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江桥抗战始末

孙文政

关键词：上海;声援支持;马占山;江桥抗战

中图分类号：K264.3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 — 2234（2021）08 — 0146 — 06

上海是我国较早进入工业文明的城市。这里的人们追求民主、自由，有着强烈地反对外族入侵的光荣传统。日本军国主义侵略者蓄谋制造九一八事变，相继占领辽、吉两省之后，为了实现既定的大陆政策，开始向黑龙江省省会齐齐哈尔进犯。马占山临危受命，代理黑龙江省政府主席，率领黑龙江爱国军民，在嫩江桥打响了中国军队有组织、具规模，得到全国各族人民声援和支持的武装抗日第一战。此时，中日两国之间的民族矛盾已经上升为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江桥抗战的消息传到上海后，上海人民义愤填膺，群情激昂，在中国共产党的号召和组织下，采取各种不同的方式，声援、支持马占山领导的江桥抗战，掀起了风起云涌抗日救亡运动。上海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学生罢课，广大市民上街示威游行。各机关团体、学校、街道，纷纷组织援马抗日团体，人们捐款、捐物，以各种方式声援、支持马占山与江桥抗战。本文按照时间顺序，把上海人民声援、支持马占山与江桥抗战的历史过程，简要考述。不当之处，还望专家、学者、同仁，批评指正，不吝赐教。

一

九一八事变爆发之后，上海人民纷纷走上街头，开始示威游行，要求政府出兵抗日，声讨日军侵略中国的野蛮行径。由于上海工业发达，产业工人多，工业文明程度高，工人阶级追求和平、民主的愿望强烈，爱国的热情高。所以上海人民能够率先站出来，声援、支持马占山领导的江桥抗战，开展轰轰烈烈的抗日救国运动。1931年9月22日，“上海22所高等院校的代表，在四川路青年会召开会议，决定成立上海全市性的抗日组织。”①9月24日，上海3.5万名码头工人举行了反日大罢工，拒绝为日本船只装卸和搬运货物。26日，上海的邮务、水电、卷烟、针织、棉纺、皮革等各业100多个工会的数万工人和上海市民举行抗日救国大会，群情激昂的工人群众赶走了企图控制这次大会的国民党官吏和黄色工会头目，由群众自己主持大会，通过要求对日宣战、武装民众、惩办失职失地官吏等决议案，并进行了反日示威游行。会后，“上海23家日商纱厂的工人成立抗日救国会;继之，80多万上海工人组成了抗日救国联合会。”②上海工人阶级率先开展抗日救国运动，走在时代的前列，对后来全国的抗日爱国运动，起到了示范和引领作用。到9月26日，上海市各界团体，在公共体育场召开了抗日救国市民大会，参加会议的有八百余个社会团体，共计20多万人。大会发表决议：“（一）电中央限日军退出占地，否则绝交宣战。（二）通电拥蒋统一军权，集中武力对日。（三）电粤捐前嫌，泯私见，附中央一致对外，并加推五代表赴粤敦促。（四）电国民党各领袖，精诚团结，共任艰钜。（五）电全国永久对日经济绝交。（六）电中央颁明令如有奸商买卖日货，以危害民国紧急法治罪惩办。（七）电中央枪毙懦怯无能之外王，以平民愤。（八）电中央严惩臧式毅等，并令张学良出兵。（九）电中央实行征兵制，确定义勇军为永久组织，并颁武装为政府后盾。（十）电全国卧薪尝胆，备永久抗日。（十一）电中央决定外交方针，即以日为公敌，在十年内专谋对日，他国在不妨我主权范围内，予通商便利。”①上海各社会团体，纷纷投入到抗日救国运动当中来，掀起了中国抗日救国运动的帷幕，为后来全国各地社会团体开展抗日救国运动，起到了领跑者的作用。

