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西城市群高质量发展的国土空间治理与区域经济布局研究
2021-12-08陈文烈查妍
陈文烈 查妍
摘 要:兰州西宁城市群是我国西部重要的跨省区城市群,自古以来就是国家安全的战略要地,对于青藏高原东部区域实现高质量发展和发展要素的集聚引领,促进青藏高原东部地区积极融入新发展格局具有重要靶向功能。文章基于青海省东部城市群、西咸新区等建设经验,通过“城市功能借用—省域一体化—跨省域一体化”的路径,对兰西城市群“同题共答”的机制进行了分析,提出在“十四五”时期构建一个以“板块间协调构筑发展规划指引,问题区域协调把控政策方向,城乡协调保障精准施策,城市群协调促进国内大循环”为主要内容的城市群发展多尺度综合框架。
关键词:兰西城市群;新发展格局;高质量发展
中图分类号:D035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881/j.cnki.1006-3676.2021.11.03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Lanzhou Xining Urban Agglomeration
Research on Land Space Governance and Regional Economic Layout
Chen Wenlie Cha Yan
(Qinghai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Qinghai Xining,810007)
Abstract:Lanzhou Xining city group is an important trans-provincial city group in western China and has been a strategic location of national security since ancient times,Lanzhou Xining urban agglomeration has an important targeting function for the eastern Qinghai Tibet Plateau to achiev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lead the agglomeration of development factors,and conserve the eastern Qinghai Tibet Plateau to actively integrate into the new development pattern. Based on the construction experience of eastern urban agglomeration and Xixian New Area in Qinghai Province,and according to the path of“urban function borrowing - provincial integration—Cross provincial integration”,this paper analyzes the mechanism of“common answer to the same question”of Lanxi urban agglomeration,and puts forward to build a new urban agglomeration in the 14th Five Year Plan period The multi-scale comprehensive framework for the development of urban agglomerations mainly includes“inter plate coordination to build development planning guidelines,problem regional coordination to control policy direction,Urban-Rural Coordination to ensure accurate implementation of policies,and urban agglomeration coordination to promote domestic circulation”.
Key words:Lanzhou Xining Urban Agglomeration;New development pattern;High-quality development
2018年2月,《國务院关于兰州—西宁城市群发展规划的批复》提出,《兰州—西宁城市群发展规划》要全面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牢固树立和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尽力而为、量力而行,着力优化城镇空间布局,着力加强生态建设和环境保护,着力补齐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短板,着力推进产业优化升级和功能配套,着力融入“一带一路”建设,积极推动高质量、特色化发展,把兰州—西宁城市群培育发展成为支撑国土安全和生态安全格局、维护西北地区繁荣稳定的重要城市群。
对新时期经济增长而言,从东部地区形成增长极,必须向中西部地区扩散,在西部地区形成新的增长极,是国家经济发展顺应客观规律的一个核心战略路径。同时,国家强盛和民生改善的核心战略问题也要求经济发展的红利扩散到西部地区。西部大开发和生态环境大保护,与国家的可持续发展以及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的平衡问题密切相关。西部地区作为“一带一路”国际化的开放前沿,将成为中国经济发展从沿海开放转向全方位开放的划时代标志之一。此外,后疫情时代西部大开发战略将担负起提振中国经济重大使命:一是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促进内外双循环良性互动,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让西部人民更有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二是更加着力解决“一带一路”建设面临的交通瓶颈问题,打造沟通欧亚腹心地带、边缘地带的亚欧交通枢纽。
