粒与氧气接触的比率,因此再生阶段载体B内部的碳烟颗粒再生速率和效率更大。
由图4a)可知:当λ=1.05时,再生速率随再生温度线性升高,当再生温度为550 ℃时,载体A和载体B的再生速率差距不大,分别为3.21 mg/s和3.35 mg/s;再生温度升高到700 ℃时,2种载体的再生速率分别达到5.67 mg/s和6.19 mg/s。
由图4b)可知:当λ=1.10时,再生速率在温度为550、600 ℃时保持在较低水平且相差不大;温度为700 ℃时再生速率大幅提升,分别为11.30 mg/s和12.85 mg/s,载体B的再生速率比载体A高12.06%,相较于λ=1.05,载体B的再生速率提升了1倍,说明在氧含量和温度足够高时颗粒物更容易燃烧,GPF中碳烟颗粒的反应速率显著增加。
对比再生效率发现,λ=1.05时,载体A在700 ℃时的再生效率达到93.47%,载体B高达99.66%,进一步说明随着温度升高,载体的再生性能更加优异。λ=1.10、再生温度为550 ℃时,载体A和载体B再生效率基本一致,分别为21.25%和21.97%,主要是因为再生温度较低,未能形成较好的再生环境,因此差异较小。
碳载量为4 g/L时不同再生温度的GPF再生速率和再生效率对比如图5所示。
a)λ=1.05 b) λ=1.10图5 碳载量为4 g/L时GPF再生速率和再生效率对比
由图5可知:GPF再生速率随着温度的升高增大,且λ相同时,碳载量为4 g/L的GPF的再生速率在600 ℃和700 ℃时明显大于2 g/L的。这是因为随着碳载量的增加,更多的碳烟参与到反应中,使得再生速率相应升高。
由图5a)可知:λ=1.05,再生温度为700 ℃时,2种载体的再生速率分别为9.44 mg/s和10.63 mg/s,差距较大。由图5b)可知,λ=1.10、再生温度为700 ℃时,2种载体的再生速率趋近一致,约为19.70 mg/s,主要因为此时温度高且氧含量充足,再生环境处于最佳状态,因此差异性较小。
λ相同时,随着碳载量的增加,GPF再生效率降低。一方面,当碳载量较大,碳烟的沉积从深床捕集逐渐变成表面过滤为主,碳烟将载体表面的涂层覆盖,使氧化性气体对碳烟的作用减弱,导致再生效率降低;另一方面,随着碳载量增加,孔道内部的有效体积减小,空气流速增大,空气与碳烟的接触时间减小,使得整体的再生效率相较于碳载量为2 g/L时有所降低。此外,载体B的再生效率普遍优于载体A,主要是因为载体B的平均中值孔径较小、孔道内部有效体积减小导致的。
2.2 被动再生过程对载体的影响
2.2.1 再生温度场分布
碳载量为2 g/L、GPF前温度达到700 ℃时停止供油,2种载体的内部温度场变化如图6所示。
a)载体A b) 载体B图6 碳载量为2 g/L时2种载体内部温度
由图6可知:停止供油后,GPF内部的温度由正常的升温可控变为指数上升的升温失控状态,一段时间后,随着碳烟的不断再生,放热量逐渐减少,内部温度逐渐降低;载体A在断油后15 s出现峰值温度,最高温度出现在GPF尾端中心点即测点4处,达923.9 ℃。载体B在断油后18 s出现峰值温度,同样在测点4处,为974.5 ℃。载体A出现峰值温度所需的时间较短,这是因为载体A在较短的时间快速升温将碳烟反应掉,此时载体B还剩余部分碳烟,随着剩余碳烟继续再生,温度持续增加。载体B升高到最高温度用时较长,主要是因为中值孔径小,导致氧气流通受阻,反应较慢,温度升高较慢。