上海市各高校为了开展抗日救国运动，纷纷成立抗日团体，声援、支持马占山领导的江桥抗战。9月28日，上海市各大学学生，纷纷乘坐火车，到南京政府情愿，要求政府出兵抗日。《九一八后国难痛史》记载：“沪各大学校长于二十年九月二十八日开联席会议，通电欧美各大学，宣布日暴行。各大学抗日救国联合会，上海复旦一千人，交通六百人，东方中学五百人，中国公学三百五十人，法政学院三百人，暨南三百人，持志三百人，法学院二百六十人，美专二百四十人，同济二百二十人，光华二百人，中法工學院一百四十人，江南一百二十人，中法药科五十一人，文化二十人，法政八百人。各校学生原拟请路局特开专车，嗣因车辆缺乏，征集困难，特于二十八日下午九时，先挂车拾辆，复于十一时夜快车续挂十六辆，分批去京，至国府集合。”②请愿学生到了南京之后，南京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在监察院院长于右任和考试院院长戴季陶的陪同下，接见了请愿的上海学生。蒋介石对请愿的上海学生进行了训话，大致意思有两点：“（一）诸位热心救国，自愿从军者，可向孝陵卫报名，加入义勇军，听从军官训练。（二）如不愿意从军欲回上海者，国府已在国府旁边预备火车两列，萨家湾亦有两列，可送下关，再由路局派车当晚送沪……”③戴季陶对学生说：“希望各位相信政府，回去用心读书，政府要请诸位帮忙的时候，再出来努力……”④于右任对学生说：“诸位，我所欲说的话，昨天已经说完了，我现就来领导呼四句口号吧：（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二）拥护国民政府;（三）中国国民党万岁;（四）中华民国万岁。全体学生退出后，遂分批返沪。”⑤从这次上海各高校学生，到南京国民政府请愿，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和考试院院长戴季陶、检察院院长于右任，对学生的答复情况来看，南京国民政府没有实质答复，只是安抚学生返回上海。此时国民政府执行的是消极抗战政策，把希望寄托在通过外交途径，依靠国联调解，敦促日本撤兵。

10月1日，上海市工商界，在上海市党部举行代表大会。到会150多个工会团体。大会针对抗日救国问题，展开了讨论，发表了决议：“（一）用大会名义，发表告全世界各国工人通电请公决案;（二）用大会名义，电请中央及国府，立即出兵抗日案;（三）用大会名义电请胡汉民汪精卫诸同志，立即出任艰钜案;（四）通电全国工人，一致对日绝对经济绝交案;（五）电请中央从速命令救济日厂华工案;（六）通电全国工人，一致严密组织义勇军，为政府后盾，并请中央颁给军械案……”⑥这次大会结束之后，上海市工商界抗日救国大会，致电南京国民政府说：“南京中央党部国民政府钧鉴：暴日入寇，长躯侵逼，国家存亡，危在旦夕，我全市八十余万工友，悲愤之余，本惩前毖后，息争御侮之信念，矢必信必忠，与国偕亡之决心，除限日推派代表晋京面陈外，复于本日举行全市工商界抗日救国大会，一致以沉毅勇猛之态度。”⑦上海工商界率先提出与日本经济绝交，抵制日货，不买日货，不用日币，在经济领域给日本侵略者给予有力地打击。

10月14日，上海成立了上海妇女抗日救国团体。《九一八后国难痛史》记载："到会团体有上海女权同盟会、中华妇女节制会、博文女中、中西女塾、志毅中学、同德产科、民立女中、沪江大学、启明女学、南洋女中、新民学校、上海女中、启秀女校、中华学校、女子银行、培明女校、法学院、光华大学、裨文女中、人和产科、立达学院、大厦大学、东南女专、女青年、爱国女校、广肇女学、暨南大学、复旦大学、妇女救济会、两江体专等八十余团体。……誓词文云：我谨尊良心的驱使，尽国民爱国的天职，立志加入妇女救国大同盟，本和平的原则，藉奋斗的能力，对日厉行经济绝交，促其觉悟，对内力谋和平统一，俾国富强，始终如一，永矢勿谖，谨誓。①上海市妇女救国大同盟成立以后，亦致电南京国民政府，她们在电文中说：“日本强占辽吉后，公然任命官吏，行使治权，直以战胜国自居，近又煽惑满蒙，欲以朝鲜之故伎，而亡我国，国际既不可恃，若再不图抵抗，国势立亡，伏乞政府速为军事预备，我妇女界当誓为后盾不敢后人。”②上海市广大爱国妇女，率先投入到抗日救国行列，为我国妇女投入到抗日斗争中来，起到了带头作用，使中国广大妇女成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重要力量，为我国抗日战争的最终取得胜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二