一、问题的提出
党的十八大以来,基于板块发展战略的城市群成为青藏高原东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研讨的高频词。研究大概从3个方向展开:1.高质量发展的视角。提出了兰白西城市群、兰西格城市群、兰海西城市群等研究区域的基础设施建设、要素市场化配置、建立现代产业体系等基础性问题,以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形成多重共生系统,构建区域整合和一体共生的规划体系。2.兰西城市群发展的政策研究。总结梳理国家级城市群的空间布局、经济发展、产业选择、制度体系的政策文本,为兰西城市群发展的政策制定和完善提供参照。3.兰西城市群发展的现代产业的路径培育。从产业空间集聚理论出发,将要素流动、专业化分工及溢出效应3个环节作为城市群发展的特征要素。
自兰西城市群构想提出以来,国内诸多学者专家致力于对兰西城市群经济一体化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杨敬宇、聂华林提出了兰州—西宁区域经济一体化试验区的设想,并从区域空间与产业双重整合等方面提出了试验区建设和发展的建议[1];程钦良等对兰西城市群规模结构和网络结构特征及变动规律进行了研究,认为兰西城市群经济发展仍表现为向兰州和西宁集聚变动,城市间的联系多要通过兰州和西宁发挥作用[2];任泽瑶对区域内的交通问题进行了研究,认为交通网络与城市群空间组织协调发展对城市群的健康发展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3];王海飞立足于兰州—西宁经济区面临的经济、政策、地缘等,对经济区发展存在的问题进行了联动的分析,构建了经济区联动发展的框架[4];昝国江、安树伟对兰西城市群的空间结构进行了研究,发现兰西城市群中心城市辐射带动能力较弱,城镇体系不合理,经济空间格局失衡,提出要打造多个经济支撑点,助推城市群快速发展[5]。现有研究成果多从空间结构优化或经济一体化视角出发对兰西城市群经济发展进行研究,研究只局限于空间结构或经济一体化的某一方面,缺乏空间结构优化与经济一体化的联动分析,或者过分偏重对经济要素的分析,而对兰西城市群所承担的国家战略方面重视程度不够。
梳理现有研究的展开逻辑,学界将城市群概念界定为以城市群外延为边界,着眼于区域发展的体制、机制、自然、技术等限制因素圈的破解与区域发展新动能与势能的培育。理论界将制约城市群发展的因素归纳为自然和技术等硬制约与制度、政策等软制约。[6]上述研究逻辑隐含两个关键条件:一是城市群研究均将参与区域视为一个整体且已经实现了省内一体化或者忽略了省内一体化,事实上,对青藏高原区域各级政府而言,推进区域经济发展的最基本出发点仍然以自身发展为主,体制机制创新与行为趋向仍然以自身发展为主,体制机制创新与行为趋向仍然从自身发展的层面出发,谋求区域间的制度空间弱化或消弭自身发展的因素圈限制;从兰西城市群的发展基础来看当下不同行政区的发展面向具有非常明显的内向性特征,省域内部的一体化协同发展诉求国土空间意义上远低于城市群建构的难度。二是目前对于兰西城市群的相关研究围绕区域经济学的“中心—外围”理论展开,基于兰西城市群两个核心城市——兰州与西宁具有很高的首位度,其将研究视角锚定在中心城市的集聚辐射能力和控制模式上,外围区域期望中心城市在产城融合、基础设施建设、基本公共服务等方面出现发展因素外溢扩散的红利,其发展处于推进区域城镇化的阶段。中心城市期望向外围区域拓展发展空间,其发展处于城市化前的建构阶段。研究者仅仅着眼于省域整体性的城市群,忽视了兰西城市群外围—中心区域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忽略了兰西城市群当下的发展诉求与发展路径建构基础,这对于发展成熟的城市群网络系统来说尤其如此[7]。笔者对兰西城市群的研究表明,群内区域亟须解决从“都是圈”向“都市圈”的基礎建构,解决区域发展“市”的要素圈建构。如此,省域内外围区域对中心城市功能的主动借用的路径绩效或“都是圈”的行政制度空间红利,远远超过被动吸附到“都市圈”的市场竞争绝对劣势[8]。此处经济学的规模概念意义明确[9],外围区域通过中心城市的规模诉求,借用中心城市行政区功能虹吸优势化解劣势,嵌入中心城市公共服务网络,避免自身负外部性影响[10],飞地经济的案例就是这种理论的解释[11]。对于兰西城市群而言,由于高首位度中心城市的规模影响,区域内部的外围地区的借用作用非常显著[12],城市体系网络外部性的形成使得位于城市外部空间的小企业可以大规模地借用,进而共享大都市的外部经济[13]。兰西城市群的区位、经济总量、产业体系、市场面向等因素,决定了两个核心城市存在非常明显的城市功能借用绩效。从发展时间较早的国内其他城市群的实践来看,借用规模行为更频繁、能力更强、受益也更大[14]。基于中国2003—2013年间285个地级市面板数据的研究表明,小城市对大城市规模与功能的借用在提升小城市生产率的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15]。利用2003—2015年八大国家级城市群及其周边非城市群197个地级市数据的研究发现,在城市群内借用规模和网络外部性,使得集聚经济的范围不断扩大,不论彼此是否相邻,中小城市都能享受与大城市一起所产生的集聚经济的好处[16]。
