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艺术课

尹画

走進浦东美术馆的胡安·米罗展厅，我的视线被一群约摸三四岁的孩子们吸引了。他们席地而坐，面前是位西装领带、手拿iPad的老师，轻声细语地讲解着。

老师问：“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也能画出这样的画？”“我能！”“我也能！”米罗的画乍看和儿童涂鸦差不多，难怪纯真的孩子们自信满满。

老师打开iPad，挑出一幅画，循循善诱：“你们有没有发现，米罗的画中含有很多符号。”他的手指停留在一个“米”字形的符号上，问：“你们觉得这个符号像什么？”“像雪花”“像螺旋桨”“像救护车的标志”……孩子们天马行空。

老师继续启发道：“还像夜空中的什么啊？”“星星！”一个小男孩大声叫道。

“对了。”老师指了指他身后墙上的画，正是iPad里刚刚展示的。“这幅画，名叫《人物和鸟》。米罗呢，他在画作中经常会画到自然界的东西，例如星星、太阳、小鸟。这些图案在作品中不断重复，形成米罗独特的符号美学。你们可以展开丰富的联想，感受画家对自然界的热爱，记住画家的特色哦。”

接着，老师将孩子们带到《戴漂亮帽子的女人》画作前。“你们幼儿园里谁天天戴帽子啊？”几个孩子不约而同叫道：“黄园长！”“对了，黄园长爱戴帽子。以后看见黄园长，你们一定会想起米罗的这幅画，对吗？”孩子们哄堂大笑，齐声说：“对对对。”

………

绘画之余，晚年的米罗还热衷雕塑。展馆内开辟了一个雕塑区域，老师把孩子们领到一件怪异而抽象的青铜雕塑作品前。“像不像一个人的造型？”他用手比画着，示意一些部位的形状其实代表了头部、胸部和两条腿。又让孩子们看雕塑的背面——竟然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你们发现背面像什么啊？”

一个孩子叫道：“小狗”。

老师竖起大拇指：“对了，这件作品的名字就叫《犬女》。正面是个女人，背面是只小狗，它的象征意义，是说人和物都是立体的，有多面性的。”

我羡慕这群孩子，从小就能走进美术馆培养审美能力。好的审美，能主导个人的日常选择;你有怎样的审美，就会有怎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