江桥战役打响之后，上海人民义愤填膺，全市各界都行动起来，人们以各种方式，声援、支持江桥抗战。11月4日，日军越过嫩江桥，开始大举进犯黑龙江省垣齐齐哈尔，马占山率领黑龙江爱国军民奋起还击，给日本侵略军以迎头痛击，使全国人民受到极大地鼓舞。“上海的学生行动迅速，组织罢课、募捐等活动，还组织了救护队赴黑龙江前线。可是国民党政府对马占山所部的抗日却依然无动于衷，不发一兵，致使马部的抵抗因缺乏后援而难以为继。为督促政府出兵，收复失地，上海学生抗日救国联合会决定再次赴京请愿，不达目的誓不生还，掀起了第二次请愿高潮。”③11月14日，上海妇女救国会致电马占山：“公独能为民族争光，作武人而不畏死，一洗晚近军人对外怯懦之见。赖我公忠勇杀敌，保守江山，斯人斯功，永垂青史。”④她们还给张学良夫人于凤至女士致电说：“望促其（张学良）克日出兵，援应马占山主席，以图晚盖而慰众望。”⑤给宋庆龄、宋美龄致电说：“国民政府不出兵应援马占山，致使失守，人民失望，应请政府宣示救国方针，以安人心。”⑥11月15日，“上海各公团朱庆澜、史量才等，十五日汇万元接济马占山。”⑦上海是最先给马占山与江桥抗战捐款的城市，为全国各地纷纷给马占山与江桥抗战捐款，起到了带头作用。上海《生活周刊》为支援马占山抗战，给马占山专电说：“马占山奋勇杀敌，义薄云霄，全国感泣，人心振奋，并带头发起筹款，略助军需。”⑧11月16日，上海各界支援马占山与江桥抗战达到高潮。《九一八后国难痛史》记载：“十六日沪各界，汇接济马占山军费共五万余元。……沪各大学抗日会，十九日出发，全市募捐，援助黑哈。”⑨特别是“上海申报社长史量才以及杜月笙、王晓籁、虞洽卿等也都先后发起募捐活动。邹韬奋主编的《生活周刊》，还为筹款援助马占山部队发出启事，上海市人民积极响应。当时《生活周刊》第七卷发表的报告说：本社代收援马捐款，自去年（指一九三一年）十一月二十日起至本年二月十八日止，共计收到十二万九千九百零四元六角五分，除汇出十二万零七元外，尚存九千八百九十七元六角五分。”？輥？輮？訛上海各界捐助马占山与江桥抗战的钱款，源源不断地汇到黑龙江省城齐齐哈尔，给黑龙江爱国军民以极大地支持。马占山出于对上海各界人民捐款的感激之情，于11月16日给上海各界发去了感谢电。《九一八后国难痛史》记载：“上海各界于十八日接马占山十六日复电，谓：谬蒙奖勉，益深惶恐，仍当督率将士，努力自卫。即一时一卒亦必再接再厉。乞唤醒民众，一致御侮，后援有人，前锋必锐，杀敌灭虏，指顾间耳。”①从马占山给上海各界的复电中，可以看出上海各界对马占山与江桥抗战的声援支持，增加了黑龙江爱国军民，英勇杀敌，奋勇抗日的力量和决心。

上海市还组织援助马占山与江桥抗战义勇军，准备到黑龙江抗日战场，与黑龙江抗日部队并肩作战。据《十九路军抗日血战史料》记载：“推本溯源又要从九一八事变说起，当时东北失陷，天津肆扰，血性之伦的上海各大学学生所受到的刺激，当然特别激烈，就纷纷向中央政府请派军事教官到训练，以为武装御寇的准备。于是中央特在上海设立上海学生义勇军训练处，统一各校编制，加紧训练。”②这则史料证明，当时上海已经组织训练援助马占山的抗日援马团。在日军大举进攻黑龙江省的消息传到上海之后，“上海市各界人民援马抗战声浪更高。”③上海援马团经过训练之后，即开启程开赴东北，准备到马占山的部队里，与黑龙江抗日部队一同作战。当时上海援马团出发时，上海各界召开了欢送大会，上海援马团团长张少杰，在出征誓师大会上，发表了激动人心的讲话，表示不把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赶出中国，绝不回上海的誓言。在上海援马抗日团当中，有一支中国童子军。据《十九路军抗日血战史料》记载：“中国童子军就在这愤慨之下，也组成了。童子军战地服务委员会，曾准备了一切，要到东北去，谁知道东北没有去，而一·二八上海事变发生了。”④上海援马团出征之后，日军为了扑灭上海的抗日烽火，发动了一·二八事变。因此上海援马团，又回过头来立即投入到淞沪抗战，与十九路军并肩作战。据《十九路军抗日血战史料》记载：“上海一·二八抗战时，被十九路军统一编制起来的三大队义勇军中，其“二三大队系上海市民义勇军（内有小部分由东北折回之上海青年援马团成员）。”⑤