笔者正是从上述认识出发,基于兰西城市群战略的最终指向与现实困境,探讨兰西城市群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为青藏高原东部区域向更高层次发展、黄河上游高质量发展战略的深入推进提供理论依据和政策支持。笔者将从青藏高原东部区域一体化发展、青海甘肃省界区域一体化发展的视角,探讨兰西城市群发展问题。青藏高原东部区域一体化发展、青海甘肃省界区域一体化是实现兰西城市群高质量发展的基础和前提,兰西城市群高质量发展必须首先解决省域与省内的一体化问题;省域一体化对于兰西城市群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渠道和效果具有明显的示范作用,兰西城市群发展路径的政策设计既要面向城市群整体空间,又要充分重视和考虑参与区域各方的利益诉求。
二、兰西城市群高质量发展的结构困境
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以来,兰西城市群取得的巨大成就有目共睹,但由于历史、自然地理、社会文化等多种原因,其经济社会发展仍然相对落后。尽管20年来兰西城市群保持了较好的发展势头,但在新时代新形势下,还存在很多问题和困难。[17]
在地理区位方面,城市间的地理距离过大是兰西城市群发展面临的一大困境。以兰州为中心覆盖到的国内消费市场很少,交通能力可以改善空间距离过大的困境,但很难改变运输距离对城市的影响,兰西城市群相邻地区都不是很发达,这是一个现实。
在区域发展方面,兰西城市群存在区域增长动能转换受阻、域内差异增大、城乡差距较大等问题。笔者根据青海、甘肃的生产总值及实际增速进行测算,兰西城市群地区生产总值年均增长速度从“十二五”期间四大板块中最高的11.0%回落到“十三五”期间的7.5%,比中部地区低0.3%,城镇化率也进入减速阶段。兰州、西宁两个省会城市首位度极高,域内各地区的增长差异很明显,且差距仍在加大。城乡发展差距过大也是兰西城市群面临的一大问题,该城市群规划范围内16个地区的城乡收入差距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从生产要素角度来看,兰西城市群对外部投资依赖较大,创新和人才集聚动力不足。经济的快速增长与资源的高消耗并存,资源环境约束趋紧;技术进步贡献率远远低于中国平均水平,缺乏有效促进政产学研协同发展的政策,研发投入和力量弱,成果转化率低;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低,高层次创新和科技领军人才不足,劳动力素质不高,缺乏有效激励创新的体制机制;引人留人能力弱,对高层次人才、高素质劳动力吸引力不足。
在欠发达地区,县域经济发展中首位度极高的中心城市不断建构或塑造着县域经济。2018年11月29日,新华社播发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建立更加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的意见》提出,要建立以中心城市引领城市群发展、城市群带动区域发展新模式,推动区域板块之间融合互动发展。[18]2019年,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五次会议和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同时指出,要不断提高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综合承载和资源优化配置能力。在经济欠发达地区中心城市是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重点。兰西城市群亟须形成以兰州、西宁等区域性中心城市引领城市群发展、城市群带动外围城市发展、中心—外围城市协调发展带动青藏高原东部地区区域一体化发展,进而推动兰西城市群融合和高质量发展的实践模式。从跨省域层面看,兰西城市群中兰州与西宁作为两端,其对外围城市的虹吸效应明显地建立在行政区划层面而非市场要素的流动性层面。兰西城市群内各个城市的外围区域之间虽然存在着网络化的经济社会联系,但各个外围区域对各自省会城市的借重则更为重要。兰西城市群高质量发展首先需要破解发展过程中的结构化困境。
兰西城市群空间格局具有6个方面的重要特征:1.区域经济地理位置相对偏远;2.人口聚落系统分布分散、相互间平均距离较远;3.人口密度低、平均规模小;4.高山峡谷、沙漠戈壁等难以利用的土地类型广布,加之按管辖人口计的碎片化的行政区划以及一些民族人口普通话语言文字教育缺失,人口聚落对内对外分割严重;5.区域内绝大部分为西北干旱半干旱地区和青藏高寒区,水资源少、昼夜温差大、宜居性比较差;6.农牧交错带、黄土高原、荒漠绿洲交接带、山地沙漠化地区、青藏高原复合侵蚀地区等生态脆弱区密集分布。这些特征使兰西城市群空间格局相对低效,具体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空间交往成本高
兰西城市群绝大部分地区地理位置偏远、封闭,城乡聚落間距离远、分割严重,当地居民对内对外空间的交流机会少、成本高、效率低,难以形成规模经济。2020年,兰州、西宁社会物流总费用、运输费用占GDP的比重分别为17.49%和13.7%,均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的14.8%和7.7%。
(二)市场分享效应弱
城乡聚落规模小、密度低、相互分离等问题,导致兰西城市群的基础设施、公共服务、专业化供应商以及消费者能够有效分享的本地市场规模相对狭小,各城市难以得到有效发展。基础设施和服务难以提供,却仍有需求,而提供后又缺乏有效需求,“短缺”与“过剩”并存,导致城市群的商业繁华度普遍很低;另一方面,产业联动相对较弱,结构单一松散,产业链和产业集群发育水平相对低下,产业配套条件差。
(三)劳动力池效应较弱
尽管城市群内部的劳动力价格较低,有较大的经济优势,但劳动力规模过小,往往达不到大规模办厂兴业对劳动力的需求门槛,这制约了当地的招商引资。同时,劳动力市场供求匹配机会少,劳动者因市场波动而导致持久失业的风险较大,企业突然增加劳动需求时雇佣到额外劳动力的成本较高,导致工人和企业之间难以形成良性的用工循环。
(四)知识溢出效应弱
新知识既来源于一流大学和研究院所、研究与开发中心,也来源于竞争对手的相互学习、模仿和激励以及个人之间的交流,特别是面对面的交流。高密度地域人与人面对面交流机会多、频率高,知识溢出效应较强;反之,低密度地区知识溢出效应较弱,这种环境不利于西部地区吸引和留住人才,制约了兰西城市群创新能力的提升,造成西部地区人才饥渴与流失问题并存。