边缘处的温度测点几乎未出现峰值温度,这是由于载体边缘位置散热较快,碳烟在边缘处的分布较少导致。GPF径向温度分布呈现靠近内圈温度最高、中圈次之、外圈温度最低的规律。主要是因为GPF上游变径对气流的影响,中间位置碳加载较多,再生过程中载体中心碳烟反应更剧烈,因此中心温度高于边缘。轴向温度分布呈现靠近出口端温度高于靠近进口端温度,主要原因是车辆减速停止供油后,由于排气气流的影响,载体前端的碳烟再生产生的高温传到后端,不断积累且不能及时排出,加上后端碳烟氧化产生更多的热量使得后端温度较高。
碳载量为4 g/L、GPF前温度达到600 ℃时进行断油,2种载体的内部温度场变化如图7所示。
a)载体A b) 载体B图7 碳载量4 g/L时2种载体内部温度
由图7可知:载体A在断油后33 s出现峰值温度,在测点4处,为942.2 ℃,载体B在断油后44 s出现峰值温度,在测点8处,为910.2 ℃。碳载量为4 g/L时,碳烟层捕集占主导地位,此时2种载体壁面捕集较多的碳烟导致中值孔径带来的差异不明显,但是由于碳载量增加使壁面渗透下降,导致孔道内部气流运动较差,空气补充不及时,载体的被动再生速率降低,因此载体B的温度较载体A偏低。
碳载量为4 g/L时载体内部温度的分布情况与2 g/L相似,都呈现出中间温度高于边缘,出口温度高于入口,且载体A升高到最高温度所用的时间比载体B短。2种载体中心与边缘处出现明显的温度差,主要是因为碳载量增大,中间温度本身就高,触发再生时碳烟反应更加剧烈,边缘处散热较快,因此形成较大的温度差异。
2.2.2 再生效率及温度梯度
被动再生时,再生效率及温度梯度如表4所示。
表4 被动再生时再生效率及温度梯度
由表4可知:碳载量相同时,载体A的再生效率高于载体B,主要是因为载体B的中值孔径小,再生时空气流速较快,减小了氧气与碳烟的接触时间,导致再生效率偏低。碳载量为4 g/L时,2种载体的再生效率明显降低,主要是因为断油前GPF入口温度较低,断油时GPF入口温度会出现降低趋势,导致碳烟燃烧效率降低;随着碳载量增加,碳烟沉积由深床层变为饼层,载体表面的催化剂被覆盖,不能与空气较好地接触,从而使整体再生效率降低。
GPF高温损坏不仅与最大耐受温度有关,也与其轴向和径向的温度变化率有关。当碳载量为4 g/L时,载体A的最大径向温度梯度出现在测点11和测点7之间,达到116.43 ℃/cm,载体B的最大温度梯度出现在测点12和测点8之间,为142.52 ℃/cm,最大温度梯度均出现在载体后端径向位置。碳载量为2 g/L时,2种载体的最大温度梯度出现在测点12和测点8之间,分别为87.40 ℃/cm和102.37 ℃/cm;载体B的最大径向温度梯度比载体A高,因此被动再生时应重点关注载体末端径向位置的温度梯度,防止因为温差过大导致载体破裂。
3 结论
通过发动机台架试验,分析了2种不同载体GPF主动再生和被动再生之间的差异,得到再生过程中载体内部的温度变化和再生效率,为下一代GPF的使用提供了依据。
1)载体B的再生速率和再生效率均优于载体A,碳载量为4 g/L、λ=1.10时,载体B在700 ℃的再生速率达到19.70 mg/s;碳载量为2 g/L、λ=1.05时,载体B在700 ℃时的再生效率高达99.66%。
2)主动再生时,随着再生温度和λ的升高,GPF的再生速率和再生效率均有所提升;随着碳载量的增加,再生速率升高,但是再生效率有所降低。
3)被动再生时载体内部峰值温度出现在载体中心靠近出口处,且温度分布规律为径向温度呈现出中间高、边缘低的趋势,轴向温度为入口低、出口高。
4)被动再生时,载体A的再生效率优于载体B;碳载量相同时,载体B的径向温度梯度高于载体A。被动再生时最高温度出现在载体中心出口处,最大温度梯度均出现在载体末端径向位置处,再生时需要重点关注该位置的温度梯度不得超过载体耐受极限,后续试验会对载体极限碳载量的断油再生进行进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