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媒体艺术视角下哪吒IP 系列国产动画的创新表现研究

夏秋悦，陈红梅

（江苏师范大学 传媒与影视学院，江苏 徐州 231116）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日趋精进，社会大众对优质动画作品的接纳度也在提高，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并全方面培育不同形式的内容和用户，成为数字媒体艺术背景下主流IP 价值开发的一大着力点。国产动画创作者有意识地将数字技术与艺术巧妙结合，引导现代年轻人对中国传统文化加深认识的同时也彰显出文化IP 丰富的艺术价值和商业潜力。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国的影视动画行业迎来向好发展的新时代，《大圣归来》（2015）、《大鱼海棠》（2016）、《大护法》（2017）、《白蛇：缘起》（2019）、《哪吒之魔童降世》（2019）、《姜子牙》（2020）、《新神榜：哪吒重生》（2021）等国产动画也开始火爆。

一、数字媒体艺术下国产动画电影的价值意义

21 世纪，数字技术蓬勃发展、不断更迭，数字媒体艺术更为大众所喜闻乐见。随着人们物质、精神生活越来越丰富，大家的艺术鉴赏能力和审美水平也在逐步提升。数字媒体艺术表达方式精彩多样，表现内容具有新意，创作风格鲜明前卫，价值观念不落窠臼，可谓是影视作品创作和展现的有效助推器。此外，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文化的精髓，深深影响着各式各样的文艺创作。近年来，国产动画电影在内容和形式上都呈现不断发展的良好态势，便是传承与创新优秀传统文化所取得的重要成就。动画电影本身所具有的趣味性和娱乐性，再加上基于主流核心价值观创造性改编中国历史传说、民间文学作品、古典鸿篇巨制等，形成了丰富多彩的动画二次元世界，引人入胜。深入挖掘优秀传统文化，不仅体现了国产动画电影的本地特色，更为建立动漫强国、文化大国奠定了基础。影视动画作品兴盛的重要原因便是突破了真人和环境的限制，用生动有趣的故事情节、饱满立体的人物形象、先进奇妙的数字媒体技术、活灵活现的配音配乐吸引着一大批观众群体。经过几代国产动画人的探索与努力，通过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笔宝贵精神财富的继承与创新，融入民族特色和地域文化，打造了一部部口碑与票房都取得不俗成绩的高质量动画电影。

随着国产动漫票房的逐步上升，人才的扶持培养力度加大，相应的资本力量也会支持动画的制作发行，从而形成良性循环的动漫产业链。以中国动漫为标志的数字媒体艺术产品，通过对优秀传统文化的重新诠释，对现代艺术的不断优化，成功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性及可塑性，也体现了影视艺术从业者的毅力与匠心。知名度和影响力不断增强的同时，彰显出中国不同于世界其他国家的核心价值观。

二、数字媒体艺术下哪吒系列国产动画的创新表现

（一）神话与现实：叙事元素与人物形象的推陈出新

著名文学评论家波捷勃尼亚曾有言，“没有形象就没有艺术”，中外优秀文学经典名著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生动形象的故事情节，更多的是那些个性鲜明、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比如《西游记》中火眼金睛、本领高强的孙悟空，《三国演义》中料事如神、足智多谋的诸葛亮，《欧也妮·葛朗台》中吝啬贪婪、精明凶狠的老葛朗台，还有本文重点描述的“哪吒”。哪吒的故事自元明时期开始流传，经过一代代口口相传，至今耳熟能详，流传广泛，非常具有改编特色，拥有着稳定的受众基础和巨大的影视商业价值。

1979 年，我国第一部大型彩色宽银幕动画片《哪吒闹海》上映，该片由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耗时一年零三个月制作完成。《哪吒闹海》主要围绕小哪吒和东海龙宫展开叙事，里面的色彩、动作、配乐和写意的场景描绘都堪称一绝。1979 年版的哪吒充满着传统艺术色彩，也是一部突显着民族文化元素的动画电影作品。主角哪吒虽然出生时曾受到一定质疑，但重要的是突出了哪吒的正面英雄形象，哪吒落地能跑，身怀法器，受人喜爱。影片结尾时，哪吒更是由莲花化身，打败了反派龙王，为百姓除害。《哪吒闹海》的历史背景正是商灭周兴，时代标志青铜器和金文元素均在动画场景中体现。商朝时期的青铜器质感很强，器物烛台被绘制得栩栩如生，羽毛的纹路十分精致，给人一种安详宁静的感觉，其形状好似凤凰，这种鸟类在古代寓意极深，是代表中国传统吉祥的象征。此外，动画中的背景音乐也颇具匠心，运用了中华民族的传统乐曲和乐器，如京剧、二胡、古琴、琵琶及锣声，情节更加生动曲折，带给观众视听觉上的多重享受。