三、兰西城市群内部空间结构优化实现机制
由于城市群内部大中小城市及小城镇的发展情况存在较大差异,城市群内部城市规模等级结构的发展方向并不一定会促进兰西城市群的协调发展,所以要设计实现机制促进空间结构优化。
(一)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的影响因素及作用过程
1.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分形维数测算
假定一个城市群分布有若干聚落,由于城市与乡镇在理论上并无界线,可以设置一个人口尺度Y进行度量,规定人口规模尺度的聚落为城市。在一定条件下,城市群内部城市数目与满足负幂律的关系:
P(k)=P1K-q (1)
式(1)中k为城市序号数(k=1,2,…,N;N为城市群内部城市总数),P(k)是序号为k的城市的人口数,令P1为首位城市的人口数,令a=1/q,即为帕累托指数。易于看出:当a<1时,P1/Pn>N,此时城市群内城市体系人口分布差异较大,首位城市的垄断性较强;当a>1时,P1/Pn 根据公式(1),考察城市群空间结构分布时,由于城市与县城在理论上并无界线,为了扩大回归的样本数,笔者设置的人口尺度r是县城,即在计算每个城市群空间结构分形维数(帕累托指数)时,采用的样本是城市群内所有县城的非农业人口数、县级市的非农业人口数和地级市市辖区内的非农业人口数。在计算这8个城市群空间结构分形维数时,笔者发现《内蒙古统计年鉴》中没有各城市及下属各旗的非农业人口统计资料,而只有“城鎮人口”资料,因为“城镇人口”的统计口径发生了数次改变,不利于对比分析城市群空间结构分形维数演变趋势,所以本研究研究样本没有选择呼包鄂城市群。 2.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的影响因素确定 经济地理学、区域科学等领域的学者很早就开始关注社会、经济、地理等因素对城市群空间结构的影响,并解释了各影响因素作用于城市群空间结构演变的原因。这些影响因素包括规模经济的程度、运输成本、制造业占经济的份额、国际贸易占经济的份额、基础设施密度、城市化政策等。 3.各因素对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的影响过程 各类因素作用于城市群空间结构演变的机制,本质上是城市群发展过程中内部各类因素在城市群特定空间上作用于社会经济活动,进而影响社会经济活动在空间上的集聚和分散。城市群内部集聚力和分散力之间的权衡,最终在空间上表现为城市群空间结构的演变。 从空间经济学视角分析各变量对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演变的作用机制,经济地理变量对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演变的影响过程在于,在标准的空间经济学模型中,随着城市群经济系统中制造业经济规模的扩大,其会促进制造业的空间集聚,进而提高制造业在经济总量中的份额;而更低的运输成本不仅能促进贸易增长,还会降低定位于外围农业企业的利润。上述两种影响在块状经济的本地市场效应和价格指数效应的作用下自我强化,增强城市群内部的集聚力,最终阻碍新城市的出现。在加入了城市间技术水平差异后的修正模型里,由于城市群内部城市间最初的技术鸿沟只有在落后区域的学习能力成熟发展时才会缩小。因此,城市间知识溢出仅在初始技术差距不大、作为不同城市的企业间相互作用的障碍——贸易成本足够低时才会出现。一般而言,在特定空间内新城市越多,城市群内部城市间规模差距越小,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越大。 政治变量对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演变的影响过程在于,一般而言,政府支出在经济中所占比重越大,市场力量对经济的影响越小,政府可以通过重新分配税收来减少区域不平衡,这样会使城市群内部城市规模等级分布更加均衡,从而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越大。政府支出在经济中所占比重也可用来描述城市群内部的民主状况:如果城市群内部越专制,城市群内首位城市越容易获取租金,这会放大首位城市规模,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越小。如果城市群内部政治越不稳定,当政府不愿或不能保护大城市以外的人口时,大量人口将涌入大城市,致使城市群空间结构更不均衡,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越小。 部分控制变量对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演变会产生影响。城市群土地面积增大,一般将增强城市群内部的扩散力,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更大,但作用方向还受到所选择样本间土地地质状况差异的影响;城市群总人口数增大、人均GDP增高,一般将增强城市群内部的扩散力,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就会越大。当城市群处于早期发展阶段时,受本地市场效应和价格指数效应的影响,城市群总人口数的增大和人均GDP的提高会促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降低;城市群中心城市距离国界(特别是海岸线)越远,最初外商直接投资的可能性越小,随着外商投资区位黏性的减小,其直接投资的总额会越低,这将增强城市群内部的集聚力,致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降低。 根据上述分析,城市群内部经济地理变量、政治变量和控制变量间相互作用,共同作用于城市群内部集聚力和分散力间的权衡,进而影响城市群空间结构演变,其表现为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的变化。