11月17日，“上海大学生抗日救國联合会，为研究援助马占山部抗战事宜，召开了第25次干事会。会议决定，由东南医学院组织救护队，赴黑龙江援助救护;从19日起各校停课3天，第一天全体出发宣传，第二天募捐捐助马部军费。会后，各校即着手行动。”⑥11月18日，国民党上海各区党员致电马占山和抗日义勇军将领时说：“既扫辽、吉不抵抗之奇耻，更坚强我国家、民族之力量，除电请中央派军队增援外，特电慰劳，望继续努力，以作国家长城，以慰举国渴望。”⑦到19日这天，“上海30多所高校一万多名学生，高举校旗，佩戴符号，纷纷走向街头，宣传募捐。市民应捐踊跃。截至20日，光华、大夏、交通、复旦等20多所高校共募得现金3.6万多元。这些捐资除拨助东南医学院救护队3000元外，其余悉数汇助马占山。”⑧东南医学院根据大学生抗日救国会的决定，着手组织援黑救护队，组成了一支30人的队伍。出发前，救护队举行了宣誓仪式。宣誓仪式上，队长章淦为表示抗日到底的决心，当即取利刃截断中指，并对队员和同学说：“我若中途畏难而退，有如此指。”⑨张淦的壮举，使队员们大为感动。并使在场的其它同学受到感染，开始报名加入救护队。从而使救护队员增加到80人，一下子扩大了一倍多。“？輥？輮？訛当时上海南洋兄弟烟公司，为了宣传马占山的抗日行为，特制‘马占山牌香烟，畅销中外。”？輥？輯？訛上海各界对马占山与江桥抗战的勉励与宣传，极大地鼓舞了黑龙江爱国军民的抗日热情，增加了英勇抗日的斗志。

三

11月19日，马占山在内无给养，外无援军的情况下，被迫退出省城齐齐哈尔。消息传到上海后，上海市中学生抗日救国联合会，召开了紧急代表大会，决定举行全市性的中学生大会，以督促政府出兵收复失地。11月21日上午10时，“上海40多所中学，共1万多名学生在西门体育场集会。体育场门口悬挂着“本市中学生督促政府收回领土大会”的会标和“还我大好河山”、“誓死打倒日本”等标语。会场内主席台上悬挂着孙中山先生的遗像，还悬着国民党党旗和中华民国国旗，两边贴满了“拥护马占山将军”等醒目标语。……大会通过八项提案：（一）请政府立即出兵援马;（二）警告失地长官张学良、万福麟、王树常，并令戴罪立功;（三）请政府实行武力接收失地;（四）请中央发给义勇军枪械;（五）联合全市各界赴京请愿;（六）请国府即日公布对日方针;（七）保护民众运动;（八）实行征兵制。”①11月22日，上海大学生抗日救国联合会，召开紧急会议，拟就了一份致国民政府的火急电文。要求政府解释两个问题：“（一）马占山将军，孤军转战江省，全国人民，或输款助饷，或请缨从军，而政府何以绝对不作实际之援助？以致坐失良机;（二）人民为国家主体，政府乃人民委治机关，国民在国政上有请愿权，在国事危机之际有自卫权，乃迩政府更有禁止人民赴京请愿之明令，此项无端侵犯人民法律上应享受之权利之理由何在？”②11月24日，上海的大学、中学共计8000多名学生，冲破政府和国民党市党部的阻挡，毅然赴京请愿。26日上午10时，上海各大学督促政府出兵请愿团来到国民政府。学生们高呼“蒋主席立即北上”、“援助马占山”、“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等口号，③要求政府出兵援助马占山。