2003 年的《哪吒传奇》可谓是家喻户晓的神话故事动画连续剧，主要展现了哪吒的成长历程，融会了精彩生动的传说故事。众所周知，小说《封神演义》中只有三个章回的篇幅用来描述哪吒的事迹，如果改编成系列动画片，那内容方面就得合理扩充、用心打磨。于是《哪吒传奇》另辟蹊径，重新润色故事脉络，设置新的人物角色，如小猪熊、小龙女等形象，而主人公哪吒脚踩风火轮，手拿火尖枪，腰缠混天绫，臂套乾坤圈，创作人员力图打造一个让孩子们感到亲近又崇拜的少年英雄形象。此外，作品也基于原有的历史艺术元素大胆想象、宕开一笔，在剧情中增添新的内容，并注入了一些时尚元素。如在《哪吒传奇》的第20 集和21集中讲述了夸父和哪吒齐心协力救三足乌、追太阳的故事。但情节框架没有按照原有的神话故事一成不变，而是进行了重新加工。整部动画片从现代化视角出发，吸收了中华五千年的传统文化，结合当代的时代背景，对人物形象、人物关系、故事内核都进行了极大的改编，形成了完整的故事结构。重新塑造经典文本的好处是影视动画中人物的喜怒哀乐更为合理自然，契合当代价值观的同时带给受众全新的感官体验。

传统文化与现代审美的高度结合，使得国产动画电影凭借独特的东方文化底蕴和鲜明的民族意象形成了独树一帜的艺术特色。相比较于早期的《哪吒闹海》和《哪吒传奇》影视作品，《哪吒之魔童降世》叙事内容上的设置也令人眼前一亮，将数字媒体艺术与现代元素完美结合到一起。故事之间逻辑更为紧密，层层递进，剧情和呈现形式有了极大的颠覆，刻画了众多饱满立体的“圆形人物”形象。民间传说中，哪吒的形象是像女童的可爱小男孩，这种认知不止一次出现在以往电影电视荧幕上。而在《哪吒之魔童降世》影片中，运用烟熏妆大胆创新，塑造了一个机智聪颖的调皮小孩形象，后期转变更是霸气阳刚，颇具颠覆性美学效果。陈塘关总兵李靖在以往影视剧中具有与生俱来的威严，是传统封建家庭里典型“父亲”的代表，一般起到推动剧情发展的作用。他的不通人情、教条刻板也间接导致哪吒“割肉还母、剔骨还父”的悲剧发生。该部影片中的李靖虽然严厉但对儿子疼爱有加，为了保护魔丸哪吒甚至愿意牺牲自己性命，人物变得温情不少。想必这对于带着孩子前来观影的父母也有很大触动，重新思考生活中屡见不鲜的家庭教育问题。

珠玉在前，2021 年春节期间上映的《新神榜：哪吒重生》更可谓是解构重塑传统神话的大胆超前尝试。故事发生在一个汇聚了东方之美和蒸汽朋克、废土朋克、Art Deco 的全新动漫世界，为观众展现出“中国式赛博朋克”图景。影片讲述了“哪吒闹海”三千年后，民国时期转世重生的少年哪吒李云祥自我觉醒，与化身财阀的东海龙王父子战斗，在“面具人”美猴王孙悟空的帮助下，召唤回元神，解救东海的冒险历程。“改变世界不公的勇气”的故事元素与《哪吒之魔童降世》不谋而合。

神仙元神系统的设定使得整部影片有了一种视觉奇观色彩，转世后的李云祥变为满腔热血、果敢善良的成年人。当他遭受打击、不公，意图自卫和反抗的时候，三头六臂、浴火而生的哪吒元神就会在他背后出现，此刻不仅是银幕内角色的视觉和心灵的动荡，银幕外的观众同样也感受到巨大元神的压迫力和心灵上的冲击。而敖丙、敖广、“面具人”孙悟空均有自己的元神，在关键时刻显露出来并促使哪吒元神的不断觉醒。同时，该部影片所体现的“重生”主题在当下也有着不言而喻的现实意义。影片中的哪吒克服重重阻难涅重生，现实生活中人们经过这特殊紧张的一年也更加明白团圆、生命的真谛。故事与现实形成共振，在春节档上映，引发了观众较强的情感共鸣。