因为城市群和国家在区域空间意义上并无本质区别,所以笔者参考Soo(2005)建立的基本模型,建立经济地理因素、政治因素等影响城市群空间结构的演变模型: yit=α+β1GEOG+β2POLITIC+β3CONTROL+β4DUMMIES+μit (2) 式(2)中yit是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GEOG是一组城市群经济地理变量,POLITIC是一组政治变量,CONTROL是控制城市群规模的一组变量,DUMMIES是一组虚拟变量,μit是随机扰动项。 根据对不同影响因素影响城市群空间结构演变的过程分析,得出不同的城市群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各因素对城市群空间结构分形维数的影响方向并不确定。 4.各因素对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的影响大小及方向 (1)样本区间与变量描述 笔者采用年度数据,为了检验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演变的各影响因素,同时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选择样本区间为2012—2020年的共9年的数据。数据主要来源:中国西部地区相关省、直辖市、自治区2012—2020年的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12—2020年);部分数据在前述资料中没有找到的则利用中国知网开发的“中国宏观经济数据挖掘系统”补足。2012—2020年,西部7个城市群1内部部分城市的行政区划进行过调整,笔者根据城市群的范围在县一级统计口径上进行调整,使研究的城市群对象在统计口径上一致。由于内蒙古呼包鄂城市群的数据不全而略去,这样最终用来进行实证分析的样本为2012—2020年中国西部地区7个城市群的面板数据。为便于数据比较和减少异方差,所有存量数据(如城市群的人均GDP、FDI、总人口数和总面积等)均取对数,同期比例数据是直接由名义值相除得到的。各变量的具体数据及构造如下: ①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参照Soo(2005)等,用公式(1)进行非线性回归计算得到q值,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a=1/q。 ②贸易成本:笔者用城市群所在行政区域的交通运输、仓储及邮电通信业的人均增加值对数的倒数来表示一个城市群的贸易成本。 ③非农业经济:较为常用的是计算非农业经济活动的产值占当年GDP的比重,笔者采用城市群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产值占GDP的比重来表征。 ④政府支出:用一般财政预算内支出占GDP的比重来表征政府支出在GDP中所占比重。 ⑤国内贸易:考虑到数据的连续性,笔者采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与当年GDP的比值表征国内贸易在GDP中所占的比重。 ⑥外商投资:用FDI存量的对数值表示某一城市群外商直接投资的水平。有研究采用区域每年吸引的FDI金额与当年的GDP或固定资产投资的比值来反映该区域吸引FDI的水平,但由于西部地区吸引FDI的总额很小,所以该指标不能准确反映城市群外商直接投资的水平。相对而言,FDI存量更为直观。 ⑦知识溢出:为简单起见,笔者用每个城市群所在行政区域被批准的专利数量的对数近似表征技术外溢。如果被批准的专利数量多,则可假定该区域存在较大的技术外溢。 ⑧总人口:取城市群年末常住总人口的自然对数。 ⑨人均GDP:取城市群人均GDP的自然对数,为消除物价因素的影响,取2012年为基期,没有找到样本区间内按照可比价格计算的GDP,因此按照所属省份的地区生产总值指数生成实际人均GDP。 ⑩总面积:取城市群行政区划面积的自然对数。 ?地理哑元变量:城市群是否为属于沿海或者沿边省份,如果是,变量取1,如果不是,变量取0。 ?中心性哑元变量:主要表征城市群内部城市体系的中心性,如果城市群内部省会城市(一般都是中心城市)只有1个,变量取0,如果拥有超过1个省会城市,变量取1。 (2)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演变的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估计面板数据模型通常使用3种不同的方法:最小二乘法(OLS)、固定效应模型(FEM)和随机效应模型(REM)。为选择合适的模型,首先使用沃尔德F检验比较OLS和FEM,原假设模型适用OLS,拒绝原假设则说明应该选择FEM。接着使用拉格朗日乘子检验比较OLS和REM,原假设是模型适用OLS,拒绝原假设则说明应该选择REM。最后是豪斯曼检验用来比较FEM和REM,原假设是个体效应与解释变量不相关,不能 拒绝原假设则说明使用随机效应模型更好。 将公式(2)简写为以下面板数据模型: yit=αi+βxit+μit (3) 公式(3)中,i表示城市群下标,t表示时间下标。yit是因变量,代表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αi是各个城市群不随时间变化的常数项,β代表自变量的系数,μit是随机扰动项,满足零均值、等方差的假设。 笔者运用计量软件Eviews5.1对上述面板数据进行回归,根据拉格朗日乘子检验以及沃尔德F检验的结果来看,每一个模型[模型(1)到模型(6)]都拒绝原假设,所以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比传统回归模型(OLS)更适用。面板数据模型对αi的处理有两种方法,即固定效应和随机效应。运用豪斯曼检验了方程(3),发现每一个模型得到的P<0.05,都拒绝原假设,所适合建立个体固定效应模型。在固定影响变截距模型中,普通OLS估计仍然是无偏和一致估计,但其不再是最有效估计。