江桥战役失败以后，马占山率领黑龙江军政两署退往海伦。积极整顿军事，编制新军。谢珂在《抗战史上的光辉一页》中说：“关内各地学生有‘援马团、‘义勇军等组织，自愿赴黑援马。”④江桥抗战时担任黑龙江省政府秘书处文书股股长兼代电务科长，对马占山江桥抗战这段历史事实，确属亲历、亲见、亲闻的富德身，在《马占山与江桥抗战》遗稿中说：“关内许多爱国青年参加的‘援马团等组织，他们冲破了种种障碍，不远千里而来参加抗战活动，也给江桥抗战增添了光辉的一页。”⑤马占山率领黑龙江军政两署退到海伦以后，虽然经过多方努力，但是由于国民政府幻想通过国联敦促日本撤兵，加之辽吉两省已被日军占领，马占山处在日伪包围之中。为此，马占山发出通电，劝止关内各地援马抗日团，再到黑龙江参加抗日，以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在这种情况下，上海各大学教授，于11月29日，联合发表宣言，警告当时的外交部长顾维钧，不要像曹、章、陆那样，卖国求荣。联合宣言说：“东北三省，广袤亘数千里，横被侵占，两月有余，我数千万同胞备受压迫，流离失所，不死于枪林弹雨之下，即垂死于暴日铁蹄之前，守土失职者，即未加以诛戮，以谢国人。而马占山孤军御敌，苦战兼旬，迄不予以援助，視黑垣失陷，龙江变色，天下痛心之事，孰有甚于此者。同人以为政府应立即立功赴死，调遣军队，克日出师，收复失地，须知中国存亡，在此一举。”⑥12月4日，“上海亦组织万名学生赴南京情愿，督促政府立即出兵，对日宣战，支持马占山等要求。”⑦12月5日，邹韬奋在《生活》周刊上发表题为《谁都没有责备请愿学生的资格》一文，针对蒋介石对爱国学生赴京请愿的训词中所说“学生之职，在于求学，军人之职，在于从军”的言论，文章说：“愚意自今军人之诚能守职卫国，我们所见的只有一位马占山将军，其余的只听见什么不抵抗或旁观主义，一天一天的熟视国土奉送而不从军，在此种情况下，欲勉强叫学生在于求学，如何可能？”⑧12月24日，上海大中学校万余师生，于十二月二十四日组织请愿兵团，督促政府出兵抗日，计有复旦大学、暨南大学、光华工学、大夏大学、中大商学院、中国公学、同济大学、东吴大学、商船学院、美专、无锡学院、镇江中学等。二十五日抵达南京，他们高举横额，上书“督促政府立即出兵，民众速起共作后盾。上海各大学校抗日救国会，在十二月三日的抗日宣言中，强烈谴责国民党政府祸国殃民的罪行，指出“马占山氏孤军御敌，迄不予以援助，视黑垣失陷，龙江变色，天下痛心之事，孰有甚于此者！”要求政府立即抗日救国。”①援助孤军奋战的黑龙江马占山部队。之后不久，各大中学校学生，再次赴京，督促政府出兵援助马占山抗日。“沪第二批学生千零八十人，二十年十二月十六日晨时抵京，十七日午中学生五千人，游行华界，当局派军警保护，先后赴教育社、公安局及市府……沿途散发告全国同胞书，督促政府实行革命外交，用武力抗日，收回失地。”②12月24日，上海大中学生督促政府出兵团一万余人，“分三批乘车晋京……学生情愿团，计复旦、暨南、光华，大厦、中大高学院、中国公学、同济、东吴、商船、美专、无锡学院、镇江中学等学生，二十五日陆续抵京……（一）督促政府出兵;（二）对日宣战;（三）援助马占山;（四）惩办失地长官;（五）武力夺回失地;（六）实行革命外交;（七）退出国联;（八）联合被压迫民族;（九）拒绝国联调查团;（十）民众武装起来。”③上海各大学生抗日救国会，发表抗日救国同胞书说：“政府责任，保国安民，军人天职，守之卫境。乃数月以来，辽吉被占于前，黑省失守于后，军人以退走为得计，政府以镇静相敷衍……此时如不急起督促政府，恐瞬息国亡家破，后悔无及，徒唤奈何而已，我等有见于此，对政府电述三事：（一）退出国联;（二）出兵收复失地，并令北方将士自动抗日;（三）惩处丧地辱国长官。以上三点，限政府三日内实行，否则不啻自认为甘心卖国，我等当誓死反对。”④上海高校各大学抗日救国联合会，联合给南京国民政府发去电报，要求政府立即出兵抗日。他们在电报中说：“自九一八事变以来，军人以退走苟延残喘，政府以镇静欺骗民众，一则曰政府有最后之决心，再则曰俟国联之调解，而暴日横行，有加无己，以致有十一月二十日黑省绝援失失陷之事。国联决议既不生效力，政府从此当实行最后之决心，以出兵收复失地，......乃仍然依赖帝国主义分赃机关之国联，及于如何使张氏用命，以及如何援助张氏，均无具体办法。”⑤

由于南京国民政府把退敌的希望寄托在国联身上，因此不积极抗战，这就使马占山处在孤立无援的状态。马占山在日伪联合夹击下，出于保存实力，坚持长期抗战，被迫投降，出任伪黑龙江省省长，兼伪满洲国军政部部长。这样，上海人民对马占山与江桥抗战的声援支持，也就结束了。上海人民对马占山与江桥抗战的声援、支持，开启了全民族抗日救亡运动的先声，掀起了全国抗日运动的高潮。上海人民声援、支持马占山领导的江桥抗战，带动全国其它城市的爱国民众，甚至海外华侨、华人，纷纷捐款、捐物，成立援马团，奔赴江桥抗战前线，参加江桥抗战，为全民族抗日救亡运动吹响了号角。

〔责任编辑：张 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