（二）传播手段多元：注重思想内涵的延伸与突破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艺术创作的创新和发展离不开经济基础的有力支撑。目前我国经济社会处于良性运转中，这一方面为数字媒体艺术提供了新的机遇和平台，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国产动画人更新创作理念，运用先进的技术和手段更好地传达主流价值观念。相比较于绘画、音乐、书法等传统的艺术创作手段，诞生于20 世纪50 年代的数字媒体艺术作为计算机和艺术的联姻产物，更为关注个体个性、独特性的表达，因此能够更好地满足不同群体对于艺术的需求。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润物细无声般滋养着一代又一代中华儿女，因而成为动画电影创作之中的灵魂契合点，只有潜心临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经典故事内核并加以变通拓展，才能在茫茫创作元素之中实现主题与情感的耦合。对比四个版本的“哪吒IP”作品可以发现，每一部体现出的寓意内涵都离不开其所处的时代背景。1979 年版的《哪吒闹海》很好地融入了传统文化元素，揭示了动画文化传播增长的本质，这一时期的动画人在对“求实、真理”的批判与发展基础上，形成了某种意识上的文化觉醒，通过隐藏在动画作品中含蓄隐喻的修辞手法揭露丑恶与真善美，在动画文化传播的过程中，激励人们敢于与恶势力作斗争，追求和平的思想意识。并表达出了20 世纪70 年代人们对封建桎梏的批判精神、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追求、对自身力量的重新认知。不过由于当时技术水平的限制，展现出来的动画场景不够丰富和精美。

2003 年版的《哪吒传奇》处于全球化浪潮裹挟下，国内的卡通市场几乎被美国迪士尼和日本动画所垄断的环境之中。外国卡通片在表现本国动画形象的同时，无形中也在传递灌输着国外的思想观念、艺术趣味等。这使得大众愈来愈希望有一部国产精品动画能够扭转局势，抵御外来文化对儿童和青少年的影响。于是，大型动画连续剧《哪吒传奇》应运而生。全片通过展现小哪吒从少不更事、天真烂漫，经过一番正邪较量最终变为充满正义感，有自己价值判断的小英雄，在他的成长历程中也在侧面向我国的少年儿童阐述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弘扬伟大的民族精神，进一步重拾失落的民族传统、拯救衰微的民族文化。该部动画片融会了几乎所有关于哪吒的主要传说，并以此为线索，重新设计故事情节，补充新的人物角色，场景制作上也有了较大提升，但较为遗憾的是，依旧没有跳脱出主要受众群体低幼化的圈层。

2019 年的《哪吒之魔童降世》是基于数字媒体艺术日臻完善下的作品，它在内容和艺术上不仅做到了取其精华，弃其糟粕，面向的也是老少咸宜的社会大众，成功实现破圈跳级。该部影片以神话传统意蕴和民间色彩为底色，同时也体现出具有时代特色的思想内涵和文化特征。影片能收获巨大成功很大程度上是源于追求自我个性、实现人生价值的现代伦理与打破刻板成见、重视亲情和友谊的传统伦理完美契合。魔丸转世的哪吒一度被不知真相的百姓认为是怪物，受到无端指责和嘲讽。他逆天而行，发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呐喊，利用自己的主体性和本质力量勇敢与困难进行斗争。李靖深沉的父爱让哪吒迷途知返，最终和敖丙一起共同反抗命运天雷劫。传统文化的精神内核经过提炼后与时代精神相契合，传达出来的道义责任、无私奉献、不屈命运、勇敢坚忍等价值观念，给观众以无限启发和感动。由此可见，中国传统文化与民间大众文化是创设国产动画电影人物的强大基石，深厚的文化情怀与人文关切赋予了经典人物形象敢爱敢恨的性格设定与让人过目难忘的情节设置。