因此,一般用广义最小二乘法(GLS)对固定影响模型进行估计,为避免回归模型中的截面异方差和同期相关问题,使用类似似乎不相关设定权重的方式进行广义最小二乘估计。具体回归结果见表1。 表1中的模型(1)中没有包含城市群的控制变量和虚拟变量,回归结果发现经济地理变量表现显著,其中非农业经济、知识溢出和贸易比重都表现得高度显著,但是FDI的影响方向和前面理论分析的影响方向相反,而且政治变量表现不显著。 模型(4)和模型(6)陆续强制加入了城市群的控制变量和虚拟变量,发现FDI和政府支出比例在模型中的显著性并不强。而模型(2)、模型(3)和模型(5)是将不同情况下T检验不显著的变量筛出后得到的回归模型。对比表1报告的回归模型,有3点需要强调: 第一,贸易成本对城市群空间结构演变存在负向影响,而且高度显著。结合前述影响机制,在2012年—2020年,随着贸易成本的下降,兰西城市群内部产业出现扩散,城市人口分布更均匀。知识溢出对城市群空间结构演变存在正向影响,说明知识溢出促进了城市群内部城市人口分布的分散,但是在模型(2)和模型(4)中不显著,可能是城市间技术差距太大。虽然贸易成本在不断下降,但是知识溢出强度仍受到影响。 第二,外商直接投资对城市群空间结构的影响并不高度显著,并且不同模型中显示的影响方向并不一致。这一结果与兰西城市群吸收外商直接投资的规模和分布有关:其一,西部地区吸引外商投资总量较小,不同年份吸引外商直接投资数额的变动较小可能导致年份间差异较大;其二,兰西城市群吸引外商直接投资主要是城市群内中心城市吸引,因为中心城市的级别最高,其拥有的自治权最大,中心城市的企业在进出口权方面受到优惠。 第三,政府支出占GDP的比例对城市群空间结构演变存在负向影响,而且高度显著。这说明政府支出的增长并没有通过重新分配税收来减少区域不平衡,反而使得城市群内部中心城市吸引更多的人口,人口大量涌入中心城市,使得蘭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越来越小。 (3)不同阶段的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演变 结合表1分析的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演变趋势,笔者以2017年为界将样本区间(2012—2020年)划分为两个阶段:2012—2017年,这一阶段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逐渐下降;2018—2020年,这一阶段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逐渐上升。分别回归分析,考察各影响因素对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演变的影响大小。 运用计量软件Eviews5.1对上述两个面板数据进行回归分析,根据拉格朗日乘子检验以及沃尔德F检验的结果来看,每一个模型[模型(7)至模型(12)]都拒绝原假设,所以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比传统回归模型(OLS)更适用。运用豪斯曼检验,发现每一个模型[模型(7)至模型(12)]得到的P<0.05,都拒绝原假设,所以适合建立个体固定效应模型。具体回归结果见表2。 表2报告的回归结果显示,知识溢出的增加和国内贸易比例增加对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增大的促进作用逐渐上升,但政府支出占GDP比重的增大对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數增大的阻碍作用也逐渐上升。对比表2报告的回归模型,有3点需要强调: 第一,2012—2017年,知识溢出的回归系数都显著为正,并且从回归系数大小上看,2018—2020年为0.1768,2012—2017年为0.0574,增长了208.01%。这表明,知识溢出强度增大对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增大的促进作用上升了208.01%。 第二,贸易成本的下降对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增大的促进作用变得并不显著,并且国内贸易比重的回归系数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2012—2017年为-0.3506(通过了显著水平为5%的检验),2018—2020年为-0.5864(通过了显著水平为10%的检验)。回归系数的符号为负,意味着当其他条件不变时,国内贸易比重越大,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越小。 第三,2012—2017年,政府支出占GDP比重的回归系数都显著为负,并且从回归系数大小上看,2018—2020年为7.5015,2012—2017年为3.3065,增长了126.87%。这表明,政府支出比重增大对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增大的阻碍作用上升了126.87%,政府支出比重增大没有缩小兰西城市群内部城市间差距。 (二)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优化实现机制构建 从面板数据的实证结果来看,2012—2020年非农业经济、贸易成本、知识溢出、国内贸易比重和政府支出比重确实影响了西部地区7个城市群空间结构的演变;通过分段考察,城市群内部知识溢出越来越促进城市群空间结构趋进位序规模分布,但政府支出的上升、贸易成本的下降和国内贸易比重的上升越来越阻碍城市群空间结构趋进位序规模分布,单纯地增大城市群政府支出占GDP的比重和降低城市群内部贸易成本并不能缩小城市群内部城市间差距,反而会促进城市群空间结构向首位型演变。 结合上述的分析,兰西城市群内部城市间基础设施的水平会不断升高,城市间的贸易成本会不断下降,这样带来的城市群内部国内贸易比重会不断上升。上述这些不能阻挡的发展趋势对照前文的实证分析结果,反而会阻碍兰西城市群内部空间结构的优化。因此,为了促进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的优化,需要增加城市群内部城市间知识溢出的效率、降低政府支出占GDP的比重。 根据对兰西城市群内部公共服务水平的比较可知,城市间公共服务水平差距要大于城市间人均GDP的差距。为了促进兰西城市群内部城市间人均实际生活水平差距缩小,不能不断减少政府支出,问题的关键在于政府支出中用于提供基本公共服务产品的比例。政府支出的增长并没有通过重新分配税收来减少区域不平衡,反而使得城市群内部中心城市吸引更多的人口,人口大量涌入中心城市使得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帕累托指数变得越小。 在兰西城市群发展过程中,各级政府控制的资源很多,而政府对城市间资源的分配更倾向于行政等级高的城市。因此,城市群内部中心城市能得到更多的资源,这样就造成了大量人口进入中心城市、中心城市人口扩张速度大于城市群内部中小城市。为了促进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优化,在实现机制中还需要增加兰西城市群内部城市间横向转移支付份额。 综合上述分析,要从增加区域知识溢出强度和城市间横向转移支付两方面设计兰西城市群空间结构优化实现机制,见图1。 四、兰西城市群“内生聚合”模式的建构逻辑与路径 (一)兰西城市群“内生聚合”模式的建构逻辑 为更清晰地阐释兰西城市群破解空间格局难题,在空间治理和结构行动互构理论分析框架的基础上,将兰西城市群的发展思路称之为“内生聚合”式发展模式。 1.基础逻辑:结构和行动要素区域化互构的机制联动 兰西城市群高质量发展的建构,必须有经济利益和良好制度绩效的内在驱动。首先,行政意愿、空间结构和产业结构共同建构了城市群的结构维度。空间结构揭示了区域一体化结构统一体,阐释了由价值导向、资源环境、系统结构以及支撑制度构成的基本框架。产业结构阐明了现有产业格局及行业规划对兰西城市群可能产生重要影响的资源基础状况,及未来区域一体化发展产业规划经济结构调整的力度和方向。其次,空间再造行动、政治动员行动和一体化实践行动整体融入了兰西城市群的行动要素。政治动员行动则揭示了输入性他治系统与内生性自在系统互构形成的治理策略逻辑,通过政策策略、权变回应和共意达成的思路能有效实现省域外围区域发展的合理性思路。 2.发展逻辑:制度激励与社会动员双维系统的动态均衡 兰西城市群整体空间经济结构化困境破解的结构与行动之间是相互影响和促进的。兰西城市群的建设一方面离不开现有中心—外围框架的发展红利,另一方面在制度上为区域参与城市群建设提供保障,充分发挥内生动能,合理吸纳外部资源,协同推动区域建设。 3.目标逻辑:特色示范政绩引领的可持续性发展诉求 兰西城市群发展的关键是要适用于省域外围区域乡镇转型发展的新型产城融合模式,推进空间不经济与发展空间再造。除去政策层面的支持之外,兰西城市群范围内区域经济发展尤其是以县域经济为议题的各地示范样本不断涌现。兰西城市群高质量发展的内生聚合模式,总起来说有两个方面的表现:一是充分发挥兰西城市群内参与主体的积极性;二是完善主体参与路径及合作框架。 (二)兰西城市群“内生聚合”发展路径 重塑兰西城市群地理格局以规避和克服城市群低效空间格局,是全面建设现代化国家的西部大开发战略的成功之道,必须持续推进以下战略行动。 以国际经济走廊为区位指向,打造紧凑型城市群 发展的目的是人的幸福,而非地理空间的普遍繁荣。2000年以来的西部大开发,虽然一直明确要求以线串点,以点带面,实行重点开发,“十三五”时期还进一步提出了“五横两纵一环”轴线开发格局,但因规划建设过度依赖于历史所形成的城镇地理格局,依然在相当程度上自觉和不自觉地追求了地理的普遍繁荣。 坚持以国际经济走廊为区位指向。兰西城市群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共建新亚欧大陆桥、中蒙俄、中国—中亚—西亚、中国—中南半岛、中巴和孟中印缅6条陆上国际经济走廊。其中,新亚欧大陆桥和中蒙俄走廊必经兰西城市群,中国—中亚—西亚、中国—中南半岛、中巴和孟中印缅走廊以兰西城市群起讫。这些走廊连接兰西城市群主要城市、沟通亚欧大陆东西南部边缘地带人口和经济密集区。企业和居民在这里选址落户,既可分享主要城市的规模经济,又可以享受到亚欧大陆东西南部边缘地带人口经济密集区对流互动的规模经济效益,既有利于最大限度地获取规模经济、降低空间交往成本,有效建设沟通亚欧大陆的内陆桥头堡,又有利于减轻生态脆弱区的人口经济压力,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发展。 培育发展紧凑型国际经济走廊系统。为避免设施和服务利用不充分的问题,提高设施和服务效率,获取规模经济和空间交易效率,兰西城市群国际经济走廊应走紧凑发展之路,按照既有利于经济增长又不危害生态平衡的原则,一方面,更集中而非分散布局运输网络,打造紧凑型兰西城市群中欧铁路运输通道和西部地区陆海新通道系统;另一方面,走集中而非分散的城市化之路,促进人口和产业链向省会/首府城市集聚,并在兰西城市群有条件的区域培育发展副中心城市。 强力推动生态脆弱区人口易地发展。为促使生态脆弱区全面彻底地走出自然退化与人口贫困的不良循环,让人民更幸福、生态更安全,应以基于市场的解决方案为基础,通过全面放开落户限制、更大力度地推动易地扶贫、退耕退牧退居还林还草还自然以及调整碎片化行政区划等系统干预,强力推动人口从生态脆弱区向兰西城市群国际经济走廊都市圈和城市群转移。 2.实施新型别具一格竞争战略 克服规避低效的兰西城市群空间格局要实施别具一格的新型竞争战略,通过打造产品和服务的独特性来获取全球市场竞争优势。2000年以来,在西部大开发中一直高度重视别具一格竞争战略,始终把发展特色产业经济作为重点方向和任务之一。在获取别具一格竞争优势的方式上,兰西城市群长期依靠基于物质线性代谢的资源驱动,一方面,主要靠自然人文资源投入驱动,附加值和效率低、辐射带动力小;另一方面,“资源—产品—废弃物”单向流动,高消耗、高排放、高污染和资源利用率低,既不可持续,也无法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要求,要加速转向物质循环代谢导向的创新驱动发展方式。