2021 年的《新神榜：哪吒重生》以经典IP《封神榜》和“哪吒”为背景，通过角色的轮回转世挖掘开来，讲述了一个打通现实生活世界的神话故事，同时融入了“黑帮”“机甲”等多种类型片元素，形成了一个以“前世快意恩仇”推动“今世追杀不休”的情节结构，类型意识非常明显。从市场需求来看，该片除了入围有“动画界奥斯卡”之称的法国昂西国际动画电影节WIP 单元，在海外多地院线上映外，全球流媒体巨头Netflix 还买下了除中国以外地区的全球独家流媒体版权。这都离不开国产动画人在技术、叙事方面的努力，同时也是中国文化软实力的体现。国漫强大的核心，在于敢于解构“认知”。《新神榜：哪吒重生》作为“追光封神宇宙”的第一部作品，其本身的国潮风格必定会延续贯彻到接下来的整体布局中，这对于国漫不断拓展商业市场边界具有关键性意义，同时也可以作为“新时代国漫”的转型和前进方向。

（三）现象级国产动画：技术与艺术的交融优化

在日新月异的时代背景下，数字媒体艺术高速发展，艺术创作中融入了信息艺术设计、动态数字技术、图片信息处理技术、声音图像技术等。现实与虚拟，艺术和科技相辅相成，技术与艺术伴随着人类的起源、发展，携手走过了一段相当漫长的同源共生之路。“从最初的紧密融合到后来的独立发展，再到艺术逐渐由技能向更高层次的精神范畴迁移的变化轨迹……技术是艺术须臾不可分离的本质属性之一，而艺术则是技术更高层次的审美价值的体现。”[1]

1979 年还处于计划经济体制的背景下，在没有电脑特技的年代，影片画面的取景布光、大量光怪陆离的特效镜头最终都要通过摄影师来实现。国产动画人依托二维手绘动画技术，花费大量人力、工时完成了《哪吒闹海》这一令人惊叹、向建国30 周年献礼的艺术佳作，例如两次曝光、多次曝光等特效的拍摄也是在创作人员一遍遍实验中得到的效果。哪吒复活时的动态叠变多达16 次，神秘莫测的海底龙宫使用了“浪纹镂刻透空”的工艺手段，再辅以变色、变光处理。此外，实现背景色调和光影气氛在镜头中的变化，还有兵器、浪尖、匾额、水珠、眼睛的闪光等不计其数的特殊效果都是一点点匠心打磨而成。最终，该部影片与《大闹天宫》堪称“中国手绘动画电影双壁”，成为第一部在戛纳参展的华语动画电影。

《哪吒传奇》（2003）在风格表现上具有浓郁的东方文化色彩，设计上注重采纳中国传统文化中博大、浑朴的气韵，如在建筑、装饰、器物上注重对称、厚重等元素的运用。在场景设计特别是建筑物造型上，吸取了商的古朴、秦的恢宏、汉的雄健、唐的瑰丽。动画片中主要场所商纣王宫殿的设计，则以汉代建筑为设计原型，在形式上汲取汉代建筑的气势，加工、改造、放大，使其更加具有神奇色彩，也更有绘画韵味，令人耳目一新。此外，从每个镜头的运动节奏到起落幅，从前后景的空间变化到各种色光细微的明暗差别都是经过技术人员和总校人员的无数次的推敲而得到的最佳结果。[2]

2019 年夏天，《哪吒之魔童降世》横空出世，口碑爆棚，总票房突破50 亿，掀起了全民追捧国漫的热潮，相关衍生品也是层出不穷，成为当之无愧的现象级国产动画电影。该部影片从人物塑造、特效制作、剧情把控，到创新性、娱乐性、想象力都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传播效果上实现了全民关注的高质量口碑效应，有力推动了国产动画电影的发展壮大。作为一部制作精良的3D 商业动画电影，该片包括原画、建模、场景、特效、后期、配音配乐等完全自主产出。

动画场景的设计也不容小觑，影片中可以看到大量的国风水墨画元素，譬如山河社稷图。空灵朦胧谓之奇，曲巷幽深谓之静。图中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蓝天白云、日月星辰，组成了缤纷多彩的小世界，宛如世外桃源，而少年哪吒则在其中修习、磨炼与嬉戏。影片中采用了大量的CG 和动作捕捉技术，呈现出来的特效令人拍案叫绝。使受众在“画中见境，境中见景”，体味“万古长空，一朝风月”的韵味与“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生处，浩气展虹霓”的生机趣味。[3]