與基于物质线性代谢的资源驱动发展方式不同,物质循环代谢导向的创新驱动发展方式一方面主要依靠创新驱动获取别具一格竞争优势,产业高值、高效、高辐射,另一方面“资源—产品—废弃物—再生资源”循环流动,低消耗、低排放、低污染和资源高效利用,既有利于可持续发展,又让人民生活更美好。 3.实施基于流域的区域协调发展解决方案 工业革命以来,随着人类社会发展,水资源逐渐成为日益普遍和重要的地方性稀缺资源、地区和国际冲突根源、生态环境优劣的关键。流域是河流集水和人类聚集的区域,其自然、经济、社会、空间经由水循环成为人与自然生命地域共同体,是应对水危机、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区划单元。 第一,以构建良性水循环为中心,着力推进兰西城市群生态一体化保护。树立自然与人类“水循环”和“共生”的理念,以构筑流域良性水循环为中心,跳出传统的“市场—政府”两部门或“政府—市场—社群”三部门治理模式的窠臼,树立“自然—政府—市场—社群”四部门治理模式。深入推动流域生态要素和生态产品统一市场化改革,建立健全流域生态补偿机制、主体功能区制度和“三线一单”制度以及社会参与机制。 第二,着力转变流域核心—边缘结构模式。核心—边缘结构是流域社会经济空间规律。未来兰西城市群要更好地统筹上下游、干支流、左右岸,建立更加有效的核心—边缘地区协调发展机制,推动流域核心—边缘结构由传统不可持续模式向可持续模式转变。 第三,着力开展国际河流水外交。兰西城市群地处江河源头,具有上游优势,跨境流域相对密集且大多在周边国家生态、经济、社会发展中具有重要战略地位和作用,是我国推动共建“一带一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地域依托。未来兰西城市群要充分发挥这一优势,积极开展国际河流水外交,着力推进兰西城市群跨境流域双边、多边国际合作,推动绿色“一带一路”建设,共建流域人类命运共同体。 4.加速兰西城市群互联网建设 从空间来看,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就是以信息技术为基础,以交流最大化、交流成本最小化为目的,把不同区位的人、物有效连接起来的网络化过程。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以来,我国采取“减小数字鸿沟—西部行动”计划等行动,加快了兰西城市群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步伐,与中东部的数字鸿沟总体趋于缩小,西藏、新疆、青海甚至超过全国平均水平。然而,进入新时代以来,随着数字化和智能化的兴起和发展,兰西城市群与中东部数字鸿沟转而呈现扩大之势。抓住新一轮信息技术革命和建设网络强国、数字中国、智慧社会的战略机遇,与紧凑型经济地理建设相协同,加速网络强区、数字西部、智慧西部建设,形成“紧凑型+互联网西部”。 五、结论与再讨论 长期以来,在特色发展的过程中,地方政府发展政策的运行机制和制度组织机构一直面临着结构化困境的问题,这主要源于两对张力:一种是传统经济发展所依赖的组织制度及结构与国土空间发展创新所需要的新组织形态的张力;一种是自上而下的行政机制的主导同区域化多元行动主体参与框架间的张力。这两种矛盾贯穿于经济欠发达地区长期以来存在的条块分割,及其导致的中间梗阻和职责同构的普遍性问题中。就整体的发展思路来看,兰西城市群“城市功能借用——省域一体化—跨省域一体化”的发展逻辑,建构了空间结构的重新谋划和资源要素整合动员的系统运行框架,实现了地区经济振兴和区域特色发展之间的均衡。 协同发展是城市群建构的底色,高质量建构兰西城市群是“十四五”期间青海、甘肃发展战略的结构性和基础性问题。就城市群的内涵诉求来看,多元要素耦合是基础,而要素耦合则离不开行动的建构。兰西城市群的发展逻辑,就在于协同发展思维带来的多元要素耦合与行动建构的动态转换,使不同行政区域系统以更为健康的方式相处。在城市群框架中,多元要素是“结构—行动”互构的基础,各要素通过互构框架进行耦合,优化治理综合效益。城市群发展空间的要素结构、组织网络和治理机制成为其可持续创新和高质量发展中的重要维度。如何深入发掘、培育并有序整合区域要素资源,破除结构化困境,重构兰西城市群的组织系统和行动网络,产业发展融合共生机制成为兰西城市群有序建设和可持续发展的基础课题。 要从治理要素的耦合生成和体系化行动建构的过程视角,探索出更具解释力的分析框架,揭示兰西城市群空间建构的共性规律。国土空间治理、板块发展战略、治理能力治理水平现代化、生态文明战略等多重战略叠加视域下,探寻兰西城市群的“结构—行动”路径所建构的发展逻辑和行动建构的分析思路,可以深入解析兰西城市群的政策策略和行动逻辑问题。基于此,笔者超越增长逻辑的一般分析框架,以国土空间治理多重逻辑、要素耦合、行动建构的三维协整思路,回应了兰西城市群建设中存在的结构化困境问题;通过细致剖析区域均衡、促进经济增长和维持社会秩序的城市治理逻辑,提出了兰西城市群以“板块间协调构筑战略规划指引,问题区域协调把控政策方向,城乡协调保障精准施策,城市群协调促进国内大循环”为主要内容的区域协调发展多尺度综合框架的“同题共答”新模式,阐述了兰西城市群高质量发展的逻辑体系和理论构型过程;指出推进兰西城市群基于国土空间治理与区域经济布局的高质量发展,有利于加快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传统牧业区与现代农业区交界区域经济发展,有利于促进青藏高原东部地区区域协调发展,有利于形成西部民族地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注释: 1. 七个城市群即成渝城市群、黔中城市群、滇中城市群、川西城市群、关中平原城市群、兰西城市群、宁夏沿黄城市群。 参考文献: [1] 杨敬宇,聂华林.兰州—西宁区域经济一体化试验区建设研究[J].地域研究与开发,2010,29(04):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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