《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出现的大量特效确实不同凡响。据了解，此部影片由“60 多家制作团队制作完成，1600 多位制作人员共同参与。全片有5000 多个初版设计镜头，超过1400 个特效镜头组成高燃动作场面”。以哪吒、敖丙、太乙真人和申公豹进入到山河社稷图争夺毛笔的打斗戏为例，采用了“一镜到底”的拍摄方法，镜头随着他们的打斗轨迹将电影里多维时空衔接得流畅自然，镜头的推拉摇移、场景纵深以及人物动作配合之完美，做到了一气呵成，观众在佩戴3D 眼镜的效果下，犹如身临其境。

此外，动画利用数字媒体艺术将历史文化元素运用得得心应手。譬如看守哪吒的两只呆萌可爱的结界兽，原型是来自三星堆出土、属于商周时期的青铜纵目面具。而在影片中不仅保留了原有的外在形象，在造型和装饰上也作出了一些创新，结界兽的身型矮小，头脑简单，戴着金色面具，行为举止甚是滑稽，融入了现代元素，给影片增加了不少诙谐色彩。关于其怪异的外形，研究者进行了多种的猜测和考证。2021 年是中国考古学诞生100 周年，随着三星堆考古发掘工作的再度开启，想必会有更多的发现和惊喜。

今年春节档第一部提前点映影片《新神榜：哪吒重生》全片2103 个镜头，其中有特效元素的镜头达1838 个，接近90%都是特效。无论李云祥与龙三太子的冰火法系对攻，还是龙王的霸道雷电攻击，抑或是在水下特效加持下的机械版虾兵蟹将的缠斗，其战斗场面都逼真细腻，气势恢弘，动态分镜的调度与把控炉火纯青，在国漫中也比较罕见。论电影美学的繁复程度，毫无疑问代表着当今中国动画电影的较高水准，单纯论硬件方面，甚至足以和迪士尼一流动画影片媲美。动画本质就是运动产生连续的视觉幻象，数字技术制造一个个虚拟三维世界，艺术创造了现实中并不存在的世界，使动画形象富有激情和活力，视觉立体效果冲击力强，艺术内涵表现丰富。[4]创新性解构古老神话，保留原先经典故事的神魂，主人公依旧“割肉还母、剔骨还父”，浴火重生一身傲骨，《新神榜：哪吒重生》可谓是一部动画版的“超级英雄起源片”，而且是全年龄段合家欢的商业动画电影。五千年悠远历史，幅员辽阔的神州大地，共同架构的中华神话体系，便是属于全中国人的精神宝藏，新一代国产动画创作者利用手中先进的电影工业技术，表达与具象化出幻想中蔚为壮观的神话王国。

三、结语

浩渺无垠、恍若星辰大海的传统文化，宛如一纸厚重的留白，总是在不动声色的浮光剪影中赋予动画电影以全新的艺术感染力与蓬勃旺盛的时代生命力。古今纵横、丰富玄幻的东方叙事内核，虚怀若谷、大智若愚的隽永艺术语言，点面结合、意在笔先的精彩视听技法……都赋予了国产动画电影传统化的审美倾向。咿呀传唱的民谣曲赋、世代流传的传说故事、引人入胜的经典名著……无一不是国产动画电影取用无穷、学习借鉴的创作灵感之源。从对以《哪吒闹海》《哪吒传奇》《哪吒之魔童降世》《新神榜：哪吒重生》等“哪吒IP”为代表的国产动画创新表现的研究来看，叙事元素与人物形象的推陈出新、注重思想内涵的延伸与突破、技术与艺术的交融优化，既能打造出具有中国特色文化形象的原创优秀IP，也能推进我国艺术商业产业链的不断完善。数字媒体艺术时代的视觉艺术作品成为大众文化消费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拉近了与受众距离的同时，互动性也在不断增强。近年来，传统文化在国产动画电影中得到了创新表达，发挥了极高的艺术价值，带来无限的影响和启迪。文化与动画的整合传播是全方位的，需要动画创作者对科学技术、民族文化、民族艺术、思想价值等进行高度融合，借助动画推进民族文化、艺术传承与对外文化传播的社会责任。我们应该始终保持谦虚敬畏之心，在尊重文化、了解文化的基础上，立足于时代主旋律进行选材和创作，不断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打磨出更多高水准的国产动画电影。